二樓。
一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眸好像王者一般睥睨著這場老鼠和貓的爭斗,寡薄的唇瓣微微上揚,嘴角噙著一抹詭肆的笑。
看見一個人的手槍正對著月縴影,暗夜厲隨即掏出了手槍,不假思索朝著那名男子射去。
「 ——」一槍正中他的額頭,一注鮮血飆出,那名男子頹然倒地。
「暗夜厲?」賀蘭赤有些不解了,月縴影明明是暗夜絕的人,為什麼還要救她呢?
暗夜厲的視線停留在月縴影的身上,看似柔弱的女子,身手還算不錯。
他的襯衫套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一件寬大的睡意,這還是暗夜厲第一次看到女人穿他衣服的樣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滑稽,反而是俏皮之中多添了一份嫵媚。
暗夜厲不經意間流露出一份溫柔笑容,「你不覺得她很好玩嗎?我還沒有玩,死了多可惜。要不……把她從暗夜絕的身邊弄過來吧!」悠緩的語調,銀色的面具閃過一道寒光,眼眸中閃過嗜血的氣息,他舉起手槍,朝著暗夜絕的方向,「上次是傷了他的手臂,這次傷他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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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混合著秋天濕冷的空氣漂浮在空氣中,讓人惡心想吐。
月縴影躲在一個石柱後,朝著空中胡亂地掃射兩槍,虛張聲勢一番,趁機朝著暗夜絕的方向閃過去。
一見到暗夜絕,月縴影朝他抱怨道︰「喂!赴宴有赴到這份上的嗎?喝了一大堆池水不說,還有面對槍林彈雨……」
在月縴影說話的間隙,一枚子彈以極速朝著這里飛來,暗夜絕旋即摟住她的縴腰一閃。
「池水是我讓你喝的嗎?」。此時的暗夜絕臉色沉凝,眉頭緊鎖,犀利的眼眸洞察著四周一切動靜。
「是不是你帶我來這個狼窩的?」月縴影氣呼呼地質問他。
「你是我的手下,這是你的義務!」這語氣,顯然讓一個女孩子深入險境是理所應當的。
他分明就是臨死還想拉一個墊背的。
月縴影忿忿然說道︰「你沒人性!」
他氣惱地朝她吼道︰「凌鋒刈已經來接應我們了,不要耍脾氣,否則我丟你在這里!」惱怒中的暗夜絕語氣不禁加重。
女人就是麻煩,在這種危險的關頭,還要跟你計較,理論。
月縴影一把推開他,「既然你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是不是也準備好犧牲我了呢?」
暗夜絕被她那麼一推,後退了兩步,正好讓他暴^露在對方的槍口。
「 —— ——」接連發射兩發子彈的聲音。
兩枚子彈正從不同的方向朝他射來,在這雷霆萬鈞之際,暗夜絕只能躲避一顆子彈,那麼另一個怎麼辦?
他隨手拽過月縴影——
時間停滯了流淌,空氣停止了流動……
子彈沒入她的胸口,一串艷紅的血液表了出來。
濃濃的血水,滴落在潔白的瓷磚上,好像一朵朵盛開絢爛似在燃燒的荼蘼花。
月縴影瞠圓晶亮的眼眸,驀地身體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很快蔓延至全身,不敢置信地看向暗夜絕。
暗夜絕扶住了她漸漸下滑的身體,沉斂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愧疚,「月縴影……」
月縴影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瑩瑩淚水,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用盡全部地氣力,追問道︰「這……這是,我的……義務嗎……」
泅泅血水不斷地從傷口涌出來。
他真的不是那個絕哥哥了,說什麼會保護她一輩子,說什麼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說什麼……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月縴影心好痛好痛,好似一點一點正在被硬生生地撕扯拉開……
「對不起……」似乎除了這個,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似乎一切話語都枉然了。
突然,窗外燃起了一片火光,火紅火紅的光亮,似乎點亮了夜空。
「凌鋒刈已經控制住了外面的情形了,外面快走吧!」
暗夜絕彎下腰把她橫抱起來,月縴影阻止了他,虛弱地說道︰「帶上我……你是逃,逃不出去的……你早已計劃……計劃好,要……要犧牲我……對嗎?」。
她的聲音如若游絲般,每一個字都費了好大勁。
「你走啊……」月縴影推開他,「我不想再……在看到你……」闔上了眼楮,因為劇痛不斷倒吸著冷氣。
「砰砰砰砰——」槍聲不斷。
暗夜絕轉身看了一眼窗外,咬了一下唇,快速說道︰「你對他們還有用,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放心,過幾天我就會來接你!」
說完,在月縴影的額頭速速落在一吻。
縱身一躍——
玻璃成了碎片。
月縴影倚在牆角,睜開眼眸,茫然望著窗外的漸漸被黑暗吞噬的身影。
如果,從沒有遇見你,多好;如果,心里從來沒有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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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厲好像發瘋一般,嗜血的眼眸暴^露著凶光,朝著底樓那些人狂射,一個接著一個倒地。
「暗夜厲,這些都是自己人!」賀蘭赤被暗夜厲的舉動驚呆了。
「對你面服心不服的人還是自己人嗎?」。暗夜厲干完最後一個人,收起手槍,「快叫醫生!對了,找人把這些尸體給收拾了!」
說剛剛說完,暗夜厲直接跨過欄桿,從二樓跳了下去,跑向月縴影。
「喂!你有沒有事……」暗夜厲蹲。
虛弱的眼神轉向他,氣若蚊蠅,「那你說我有沒有事呢……」換了一口氣,「難道……難道這些血是紅……紅藥水嗎?」。
「還能耍嘴皮子,那應該傷得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