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臣叛匪杜達耶夫公開處決車臣最高蘇維埃主席的新聞,即使在這個動蕩的、不合理的年代里也是爆炸性的。一手挑起這一事件的白宮的大人物們,都是用一臉「享用傳說中的金粒餐卻在咬下時發現這個居然是便秘摳腳大漢被強制灌.腸搞出來的翔」的表情「坦然」面對。
「cia的蠢貨到底是怎麼找到這種白痴的,除了弄死一個俄國佬外,就是一大堆麻煩!讓那些混蛋下次通通刷卡時為零!」
老布什不再壓抑自己的怒火,他可以容忍某些人的自作主張,但不能容忍一次次的失敗。俄國人明顯因為一系列的事件被激怒了,一場自由**運動硬生生的被一群豬一般的隊友配合著神一般的對手變成了愛國救亡運動。
蘇聯人在烏克蘭的暴行剛剛激起一絲波瀾,就被這場公開處決攪成一團漿糊。杜達耶夫用一場集會,一次演講和一個死亡將蘇聯人逼上絕路。
「匈牙利那次可笑表演造成的後果至今難以收拾,你們這是逼著那群赤色分子和我們打世界大戰麼,嗯?!」
cia主管當然不願意擔待這種責任︰「總統閣下,經過幾次審查,可以確信針對那位特派員的爆炸暗殺並不是我們的人安排的。」
「那是誰,nsa、fbi——」
「可能是我們的親戚,mi6的人在白俄羅斯已經安排過一次不成功的刺殺,我想他們只是想找回點面子。」這個主管聳聳肩,把責任推給大西洋對岸的女王控們。
「英國人的計劃,哈!他們的計劃從二戰之後就沒靠譜過。」布什頭疼的翻著報告,指著上面的一行小字說︰「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們其實還是做了一點事情的,起碼弄清了蘇聯人的電磁壓制的‘弱點’……」
老布什說到這忍不住爆粗口︰「去他.媽.的沒有弱點!」
「總統先生,蘇聯國防部對車臣發布了最後通牒,他們說不排除使用最後的手段。」
「!!!」
滿座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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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月22日,莫斯科
盧比揚卡的燈光通宵達旦,自從蘇共鎮壓波羅的海三國的叛亂以來,這里一直維持著超乎尋常的繁忙。
損失的克格勃機關和人員需要重建,新復地區的穩定也需要大量人員。超負荷運轉了五個月的內務部還在對著烏克蘭大片的廢墟頭疼,不再嚴密監視莫斯科各大機構的運轉。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克留奇科夫則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內幕。
曾今所有人都信賴的**員,如今讓克里姆林宮最頭疼的實權部長——鮑利斯.卡爾洛維奇.普戈。自從尤里.馬林出現後,這位老同志的表現就像那個光頭的看門狗。他矜矜業業的配合著尤里的工作,維持著戒嚴狀態,壓制政府機關和工廠;他們的聯盟牢不可破,對蘇共而言,局勢確實一度好轉。
但是……
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尤里.馬林維護蘇維埃的立場上。而一直深挖尤里根底的克格勃主席卻知道,那是一個連kgb都無法掌握任何來歷的神秘人,一個用暴力威脅媒體吹捧他自己的野心家,一個策劃陰謀暗殺同僚的劊子手。
現在尤里平定了波羅的海,鎮壓了烏克蘭,游離在莫斯科之外從事著不可告人的活動。他的下一個目標……
不言而喻。
他們不止一次考慮過「清楚」這位盤踞在莫斯科的獵犬,但是考慮到全城數萬金屬爬蟲的存在,還有市郊恐怖的高科技城堡,翻臉的選項被無限期後置。佘寧和克留奇科夫認為普戈還是可以被爭取的,只要他清楚認識到尤里犯下的罪行和可能造成的災難性後果的話,那麼這位堅定的**員未嘗不會是在將要來臨的反對尤里的行動中一個巨大的助力。
「你還對那個人抱有希望嗎,老朋友。」克留奇科夫已經很久沒這樣稱呼普戈了,自從他公開倒向尤里,協助逮捕亞佐夫並和克里姆林宮保持著明顯的間距以來,他們之間沒見面幾次。「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鮑里斯!」
克留奇科夫的質問讓普戈感到迷茫,他對著面前的一份份文件和照片說不出話來。短短時間仿佛蒼老了許多的面龐上只有嘴唇一點點哆嗦著。
「領袖是對的,他是正確的,蘇維埃在重生……」普戈沒有焦距的眼楮里只有空洞的深淵,她就像一個被剝去了蒙皮的木偶,沒有靈魂的軀殼無法擺月兌看不見的傀儡線;幾乎不可逆轉的心靈控制把這個意志堅定的老人捆綁在尤里的戰車上。只有一丁點的掙扎隱藏在最深處,無形的絲線隨著時間松動,但遠沒有到能解月兌的地步。
低沉而重復的呢喃讓另一位客人失去了耐心。佘寧走上來拍了拍普戈的肩膀,他能體會這種精神分裂般的掙扎,經歷過戈爾巴喬夫的自由化運動導致的思想崩壞的人們不計其數,普戈的狀況和他們類似。
「從目前的結果上來說,尤里同志做的一切確實有效的挽救了我們的國家。在這一點上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無法反駁,他在波羅的海和烏克蘭做的事情讓我們免于支離破碎。」佘寧安慰著心靈斗爭中的內務部長,「但是,普戈同志,你應該明白,他的做法已經月兌離了正常的軌道。那不是**精神,也不是一個**員應該做的。盡管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策劃了針對波爾金同志的暗殺……」
「那是唯一的選擇,是正確的,自由被粉碎,世界在烈火中重生……」
「……普戈,睜開眼看看現實吧!自由派確實做的很過分,形同綁架市民抵抗作戰的方略非常無恥,但是尤里的無差別轟炸又帶來了什麼?他在不顧一切抹黑我們的黨,用我們的名譽和人民的鮮血。波爾金的死亡只是一個開始,我相信和他接觸的最多的你應該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他為國家鞠躬盡瘁……」
「那是個殺人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突破了底線!」克留奇科夫敲打著厚實的桌子,盡其所能的要把普戈從尤里塑造的迷夢中驚醒過來︰「看看這些被處決的人們吧,我們不需要第二個斯大林!」
被逮捕的,被槍斃的,被烈火燒毀的,被**肢解的。
一幕幕目不忍睹的畫面在普戈眼前展開,他僵硬的想要推開,卻一步步陷入其中的地獄。明斯克被「清洗」的反對派,維爾紐斯被屠戮的青年軍,基輔和切爾尼戈夫無數亡魂,至今仍然暴力事件貧乏的烏克蘭地區……
「我不知道他到底給了你什麼許諾,讓你如此死心踏地。清醒過來吧,尤里不是救世主,他只是個殘暴的、野心膨脹的陰謀家!」
「……不……不……不……」
辦公室里只有普戈發出機械的否定,理智和情感告訴他,這是事實,但是另一個聲音在拼命的鼓動他,勸告他︰不,那都是為了蘇維埃,為了聯盟!
在大義之下的罪行,到底是玷污那面旗幟,還是為了正義不得不發生的悲劇,普戈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也許尤里可以……
他逃避似的向心靈深處那個聲音求援。
不要听那些污言穢語,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我們在拯救這個國家!
「不,那不是拯救,鮑里斯!」雙肩被人抓住,身體被人搖晃,「那是毀滅,這樣下去他會毀滅所有人!」
他們在害怕,他們在祈求領袖的憐憫,不要懷疑,只有領袖才能拯救蘇維埃!
「他不是神,他是個凡人,他只是尤里.馬林。謊言、殺戮、陰謀、強權是他的座右銘,他是邪惡的化身,是篡奪人心的魔鬼,不要跟隨他的道路,清醒點,你是**員,是我們的好同志!」
是個好同志,看看曾經的同志們做了什麼?他們幾乎葬送幾十年的成果,將我們的人民,財產,信仰統統送給美國人和他們的走狗。沒有領袖,那麼蘇共將不復存在!
「鮑里斯,你——」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這次談話。
克格勃主席惱怒的喊叫︰「怎麼回事,不是說過機密會議麼!」
「對不起,長官,不過確實發生了緊急事態,亞納耶夫總統希望見到你。」
隔著門都能感受到秘書的急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車臣人偷襲莫斯科麼!」
「可能比那更糟,長官,國防部發言人公布了最後通牒,要求車臣24小時內投降,否則就要使用‘最後的手段’……」
「最後的……」佘寧和克留奇科夫心里都是「咯 」一下,一個光頭的背影在眼前閃現。「尤里,又是尤里。」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憂心忡忡。
「我想我們沒多少時間了,鮑里斯。」克留奇科夫點上支煙,意味深長的給了內務部長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