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來,葉一心重新變成了貓,且眼神憔悴,顯然是一夜都沒睡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再看上官雲影就像是見到變態,眼神厭惡,腳下生風,不管不顧地撒腿就跑。
她躲他就像是在躲洪水猛獸。
跑過回廊,經過花圃的時候,恰恰听到兩名婢女在低聲竊竊私語,一個道,「知道王爺昨晚怎麼了麼?他,他好反常……他把……把碧柔姐姐疼愛得都下不了床!」
疼愛?
葉一心的貓爪子頓了一頓,抬眼看,就見兩名婢女倚著花圃站著,統統嬌顏酡紅,且滿眼艷羨。
那個先說話的五官清秀,嘴角是笑,眼底卻分明有忌恨,另一個鵝黃衣衫的附和了一句,說得更加直白,「可不是?碧柔也真是好命!說起來咱們王爺多少年不曾醉酒,偏生喝醉一次,有了興致,竟被她正好遇見!」
語氣陰陽怪氣,拈酸吃醋,言語間分明是在懊惱自己沒能恰好出現。
葉一心在現代活了二十年,雖從未交過男朋友,雖身子絕對原裝未開封,但她好歹也明白什麼叫「疼愛」。
哼,說得可真好听……
不就是上官雲影昨晚酒後縱欲,將侍婢折騰到下不了床?
有什麼可顯擺!
鄙夷地撇了撇嘴,抬腳正要離開,腦海里莫名劃過昨晚被他緊箍著狠狠親吻的場景,葉一心站在原地用力皺了皺眉。
他不是有心上人的麼?那個叫蓮音的女人……
那,那他怎麼還能對別的女人隨隨便便就親、隨隨便便就睡?
她很認真地想了一秒,繼而斷定,他,他果真是個變態!.
葉一心不要和變態共處,她要離開!
她要離開去找迦冥!
只是,這過程顯然有些艱難——
嘗試了三次從正門離開,均被門口守衛厲聲斥了回來,葉一心有些惱,可她此刻是只貓,罵不得,吵不得,反抗不得,為了不驚動那個緋衣變態,她忍了,掉頭返回再找路線。
跑到後院轉了轉,葉一心鎖定了逃跑的絕佳路徑——那棵枝椏蔓延出牆的柳樹——她正要爬,突然听到身後傳來陰郁一句。
「你要去哪?」
葉一心爪子一頓,轉過臉,看到了一張陰冷俊美的臉。
上官雲影的臉。
她心口一蹦,眼皮直跳,第一反應竟不是開口,而是運爪就開始往上爬——
「唰唰唰!」
她剛爬到樹干的中央,上官雲影手腕一抬,銀針射出,兩人合抱粗的柳樹「喀拉拉」就歪倒了下來。
葉一心險些被甩下樹,急急抓穩樹枝,這才沒有砸下地來。樹枝刮到了臉,生疼生疼,她扭頭恨恨瞪了男人一眼,眼神倔強,堅定,轉過頭再次爬了起來。
上官雲影面無表情地抬手,又要阻攔,腦海中忽然劃過昨晚那場激烈而又錯亂的吻。
他手一頓。
竟然把她錯認成蓮音?
該死!
他一踟躕的工夫,葉一心「嗖嗖」爬到樹枝的邊沿,她頓住腳,一雙碧眸冷清清的,看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跳到了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