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沒有人能夠直視葉一心,她明明笑著,眼神卻冰冷如錐。
上官雲影靜靜站著,沒有出聲。
他沒解釋自己其實並未宣布任何決定,也沒詢問她突然間炸毛是何因由,他看著她,看著她噙著冷笑,走到他身邊,看著她突然眉眼一彎,笑得嘲諷。
行至並肩,她用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听到的聲音,輕輕地說。
「我最恨的,就是被拱手送人。」
說完這句,她再不停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正廳.
那一天,上官雲影被雲鴦纏了好久。
額頭上明明是辛少揍出的包,可她依舊對辛少不肯死心,說什麼都要上官雲影把他讓出,送給她做夫君。
上官雲影被她纏得無奈,苦笑,「她做不了你的夫君……」
「為什麼?」雲鴦瞪眼,心直口快,「他喜歡男人?!」
上官雲影怔了怔。
又一想,她這麼理解,其實也行……
點頭。
雲鴦拍案而起,「是林斷袖?怒,本宮看他就不像好人!」
說完這句,黃衣一閃,她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目標明確,正是林府。
上官雲影端坐沒動,良久,抬起修長素手,抵住了額頭。
昏暗的正廳,傳來低沉的嘆息一聲。
他一閉眼,眼前就是那張清冷失望的臉孔。
她問他說,「你要我跟她走?」
那副語氣,那副口吻,就好像……就好像他辜負了她……
就好像,是他不對。
許久之前,她第一次變貓,四面楚歌,慘遭凌虐,那時候,她看向他,只看向他,一模一樣的眼神。
失望到冰冷。
——好像她曾經把他當作救星。
漆黑綽約的正廳里,上官雲影坐了很久,他一閉眼,眼前出現的,就是葉一心。
許久許久之後,光線斑駁的暮色中,他蹙了蹙眉,縴薄的唇略略一掀,他冷然自嘲,怎麼會。
他這麼糟糕的人,怎麼會被人當做救星?
搖頭,起身,緋衣獵獵,沒入無邊夜色之中.
自那天起,上官雲影很少再見到葉一心。
她開始認真調查凶殺事件,日日與林銳走得極近。
身子關系,她不能離開他太久,太久就會心口疼。
也正是因此,平日里她雖煩他怕他,但尚有自知之明,每隔幾個時辰,她會回來,賴在他身邊一會兒,可是最近……
沒有。
她不肯見他,路上遇到了,也繞著走。
林銳不止一次問上官雲影,「小心心是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就往下蹲,還老捂著胸口……」
上官雲影面無表情,眉梢卻是一動。
她在忍疼。
寧可疼,也不向他求救。
這不是葉一心,絕對不是以往那個對他迷得痴狂的葉一心。
她真的是另一個人。
上官雲影摩挲杯盞,良久無聲,林銳自覺無趣,搖了搖扇子,告退。
當晚,上官雲影正要安歇,管家急匆匆來報,「小貓,小貓……她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