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墨就在跟前兒,迦冥以眼神示意葉一心寫,葉一心想了一下,爪子蘸墨,劃拉出幾個字來。
「是我自找的。」
寥寥五個字,她不再寫了,嘴里含著蜜餞,吮了吮,壓掉藥汁的苦澀,搖著細尾巴從迦冥的懷里跳出,她一瘸一瘸的踱到榻子邊緣趴著。
迦冥一直盯著她。
盯了好久,他問,「他欺負你?」
葉一心搖了一下尾巴,想笑。
前期有,後期其實沒怎麼欺負,是她自虐求離開的……
她懶洋洋的,不想動,更不怎麼想提上官雲影,便搖了搖腦袋,一爪子按到宣紙上,沙沙地寫,「我幾時能變回人身?」
迦冥默了幾秒,「還早。」
啊?
「你這次衰竭得嚴重,為師……也束手無策。」
不是吧,要掛了?
葉一心猛地從榻子上彈起來,眼巴巴地將迦冥望著,她一臉的緊張,「我,我要死了啊?」
迦冥眸子霍然一眯,厲斥,「怎麼會!」緩了一緩,語氣變得柔和一些,他道,「為師會帶你求見名醫的。」
那就好,那就好,葉一心歪了歪腦袋,將迦冥上下打量一遍,再寫。
「師父最近去哪里了?」
迦冥一派淡然之色,起身將藥碗收了,他頭也不回,淡淡地說,「一點瑣事纏身罷了。」
「瑣事讓師父受傷?」葉一心不信,那個似夢非夢的場景她可還沒忘呢,下筆極快,她問,「是誰欺負師父?上官雲影?我,我曾听說過什麼六芒陣法……和師父相關嗎?」
葉一心的問題如連珠炮,迦冥一一看了,眼睫撩起,看向她,他輕輕一笑,「怎麼會,師父那麼厲害,會被上官傷到?」
……也對。
葉一心蹦起來,左腿有些疼,她也沒理,躥進迦冥的懷里,她探爪亂模,墨汁在雪白的華衣上勾勒出丹青水影,她想確認他到底受傷沒。
爪子要探進胸口時,迦冥哭笑不得地按住了她,「小貓關心師父?」
嗯,葉一心重重點頭。
「師父無事。」
我看看再說。
「師父更擔心小貓。」
迦冥攥住她的爪子不肯松,面上在笑,卻是怎麼也不肯讓她看他的胸口。他眸光閃爍,俯首哄她,「你既醒了,師父帶你去見名醫,可好?」
葉一心眨了眨眼,爪子在迦冥的身上劃,「名醫也會為師父診傷嗎?」
迦冥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執著于他的傷,半晌,他才回神,點頭,輕「嗯」。
「會吧。」
「我去!」她貓眼一亮,立刻應了.
迦冥換了件嶄新雪衣,將小貓摟在懷里,外面還罩了件天青色的鶴氅,師徒一騎,朝玉雪山出發。
剛出魔窟不久,葉一心有些困倦,迦冥哄她,「你睡一覺,睡醒我們便到了。」
葉一心眼睫一顫,想到了風月渡口那次,一覺醒來,他不見了。
她一激靈,說什麼也不肯睡了,遂從鶴氅里鑽了出來,趴在迦冥的肩頭,捧著小紙板寫字給他看,「我不想睡,師父陪我說話好麼?」
「好。」
搖尾巴,找個話題,「那個……師父談過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