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的傀儡情人 續 第六章

作者 ︰ 何舞

僅僅是看著她咬著下唇,雙手絞在一起,滿臉緋紅的模樣,傅珩心里就倏地一柔,居然生出一股莞爾,可另一瞬間又很快有如被什麼用力擰了一下,疼痛襲來。

「給你兩分鐘,快點說。」他撇過頭,不去看她,強迫自己的心不去受她的影響。

她听了,趕緊開口,「你能不能……放過我父親?」

她的話使傅珩瞬間皺緊了眉頭,冰冷一片的黑眸盯住她,「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他冷淡的聲音中透出不屑、恨意,甚至是厭惡,她從他尖銳駭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心中對自己的不耐和……厭煩。

她垂下頭,硬著頭皮說︰「是的,我想求你放過他,他已經破產了……」

「破產?那算什麼?」俊顏忽然逸出一抹極寒的冷笑,透露著絕頂的憤怒,「我不會讓古副總裁好過,對于他的所作所為,破產,不過是開胃的前菜罷了……欠債還錢,欠命抵命,這個道理,我會慢慢讓他老人家懂的。」

他的聲音一貫的冷沉,字里行間,卻散發著少見的殺氣和狠戾,星辰倏地打了個冷顫,一股涼意從脊背竄起。

「為什麼……」星辰疑惑地看著他。

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恨古世昌?

「為什麼?你怎麼不去問問令尊,曾經做過什麼傷天書理的事?」

聞言,星辰一下子就楞住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他有欠你什麼嗎?」

「他欠我什麼?」不提還好,一向溫和淡然的男人頃刻問雙眼噴火,額頭青筋曝露,胸腔急劇地起伏,低吼道︰「他欠我的,即使是將你活活掐死,也償還不了!」

話音末落,他就一把扣住她縴細的頸項,反身將她壓在門邊的牆上!

他手上的力道不小,胸膛急劇起伏似在竭力平復情緒,冰冷的眼近在咫尺地狠狠地盯著她疑惑又痛苦的水眸,充滿恨意的眼光透著滔天的恨意,像野狼一樣鋒利,又像深秋般疲倦,涌滿痛苦。

星辰已經喘不過氣來了,腦袋因缺氧一陣眩暈,她神智渙散,昏沉沉地想,就這樣死掉也許更好吧!其實早在五年前,她就應該死掉的……

可惜,在她失去意識前,緊箍住雪白頸項的力道就猛地松開了。

大量的空氣頓時重新涌進肺里,引得星辰不住地干咳著,扶著牆壁,彎著腰張嘴大口大口的喘氣,仿佛作夢一樣地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剎那間她茅塞頓開。

原來是這樣嗎?他是因為要報復,所以才會在五年前找上自己嗎?

這種情形大概就是「父債女還」吧,她還了這麼久,難道還沒還完嗎?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使他依然不罷手?

俊顏已回復往昔的波瀾不驚,他冷瞥她一眼,忽然問︰「喪事都辦好了?」

星辰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

「最遲明天就搬回來。」他的口吻,像是在告訴她通牒的最後期限,如果她膽敢不遵守,就會馬上逮捕她。

什麼?心底瞬間涌上一股冰涼,猛地就覺得鼻子一酸,他憑什麼認為自己還會被他擺布?

她仰起臉,沒有絲毫的怯意,嫣紅的小嘴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不。」

「既然不願意,就馬上離開這里,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憤怒和痛苦,使傅珩的五官擰成了一團,他咬牙切齒地說完便大步走進庭園大門,再狠狠地甩上門。

望著他的背影,星辰的心中升起各種復雜的情緒,最終化成片片悵然……

以後,他再也不會看到她了。

她會遠遠地離開這里,離開他,從此變成永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台灣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寒流一波比一波強勁,持續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久。

溫泉,便成了最好的去處。

一處依坡而建的高級豪華溫泉,不遠處是靜靜的山林翠谷,遠離都市的熱鬧,可鳥瞰夜景,也可欣賞山色。

全日式的木屋,臨窗的一邊懸空建在清澈小溪上,腳下就是湍急的溪流,透過腳下木板的縫隙,山泉卷起的潔白浪花依稀可見,使在此享受泡湯的人會心情一寬,不知不覺地生出幾分閑情逸致來。

因為不是開放式的大眾溫泉旅館,只有擁有高級VIP會員資格的達宮貴人、名流富商們,才能進入,因此這里一向清靜,只聞得水流「嘩嘩」的聲響。

足有四十坪的一問木屋內,柔和的燈光下,青石板鋪就的池于中水波碧綠,輕浮著裊裊的霧氣,一旁是同樣大小的冷水池,靠牆一邊則是木式拱頂、被玻璃圍起來的SPA和桑拿室,此外還有裝潢精致的更衣間。

無論是金色矮櫃上放著的中國古代的編鐘,還足掛在牆上的著名山水畫,以及舒適的座椅及盛開的花卉,屋內的每一個細節擺飾,處處透露著奢侈的享受。

「刷」的一聲,年輕秀麗的女服務生拉開方格式日式門,用銀質托盤將一瓶頂級紅酒村和兩只高腳玻璃酒杯端了進來,微笑著望向池中的兩名男士……

那絕對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不僅擁有英俊的面孔,性感優美的肌肉線條,還具有獨特高貴的氣質,或俊美或優雅,或風流或內斂,是上流社會最為耀眼的寵兒。

多金、帥氣、不羈,會在某一瞬間挑動女人或男人的神經。

但是他們同樣也寡情、冷血、無情,不會輕易愛上誰。

女服務生恭敬地收回視線,輕聲道,「歐先生,您的酒來了。」

「謝謝,放下就可以了。」其中一名男子朗聲吩咐,眼眸仍在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他是個標準的美型男,擁有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以及性感的完美唇型,此刻正赤果著上身泡在池中,性感的兩塊胸肌呼之欲出。

另一名則仍然躺在對面水池中,腦後墊著毛巾,一動也不動地閉目養神,但仍可見水中英俊的眉眼,身材勻稱,四肢修長,肌肉結實精壯,絲毫不遜色那些歐美男模。

在這里工作,帥哥見得也不少了,不外乎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又或者是精明強干,長相抱歉,像眼前這種實力與外貌並存的絕屬罕見!而且還一見就是兩個,叫人怎麼來得及想象?所謂男色啊男色!

心頭小鹿亂撞的女服務生,拚命忍著鼻血欲流的痛苦,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池邊,迅速離去。

屋內又恢復了靜謐,只有兩個外型出色的男人繼續泡湯,清晰地甌受看全身的毛孔張開,水絲絲滲透人身體,舒展著每一條肌肉,溫潤著每一根筋骨。

這番場景,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此情此景……

如果被狗仔隊拍到,絕對會以巨大篇幅刊,登在各大報刊雜志的頭版頭條,並質疑這莫非又是一對同性戀人?

如果被商界人士看到,絕對會大跌眼鏡,不明白這兩個八桿子都打不著的人,是怎麼惺惺相惜到一塊的?難不成有一場陰謀正在醞釀之中?商場又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如果被名媛千金們看到,肯定會痛哭流涕這世上的優質男人怎麼都成了CAY?

但如果被官家和古家的人看到呢?那一定會斬釘截鐵,口徑一至地聲稱誤會,絕對不可能!

眾所周知,古家是豪門,宮家是旺族,這兩家向來對著干,而且近年來的關系繼續惡化,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就連在場面上假惺惺的搞「面合心不合」的戲碼,都互嫌麻煩。

可是,任誰也不會想到,傅珩和歐璽,一個是「古氏」集團忠心的臣子,一個是官家三房夫人歐陽婉兮的弟弟,同時還是備受老太爺信任的大律師,這兩人在私下里竟然會是朋友!

透過寬大的開放式窗戶,黝黑的夜空中,有幾點星光透射出山谷深夜的寧靜。

「鈴……」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室內的寧靜,閉目養神的傅珩立即伸手拿起接听,簡短的說了句,「知道了,繼續找。」便收線。

將祝線從窗外迷人的景致移回來,歐璽拿過池邊的紅酒,斟上兩杯,隨口問道︰「怎麼?還沒找到?」

「嗯。」傅珩擺明了心情不好,也不願多說什麼。

「已經失蹤一個星期了,國內找不著,會不會是出國了?」歐璽問。

「大概吧。」傅珩的額角隱隱作痛。

自一個星期前不歡而散,他就突然失去了星辰的消息,她的失蹤令他措手不及,焦急萬般,一面報警,一面派各路人馬尋找,短短幾天內就差不多翻遍了整個台灣,竟然還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她是在刻意躲他,還是出了什麼事?

「嘩啦」一聲,傅珩心煩意亂地從水池里起身,胡亂撈起白色的浴袍套上,大步朝更衣間走去,準備離開了。

歐大律師依然在悠然自得地品嘗著美酒,順便打開話匣子閑聊,「我說Fran,認識這麼久,我可從沒看過你這副樣子,是你們『古氏』那位待在英國不回來的掛名總裁要掛了,還是說世界末日要提前到了?」

歐律師很毒舌,連古赫泉都咒了,可惜還是無人理睬他。

「好啦,開心點,不就是女人嘛,當然了,我不是瞧不起女人,不過你怎麼搞的?這麼多年還沒讓自己的女人對自己死心踏地,也太遜了!」

歐璽毫不氣餒,存心激他,「你家的女人也怪,跟了你五年,現在才開始搞叛逆,是不是有點晚了?我家那個可是從小就不讓我省心,白頭發和皺紋都急出來好幾批了,簡直操碎了我的心啊!」

更衣室里換著衣物的男人,顯然根本懶得理他。

歐璽還不死心,繼續自說自話大聲道︰「不過話說回來,人家一個女孩子,早晚都對著你這個蚌殼,什麼也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能忍耐這麼多年也算是強人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寂靜……

這家伙對感情一事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歐璽總算服氣了,收斂起插科打譯,正色道︰「說真的,要不要我叫歐洲那邊找找看?那邊我比較熟,另外我那不肖的佷子還在美國,也可以幫忙。」

然後,他豎起耳朵,听動靜。

果然……更衣間里的男人似乎沉思了一下,接著言簡意駭地傳來一句,「那就謝了。」

歐律師瞬間得逞地悶笑起來,其實傅珩願意他插手幫忙,也是有理由的。

歐璽在法律界與「王牌大律師」靳亟齊名。

靳亟是法庭的常勝將軍,法律界的「王牌大律師」,以出其不意的直接詢問風格,而著稱于世︰歐璽則常年在美國生活,並擁有好幾國律師執照,偶爾會為了官家的麻煩事,回來台灣收拾爛攤子。

與靳亟的嚴謹自律大相徑庭,歐璽顯得飛揚跳月兌,風流多情,又生著一張雌雄莫辯的臉,眉宇間常常透著似笑非笑的神采,看上去和善且親切。

可是如果認為他是個正派正直的太好人,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歐璽,是個法律界的異類,他在法律界的名聲很冷門。

別人當律師開事務所是為了賺錢或聲張正義,他純粹是沒事找事,不是專心致志地尋找法律漏洞,就是專撿無人敢接、難打到極點的案子,以此來挑戰自己的極限。

除了料理宮家的事務,他還很有愛心地幫過黑道大哥,極有道義地挺過妓女、流氓、流浪漢,幫平民老百姓告倒政客名流那更是家常便飯。

贏的時候,轟轟烈烈,輸得時候。一敗涂地……這兩種極端,就是歐璽的律師生涯。

除了台灣,歐大律師在歐美法律界,也一直是個極厲害的角色,與各國皇室貴族、各行各業、三教九流、黑白兩道的人馬都交情非淺。

眼下傅珩對星辰失蹤的事一籌莫展,如果能由海外出動人馬去找,無論是黑白兩道,還是一些隱密的灰色地帶,應該都會比警方搜尋得更為徹底。

「好!放心,等我的好消息。」歐璽信誓旦旦地保證,側耳听那邊又不吭聲了,便又揚聲問︰「Kevin那家伙還活著吧?我都快一年沒見到他了,那家伙泡小美人,泡得連家業都不要了,『古氏』的股票跌得一塌糊涂,他倒是放心,也不怕你給他來個斧底抽薪?到時候只能留在英國要飯?」

「就算『古氏』垮掉了,他也不會淪落成乞丐。」傅珩一邊整理衣袖,一邊走出來,實話相告︰「他很快就要回來了。」

「哦?」歐璽這下大感興趣,問道,「你們要準備收網了?」

「是時候了。」傅珩頷首,提醒道︰「官家這一次,最好不要來摻一腳。」

歐璽揚眉,攤攤手表示不解,「為什麼?這麼精彩的戲要上演,誰願意只當個觀眾?」

傅珩瞥了他一眼,嗓音冷沉沉地說出六個字︰「當心刀劍無眼。」

歐璽听了直笑,聳聳肩,「官家二房現在掌事的二少,做事一向謹慎,估計不會來湊熱鬧,倒是官之棠,他一向喜歡冒險,雖然『古氏』如今被你和古總裁弄得奄奄一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怎麼可能放著『古氏』這條人員無動于衷?」

「我還欠他一個人情。」傅珩指的是讓星辰進「椰樹」工作的事情,「但是,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打『古氏』的主意。」

「得了,你欠的是我的人情,跟他沒關系。」歐璽想起什麼似地噗嗤一聲樂了,「對了,先前听說古世昌還在忙活著籌備你和古麗莎的訂婚儀式,是不是古副總裁有什麼不詳預感,想先給你扣上古家女婿的頭餃?」

傅珩蹙了下眉,沒說話,一絲不苟地系著領帶。

「如果真是那樣,古世昌可要大大地失望了,這里不是非洲或者印度,不流行一夫多妻制。」歐璽想起來就笑得樂不可支,「古家人應該不會知道你在義大利結過婚了吧?」

這家伙太沉得住氣,結個婚一點風聲都沒有,如果不是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估計連他也會被蒙在鼓里。

「我會補辦婚宴的,你記得準備禮金。」傅珩笑了笑,再穿上西裝外套,在舉步離開之前,他又回頭叮囑一聲︰「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

目送他離去,歐璽越發好奇。

那個被傅珩要脅了五年,活像個傀儡的古家小女兒,究竟是長得怎樣的三頭六臂,教傳大帥哥專情至此?

歐璽第一次見到傅珩,是在古家那場人盡皆盡的大型葬禮上,官家派去吊唁的是官老太爺的三子宮天健,當時歐璽正好從美國回來,便陪表姊夫一道前往。

那一次除了見識到古家的財大氣粗,雙腿受傷的古少爺的慘狀,還有就是那個始終站在古少爺身後的少年。

與受挫後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的古少爺相比,更加顯得他沉著冷靜,似乎任何流言都無法攻陷他的內心。

雖然年輕,卻是個內心強大的家伙,擁有堅毅和不服輸的秉性,實在是令歐璽刮目相看。

所以在第二年的春天,歐璽在波上頓的一家酒館的牌室里,很輕易地就認出了他。

他衣著樸素整潔,黑色的短發干淨利落,正坐在小圓桌前和兩個外國人在玩牌。

他們的賭注不大不小,但氣氛很緊張,周圍圍了不少人,津津有味地旁觀,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那個年紀不大的東方少年不顯山、不露水,也沒對手塊頭大,但在牌桌上卻是極有策略的。

每一次他都會贏一點,但絕不貪心,見好就收,再抓住對方的漏空,殺個措手不及。

加上邏輯思維極強,一個小時下來,他竟然將對方面前不算少的籌碼,全部席卷一空,只給人家留下一枚小金幣。

驕傲自大的美國佬被他搞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悻幸地認輸,脾氣暴躁的德國佬卻不肯認輸,顯然已經賭紅了眼。

可是東方少年卻不想賭了,正想站起來走,德國佬卻翻臉了,仗著自己的腰粗氣豪,揮起拳頭就想去干架,順便拿回自己輸掉的錢財。

少年顯然削瘦,但腦子好使,身手還不賴。依靠速度和靈活性左右躲閃,並不與只靠蠻力的德國佬纏斗,因此並沒有落于下風。

歐璽正看得帶勁,忽然听到德國佬扯著嗓門大聲叫喊起來,顯然是在喊自己的同伙,便不高興起來。

單挑就單挑嘛,干嘛還找幫手,難道想以多勝少啊?

又有一個虎背熊腰的大塊頭從門口沖了進來,眼看少年就要吃虧,歐璽隨手抄起一個喝空的酒瓶子,很有義氣地加入了戰斗,順便忙中抽空地拉響了酒館的警報。

「嗚……嗚……」的尖銳響聲震耳欲聾,眾人一怔,都紛紛朝門外跑。

一瓶子砸向其中一個德國佬,歐璽伸手拽住少年的胳膊,簡短地說了一個字︰「走!」

應該沒人想跟員警打交道,所以少年一點頭,一腳利落地踢翻一張桌子,擋住氣急敗壞的德國佬,然後雙雙從後門離開。

他們很順利地跑掉了,因為都是東方人,之後很自然的成了朋友,再然後,歐璽去了英國,傅珩便托他照顧當時身在英國,家財萬貫,卻一直被腿傷困擾的古赫泉。

古家少爺是個任性、桀騖、壞脾氣的家伙,有著鮮明的性格,他和歐璽兩人互相忍受著對方的幼稚、可笑和各種離譜行徑,相看兩厭卻又總是志同道合地做著放浪形駭、尋歡作樂的荒唐事,例如一齊泡妞、賭錢、欣賞恐怖片、做各種惡作劇。

直到在英國混了好幾年後,歐璽回美國進入哈佛法學院深造,古赫泉則輾轉了好幾個國家治療腿傷,最後從美國雲了瑞士,這才結束了兩人的一段「孽緣」。

在歐璽眼里,傅珩很能干,年紀輕輕就替古少爺打理龐大的資產,學業完成後又回到台灣撐起大廈將傾的「古氏」,他還很忠誠,從來沒想過取而代之。以他的實力,歐璽想不明白他還在顧慮什麼,如果換了自己,早把古赫泉那家伙甩一邊涼快去了。

最令歐璽這個長年游走于法律邊緣的家伙汗顏的是,他的這個朋友不僅能干、忠心,還很專情,潔身自好到歐璽一度以為他是同性戀。

無論是在國外還是回國後,身邊從不缺少誘惑,各種類型的美女,天真活潑的、文靜嫻淑的、性感妖嬈的,其中不乏佼佼者,歐璽卯足了勁地要送作堆,可是卻從沒見他動心過。

「眼光也太高了吧,一個都看不上?」弄得歐璽疑神疑鬼地問︰「你該不會是愛上古少爺了吧?」

「我對男人沒興趣。」傅珩眼神冰冷地瞟了他一眼,還補了一句︰「我的女人在家里,犯不著。」

言下之意,既然家里中美味,何必吃外面的快餐?

「哦,真不是?」歐璽擺明了不信,「那怎麼玩了命地給人家做牛做馬啊?」

「我和少爺之間很早就達成了一項共識,他助我完成我的夢想,我幫他看好古家的產業,做人要言而有信。」傅珩這樣告訴他。

與朋友交,言而有信。

于是這一「看」就是近十年,十年風雨,人事變遷,一早被外界預言絕對撐不過金融危機,看上去總給人一種岌岌可危印象的「古氏」集團,還是沒有垮,博珩功不可沒。

究竟是什麼樣的夢想,足以換得「古氏」安危?

後來歐璽明白弄清楚來龍去脈,只能感嘆一句,古赫泉那家伙運氣真是他媽的太好了!

也不知道那對在九泉之下的古氏前董事長賢伉儷,生前到底做了多少善事,才換得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傅珩,來輔佐自家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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