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語不說話,蔣芸也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尋思著等她哭完,再好好跟她淡淡。
好在哭了一會後,蔣語也漸漸歇了下來。
蔣芸嘆口氣,「你這是造什麼呢?」
「我能造什麼呢?」
蔣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倒是反問了她一句。
蔣語臉色挺不好看的,蔣芸也不是一個不會察言觀色之人,但畢竟她還是個姐姐,她總得做點什麼。
「怎麼了你這是?」
這小兩口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鬧別扭?不對,應該說是蔣語單方面的鬧別扭。
蔣語吸了吸鼻子,要說不說的樣子。
蔣芸也不急,慢慢等著,順便走到床邊,替蔣語整理起床上雜亂的衣服來。
蔣語的臥房布置的很溫馨,米色系的窗簾,米色系的床幔,還有被子與家具,清一色的米色系,王世唯說,喜歡淺色系的東西的人,心底是柔軟的。
蔣芸想說︰屁 !
蔣語的心堅硬的像塊石頭,一點都不軟!
蔣芸的房間現在用的主色調是粉的,而且,就像那個小警察所說的,她喜歡蕾絲,她這兩年才喜歡上的,因為,她老了。
蔣芸的動作很自然,就像是常做這種事似的,事實上並不。她其實喜歡把東西滿屋子亂扔,至于後來為什麼把這個毛病給改了,大概是因為蔣離吧。
既然領了人孩子,多少得負點責任,榜樣的模樣還是要的。
「蔣芸,我總有一種感覺。」
終于,蔣語開口了。
「什麼感覺?」
蔣芸沒有抬頭,繼續整理著手上的衣物。長長的睫毛,斂下所有心神。
「一種到了盡頭的感覺。」
蔣芸的手頓了頓,面色一凝,心里暗暗抽了一口氣,難道大家都喜歡把好日子往死里作麼?
「多大點事,為了這麼小的事情就到了盡頭,這世上得多少人沒有活路了。」
「不,姐,你不知道。」
蔣語很少叫蔣芸姐,因為個性使然。
「出什麼事了?」
蔣芸將手上的東西放好,輕輕坐到了蔣語的旁邊,執起蔣語的手放在手心,柔聲問道。
「人家一直以為我跟紀帆結婚是兩情相悅的結果。」
「難道不是?」
她就知道。
蔣語深吸一口氣,昂起頭,好不容易歇住的淚水,又要泛出眼眶。
「不,這是錯的,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他不愛我,一點都不愛。」
……
蔣芸無言,蔣語很少說她與她老公的事,既使說,也是一些無用的話,什麼她老公又給她買了什麼,她老公一會又要來接她之類的話。
大家也是從蔣語的這樣的一些言論中得知,噢,原來蔣語的老公這麼好,這麼貼心。
原來事實並非如此。
她還以為她身邊總會有一個人會身處童話世界中,過著王子與公主最後幸福的在一起的結局。
「那你當初為什麼跟他結婚?」
既他他不愛她的話,這個世界瘋了嗎?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就像她與王世唯,不愛的人卻硬要捆在一塊,如蔣語與紀帆?
好吧,他叫紀帆,紀帆……這名字好耳熟,蔣芸有些疑惑,不過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想太多,還是先將蔣語安撫了再說。
「姐,那個人她回來了。」
蔣芸對蔣語的話置若罔聞,好像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樣,蔣芸也不得不順著她的話說。
「哪個人?」
「韓新月,她是韓新月。」
韓新月?她還穆斯林呢,什麼亂七八糟的。
「蔣語,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好好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然後我再決定,到底是揍你一頓還是幫你揍你老公一頓。」
「韓新月,紀帆最愛的那個人,她回來了。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紀帆他愛的根本就不是我,他愛的是韓新月,從頭到尾都是韓新月。」
「說什麼傻話呢,不愛你他還能跟你結婚?不愛你還跟你生下了蔣小胖,蔣小胖多討喜啊,那什麼韓新月的,她能生出來嗎?」
蔣芸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蔣語就跟踩著了發條般,從床上跳起,扯著蔣芸就把她往外堆。
「你走,你走開,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走。」
蔣芸不及防,被她推的連連後退,硬有一腦門子的問號,不明白蔣語這會到底抽的哪門子瘋。
但縱使她再不明白,蔣語也把關在了門外。
「蔣語。」
蔣芸沖著緊閉的門喊了一聲,但門內毫無動靜。
搖搖頭,蔣芸轉身下樓。
走到一樓客廳時,紀帆正在給蔣小胖穿鞋子,蔣芸回過頭看了看樓上,再看了看更在奮力與鞋子作斗爭的兩父子。
「你們真去啊?」
把蔣語一個人留在家里,似首不太好吧?
蔣小胖這個小少年,一點都不識愁滋味,听到蔣芸的話立馬抬起腦袋,小臉上寫著一臉興奮的問著蔣芸。
「干媽要不要一起去?」
行啊,也還不錯,還能想著干媽。
但是……
「你怎麼不帶你媽一塊去?」
「不能帶我媽去,我媽是破壞份子,去了會壞事。」
「哦,會壞什麼事?」
「她會阻止太爺爺塞錢給我,會阻止太婆婆給我巧克力,還會阻止保姆女乃女乃給我做肉吃……」
蔣小胖伸出小短手,掰著小胖手指,一個一個地認真細致的開始數。
蔣芸吸了一口涼氣,這小胖子,真心想把她媽給氣死。
「蔣小胖,你媽媽哭了哦。」
蔣芸說這話的目的,也不過是想看看這父子兩的反應。
意料之中,這反應倒是有了,意料之外的是,這反應令蔣芸有些意外。
「那干媽你趕緊去安慰我媽媽。」
這是蔣小胖說的。
「等我回來我再跟她說吧。」
這是紀帆說的。
蔣芸現在多少能理解蔣語為什麼一點小事能反應那麼大了。
「紀帆,你不覺得這事有點嚴重嗎?」
蔣芸收起研究的神情,認真的看著紀帆,然後很認真的向他轉達,她這個做姐姐的,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