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芸這輩子最恨的人有兩個,一個是王世唯,另一個就是賀三了。
這兩個人總是帶給她痛苦,卻又不給她離開,不對,不是不給她離開,而是她離不了。
生長在骨血里的東西,被硬生生的撕扯掉,很痛。
這邊正劍拔弩張著,眼看著氣氛瞬間即發。
「賀總,您要的錢準備好了。」
敲門的是賀三的楊小秘,蔣芸僵著的臉松了松,差點就忘了她是拿錢來了。
蔣芸拿過錢,又在賀三的辦公室里翻箱倒櫃的找了一陣,最後找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將錢扔進去。
「賀三,我走了,在這些錢花完之前,我是不會回來的。」
如果坐在蔣芸面前的是蔣芸老爺子,或是賀家老爺子的話,蔣芸今天絕對不能夠走著出去。
但她面對的是賀三,她從小就想抽又不敢抽的賀三。
「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賀三沒有介意蔣芸的過河拆橋,反正這種事她干的多了,賀三也只當是自己又哄了回家里的京巴。
蔣芸與賀三的關系,那只能用一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來形容。
蔣芸從小就是個淑女,這不可否認,但也並不是時刻都是,比如說,在與賀三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不是了。
賀三總是有辦法讓她炸毛,又反抗不得,不光是因為賀三比她大,她打不過他,更重要的是因為賀三這個人,實在是陰險得狠。從小就陰險,賀家兄弟姐妹那麼多個,沒有一個人能玩的過她,蔣芸更是他手掌心里的玩物,他讓她哭,她就得哭,不帶猶豫的。
不過,賀三有一點還是值得蔣芸佩服。
那就是看人。
賀三不喜歡王世唯,一直不喜歡,賀三說王世唯就是一軟蛋。
蔣芸覺得,賀三真他媽的是個烏鴉嘴,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而且,對于蔣芸在北堂一事,賀家那邊若不是有賀三在兜著,蔣芸那兩條腿早就被她姥爺給打折了。
所以,蔣芸對賀三,那真是又愛又恨哪。
恨不得哪天自己親自動手掐死他,但又真心不能掐,掐死了她,這世上還真沒有全心全意寵著她,任由她胡鬧的人了。
蔣芸提著黑色塑料袋大搖大擺的出了維屏大廈。
大白天的,其實黑暗的事不少。
蔣芸提著這一袋子錢,進了北堂的賭場。
賭場蔣芸很少去,所以門口新來的小弟不認識她。
「小姑娘,你走錯地方了吧?」
「老娘進的就是賭場。」
蔣芸的氣場太過強大,一句話就震得門口小弟不得動彈,施施然的放下手,趕緊將人給迎了進去。
蔣芸冷冷的哼了一聲,十足不爽的小太妹的樣子。
待蔣芸進去之後,小弟轉過身哭喪著臉。
「濤哥。」
「沒事。」
要說這花錢的感覺,就是他媽的爽,雖然蔣芸有不少的錢,買飛機買炸彈都不成問題,但她自己還真沒有過那種把大把現金花出去的感覺。
這一玩,就跟有隱似的,兩萬塊錢的現金在賭桌上一會就揮霍完了一大半,剩下幾千塊錢,蔣芸拿在手上,出了賭場。
臨控室里。
「濤哥,芸姐出去了,要跟嗎?」
「派兩個人跟著。」
「是。」
「等等……」
黃濤一揚手,阻止住手下。
「跟遠點,別讓她發現了,盡量不要出現,有什麼事的話,立即打電話給我。」
「是,濤哥。」
「嗯,去吧。」
待人退下之後,又有人上前。
「濤哥,韓警官那邊要做什麼嗎?」
黃濤沉思了片刻,對于韓天星,還真是有些頭痛。
這人,跟牛皮糖似的,軟不得硬不得。
「由著他去吧,只要沒讓他太靠近芸姐就成。」
「是,濤哥。」
揮退了左右兩側的人,黃濤一個人坐在監控室里的椅子上思考,至于思考什麼,有很多。
其中最多的,是男人,還有女人。
蔣芸提著錢閑閑的走在大街上,本來昨天她還在為王世唯的事,覺得自己活得真是太他媽的不如意了,有股想去死一死的感覺。
現在走在大街上,琳瑯滿目的,五光十色的東西進入眼球之後,她就覺得,還是活著他媽的好。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世界這麼的可愛呢。
蔣芸正準備提著她的錢找間咖啡館坐坐的時候,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陌生號碼,蔣芸的第一直覺是將電話掛斷,剛準備塞進口袋,又打過來了。
「哪里找?」
「芸姐。」
她錯了,這世界其實一點都不美好。
「哪位啊?」
「別裝了芸姐,我都跟你老半天了,賭場好玩嗎?」
唉。
蔣芸心里那叫一個慪,但還是無可奈何的放下手機,轉身。
「喲,這不是韓警官嗎,還真是巧啊,怎麼著,這麼有空,逛街啊?」
真是太他媽的巧了。
「是啊,這不,這麼巧就遇上你了。」
韓天星也睜著眼,順著蔣芸說瞎話,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那……不打擾你逛街了,我先走了,拜拜。」
蔣芸企圖速戰速決,快點離開。
剛抬起步子,就被韓天星給拉住了。
「別走啊,芸姐,既然這麼巧給踫上了,一起吃個飯吧。」
「唉呀,真是不巧,不是姐不給面子,姐實在是撐不下啊。」
蔣芸一邊掙著手,一邊慢慢磨牙。
怎麼走哪都能見著這小子,她身上裝了定位器嗎?
「芸姐,吃不下就喝點唄,你說你北堂家大業大的,要哪天出點什麼事,咱兩不是連吃頓飯的機會不是都沒有了嗎?」
靠,你才出點什麼事,你全家都出點什麼事!
「嘿嘿,韓警官說的也在理,不過,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啊?」
「不耽誤不耽誤,與美女吃飯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那……韓警官,走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