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芸用盡力氣尖叫一聲,尾音還沒落下,就被一只大掌捂住。
蔣芸之所以尖叫,是因為迷迷糊糊地剛一睜眼,眼前就有一團放大的黑影,還以為自己看到鬼了。但等到那只大掌捂上她嘴巴的時候,她反而冷靜下來了。
她聞到了對方身上熟悉的冷冽地氣息。
因為這熟悉,蔣芸放下心來,可預期中本該離開她嘴巴的大掌卻並沒有離去,反而有另一只手纏上她的脖子,以不大不小的力度控制著她的呼吸。
蔣芸心里疑惑,不知道現在玩的是哪出。
但嘴巴被捂住了,蔣芸想問,張張嘴卻發不了聲。
漸漸地,蔣芸感覺到了那人的靠近,呼吸打在她臉上,脖子上的手也在慢慢收緊。
蔣芸也不掙扎,只是呼吸慢慢地加重。
蔣芸沒法說話,那人也不說話,黑暗中,兩個人靜靜對峙,除了那只漸漸收緊的手。
就在蔣芸以為自己會一個白眼翻過去的時候,那人開口了。
「蔣小四,有時候真想掐死你!」
那人雖然惡狠狠的語氣,手卻放開了,一只手撐在蔣芸身側的座椅上。
雖然知道那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蔣芸還是不甘示弱地揚了揚脖子。
「三哥,你下不去手。」
仿佛嘲笑般,蔣芸咧了咧嘴,至于是賀三,還是自己,蔣芸自己也不清楚。
「是啊,下不去手,所以才由著你干了那些的混賬事。」
賀三退開,直起身子,往車旁邊走了兩步,點了一支煙。
蔣芸從車里爬起,心里有些忐忑。
「哥,你怎麼了?」
賀三沒有回答蔣芸,而是站著抽了好一會煙,良久之後才開口。
「沒事,回吧。」
扔了煙頭,賀三一腳踩在煙頭上,然後牽起蔣芸的手往自己的車走去。
因為太黑,蔣芸根本看不清路,只能本能地跟著賀三走,待走到賀三的車子前,一開車門,蔣芸更加驚悚了。
「蔣離,你怎麼在這?」
車子內的蔣離側過臉看向蔣芸,也不知道是因為天黑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蔣芸覺得此時蔣離臉上的表情像極了賀三,而且是賀三不高興的時候。
「先回去吧。」
蔣離往里讓了讓,讓蔣芸上了車,賀三已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啟動車子。
至于蔣芸那輛被她後知後覺才想起的車子,大概只能當廢鐵賣了。
蔣芸本來還打算跟賀三討論討論生孩子的事,當看到蔣離也在車上之後,就干脆閉了嘴。
折騰一天,蔣芸也累了,甭管真累假累,反正當著賀三與蔣離的面,她的確是累了,靠著車窗假寐。
要說這車里的另外兩個人,也真是能裝之人,打蔣芸上車那一刻開始,愣是正眼都沒瞧一下蔣芸。特別是賀三,仿佛剛剛那個想要掐死蔣芸的人根本就是蔣芸的錯覺。
起初蔣芸本是裝睡,等到了賀三的公寓的時候,她就真的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把她抱起,走了長長的一段路,然後再放到床上。
她知道,但不想睜眼,這短暫的寵溺令她不想醒來。
可美夢終會醒,黑夜終會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來,蔣芸揉著腦袋下樓,賀三與蔣離正在吃早餐,蔣芸先是看了看蔣離,然後又看了看賀三,嘴角抽了抽,她還以為賀三是神,不食人間煙火呢,這不,也在吃早餐呢,啃的還是吐司。
不知道她照張賀三吃早餐的照片,往維屏大廈外面那麼一貼,會有什麼反響。
蔣芸拉開椅子,正打算吃早餐,蔣離從手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蔣芸疑惑地接過,「什麼東西?」
還沒等蔣離回答,蔣芸已經把信封拆了開來,好吧,她看到了,是傳票,法院的傳票。
不過,這個,應該不是給她的吧。
因為信封里的內容,完全跟她沒有關系,而且,里面明明白白地寫著的是黃濤先生。
蔣芸一口氣將所有內看完,「這東西怎麼在你手上?」
「他們找不到濤叔,只好送到我手上了。」
的確是找不到黃濤,大概是因為沒有人敢把人東西直接送到北堂吧。
蔣離給自己的土司抹了點花生醬,咬了一大口,把臉漲成包子臉也無所謂的大嚼。
只可惜,蔣芸現在沒心情欣賞。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得問濤叔了,他接手的那棟樓出問題了,塌了一個角,砸死了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打暑期工的學生。」
蔣離輕描淡寫地將事情原委敘述了一遍,蔣芸心想,這下完了。
死了個學生,事情就遠遠不止是死了人那麼簡單了。又覺得不可能,黃濤接手的事,照理說應該不會出這種事才對。
蔣芸又看向蔣離,後才繼續安心地吃著自己的早餐,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賀三在一旁一聲不吭,蔣芸來回地將兩人看了個遍,最後什麼也沒看出來。
擺著眼前的早餐蔣芸也來不及吃了,直接從賀三家出來,伸手攔了輛車就往北堂去了。
一路上蔣芸都在想,這最近,到底是她點背,還是黃濤點背。
她不停的出差子,然後黃濤不停地被她干爹練鞭子。
好在那邊只發了張傳票過來,而不是直接過來抓人,大概是顧及到北堂的勢力吧。
蔣芸見著黃濤,他正在給黃偉點煙絲。
蔣芸眼角抖了抖,拿在手上的東西有些燙手,不知道是該扔還是怎麼辦。
黃偉最先看到蔣芸,抽了一口煙,敲了下敲桿。
「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找濤子有點事。」
黃偉不叫黃濤離開,黃濤也不敢離開,蔣芸也不走近,遠遠地站著。
黃偉看了蔣芸一眼,猜不出用意,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行了,濤子,你跟她去吧。」
蔣芸與黃濤出了主宅,走到後園,蔣芸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他。
黃濤接過,打開看了看,什麼也沒說。但蔣芸明顯感到他臉上的肌肉緊了緊,似在隱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