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木窗外蒼松、翠柏的影子婆娑,秋日將碎金點點地投進,將小小的樹屋灑滿。
無數個嶄新的一天,似乎都是這樣來臨的,周而復始,年復一年,已近十年。
是啊!雷貉想,都十年了……
十年的光陰,足以讓一個滿月復仇恨的少年,成長為冷血殘忍的男人,並且享受著近乎自虐的孤獨。
他沒有親人,在他還是天真調皮的孩童時,他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以及所有的珞族人,就因被扣上莫須有謀反的罪名,給斬盡殺絕,十萬的鐵蹄無情地踐踏過他的家園。
珞族一夜之間盡毀。
上萬的族人中,只有他一人成功逃生,幾匹不知從哪而來的凶猛野狼,沖進了水深火熱的部落,在無數刀光劍影中將他救出,千里奔馳,輪流將他駝在背上,足足在黃沙中走了半月,才安全護送他到了斷橫山。
山里有一個蒼老得連走都走不動的老頭兒,看到了他和身後的狼,渾濁的眼楮頓時一亮,虛弱地呵呵笑,「小主人,你終于來了……」
老頭兒告訴小雷貉,自己曾是族里最高祭師「阿榪」,很早就卜到未來族中有此大劫,可是族人多不相信,甚至怒斥他妖言惑眾,請求族長除之而後快。
當時雷貉那還是族長之子的父親,雷錳,偷偷救了阿榪,並懇求他,將來若有可能,一定要救珞族後人,哪怕只有一個。
雷貉,就是阿榪選中的那一個。
不知是為了報當日雷猛的一命之恩,還是慧眼獨具,看出小雷貉天賦異稟,病入膏肓的阿榪硬拖了三年時間照顧幼小的雷貉;直到十歲那年,小雷貉獨自爬上了斷橫山脈的最高峰「黑尖峰」,在一個隱蔽的洞穴里,奇跡般地找到一把絕世寶劍和一本劍譜。
阿榪看著他抽出那把寒氣刺骨,刃如霜雪,劍身卻紅光一片的寶劍,手捧劍譜,無比欣慰。
「這『破山』靈性十足,寧可沉寂前年,決不輕易出鞘,今日終于遇得有緣人,小主人,此劍也認你做主人了,知道嗎?」
小雷貉輕輕脆脆地答道︰「是,阿榪師傅。」
「阿榪不是小主人的師傅,阿榪是僕。」阿榪慈愛地看著長高不少,已經成了小男子漢的小少年,「咱們珞族的圖騰是狼,小主人應該知道的吧?」
「知道!」小雷貉掀起袖子,結實的右臂上紋著一個栩栩如生、形狀猙獰的狼頭,使少年更增添了幾分野性。
「是啊,山後的那些狼,是上天派來守護小主人的,所以小主人要拿它們當親人一樣,不離不棄,明白嗎?」
「嗯。」小雷貉點點頭,「我明白。」
「小主人,阿榪很快就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阿榪笑著對他說︰「小主人一定要早日將此套劍法鑽研透徹,為我珞族兄弟姐妹們報仇雪恨……」
沒隔幾日,阿榪就離世了,在過了好幾年後,他終于報了滅族大仇,才抱著盛有阿榪骨灰的壇子,回到珞族的故地,葬到了那片鮮血染紅的土地里。
十年中,他離開斷橫山的次數屈指可數,有人懼怕他,將他渲染得有如惡魔再生,何況他身後總跟著大群的野狼;有人嫉妒他,僅是他手中的那把絕世寶劍,就能引來世上武術的貪婪之輩;有人仇恨他,那些是他的仇人、敵人或手下敗將。
恨他的人多得去了,所以他不在乎有沒有朋友。
哦,或許是有一個的,尚且能稱得上一個「友」字,但究竟是「良友」還是「損友」,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他真正在乎的,是這斷背山的每一處,山崖、大樹、溝壑、小溪……以及那群忠誠的狼。
但這一年,與往年不太一樣了,本來長久習慣孤獨的他,找到了伴兒。
清晨的寒氣很重,床榻卻特別暖和,所以使得懷中的嬌人兒睡得很香。
因為畏寒,習慣側臥的嬌小身子,整個兒都縮在男子溫暖的懷抱里,小臉也柔順地貼著他的胸膛,一呼一吸間,很柔軟,前所未有的柔軟。
大掌佔有性地攬著懷中人兒縴細的腰肢,他撐起上半身,熱烈的視線游走于少女精致的容顏上。
一彎遠山秀眉,睫毛長如蝶翼,小瑤鼻嬌俏玲瓏,紅唇柔軟飽滿,還有總是一踫就引他不可自持的滑膩小舌頭……
她睡著時候的樣子,任他怎麼看也不夠。
在夢里,偶爾會微鎖著秀眉,也會倏地笑出聲來……
夢到什麼了呢?那般動人的笑靨,唯獨單單對著他吝嗇,從來不肯朝他綻放。
不過昨晚……她連在昏迷中都嗚咽著,拒絕他的踫觸。
他斂眉,秀氣鎖骨上的吻痕,還有雪胸上的大片青紫,是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
誰讓她不理自己?誰讓她一心想走?誰讓她……讓自己餓了這麼久!
大掌輕撫那些痕跡,雖然心疼,但雷貉並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她是他看上的小媳婦。
群狼中的首領一眼看中那頭漂亮的小母狼後,不管對方如何躲避,認準了就再沒給過它一點兒逃跑的機會!這不,如今連小狼崽子都生下了。
對這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雷貉采取的也是同樣的手段。
若不是心疼她年紀還小,太過生女敕,腿心那粉粉女敕女敕的小,恐怕吞不下他的粗壯,怕她疼,更怕自己會失控到傷了她,不然早將她狠狠地吃掉了!
這小綿羊就是有這個本事,不只他喜歡,連那只胖乎乎的小狼崽子也喜歡。
可是,她卻不明白他有多忌妒那小崽子!
昨兒晌午,他發現她又躲進了枯藤樹的大樹洞里,坐在里頭,跟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來串門子的小東西說著悄悄話。
「汪汪,到姐姐這里來。」
汪汪?雷貉挑了眉,這是小狼崽的新名字嗎?還是說,他單純的小媳婦兒以為,小狼崽是只狗嗎?
只听樹洞里嗚咽一聲,那小狼崽還算有點出息,明顯不滿意自己被冠上這麼丟人的名字,內心掙扎了幾下,還是蹣跚著,快樂地朝她跑去。
「汪汪想姐姐嗎?姐姐很想你。」
人家小狼崽有家,有父母、親人,能偷偷溜進這里還是因為,他發現她喜歡這小家伙,所以才睜只眼、閉只眼,否則他才不會把那小東西留下來,讓它爬上只屬于他和她的床。
「汪汪不來,是不是很怕那個人?」
那個人?是指他嗎?雷貉心理暗暗發笑。
怕是自然的,就連小狼崽不可一世的爹媽,都要對他俯首听命,何況是只剛斷女乃、連路都走不大穩的小崽子。
「其實姐姐也……嗯……」她停頓一下,才小聲地吐露心聲︰「有點怕他……」
換了個措辭,似乎這樣說才不至于在小東西面前丟臉。
「可是姐姐很想女乃娘……姐姐不想待在這里讓女乃娘擔心……」她繼續說著,聲音很落寞,帶著細細的哭音。
雷貉的心忽地一抽,因為少女的話語變得又澀、又苦,還泛著莫名其妙的酸意。
「汪汪……姐姐要怎麼做,才會讓他放姐姐回家?」
「嗚……」
「汪汪,你說他會不會殺了姐姐?」
之後,她和小狼崽又談了很久,男子也听了很久。
直到後山響起幾聲長嘯,小狼崽才在少女留戀的目光中,跑回家找媽去了。
他同樣轉身離開樹洞,等著倒了一肚子苦水的小羊自投羅網,再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他不會殺她,也不會放她走,他只會、好好地飽食一頓。
夜靜更深,今夜的樹屋中,與往日似乎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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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的少女被高大的男子緊緊壓在床榻上,沒完沒了地親吻,櫻唇被吻得嫣紅一片,舌頭也被吮麻了,氣息渾亂得不成樣子。
男子卻置若罔聞,火熱的唇舌猛烈地攻擊侵略,毫不客氣地品嘗少女甜美的滋味。
「唔……」曇月幾乎無法呼吸,雙頰更似火燒,迎面而來的雄性氣息,使她渾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好一會兒,他才放過被凌虐的小嘴,長舌地舌忝弄著、廝磨著略微紅腫的唇瓣。
手下,衣衫已漸亂,粉綠色的肚兜和一片光滑縴細的肌膚,撫上去,光滑白皙得猶如上好的羊脂一般,教人再也放不開手。
「啊……」曇月驚慌失措地察覺到他的意圖,拼命躲避。
今晚的雷貉,與之前的不一樣了!
雖說之前他也會常常親吻她,但從不曾褪過她的衣物,哪怕平日帶她去哪有著溫泉的洞穴里,也只是待在洞外,留她一個人在里面沐浴。
那他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出什麼事了?
近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待自己其實算是好的,從來不會讓她冷著、凍著,也不會讓她餓著,在這與世隔絕的小木屋里,他們像一對相依為命的戀人一樣,同桌吃飯、同塌而眠。
一個獵野味,一人摘野果;一個修整房屋、一個縫補衣物。
漸漸的,她好幾次都差點忘記那笑得燦爛,目光炯炯的男子,是個殺人魔頭了……
就在曇月恍神的當口,雷貉已經再一次攫住甜蜜小嘴親吻,霸道地撬開她緊咬的牙關,靈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逗弄吸吮著女敕女敕的粉色小舌頭……
燙人的大手游走在潔白的肌膚上,鑽進肚兜里,掬了一手的香滑綿軟,熱唇也滑落到雪白的頸項,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不要!」曇月又羞又懼,深知自己是躲不開了,只得開口對他求饒。
心中一動,大手猛地收攏。
他抬頭,眸光閃爍,俊顏上一片潮紅,聲音沙啞地哄道︰「終于肯對我說話了?來,小媳婦,叫我的名字。」
「嗚……」她直搖頭,止不住地抽氣,水盈盈的美眸兒一紅,想哭又不敢哭。
……
突然驚覺小人兒一動不動,粉頰上滿是淚痕,已經不知被嚇得暈過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