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晚上好?」男人舉手,對著一臉怔忡的女子揮了揮︰「看到我也不需要這麼驚訝-?」
晚涼的眉頭一皺,反射xing地握住扶手欲把門甩上,不意展源長臂卻是快速一伸,掌心按到房門稍微用力一推,高大的身子便擠了進來。
由于男人推門的力量沖擊所致,晚涼急急後退了好幾步。她本來腳上就有傷,此刻蹌踉一下,差點跌倒。幸虧她反應神速,伸手用力扶住了牆壁,才幸免于難。可這樣一來,她的心情霎時便變差了,拉下臉便道︰「展總監,大晚上的你不出去玩,來我家做什麼?」
她那神色表情,與說出「這里不歡迎你」差不多。
可是,展源卻佯裝不懂,目光順著她臉面一瞥,不怒反笑,道︰「小晚,你這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言畢,他長臂一伸,攥住了她的縴~腰,把她縴細的身子給抱了起來,往著客廳中央的沙發走了過去。
跟展源這一段時日相處下來,晚涼很清楚,這個男人歷來都是獨行獨斷,霸道張狂的。為此,在他抱著她落座之前,她只是鼓起臉腮,冷眼瞪著他,不發只字片語。
「听說你受傷了。」把晚涼放到沙發後,展源直接便抓起了她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伸手月兌她的鞋子︰「讓我看看?」
無論平日展源如何作為,但這舉措,著實太過大膽了一點。晚涼眉頭霎時皺緊,伸手去拍他的臂膊,想拔開他握著自己玉足的大掌︰「展總監,你放手?」
展源不理她,硬是扯掉了她腳上的拖鞋,揪起她的瑩白的雙腳看了又看,才舒了口氣︰「好像差不多沒事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不過小晚,你的腳丫子真漂亮?」
在暗色曖昧听到尤安安說起她受傷的事情,他有些擔心,便快速過來看她了,如今見她傷勢見好,才放了心。
晚涼對他的舉措委實有些無奈,她掌心捂住額頭,臉頰因為氣惱而生出了淡淡的紅暈︰「展總監,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子都這麼輕浮的?」
她的身子,是他的嗎?他居然……那麼肆無忌憚地握著她的腳,模了又模?
「呃?」展源把她的腳放了下去,淡淡抬眉︰「你想知道?」
「不想。」
「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面對男人一臉淡雅的笑容,晚涼心里原本升起的那股氣悶情緒,居然莫名就消隱了下去。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他些什麼為好?
展源卻是自來熟一般,眼角余光斜斜地瞟女子一眼,道︰「小晚,能賞我一杯咖啡嗎?」。
「……」晚涼無語問天。
「雖然我很喜歡你煮的咖啡,但這次不用加糖了。」展源雙掌合什著輕輕搓了一下,道︰「我可以借你的洗手間用一下-?」
「在那邊。」無論如何,他還是她的上司,而且今天他似乎是來關心自己的傷勢,此刻意識到他要去洗手,晚涼也不好多說什麼,指了指客人洗手間的方向,便起身去了廚房。
看著她縴細的背影,展源眸子一眯,原本波瀾不驚的眼底,絲絲銀光流瀉而出。vgiu。
他們關系的發展,一定會越來越順利的?
只要,他掌控好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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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涼不曉得展源是怎樣知道她受傷的事,但她認為他會像上次一樣,喝了咖啡就自覺離開的。可是,他洗完手出來,便坐到沙發上,拿起搖控打開了電視,一邊品嘗她給他沖的咖啡一邊凝神注視著電視屏幕上播放的財經新聞,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因為滕爾凡的關系,晚涼並不想與展源過多地單獨相處,可她又不願意像上次那樣失禮,暗示他應該早點離開……因此,客人在淡定自如地看著電視,坐在一旁的她,反而分外局促,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好今天是周六,顧晴與尤安安不會那麼早回來。只是她與展源之間,似乎沒什麼共同話題,再這樣坐下去,就會尷尬了——
正當晚涼不知該如何是好,門鈴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展源放下了杯子,徑自起身,走去拉開房門。
「你好,我們是來送快餐的。」來的是兩個快餐小弟,雖然穿著不同的工作服,卻很和諧地異口同聲。
展源濃眉一挑,側眸看了一眼頭顱往著這邊探過來的晚涼,淡淡笑了一下,掏出皮夾分別付了錢。
晚涼見他提著快餐走到餐桌前,眉頭輕蹙,走了過去︰「我只叫了一份快餐啊,為什麼會來兩個人?」
「我怕你一個人在家還沒有吃飯,就給你叫了外賣。」
「我也有叫了啊,剛才會開門,純粹就以為你是外賣小弟……」晚涼小聲嘀咕。
她聲量雖小,展源卻耳尖地听到。他眸色一深,靜靜看她一眼,情緒反應不大。
晚涼臉頰一紅,連忙尷尬地輕咳一聲︰「展總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如果你想我當快餐小弟,我無妨。」展源微笑著打斷她的話,把食物給擺放出來後,才道︰「快點吃-?」
「待會我把錢還你。」
「不用了。」
「當然要。」晚涼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握緊,正色道︰「展總監,我很感謝你如此關心下屬,不過我們應該公私分明才是。」
她便一定要與他分得那麼清楚麼?
知她執著,展源眸色凝斂,淡而無味道︰「付快餐的錢,是上次你請我喝酒多出來的。事實上,我喝酒只花了五十塊不到,剩下的,就當是幫你付了快餐錢。」
「你會喝那麼便宜的酒?」
「便宜的東西,未必就不好。」
「說的也是。」晚涼展顏,對他的見解相當贊同︰「展總監,其實你除了有點輕浮以外,還挺親民的。」
「親民?」
「嗯。」晚涼笑了笑,眸底一片瑩光流轉,那熠熠清亮的眼珠子,好似夏花絢爛,光彩奪目︰「你不擺架子,而且還挺體貼的。」
她在公司見過,他跟其他下屬交待事情的時候,雖然話語不多,但看人的眼神都是淡淡的,不像某些高層,趾高氣昂。
展源從來不認為,親民與體貼這種詞語適合用在他身上。不過既然她是這般想的,那他沒有必要破壞他在她心里難得的好形象?
他往著她的碗里送了些菜,淡笑道︰「飯菜要涼了,趕緊吃-?」
明明彼此還不算相熟,可他的舉止,卻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好像這種事情,他已經無數次做過。
晚涼有些錯愕,但感覺到男人的目光正直勾勾投遞過來,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虛應了一聲,便低頭用餐了。
展源也陪著她吃,只是沒怎麼動筷,只偶爾送一些飯菜入嘴。他的目光,卻是片刻都不曾從女子那秀美的小臉移離過。
室內,陷入了一陣靜謐的氛圍里。期間,晚涼但覺壓力頗大,便尋了個機會給展源倒水,用以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這頓飯是你請我吃的,下次該我請客了。」似是得悉她的小心思,展源淡淡地開了口。
「……」晚涼本想拒絕,但見男人一雙幽暗的眼楮無比誠摯地看著自己,到了喉嚨的話語都被逼咽了回去。
「放心-,不會一直沒完沒了的。」展源眼神閃爍一下︰「下不為例。」
他眼里浮動著的神色,像是把她的心理都全部弄懂了?
他會讀心術麼?
晚涼嘴唇微微抽搐一下,握著筷子的指尖稍微加大了力量,咬咬牙,低聲道︰「展總監,我很抱歉……」
「嗯?」展源看著她糾結的模樣,抬了抬眉睫,一雙墨瞳頗有興致地緊盯著她。
「前些日子,我失禮了。」跟展源相處的時間越長,便越發覺他並非自己初見想表面看到的那般張狂無禮,晚涼苦笑道︰「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
「不用客氣。」
晚涼點點頭︰「好。」
「你跟滕爾凡相處得怎麼樣?」展源把話題岔開。
「……」晚涼眨眨眸,然後搖了搖頭︰「我跟滕總只是上下屬的關系。」
「喔?我不是都給你們創造機會了嗎?」。
「滕總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想起在那天在電梯里滕爾凡所說的話語,晚涼心里緊緊地抽搐了一下︰「不過沒有關系,我想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會的。」展源點頭,腦子里,想到之前在暗色曖昧里,听到尤安安與明博的那些話語,心里有了底。
「嗯。」晚涼又陷入了無語的尷尬境地。
「你就非滕爾凡不可嗎?」。展源把手里的筷子一放,低聲詢問。
晚涼的手指一僵,筷子差點從指縫滑了下去。她抬顎,目光與展源交踫,看著男人眸底一片深幽,唇瓣動了一下,想說話,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展源笑了笑,道︰「這個問題不回答也沒關系。」
「是的。」晚涼在他聲音剛落下時候,輕淡地開了口︰「我非他不可。」
「知道了。」展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咽水的聲音很細微,卻刺激到晚涼的頭皮有點發麻。
她在做什麼呢?她跟展源本來就不相熟,卻與他提及了自己的感情事,她是瘋了嗎?
「我吃飽了,你繼續。」展源站了起身,離了席。
「好。」看著他往沙發的方向走去,晚涼咬了咬下唇,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聲。
展源卻突然頓了步伐,轉過臉幽幽地看她一眼,道︰「小晚,如果非他不可,就繼續努力-?」
晚涼抬顎,看著男人眼里滿滿的鼓勵神色,扯著櫻~唇微微一笑。
「我會幫你的。」展源舉了一下杯子,背過了身。
晚涼沒有看到,他長睫毛一垂,遮掩了眼里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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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後,晚涼收拾好了餐桌。抬頭看向牆壁上的掛鐘,眼見時近八點,她怕尤安安與顧晴快要回來了,便想著該怎麼樣找個借口讓展源離開,卻沒想到,那人的手機突然響起。
看著男人走去陽台接听電話時候,晚涼只得耐心等待。
展源回來時候,臉色有些冷沉,拿了外套便道︰「小晚,我有事先回去了。」
晚涼正巴不得這樣,立即便點頭︰「好?」
「你會不會太歡喜了一點,就這麼想我離開?」展源濃眉一揚,似笑非笑看著她。
「不是。」晚涼連忙搖頭解釋︰「我是這里的租客而已……因為你突然過來,我沒有跟我朋友說……」
「相信你朋友會變成我朋友嗎?」。
「……」
「我相信會的。」沒有等晚涼做出任何反應,展源突然伸手往著晚涼的發端輕輕地揉了一下︰「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的動作,過于親昵,令晚涼怔忡,待她反應過來,展源已經離開。
整個屋子頓時便靜謐了下來,空氣中,卻似乎還帶著他的氣息,縈繞在周遭,消散不開?
這個男人,來去如風,沒有半點的預兆,卻……在慢慢地沁入她的生活里,並且牽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她想,如果不是因為滕爾凡希望她與展源保持距離,其實能夠與這個男人做朋友,也許是很不錯的一個件事?
只是人生不如意事總是十之八九,她的選擇既然是滕爾凡,便只能夠舍棄他了?
指尖往著眉頭壓了下去,她有些頭疼地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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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輛名貴的車子開到八號公寓已經是足夠引人矚目的了,當那三個男人一並從車里踏步出來後,在公寓花園里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雖然不是什麼豪華大院,不過這地方環境還不錯啊?」下車後環顧一眼四周,上官映薄唇含笑︰「難怪能夠養育出晚涼那樣的清靈秀美的女子。」
「她不是海城人。」祁川在旁邊涼涼一句。
上官映的俊臉抽搐一下,神色有點詭異。
滕爾凡眸色冷沉,掌心斜插在口袋,似乎不打算加入他們的幼稚交流中。
「爾凡,晚涼住哪一幢樓?」上官映側臉瞟他一眼。
三人當中,的確只有滕爾凡曾經來過這邊。只是,他並沒有送晚涼到公寓門前,因此他來了冷冷三個字︰「不知道。」
上官映皺眉,滿臉的疑惑神色︰「難道你昨天沒送她回家?」
「送到大門口。」
「你可以再沒有風度一點。」
「踫上她朋友了。」听著上官映不悅的言辭,滕爾凡的聲音有幾分蕭瑟味道。
「男朋友?」上官映濃眉一揚,尖銳地詢問。
滕爾凡蹙額,冷冷瞥向他,卻還是開了金口︰「女的。」
上官映立即舒了口氣︰「幸虧她名花無主?」
其實,他有看到今天海城娛樂刊登出來的照片,很清楚如果當時真的踫著晚涼的男友,想來必有一翻斗爭,那麼報紙上登出來的消息斷然不會那麼簡單。不過,為了弄個明白,才會刨根問底的。
祁川淡淡一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她住在b幢18樓。」一道清冷的聲音間插而入,隨之而來的男子身穿一襲黑色長風衣,他並沒有邁近他們,只是走到光影暗沉的燈柱旁停住腳步,雙手抱胸,那雙陰鶩的眸子沿著他們斜睨過來。
「ryan?」乍見展源出現,上官映眼前一亮,立即便走了過去展開雙臂便要擁抱他。
「滾遠點?」展源閃身避開,冷眼相對︰「你怎麼認識她的?」
上官映討了個沒趣,卻不見影響心情,他笑嘻嘻地撫了一下下顎,道︰「爾凡帶她去醫院才認識的。」
展源的視線,順著滕爾凡那端瞟去一眼,後者無意看他,轉開了臉。他便緊盯著上官映,道︰「你們找她做什麼?」
上官映聳聳肩︰「晚上沒事做,就過來看看她的傷勢如何。」
「不勞你們關心,她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她不喜歡被人打擾。」展源不冷不熱道︰「你們可以滾了?」
面對他的冷漠,上官映與祁川對視一眼,目光都共同往著滕爾凡臉頰上移過去。後者視線已經轉向了展源,低嗤一聲,冷笑道︰「你剛才跟她在一起?」
「是又如何?」
「她找你的?」
「我找她的。」
「ryan?」滕爾凡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眼角余光瞅見一旁的路人對他們投遞來異樣的目光,神色冷凝,聲音也壓了下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展源薄唇一撇,眼里一片清幽寒光浮動︰「我的事,與你無關?再說,我找她怎麼了?你們現在不也是來找她嗎?」。
「你——」
「好了好了,我們是來看晚涼的,既然她沒事,大家就別為她的事情煩惱了?」祁川不希望他們二人再起戰火,連忙插了話︰「ryan,難得上官也來了海城,不如大家一起去喝一杯-?」
「要喝你們自己喝,我沒興趣?」展源僵冷著臉拒絕。
「你沒有必要因為我而令祁川和上官難堪。」滕爾凡濃眉緊蹙,緊盯著展源的眸眼里透露出一絲責備神色,然後轉向上官映與祁川,淡淡地道︰「你們去玩-,盡興一點,我先走了。」
看著他轉身便要上車,展源漠然地嗤笑一聲,道︰「滕爾凡,你照片外泄的事情與小晚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你錯怪了她,應該跟她道歉?」
這世上,敢一直與滕爾凡作對的人,除了展源,只怕再找不出任何其他人了-?
听聞展源的言語,上官映與祁川都面面相覷。思慮著這二人的世界大戰,又要爆~發了。而他們,極可能會成為炮灰?因此,他們都嚴陣以待,做好了隨時作戰的準備?
果不其然,滕爾凡原本拉開車門的手指倏地用力一甩車門,轉過臉冷冷地凝視著展源︰「何晚涼跟你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展源掌心往著口袋斜插進去,一雙沉鶩的眸子,散射著清冷而陰暗的寒光︰「我不過是正巧,在暗色曖昧里听到她朋友提及到的一些真相而已?」
「你所謂的真相是什麼?」
「听著。」展源掌心從口袋探出,握著的手機,往著滕爾凡面前一遞。
手機音頻播放著,尤安安與明博在酒-里的對話。
當時展源正巧在暗色曖昧喝酒,無意听到他們的討論,因為事關晚涼的清白,他便錄了下來。
音頻播放過程中,祁川與上官映都是沉默傾听,而滕爾凡的眉頭,則輕輕地皺了皺。直到音頻播放完畢,他才抿著薄唇淡淡一笑,道︰「ryan,你給我听這些音頻的目的是什麼?」
「這件事情,是你的錯?」展源冷靜地看著他︰「我要你向她道歉。」
「為什麼?」滕爾凡繼續詢問。
展源從來都不會在乎別人是否受了委屈,也歷來不曾為任何人出過頭。這下倒好,為了何晚涼,事事與他作對。展源也就算了,畢竟他們歷來都是不和的,可如今,便是祁川與上官映,都表現出來對她很感興趣,他就想不明白,那個女子雖然有幾分姿色才干,但真的就值得他們每個人都傾心相向,甚至與他作對嗎?
「你不需要管。」展源聲音冷冷的,看他的目光,被清冷的疏離色彩籠罩。
「你對她是不是有感情了?」
听著滕爾凡的尖銳問題,展源眸色一凝,冷聲道︰「滕爾凡,你明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
滕爾凡濃眉淡淡上揚,薄唇有抹淡嘲的弧度浮出︰「ryan,你別天真了。何晚涼根本就不喜歡我,她親口說過,她只要第一。否則,她早就往著你身上撲了?」
「她不是那種女孩?」展源立即反駁。
「是與不是,日久見人心。」滕爾凡聲音頗為冷沉,淡而無味道︰「而且,我的女朋友是莫言,何晚涼拿什麼跟她比?如果你覺得她那麼好,就勸她趁早就死了這條心-?烏鴉是永遠都成不了鳳凰的?」
「你——」展源驟然往前跨步,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滕爾凡的衣領,另一只手掌握成了鐵拳,眼看著就要往滕爾凡的臉面襲擊過去。
「ryan,手下留情?」上官映就站在他旁邊,見狀急速伸手一揪他的臂膊,硬是攥住了他。
其實就算他沒有動作,滕爾凡也不可能那麼輕易讓展源打著。他們的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身手都有相當的了解。甚至,對方一個眼神動作,想要做什麼,都是能夠猜透的。因此,當展源伸手過來要揪他衣衫的時候,他也揮起了手臂擋了展源。雖然後者指尖扯過了他的衣領,不過在下一秒,他已經閃身避過。
祁川也是快速插了身子進來,與上官映把他們二人分開。
明明,往日是相當要好的朋友,到了今日,他們居然對彼此動手相向。對于展源此等舉止,其他三人都是眉頭深鎖。
為了一個何晚涼,展源似乎連平日的沉穩xing情都沒了。到底那個女子,對他的影響有多深?
「ryan,看看你自己現在成什麼樣子了?」眼見那個被祁川與上官映隔開的男人眉目陰森,眼里難得地有火焰噴射而出,滕爾凡冷嗤一笑︰「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展源聞言後,神色卻似是快速地平靜了下來。他下巴輕抬,冷眼盯著滕爾凡,沒有說話。
滕爾凡目光沿著面面相覷的祁川與上官映掃過去,冷淡道︰「好好勸勸他-,我先走了?」
他言畢,轉過身,重新拉開了車門,鑽進車廂,發動引擎,倒車離開。
因為他們二人這樣一鬧,祁川與上官映哪里還有興致約展源喝酒。祁川無奈地攤了一下掌心,拍拍展源的肩膀,轉身也鑽進駕駛座驅車離開了。倒是上官映往著指尖輕輕往著下巴模了一把,雙眸熠熠地盯著展源︰「ryan,何晚涼喜歡爾凡,你卻喜歡何晚涼。」
「滾?」展源一臉陰沉。
「滾去喝酒要不要?」
「暗色曖昧。」
「那是什麼鬼地方?」
「巷口那間平民酒。」展源橫他一眼,邁步過去拉開了他的車門,往著副駕座鑽了進去。
上官映淡淡一笑,快速繞過車頭,彎腰進入了駕駛座。
啟動車輛前,他的視線,沿著那座外牆寫著大大一個b字的高~聳建築物看去一眼,眼里閃過一抹洶涌的暗光。
今夜的戰爭,全都因為一個人而起。
他在心里,默默念出一個名字。
何晚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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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安安這人做事容易沖動,但事後,總是大大咧咧的,氣過就算了。
這不,明明之前她還在氣高原跟顧晴吵架的事情,到了周末晚上,她便刻意打扮了一翻,對著顧晴與晚涼招手︰「喂,你們兩個快點啦,咱們可是女主角,不能遲到?」
顧晴與晚涼對看一眼,都展顏微笑。
今天晚上,他們要一起去參加高原的升職慶祝會。顧晴跟高原前幾天處于冷戰,心情一直不好。
後來晚涼拉著她的手,說了一些心里話︰「晴,其實高原並非真的想要出賣朋友,而是他從事那份職業,本來就是專門挖人私隱的。如果你真的受不了他,彼此就早點結束為好。但倘若你還愛著他,就應該及早把問題解決。況且,他其實也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畢竟他本來大可以把我正面照片公諸于世的,但一定是因為顧念了你的關系,才只露了滕爾凡的臉,因此,也算是心存善念。要是他往後不再犯這樣的錯誤,你為何不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去找他把事情說清楚-,總是要了結的。」
听了晚涼的話語後,顧晴便急匆匆跑去找了高原,昨夜回來時候,心情轉好,晚涼便知道他們已經和好了。而且,高原今晚還來了八號公寓接她們去暖色曖昧。
其實從八號公寓出發去暗色曖昧,步行也就十來分鐘的腳程,可高原為了彰顯他的風度,硬是要開車過來接她們。這不,幾個女子裝扮好,都跟著他興高采烈出門了。
在上車,高原喚了晚涼一聲,在後者偏過臉看她時候,他尷尬地笑了笑,道︰「晚涼,對不起啊?」
關于照片的事情,顧晴午飯時候與晚涼說清楚了。高原初次是利用作為她朋友的名義混進了中天大廈內部偷~拍了滕爾凡的照片,至于後來滕爾凡與她的照片,正巧那天他從八號公寓下來,看到滕爾凡送晚涼回家,就拿手機拍下來了。實際上,為了不給晚涼帶來麻煩,他擇了一個看不到她臉面的角度拍的。這樣一來,他能交差,也省得給晚涼制造負擔。
「高原,可一不可再,再而三的話,神仙也救不了你。」晚涼不是沒氣過高原,但眼見顧晴與他和好以後整天笑眯~眯的模樣,便也不想太過去計較。反正滕爾凡都已經誤會她,死貓她也啃了,加上高原如今態度這般誠懇,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沒有理由不給他機會改過自新,遂便作了罷,道︰「下不為例?」頭有原要。
「謝謝你。」高原立即眉開眼笑,一副恭請太皇太後的卑下模樣。
顧晴在前座,晚涼與尤安安坐在後面。後者看著高原那狗~腿的模樣,冷冷哼了一聲,教訓道︰「高原,你小子已經升到正式攝影師的位置了,往後你要挖滕爾凡的料,就靠自己的本事,別再走後門了?」
「一定?」高原連忙躬身保證︰「求幾位太皇太後原諒小的?」
「去?你才老不死的,姐姐我年輕貌美著呢?」
晚涼與顧晴很不給面子地哄笑出聲,高原被笑得紅了臉,乖乖上車當司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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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暗色曖昧酒-很熱鬧,四周人流頗多,紛紛揚揚的過分喧囂。
因為上一回在這里有過不愉快的經歷,晚涼對這里其實沒什麼好感,但她不願意掃顧晴與高原的興,心里想著反正人多,便硬著頭皮隨他們走了進去。
許是因為高原一個男子領著三個女子出現,前往包廂的途間,好些人沖著他們吹口哨。那聲音,刺激得晚涼直皺眉。顧晴小鳥依人般偎在高原的懷里,尤安安早就習慣來這種地方,因而有人調戲她,完全不臉紅,反而一決口哨吹回去,看得晚涼眼楮都發直,而那些男人也都訕訕地模鼻子,面面相覷。
「小樣兒,想調戲姐姐,哼?」把一眾男士擊退,尤安安高傲地仰起頭,嗤笑道︰「也不看看幾斤幾兩。」
「安安,好樣的?」顧晴把小臉從高原懷里探出,握著拳頭給尤安安鼓勁︰「我支持你?」
「你們當我的粉絲團-?」尤安安伸出手心捂著嘴唇,笑得花枝招展。
晚涼卻直覺心里發毛,想著,安安果然是見過世面的?
他們的包廂是尤安安幫忙訂的,听說是因為她認識這里的調酒師明博,所以弄了個好房間。推門進入內里,大家都是眼前一亮。
果然,室內裝潢頗為豪華,不似是一般的平民酒-,倒有幾分附庸風雅的感覺。而且,這間房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錯,把門關上以後,外面的吵雜聲響都被隔絕了。甚至,內部還有一名專門為他們兌酒的女服務生。
「高原,我們可把你給盼來了。」看到他們進入房間,室內的人立即便打愉悅地打招呼。
原來,那一男一女都是高原的同事。他們都是海城娛樂社的人,經過介紹,彼此便認識了。那個男子二十七、六歲左右,長得斯文白淨,戴著一副眼鏡,叫範晟,是海城娛樂的副總編輯。女子是外景記者,年紀與高原相仿,听說平日就是一起工作的。她化著煙薰眼影,俏麗活潑,名字也很生動︰陳精靈。
看到他們,陳精靈相當興奮,一下子便與尤安安玩到一塊兒去了,顧晴也陪著高原與範晟聊天,晚涼頗為無聊,便徑自命了一瓶香檳輕啜著。
雖然有一定的酒量,但為免再發生初遇展源那樣的烏龍事件,她並不敢喝太多,淺嘗即止。
顧晴眼角余光瞥見晚涼無聊地靠在沙發角落喝悶酒,手肘輕輕境了一下高原的胸膛。高原看著她向自己使眼色,立即會意,轉過臉拍了拍晚涼的肩膀,道︰「晚涼,我跟晴晴去唱k了,你招呼一下我老大啊?」
晚涼微愣,看著他沖自己眨眨眸,立即便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她指尖從劉海劃過,遮擋住那微微輕蹙著的額頭,待顧晴與高原離席後,對著範晟淡淡一笑,道︰「範先生,我給你倒杯酒-?」
「何小姐,不用客氣。」範晟淡笑,視線往著女子精致的臉面看過去︰「怎麼不帶你男朋友一起過來?」
「……」這樣的試探話語代表什麼,晚涼很是清楚。她嘴角抽搐一下,把問題丟了出去,不答反問︰「範先生呢?為什麼不帶你女朋友一起過來?」
「我目前單身。」範晟淡淡一笑,凝視著她的目光一片瑩亮。
「看來很多女xing同胞有福氣了。」晚涼避開了他的視線,往著尤安安那邊瞟過去,希望她來救駕。
尤安安卻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只在那邊掩嘴偷笑。
陳精靈眼楮卻是輕輕眯了一下,道︰「高原怎麼那麼八卦啊,想把我們副總編輯這麼好的男人推銷出去嗎?」。
「我們家晚涼也是好女人代表?」尤安安立即道。
「是嗎?」。陳精靈目光順著晚涼臉面看去。
「當然了。」尤安安忙不跌開口。
陳精靈沒說什麼,眉頭卻是緊皺在一起去了。
室內靜謐,她們的對話,晚涼與範晟自然是听得見的。前者聞言,眉頭輕皺一下,範晟卻攤開了掌心,笑道︰「何小姐,精靈在開玩笑的,你別介意。」
「不會,安安那腦瓜子想的東西有時候我也不能理解。」人家表現得如此大方,晚涼自然也不會小氣︰「大家出來玩,開玩笑而已。」
「……」這會兒,輪到範晟的濃眉皺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把話題轉開了︰「何小姐是在中天地產工作的?」
「是的。」
「听說最近你們中天地產被創世集團收購了,新任行政總裁是滕氏家族的公子滕爾凡。」
晚涼笑笑不語。
在這種私人場合,就算只是閑聊,她也並不願意拿自己的上司來說事。更何況,範晟是海城娛樂的雜志社副總編輯。作為娛樂人士的職業習慣,他打听這些事情,極有可能是為他們的八卦雜志挖些勁爆的料罷了?
範晟似乎意識到她不願意多談論滕爾凡,便舉了杯子道再轉移了話題︰「何小姐平時喜歡做些什麼?」
「我工作比較忙,很少有閑功夫去想這些事情。」
「會不時來酒-玩-?」
很討厭——
晚涼輕啜了一口香檳︰「偶爾會來-?」
迫不得已的時候?
對晚涼與他淡薄如水般問一句答一句的交流方式,範晟似乎也開始有些尷尬了。便在此刻,一直與尤安安說話的陳精靈卻是快速地靠了過來,好奇地道︰「何小姐,原來你是中天地產的職員啊?那你肯定見過你們那位無敵帥氣的新任總裁了-?天啊?我看到高原拍回來關于他的照片,真是帥呆了……」
看著她一臉熱切的模樣,晚涼心里有些無奈。她輕抿著唇瓣,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淡聲道︰「抱歉,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陳精靈微愣,隨即點頭︰「好?」
晚涼立即起身,越過在唱k的高原與顧晴身邊時刻,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那二人面面相覷,視線都一並往著範晟瞟去。後者低垂著頭顱喝酒,看不到眼簾下的瞳仁,是什麼樣的情緒。
尤安安把一杯酒往著嘴里灌去,便往著範晟與陳精靈坐著的位置移身過去,道︰「晚涼她是個比較害臊的女孩子,而且不喜歡在工作之余討論工作的事情,待會她回來,你們不要再問了。」
範晟立即點頭︰「抱歉了。」
尤安安搖了搖頭,視線往著陳精靈瞥了過去,後者撅了一下嘴,才點了點頭。
心里,卻在打著另外一個算盤。
剛才她無意看到晚涼的背影,感覺,真的太熟悉了——
也許,她馬上就要為海城娛樂社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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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其實設有洗手間,可晚涼為了避免與範晟、陳精靈再打交道,特意走出了包廂。左右環顧一翻後,她沿著長廊盡頭的某個位置看過去,眼見那邊有一個小陽台,快速跨步而行。
只可惜,她腳步才踏入陽台,便後悔了。她立馬要轉身離開,腰身卻被某人長臂一伸,把她給卷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