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 第三章 山中遇險

作者 ︰ 天才豬

煙形小老頭見呂戰沉默不語,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下甚是難過,轉身便向門口飄去。

可是飄到門邊時,他悠然嘆了一口氣,回轉身說︰「當年我不慎被洞里的仇家打傷,躲到你家避難療傷。後舉手解了你先祖的一樁災厄,被你家當恩仙供奉了整整八十八年,現在你家遭此劫難,我如果就此甩手而去確實有些不妥。這樣吧,除開你爹之死相關的事由,我不能幫你解開外,你可以再提一個問題或提一個要求,只要我能回答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能無不應。」

呂戰的眼楮一亮,月兌口而出道︰「我也想學您老的神通,不知你可肯收我為徒?」

猥瑣上仙頭搖得象撥浪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們人類缺少修行的根骨和經脈,是不能修行道法術數的。所以你剛才提的要求不作數,你可以再換一個要求。」

呂戰皺緊眉頭苦思了半晌,可是他現在除了想為父親報仇外,確也想不出別的要求了,于是又提問道︰「那麼大仙請告訴我,有什麼法子能讓我象您一樣飛天入地,化身成煙霧,殺人于無形呢?」

「嘖,這娃子,怎麼饒來饒去,終究饒不開報仇這個心呢?」

上仙懊惱地咂咂嘴,他見呂戰滿臉熱切地看著他,一時間真不忍心去冷了那顆赤子之心。

只好嘆氣道︰「唉,你這問題真是難倒本仙了,你說我一點都不知道呢?那肯定是假話。可是如果說我確定知道呢?那又不是真話。反正這事情特別難辦,哎唷,本仙長也好生煩惱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敲著自己的腦袋,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不管真話假話,你先說出來讓我听听嘛。」

呂戰見有轉機,趕緊打蛇隨棍上,他蹲子一邊檢拾著地上那尊神像的碎片一邊說︰「老神仙的這具神像我先拾掇著,趕明兒找個工匠為您照樣重塑一尊,從此後我天天供著,雞鴨魚肉那些東西如果您膩了,那我就改供山珍海鮮,還有魚翅熊掌靈芝雪蓮……」

他現在豁出去了,為了能報父仇,不管自己有沒有那實力,先用大話去撐死他。

「別別別,你我緣分已盡,就算塑個金身也于事無補了……」猥瑣上仙兩手亂搖︰「這樣吧,本仙長對預言類的法術頗有一點心得,雖然不能像幾大靈主那樣感知未來,但是對于現下正在發生的事還是有點預知感應能力的。現在我要用一種‘凝血佔望術’來幫你測測,看看你是否真有法子找到前行之道,小子你去準備一碗清水,還有一把剪刀來,我給你施法。」

呂戰喜出望外,轉身跑了出去。

當他拿著一碗清水和一把剪刀跑回供堂時,卻見供堂內情景大變,地上點燃著八支香燭,這八支香燭分別依八卦方位圍成一個圈。

那上仙示意呂戰走到八卦的中心盤膝坐下,把清水放在腿前的地面上。

只見他飄臨呂戰的頭頂,繞著圈子打著轉,口里喃喃念叨著︰「天靈靈,地靈靈,萬物生衍于太極。天皇皇,地皇皇,乾坤始開于混沌間。此子生性愚鈍,卻求靈智開竅,得修正果,不知天道可予否?」

他對著呂戰的天靈蓋「咄」地一聲吹了一口氣,繼而命令道︰「小子剪破你的右手手指,把一滴精血滴入碗里。」

呂戰忍痛剪破手指,向碗內的清水中滴入一滴鮮血。

只見那顆血珠在清水中緩緩衍散開來,沒過多久便凝化成一段長條形的血霧狀。

黃大仙看著碗內血跡的演變,口里一直念念有詞地演算著,過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他說︰「從碗里這道血痕的軌跡演變,再根據八卦方位的推算,你這次應該往正北方向走。」

「什麼?」呂戰大惑不解地看著猥瑣上仙。

「我是說,你的機緣在北方。」那上仙說道︰「從今晚子時起,你從這間供堂出發,沿著正北方向一直往前走,說不定會踫到什麼奇緣巧合。」

「您是說,我只要往北方向走,就能找到修行之道?」呂戰開始雀躍了。

「不,你別誤會我的意思。」猥瑣上仙馬上掐滅了他的熱切期望,糾正道︰「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機緣這東西很難說的,也許有九成的概率,也許連半成都沒有,就看你自己的氣運了。」

呂戰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可是向北方向的路有無數條,而且路長萬里也未必走得到頭,這個方向涵蓋也太大了吧,老神仙能給我具體指條明路嗎?」

上仙閉口無語,只是翻翻白眼,顯然認定這個問題很白痴。

他要是真有這個神通,那就不僅僅是現在妖形期的修為,都能直接化聖成神了,還用得著窩在這個破敗的小供堂里苦苦修行麼?

他怕呂戰再用古靈精怪的問題刁難,趕緊說道︰「路已為你指明了,你走不走,是否遇得上,都要看你的造化了,本仙長這就告辭,祝你小子好運!」

語聲剛落,他的身形化作一道輕煙,飄然而去了。

呂戰望著猥瑣上仙消逝的方向,心下計議著,不知該何去何從。

「管它呢,我命由我不由天!」

最終呂戰還是決定一試。畢竟試上一試說不定還能有點機會;

如果不試,那就連最後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當晚,他備好一個簡單的行囊,帶足干糧清水,在子夜來臨時,他出發了。

雲夢城的北方橫亙著一座綿延數百里的雲夢山脈,整條脈系峻峰疊嶂,起伏連綿。

呂戰離家後,一路向北走,半天後走進了雲夢山系。

起先爬過的兩座小山峰並沒遇到什麼阻隔,可是腳下的山路卻越來越稀疏,最終變得了無痕跡,周圍的地形也變得越來越復雜險峻。

好在他少年心性,一腔子的勇氣和豪情。

對這個身處絕境的少年而言,要麼一往無前地在死亡路上找出一線生機,要麼回家屈辱地做個縮頭烏龜,人生似乎已經沒有第三種選擇。

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只能在兩者間抉擇,那他寧願選擇前者勇敢的走下去。

就這樣行走了兩天兩夜。等到第三天時,他已水盡糧絕了。

已經一天水米未進了,翻山越嶺讓他過快地損耗了體力。饑餓讓人渾身無勁,干渴讓嘴唇皮子撩起一個個白泡,一閉嘴,兩唇都能親密地粘在一起,再也別想分家。

這時他走進一片雲霧靄繞的幽谷,身周四處彌漫著濃濃的迷霧,很難看清一丈外的情形。

他走到一處地勢稍下凹的茂密草叢處,腳下忽地一輕,身體下面的草坪竟然整塊地陷了下去……

啊——

呂戰眼前一黑,身體飛速地向下墜著,耳邊風聲呼呼飛掠,他的心也隨之直沉向漆黑的世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呂戰的意識慢慢地清醒過來,直覺得渾身刺骨地疼痛。他睜開眼楮,發現自己俯身趴在地板上,月復部有股灼熱如同火燒的感覺。

他忍痛轉過身體,只見周遭光線極暗,頭上、身上落滿了塵土和草木,皮膚上有很多被磨破的血口子,身上的衣服早已磨成破碎的叫花衫了。

他仰起頭看看頭頂,只見一圈天光由高處射下,四周是削直的石壁。

看來自己是掉入一個天坑深洞了,這洞口離自己有老長一段距離,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來,居然沒被摔死,簡直就是個奇跡了。

呂戰想站起身子觀察一下洞里情況,哪知身體剛動,便覺得月復下一陣劇痛,渾身都抽搐起來。

糟了,受重傷了!

他低頭看了月復部一眼,卻見肚臍下方,似乎閃著濛濛的亮光。

咦!這是怎麼回事?

呂戰撩起衣襟看向月復部的傷口,只見肚臍眼下端兩寸的地方有一個很深的傷口,傷口處鮮血直冒,好像有一塊東西扎進了自己的月復部,僅留下極短的一段露在皮膚外。

那東西貌似一小塊長條形的晶體,還閃著幽幽的七彩光芒。

呂戰捻起手指,想把那根扎入肚皮的晶體拔出來。

哪知這段露在體外的晶體太短了,兼之上面染滿了鮮血,滑嘰嘰的,手指剛一踫上晶體,還未來得及用力,那一小段晶體忽地一滑,竟然完全縮進皮膚里去了!

緊接著一陣劇痛由傷口直傳心田,在丹田位置,如同燃燒起一團地獄之火;

繼而迸發出一團更加灼熱的熱量,那熱量由丹田傳入肺腑,心脈,終至四肢經絡,一路猛沖過去無可竭止。

呂戰被丹田里的那團突然迸發的熱量折磨得直在地上打滾,沒多少時間,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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