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匪首趴伏在石階上失聲慘呼了起來,呂戰走上兩步,一腳向他腰間脊椎骨上踏下去,頓時踩斷了他的背脊,令其再也動彈不了。
「我不會讓你那麼快死的!」呂戰俯身看著疤臉匪首那張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的丑臉,冰冷地笑道︰「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地方徹底覆滅,讓你明白你這一生種過什麼因,就會得什麼果。」
說完,他站起身來,看向台階下的這片幾成血海的屠宰場。
只見五百多具尸體橫陳疊壘著,內髒和血液流得到處都是。絕情關城牆上有二十多人還活著,但這些人眼神呆滯,褲子上屎尿橫流,看上去已經被徹底嚇傻了。
扯斷了疤臉匪首的手臂後,充溢在呂戰胸口的那股凶戾之氣,忽然間緩解了不少,他覺得沒必要把這些已經嚇傻,喪失戰斗力的賊人趕盡殺絕。
但是,送給多寶大將軍的那串「手臂串」還是必須帶著的。
于是呂戰繼續努力,將那些戴著鬼面護腕的斷手全部串到繩鞭上,最後,他拖著那條長長的掛有二十多條斷臂的繩鞭,堅定地向山頂挺進。
從「斷魂關」爬上鬼面崖的頂峰的「鬼門關」,中間又蜿蜒有二百多階石階。
這一路上倒也平靜,再也沒有悍匪敢來騷擾他。只是從山頂方向傳來急促的鐘聲,想必是鬼面崖最後的戰力都聚集在山頂上,準備做傾盡全力的一搏。
呂戰一邊向上走著,一邊感應著自己丹田里那股奇異的脈動,伴隨著這脈動傳出一**的暖流,通過手臂傳到手掌之上。
雖然掌上已被厚厚的凝固的血塊給覆蓋了,但是還是能看出一層朦朦的血光穿透出血痂,散發開來。
手掌會發光?這算是什麼跡象?
呂戰感覺很是詫異,據他所了解的知識,就算武道造詣達到凝氣境界,也不過是氣勁透體而出,形成一種氣牆狀的殺傷手段而已。可並沒有說凝氣境界會出現發光發熱這種跡象啊?
難道這些紅光與自己丹田內的那個神秘晶體有關?
目前為止也只有這解釋最為合理了。
走完二百多階台階後,鬼面崖的總寨所在處——「鬼門關」就展現在他眼前了。
「鬼門關」的山城比山下的「斷魂關」還要雄偉得多,石牆由一塊快重達千斤的巨石壘砌而成。可是此時,本該緊緊關閉的山門卻是敞開著。
這讓呂戰暗感奇怪,難道多寶大將軍下令放棄抵抗,束手就擒了?
呂戰心里生疑,但還是昂然走進了鬼門關的寨門。
大門之後是一片寬闊平坦的演練場,演練場後面則是一幢氣勢恢宏的大殿,殿匾上書著︰「聚寶廳」三個金光熠熠的大字。
而聚寶廳大殿的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門板上,還懸掛著一塊黑色木牌,木牌上畫著一只兩個巴掌大小的金光閃閃的元寶。
看來這多寶大將軍真是俗到了絕頂,不管做什麼,到哪里都要與「寶」來沾個邊。
演練場兩旁有好幾排供悍匪和嘍們住宿的廂房,此時廂房間人影稀疏,只有數目很少的悍匪手執兵刃,神情緊張地看著他。
大概下面兩層關隘的戰斗他們已經得到回報了,知道眼前這個拖著一大串手臂走上來的煞神,其出手絕不留情,鬼面崖上匪徒們的戰斗力與他差距實在太遠,所以那些小嘍們也哆哆嗦嗦著不敢靠近攔阻。
悍匪們不過來抵抗並不代表他們已經放棄了,而是因為有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出現了!
只見那演練場的中央——
整齊地端坐著五十名身穿棕色盔甲,赤手空拳的武者。
這些武士神情肅穆地盤膝而坐,他們全體面朝著呂戰,共排成六排,最前一排人數最少,最後一排人數最多,整個隊列呈現出一個梯形圖面。
在這梯形陣圖前,還站立著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的灰發老者。那老者神情陰郁地打量著渾身浴血的呂戰。心里詫異這連破二關,殺人無算的血魔般的煞神竟是這般年輕;
難道是他得了什麼洞府行者所饋贈的好處從而駐顏有術?
還是此人已經修成傳說中只有洞府上仙們才特有的長生不老之術?
雖然心中疑惑,但作為山寨的軍師,還是要說些場面上的話。
「來者何人?竟敢犯我鬼面崖虎威!速速報上名來?」灰袍老者沉聲喝問。
呂戰把手里那串「手臂串」往老者腳邊一扔,朗聲說︰「呵呵,給多寶大將軍送禮來的。」
灰袍老者蹙緊眉頭看了一眼那串觸目驚心的「手臂串」,澀聲問︰「我們鬼面崖與你有何怨仇,竟要這樣趕盡殺絕。」
呂戰冷笑一聲,反問︰「那些被屠殺劫掠的村子與鎮子里的百姓與你們鬼面崖又有何怨仇,竟要那樣趕盡殺絕?」
就只這一句話,便讓灰袍老者徹底辯無可辯了。
「這麼說來,閣下與我們鬼面崖之間似乎已經毫無轉圜余地?」
「不錯,」呂戰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不是賊人死絕,就是我力戰而亡。」
灰袍老者連說幾聲「好」字,「少年人有這麼強悍的氣魄的,老夫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著。不過這世道並非強逞血勇之徒能夠當道的。你單槍匹馬一個人,想打天下簡直是痴心妄想。倒不如加入我鬼面崖,一起共謀天下大事?」
呂戰哈哈冷笑︰「老匹夫不敢戰麼,你這是在邀請我入伙?」
灰袍老者點頭︰「可以這麼說,少年人你可以提條件,我們多寶大將軍是個惜才之人,其舅父就是當今三十六路義軍之首的天公大元帥,所以保證會給你一條金光大道,跟著他老人家打天下,你的前途無量呵!」
「我命由我不由天。」呂戰冷哼︰「多寶大將軍如何?天公大元帥又如何?只要踫著我,惹上我!就注定是即將滅亡之人,也配妄論爭奪天下?」
話音一落,呂戰手中帶著隱隱的紅芒,縱身如閃電一般向前撲去!
灰袍老者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急切間橫起左肘一擋,架住對方那只劈砍而來的血手。
驀然間,他感到左肘臂上一陣火燒火燎般的疼痛,這股子劇痛錐子般直往心窩子里鑽,直痛得他「啊呀」地慘叫起來,跳著腳閃到一旁。
他舉起手肘一看,只見肘臂上被對方手掌邊緣砍到的部位,已經形成一長道幾乎發黑的青色線條,臂骨里更是鑽心的疼痛,看來這條手臂的骨頭即使沒斷開,也已是裂紋無數,被重創了。
怎麼可能?灰袍老者驚悸萬分,他已是鍛骨境界中期的高手了,骨頭可謂練到了堅硬如鋼,怎麼可能一招之下就被赤手空拳,不借助高等級兵器的對手所重創了臂骨呢!
他驚駭的看向呂戰那雙覆滿血痕的手掌,只見那手上隱隱泛著紅色光芒,映著滿手的鮮血,真給人以一種驚悚詭異的感覺。
而呂戰這邊一掌劈下後,並未急著繼續沖殺,而是站定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灰袍老者那一連串表情。
從他痛苦、不可置信再到最後露出驚懼之色這一系列表情變幻上看出即使是鬼面崖山寨上的大首領,也和其他小嘍們一樣,顯然是對自己這雙泛著紅光的手掌有著難以言說的恐懼。
「這是怎麼回事?」呂戰自己也無法理解,如果說是武道修為又躥上一個新的層次,那麼最多也不過是氣勁發生變化,真氣能透體而出,達到凝氣初期的境界,怎麼可能有威力如許之大的紅光涌現呢?
武道之中似乎沒有這種會發光的絕招一說呀!
灰袍老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此刻手臂受創,加之對少年敵人那種詭秘的武學深有忌憚,便不敢再逞強與對方單挑了。
好在他另有倚仗。
只見老者霍然轉身走入身後那五十人排列而成的梯形隊伍,大聲喝道︰「列陣!起--」
五十名武士轟然應喏一聲,齊刷刷地站起身來,又齊刷刷把凶蠻的目光對準呂戰,齊刷刷左掌向天,右掌向地,擺出一個武道中所謂乾坤無極的架勢。
呂戰見狀心下好生不解︰「奇怪,這算是這伙賊人在臨陣操練麼?」
就像在呂府中那些藍帶護院們常聚集起來操練格斗拼殺之法一般。
可是自己明明現在是來找他們性命相搏的,他們擺開這種貌似操練的架勢來算什麼情況?
想顯擺一下已方叛軍的聲威麼?自己可是連幾百個賊人都一並解決掉了,哪還會把你這區區五十人放在眼里。
想到這里,他暗覺好笑。
也不再多想,只是大喝一聲,手掌舉成刀式,直直地砍向離自己身前最近的那名武者。
灰袍老者見呂戰開始沖擊了,大喝道︰「排雲倒塔!」
五十名武士跟著齊聲大喝一聲︰「震!」
繼而同時向一個方向旋動雙臂,氣機感應到一團無形的氣波從他們旋動的雙臂間傳出,五十道氣波瞬間匯在一起,形成一團肉眼可見的巨大沖擊波向外「 」然漫卷了出去。
呂戰正沖向最前面的武士,猛然間覺得眼前的空氣出現詭異的扭曲現象,接著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直向自己迎面壓來。
那股壓力感來得如此急促,還未待他做出反應,整個身體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地撞上。
他只感到胸口一窒,身體被一股巨力彈飛了出去,狠狠地撞上十數丈開外的鬼門關的關牆之上,把關牆都撞出一圈蜘蛛網般的裂紋。
他的喉頭一甜,有股血腥氣涌到嘴邊,全身骨頭一陣疼痛,仿若散了架一般。
呂戰驚異地望向對面那五十人組成的梯形方陣,「這是什麼武道功法!合擊之術麼?」
他在呂府的護院堂里操練護院時,曾經听鐵松提起過戰斗時團隊隊員間互相配合,聯合擊殺敵人的技巧,武道上稱為「合擊之術」。
可是合擊之術講究的是戰士間虛實轉換、相互掩護、攻防結合的一種戰術,絕不像眼前這樣,所有武士動作整齊劃一,一招之下便爆發出這麼強悍絕倫,直達到凝氣境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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