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二十顆?」呂戰的臉上頓時寫滿了「失望」倆字。
「怎麼?二十顆還不夠嗎?」邱供奉用吃驚的眼神看著他︰「一般來說,一名到凝氣境界的高手,每隔五到七天服用一顆培元丹已經是非常可怕的服用速度了。你要知道這種高等級丹藥,他的效用不光強悍,而且效果持續的時間也是非常長久的,吃到體內要用好長一段時間來慢慢消化它的效用,如果服用過多的話,人的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隨後他又加上一句︰「更何況兄台你還沒達到凝氣境界,連吃都不能吃這東西,否則肯定會丹田爆炸,必死無疑。」
他要是知道呂戰體內有一個如同無底洞般吸收丹藥藥力的神秘小晶體,大概就不敢說這話了。
呂戰雖然失望,但他現在在培元丹方面快要「斷炊」了,所以能有一顆就算一顆吧。
「好吧,二十顆就二十顆,我全要了。」
「行,那麼兄台現在就到丹藥櫃台去領取丹藥吧,順便把帳給結了,這根混元熟銅棍的銀子我就不付了,你到那里去一並結算了吧。」邱供奉笑道︰「我已經跟那邊櫃台的人打過招呼了。」
呂戰留下混元銅棍,走了出去。
範姑娘捧著那根五級的混元熟銅棍,嘆著氣說︰「這些日子以來,我對這老頭兒賣過來的那把緬鋼刀絞盡了腦汁,就是無法破解其中到底用了什麼成分。」
邱供奉問她︰「上次我讓你做的試驗,你有結果了嗎?」
「做了,結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範姑娘面色一正,嚴肅地回答︰「我按照你說的法子,讓一名煉體境界後期階段的人握著這把七級的緬鋼刀砍向一名鍛骨境界後期的好手,按理說鍛骨如鋼是不可能將他砍傷的。可是測試下來實際的結果卻是鍛骨境界後期的強手居然就被砍傷了,而且是重傷,幾乎被砍斷了骨頭。這個情況怪異之極,已經超出了我等認知的範圍。我連想了好幾晚上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是因為你的思路不對。」邱供奉微微頷首︰「上次你說那把緬鋼刀里掩藏有一種種看似傳說中‘仙靈氣機’的物質,我就立刻想到另外一種傳說。」
「傳說?」範姑娘趕緊追問︰「什麼樣的傳說?」
邱供奉道︰「傳說這世間還有一種叫作‘靈兵’的武器。比咱們用的頂級兵器更為神奇,力量也更加霸道。我們通常使用的兵器最高就到九級為止。而那‘靈兵’據說比九級兵器還厲害得多。雖然我沒親眼見過這種兵刃,但古老相傳,必有原因。所以我敢說——」
他指著範姑娘手里的混元銅棍道︰「這把兵器,雖然談不上什麼‘靈兵’,甚至連次一級的‘偽靈兵’都算不上,但它肯定與那種神秘武器沾到一點邊。」
「是嘛!」範姑娘驚喜地看著手里的銅棍,花枝招展著說︰「難道世上真有‘靈兵’或‘偽靈兵’這麼神奇的兵器?那你就更不該放掉那個老家伙了,他兩次拿來這種東西交易,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秘密。」
「我是沒打算放過他的。」邱供奉冷酷地答道︰「你知道這老家伙是誰嗎?」
範姑娘看著他,「誰?難道你知道他的來歷?」
「小範還記得上次照著他的模樣所畫的那幅頭像嗎?我派人拿著那幅頭像到鬼面崖附近去詢問了一下我們隱伏在那里的幾個線人,其中就有一個認出了這老家伙的真實身份,他就是多寶大將軍的手下」邱供奉吐出一口濁氣,一字一頓地說︰「鬼面崖的吳,軍,師。」
「他竟是多寶大將軍的軍師?」範姑娘驚叫起來︰「可是他怎麼能還活著呢?不是說鬼面崖除了幾個小嘍之外,其余上千口賊人全部死于那一役了嗎?」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邱供奉極力表現出老謀深算狀︰「你想想看,多寶大將軍及其手下全都死了,唯剩下他吳軍師,還能不斷地拿著寶貝到我們秘坊這里交易,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
範姑娘眼珠轉了轉,立刻恍然大悟︰「噢!他是個叛徒!」
「對,只有這個解釋。」邱供奉用力一拍桌面,得意地說︰「鬼面崖全軍覆沒,就算不是他里應外合親手做下的,他也逃不了勾結外敵的嫌疑。所以這次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他手里掌握著多寶大將軍的寶藏,而且據說鬼面崖的鎮寨之寶‘盤雲鐵塔陣’也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這家伙有極高的利用價值。他如今自投羅網,對于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機會。」
說著他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布置一下,那老家伙看上去也就是鍛骨境界巔峰階段,應該是手到擒來。」
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呂戰花了十萬兩銀票買下二十顆「培元丹」。
他把丹藥揣在懷里,離開秘坊後,沒直接向城東方向行去,這次他學乖了,改向城北方向繞道而行。
因為這一帶行人相對比較稀少,如果後面有人跟蹤,很快就能感官靈敏的他所發現。
正行走間,他的心頭突然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呂戰于是放慢腳步,轉頭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只見身後零零散散地出現了好幾個大漢,他們貌似在漫不經心地趕著路,可是每個人的眼神,都會時不時地瞟向他。
「哼,這幫家伙又來了。看來秘坊這地方真不是什麼善良之地,做點交易還要玩出這麼多的鬼花樣。」呂戰心里冷笑。
他現在臉上戴著變臉面具,不擔心自己會暴露,所以決定放手一搏。
主意已定,他拔足便往一條人跡稀少的街道上跑去。
很快,他听見背後有快步奔跑的腳步聲,還有人呵斥的聲音。看來對方也不準備繼續隱匿行蹤,開始向他囂張追擊了。
呂戰飛速向前奔跑著,忽听身後傳來「咚……」的幾聲弦響聲,他想也不想,腳尖用力一點,身形飛舞而起,閃電般射向路旁的房屋瓦頂之上,只見有三支無尾勁弩「嗖」地擦過他的腳底,深深地射入那房屋的青石牆面上。
呂戰閃身飛躍上了半空,他在屋檐上穩穩地落定身形,放眼往下看去,只見屋下不遠處有兩名弩手正舉著五級十字弓弩向自己瞄準,另外還有幾名手執兵刃的大漢正飛身向他追來。
在這民居聚集之地呂戰不願多作逗留,怕誤傷到無辜的平民,于是飛身從這個屋頂飛躍到另外一個屋頂,踏著瓦檐向城外方向奔去。
可是這一帶看上去到處都有秘坊的人,不時有人從各個角度向他發射弓弩或是羽箭。
依照呂戰此刻的武道造詣,根本不懼這些家伙。
但他不願在平民聚集的地方跟人動手,以免傷及無辜。
所以他覷準一個沒有弓弩手和大漢埋伏的方向,踏著屋檐瓦梁飛掠而去。
那些追擊者顯然沒有他那麼高明的提縱飛躍的能力,所以很快便被他甩掉了。
呂戰迅速穿行過房屋密集的平民聚居區域。
這時前面出現了一間染坊,他閃進其中,只見染坊里掛著各色已染好的布料,地面還有幾只大染池,染池中注滿了各色漿染用的顏料,紅的、綠的、藍的、青的,即使在這暗夜中也顯得非常鮮艷。
呂戰並不停歇,腳蹬上染坊的屋檐,身形飛縱過染坊上空向對面三丈開外的另外一間房屋瓦頂落去。
但是就在他的身形越過那幾排曬掛在晾曬竹竿上的染布上空時,驀見一塊銀灰色的一丈見方的布匹突然從下方晾曬的染布中間,直直地飛射而起,撞向他的身體。
呂戰身在空中,來不及調整氣機運行,躲避開這猝然而來的襲擊。
只好暴喝一聲,揚拳便向襲來的銀灰色方布打去。
拳頭轟上方布,卻見一團從拳頭前放出的拳氣把那塊方布從中間擊得凹了下去。
但是方布的四個邊角卻依舊是迎著夜風翻飛招展著向上漫卷過來,眼看著裹住了呂戰的身軀。身在空中的呂戰一時間避無可避,一下子便被這塊方布給卷住了。
呂戰被銀色方布卷上,氣機一亂,身體便從半空中滾落了下來。
他身子剛剛落到地面,已听見旁邊有「呼呼」的風聲響起。他的身體被卷在銀色布匹之中,看不見周遭的情景,只好憑著本能舉起手臂,迎向風聲響起的方向。
「啪」地一聲脆向,他的手臂上一陣劇痛,憑著感覺他知道︰是一根類似竹竿狀的物體抽在自己的手臂上,但對于已經達到凝氣境界並且鍛骨如鋼的呂戰來說,區區一根竹竿又如何會讓他產生如此疼痛的感覺呢。
呂戰被那銀灰色的方布給牢牢地卷裹住,急切間他用手掌發出幾道銳利的氣刃,以求快速月兌身。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呂戰現在發出的掌風氣刃已有截金裂鐵的威能,卻還是無法撕裂這韌性極強的方布。
呂戰被包裹在方布內,一時間竟是掙月兌不出來,耳听得又有「呼呼」的風聲凌空抽來。
他急中生智,趕緊抱住膝蓋,倦起身軀向旁邊翻滾著,只聞得「啪啪」幾聲脆響,竹竿連踵抽打在他身旁的地面上,都被他翻滾著躲開了。
這種倦起身體翻滾的樣子雖然不大好看,有失高手的形象風範,但是很實用;
能讓他的身體盡量縮小,這樣一來卷裹在他身上的方布就有點松了開來。
加上呂戰從丹田內小晶體中不斷地抽取氣機能量,無限加大自己翻騰滾打的速度,所以很快就令他從銀色方布的包裹中掙月兌了出來,並且驚險地躲開了後面幾下竹竿的抽擊。
一旦掙開銀色方布的羈絆,呂戰立刻展開反撲,只听這少年大喝一聲,揮起手掌便迎向那根正抽擊向自己頭頂的竹竿,「嚓」地一聲斷響聲起,韌性極強的竹竿卻是被他的掌刀硬生生地攔腰砍斷了。
這時呂戰方才看清突襲自己的對手,「是你?」他冷冷的說︰「邱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