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清姬把目光轉向柔姬,低聲問︰「你事前收集的資料里,听說過這個名字嗎?」
柔姬眨巴著那雙大眼楮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想不出來,我只知道雲夢城呂府的第三個少爺是這一家族里最有實力的人物,並且也算半個洞府行者,和血雲洞有些淵源。至于這個呂戰,我卻從未听說過。」
清姬再次把眼波流轉向呂戰,卻是輕輕向他施了一個萬福之禮︰「呂公子今夜是準備把這枝花當一般裝飾品贈送給小妹呢?還是準備把它當作一件神兵寶刃贈與小妹呢?」
清姬的這句話說得眾人面面相覷,有點弄不懂她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枝水晶花怎麼能夠當作兵器還神兵寶刃老私相贈送呢?這美女莫不是看到帥哥腿軟要主動倒貼不成?
可是呂戰卻听得心頭一懍,在這剎那之間,他立刻察覺到站在前廳的那個艷絕群芳的美女絕非一般人物。
她僅僅只看了一眼,就能覺察出自己淬煉出的這枝水晶花兒的材質絕非凡品,可見此女的見識非同一般。
他心下略有點緊張,試探著問︰「在下若把它當成一般飾品贈與姑娘,君要如何?而若把它當兵器贈與姑娘,君又待如何?」
「公子若只把它當作裝飾品送給小妹嘛,」清姬又恢復了風輕雲淡的風采︰「對不起,清姬我這人從不願欠別人什麼,如此名貴非常之物我沒法收,也不敢收啊。」
那邊一眾名門公子的嘴巴越張越大,听得心里直犯嘀咕︰「一支破花變成的水晶花,還名貴非常?這話從何說起?莫不是清姬姑娘也犯了花痴,情人眼里出西施啦?」
清姬繼續往下說︰「但公子若把它當兵器送給我,小妹倒是願意收下,畢竟這把如此神奇的兵器在洪州城的市場上從未見過,也就無從確認它能值多少價錢或者丹藥。也就是說其是無價可以申量的,既然無價可言,只是圖個念想的話,那小妹我很樂意笑納。」
呂戰看她一個青樓楚館,風月場邊的女子竟能如此清高,不亢不卑,倒讓呂戰開始對她刮目相看。
「那在下就把其當作一件不值錢的兵器贈送給姑娘,以作紀念就是了。」呂戰笑言。
「謝謝呂公子的贈禮。」清姬盈盈地沖著呂戰又行了一個禮,「那麼小女子受之不恭了。」
場面發展到這一步,那些一旁的名門子弟的觀眾們再也沒法保持沉默了。眾人紛紛發話撒潑說︰「搞什麼嘛?一枝破晶花居然能算兵器,喂,窮小子你是不是使了什麼迷心幻術,讓咱們可憐的清姬姑娘犯迷糊發花痴啦。」
「嘿,那枝晶花好看是好看,可是怎麼可能歸類在兵器里呢?騙女人的好感也不是這麼個騙法吧,小子我告訴你公子們的眼楮都是雪亮的,你可別把我們當作瞎子來耍。」
夾雜在這些人里最氣惱的就是妒火中燒的周騏了,只听他大喝一聲︰「大家都給我住嘴。」
他離座快步走到前廳,面對著清姬和柔姬,手指著拿在柔姬手里的那枝水晶花說︰「清姬姑娘,這朵破花是不是兵器可不是你們嘴上說說便算了的,必須得讓它經得起實戰的考驗。」
柔姬對著周騏做了一個鬼臉,揮著手里的水晶花笑問︰「怎麼考驗法,這把兵器你別看它沒有刃口,只怕一般的兵器踫上它,除非退避三舍,否則非得落個刃斷鐵銷的結果哦。」
「‘落個刃斷鐵銷的結局’?沒這麼夸張吧。」那雲塘城來的範冬霖雖然曾被周騏給戲弄過一遭,但是此人還是極力想巴結家族勢力龐大的周騏,見狀趕緊過來幫襯周騏,他「鏹」地一聲從腰里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對柔姬道︰「在下的這把劍是我爹臨來參加此次秘境英雄會之前送給我的家傳之寶,名叫‘斬蛟’劍。雖然排不上神煞兵器譜的前二百位排名,卻也算是一件經過八百淬八百煉的八級名劍。柔姬姑娘可敢讓我用這把‘斬蛟’劍砍你那枝晶花一劍,看看倒底是這晶花變成晶末碎片呢?還是我這把‘斬蛟’劍斷刃變成鐵渣廢。」
「行啊,公子你想砍它是不是?那就讓你砍哦。」柔姬很大方地把那枝水晶花往範冬霖面前一送,嬌笑著說︰「不過若是將你家這把祖傳的寶劍給搞殘了,到時你可別哭鼻子哈,我柔兒可最見不得愛哭愛鬧的小男人呢。」
「搞廢我的祖傳八級寶劍?」範冬霖幾乎是尖著嗓門叫了起來︰「柔姬姑娘你這話說得可太傷人了,你把花給我拿好了,我這就砍給你看,我呸,我就不信了。」
柔姬笑嘻嘻地把自己手里的水晶花橫過來往範冬霖面前一湊,爽快地嘲諷說︰「想砍便砍吧,想砍多少劍都行,只是你那劍廢掉後,別哭著找我賠就行。」
範冬霖可真是氣得連鼻子都歪了,當著那麼名門多世家子弟的面前,柔姬姑娘竟然膽敢說自家的傳家之寶比不過她手里一枝水晶花,這口氣若是今天不好好表現一下扳回場面,只怕以後回到雲塘城去都無顏以對家鄉的父老了。
想到這里他咬緊牙關,揮起手里的「斬蛟」長劍便向柔姬橫握著的那枝水晶花中間一段花枝猛斬了下去。
眾人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隨即听見「叮」地一聲崩響,寶劍已經狠狠地劈在花枝上,可是,那花枝非但沒有象眾人所想象的那樣從中齊齊折斷,再跌落下來碎裂成千片萬片,而是那花枝上甚至連一絲白痕都沒有出現。
這下範冬霖可傻眼了,他瞪大眼楮瞅著那枝碧綠色的如同綠水晶般的睫桿,放足眼力了也找不出一絲的被劍砍過的痕跡。
「這怎麼可能!」他一氣之下揮起劍來,凝足了渾身氣機,又向那花枝上連砍了數劍,卻是一劍比一劍砍得狠。
直到砍到第十劍,還是無法將那枝水晶花砍出劍痕,柔姬不耐煩地叫嚷起來︰「行了行了,範公子你還有完沒完,我的手都舉酸了。」
範冬霖已經砍得紅了眼了,聞言還是不願停手,一邊揮劍一邊說︰「你剛才不是自己說我砍多少劍都行麼?我還沒砍夠呢?」
柔姬嗤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寶劍被砍成啥樣了,象你這樣砍下去,只怕再砍上十一二劍,你這把寶劍就變成一把奇門兵刃鋸齒倒鉤劍了。」
範冬霖聞言停下砍劍的動作,把劍刃湊到自己眼楮前一看,立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听得整個「小瀛洲」的人都寒毛直豎——
只見那把八級名劍「斬蛟」劍的劍刃上,竟然已經崩出了好多個缺口,如果真的照這樣砍下去,估計不用多少時間,這把寶劍確實要變成一把如廢銅爛鐵般的奇門鋸齒劍了。
「看見了吧。」柔姬用同情的語氣說︰「到底是你的劍廢了?還是我的花斷了?就請節哀順變吧,你這把長劍就算重新回爐淬煉一遍,也成不了八級的兵器了,最多只成搞成七級或者六級的模樣。我看範公子你這次回去,又逃不了你爹一頓臭罵啦。」
範冬霖悲憤已極,捧著那把崩口無數的長劍欲哭無淚,滿場圍觀者則全體張口結舌,一枝輕輕弱弱的水晶花居然生生廢了一把八級的寶劍。
這枝水晶花的材質,就肯定根本不是普通水晶做的了,只怕這枝水晶花的價值,可達一件千淬千煉的頂級寶刃的價值,那可至少是上千萬兩銀子哪!怪不得清姬說這枝花的價值無可估量了,只不過她之前是故意在玩咬文嚼字的游戲,一般人真听不出來的。
眾人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到呂戰身上,卻見他淡然一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有不少的名門子弟不禁迷糊起來,周騏不是說這小子住的是免費房間嗎?能把一件千萬兩價值的寶物隨手送人,而且毫無索求回報的家伙,怎麼可能如此小氣,只住在免費房間里呢?
就在眾人一片疑惑間,柔姬已經收起那枝珍貴以極的水晶花,雙手合十對眾人言說︰「請各位貴客回自己座位就坐吧,最後一排還有幾位公子沒有表演完呢。待到他們都比試過後,小女子和柔兒妹妹就要宣布這次‘流花觀月大會’的英雄榜單了。」
眾人依言紛紛坐回自己的座位,由于剛才呂戰的表演過于震撼人心。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操控氣機的表演眾人也就無心去觀看了,眾人心里所想的,無非是那姓呂的小子是怎麼使用氣機憑空將一支真花變成一把堅逾八級兵刃的晶花的?
場面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好在後面幾個表演時間並不長,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待表演完後,清姬和柔姬低聲商討了一會兒,便宣布了「流花觀月大會」的英雄排名榜︰
第一名︰雲夢城呂戰。
第二名︰竹溪城周騏。
第三名︰赤峰城曹怴德。
第四名︰瀾水城丁健。
第五名︰雲塘城範冬霖。
第六名︰鏗鼎城趙晟。
……
在這份榜單里,有兩個出人意料的名字。一是瀾水城的白逸霆居然落在二十名之外,依照此人平日里威震洪州全域的名頭,甚至連周騏和曹怴德都不敢小覷于他。另外一個就是無名之輩呂戰居然雄踞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