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宋小雅很快的被推進了手術室,而肖辰光則是風風火火的辦了住院手續。
听著宋小雅在手術室里鬼哭狼嚎的,肖辰光在外頭也坐立難安,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個意外……
看著肖辰光坐在椅子上抱著腦袋的懊惱表情,莫離在一旁安慰︰「好了,別擔心了,孩子都八個月了,應該發育的很好,提前生出來也不是不行!」
「莫離,今天的事兒,都怪我,都怪我私心太重,把你約出來,都怪我剛才沒有拉住她,讓她跌了一跤……都怪我,都怪我!莫離,你說,作為一個男人我是不是很失敗?在外頭搞大了女人的肚子,跟相濡以沫的老婆離婚,又在登記的第二天找前妻傾訴……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恩?」
莫離嘆了口氣,安慰似的拍拍肖辰光的肩膀,「現在你不該糾結作為男人你是不是失敗,而是要想想,以後如何對宋小雅母子負起責任,既然你已經辜負了一個女人,就不要再辜負第二個了!」
肖辰光點了點頭……
是啊,女人的感情,他辜負不起!
可是,他又該如何跟莫離開口,離婚的這段日子,莫離的從未從他的生活中離去!
每個細節,每個角落,都會出現她的影子!
他喜歡她做的蔬菜粥,喜歡她絮絮叨叨讓自己不要喝酒,喜歡她在父母來時忙里忙外,喜歡她在金錢方面的算計……
過去那些讓自己厭煩的事情,似乎一瞬間都成了他懷念的優點!
可這些話,終究是無法說出口了!他已為人父,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
沒多一會兒,宋小雅撕心裂肺的喊叫停止了,莫離猜測著,也許是大夫打了麻藥的緣故吧。
「放心吧,破月復產很快的,估計半個小時就會出來,我要提前慶祝你有兒子了。」莫離微微的笑著,就像面對一個相識多年的朋友。
肖辰光知道,她的祝福,發自內心,她一向是那麼善良,一向那麼為別人著想,即便是離婚,她也從沒向自己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她願意委屈自己成全他人……有時候,肖辰光甚至恨自己,這樣好的女人,當初他是怎麼了,會選擇出軌?
這時,駱向東也從走廊的那頭走了過來。
抬頭望見他,莫離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麼也來了?」
「我如果不來,誰來關心你的臉是不是擦藥了!走吧,去上點藥,好得快!」駱向東自然的拉住莫離的手。
「這點傷不礙事兒,一會兒就會好的。」
「你自己可以不愛惜自己,但是我不能不愛惜你,我說上藥就上藥,別跟我討價還價!」說完,駱向東霸道的牽住莫離的手,走去樓梯口。
莫離的心里頓然涌過一絲暖流。惱莫辰則。
對于駱向東,公司內部的女孩兒都曾暗暗的向他拋過橄欖枝,可是誰都不敢輕易表現出對他的好感,一來是因為他的個性放浪不羈,二來是因為他相貌出眾,這樣的男人往往讓女人卻步,不敢接近,沒有十分的把握時,誰都不會主動出擊。
他幾乎是所有女人背後的話題,可她卻從未听說他與公司內任何一個女人關系密切,即便是跟了他多年的陳靜,他見了,也只是頷首點頭,有禮有度。
她慢慢的知道,對于女人,他是何等的謹慎又認真,只是不知道,他對于真心喜歡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呢?
每日中午一起吃飯?逛街買禮物?關心日常生活,甚至安排價格昂貴的課程……這些,到底是他獵艷的手段,還是他真心相待?
方才他明明是那般生氣,可是轉眼間,又出現在醫院,這樣的反復,她可不可以理解為是為了自己呢?
莫離思忖的時候,已經到了包扎的診室。
她坐在大夫跟前,冰涼的藥膏涂在臉上,莫離皺眉嘶了一聲。
「忍著點兒吧,誰讓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呢!」駱向東坐在一旁,心里自是有些怨她的,可她現在的這副樣子,又實在讓自己不忍心。
他知道,她並沒有勾引肖辰光的意思,但是在離婚的情況下,還與前夫勾纏,還是令人心里不舒服。
莫離眼瞼低垂,沒作聲。
處理這種傷口醫生的手腳很快,只是消了毒,然後上了些消炎的藥而已,不多一刻,便結束了。
走出診室,駱向東走在莫離前面,不出聲,她跟在身後,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搭話,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樓梯口,駱向東忽然停住腳步,害的莫離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轉身,似是質問,「那天,你說你堵車,是跟前夫去和女乃茶了?」
莫離窘困的臉色通紅,她生平不愛說謊,沒想到為數不多的幾次謊言中,也被人拆穿了。
沉默著點點頭,莫離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再一想,此時此刻說了,他也未必會信,索性省了唾沫。
可是駱向東並沒打算就此放過她,「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
「我的解釋,你信嗎?」。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
好個四兩撥千斤,莫離抓住樓梯扶手,抿抿嘴唇,「其實那天,我真的想去找你,可是肖辰光突然冒了出來,他跟我說,他被迫送走了父母,和宋小雅鬧的不愉快,我心里一軟,就跟著他去了女乃茶店,本想開解他幾句就走的,可是出門的時候又趕上他腳崴了,只能再把他送回去!事情就是這樣!你信嗎?」。
駱向東眼瞼低垂,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這種表情讓莫離有些受傷,可轉念一想,任何人都不會輕易相信這種爛理由!這種情節,太狗血!也太不靠譜!
咬咬嘴唇,莫離委屈道︰「我就說吧,你不會相信的……」
這時,男人忽然笑了,「你笨,估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是想不出騙人的理由的,所以,我相信你!好了,上樓看-看-吧,估計這時候,孩子也該出來了!」
駱向東轉身之際,臉上露出了如沐春風的笑意,他想到了那日的她淋濕的褲子,也想到了那個一直跟著他們的奇怪男人,再加上她憨厚又老實的性子……所有事情聯系起來,蘇莫離說的一定是真的!
兩個人來到產房門口,正趕上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包好的孩子出來,「宋小雅家屬!宋小雅家屬!」
肖辰光立刻迎上去,「我是我是。」
護士口吻冷漠,「是個女孩兒,七斤半!」
「什麼?」肖辰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女孩兒?他一定是听錯了!快速的拉住轉身離去的護士,肖辰光焦急的問︰「護士,是不是搞錯了?我的孩子是兒子!是兒子呀!b超已經告訴我是兒子了!怎麼生出來是女孩兒呢!」
護士抱著孩子不耐煩了,白了他一眼,「現在都什麼社會了,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再說,b超也是有一定的誤差的,誰能保準說這肚子里是男是女呀!你別拉著我了,我還得給孩子洗澡去呢!」vxik。
肖辰光頭腦一陣空白,可手還是死死的拉著護士的衣服,「不,不對,一定是男孩兒,你們一定搞錯了!搞錯了!你讓我看看,這一定是個男孩兒!」
護士見肖辰光瘋了似的上前搶孩子,頓時背過身去護住寶寶,「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想兒子想瘋啦!產房就你老婆一個人,怎麼可能搞錯呢?你趕緊松手,別傷著孩子!」
駱向東和莫離見情況不對,趕緊跑過來,駱向東拉住他,而莫離則是在一旁安慰,「辰光,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
護士一見來人,表情鄙夷,「這是你們的朋友啊,好好管管吧,這怎麼回事兒,一听是女兒跟瘋了似的!」
莫離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護士小姐,您去給孩子洗澡吧,這里我們來處理!」
護士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而身後,肖辰光則是慢慢的癱軟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嘴里還絮絮叨叨著︰「怎麼會這樣!是女孩兒!是女孩兒!」
駱向東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立刻怒火中燒,狠狠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腳,「女兒怎麼了?女兒也是爸媽的寶貝!肖辰光,你像個男人好不好?孩子出生是好事兒,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如果孩子長大了知道,她該怎麼看你?」
莫離站在一旁,並未阻止,駱向東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自己倒是省了口舌。
「女孩兒……呵呵,女孩兒……」肖辰光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苦笑,「你知道我為什麼和莫離離婚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和宋小雅登記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忍受她那種皇太後的脾氣嗎?都是因為這個孩子!她當初說是男孩兒,醫生也說是男孩兒!我就是沖著這個孩子才忍氣吞聲到現在!現在告訴我是女孩兒,那我做的這些蠢事都他媽白費了!白費了!」惱怒的男人一拳頭打在地面上,發出冬的一聲悶響。
「肖辰光,你把你今天的結局歸咎與這個孩子?你未免太願意推月兌責任了吧!」駱向東冷笑,把單薄的外套月兌下來扔在長椅上……到必要的時候,他必須要用武力來喚醒這個懦弱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