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汽車的輪胎和地面擦出一連串的火花,不過還好,駱向東並沒有撞到那個過馬路的小姑娘……貌似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嚇得坐在地上哭起來,駱向東則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反應。
女孩兒的母親從後頭跑過來,用力的拍著車門討要說法,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將駱向東的車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心語立刻從車上走下去,把女孩兒的母親拉到一邊,在她手里塞了五百塊錢,女孩母親一見對方態度挺誠懇,再加上自己的女兒只是受了點驚嚇,索性拿錢走人。
當周心語再次坐在車上時,只見駱向東正在抽煙。
他每有煩心事時,就要抽煙,周心語不敢說話,她知道,他此時不想人打擾。
「你先回去吧。」一支煙吸完,駱向東將煙蒂碾碎在煙灰缸里,淡然道。
「向東,你不是說要帶我去……」
「現在我沒那個心情了,你打車回去吧。」
周心語沒再說什麼,只是乖巧的走下車,然後看著駱向東的車子無情的絕塵而去,一點遲疑都沒有……w1ew。
這已然成了她和駱向東之間相處的一條定律,他讓自己做什麼她便做什麼,她不會執拗,也不會抗拒,因為她知道,執拗和抗拒只會讓他離自己越來越遠,所以,她除了順從別無選擇。
沿著喧囂的馬路,周心語穿著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拖著禮服長長的魚尾,慢慢的向著家的方向走著。時不時的,會有流里流氣的男人跟她搭訕,但是都因為她過去冷漠而不敢上前……
腳後跟被鞋子磨出了水泡,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仰頭望望天上的星星。
駱向東就像夜空中那顆最閃耀的星斗,那麼閃耀又難以接近,她用盡全身力氣,似乎都無法走進他的心里。
她伸手去夠,他走的更遠,她站在原地等著他回頭看自己一眼,發現她的好,他卻遲遲不願回身……
不過沒關系,她可以等,反正,他身邊只有她而已!興許他只是天生對感情不敏感呢。
可是今天,她忽然發現,原來他不是全然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意,只是,他不願將自己心里最純淨的感情給自己罷了!
那個穿著白裙的女人,僅僅是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會牽動了他的情緒……
周心語感到心慌,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習慣了等待,對于陡然出現的這個女人,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處理的辦法。
煩亂的抱著頭,忽然耳邊響起一個女人講電話的聲音,「什麼?小三?你老公有小三……你哭有個屁用,有哭的功夫不如直接把那女人廢了……當然不能直接廢掉,那是犯法,你可以采用一些特殊手段嘛……」
是啊,那個女人就是她和向東之間的小三,對于小三,她根本不需要手軟,想方設法的廢了不就好了……
想到這里,周心語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欣慰的笑,起身,打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
***
俗話說,失敗是成功它母親。
在莫離經歷了一次失敗的相親之後,徐巧又接二連三的給她安排了很多場見面會。
可是相親這東西就跟找工作一樣,看這個的時候覺得不咋地,再看下一個,還不如上一個!
慢慢的,莫離對相親的新鮮勁兒過了,也不再每次去見對象的時候悉心打扮了。
這次,徐巧給她介紹的據說是某酒店的大廚!工資那叫一個高,每個月兩三萬呢!至于長相嘛,徐巧沒提,只是一語帶過,莫離判斷,這人長的應該不咋地,廚師嗎,多數都是腦袋大脖子粗的。
因為徐巧要加班,所以這次只有莫離獨子前往,臨下班的時候,莫離看看徐巧一大早就塞在自己的白手套,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兒,這個時代,居然還用白手套做暗號!
來到約好的地點,莫離抬頭看看,上面寫著‘知音咖啡廳’五個閃亮的大字!
這名兒起的,還知音,從名字就知道了,這次相親肯定又要玩完了!
莫離將白手套帶在左手上,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低頭走了進去。
今天她打扮的很平常,牛仔褲配一個白t恤,頭發就簡單的扎了個馬尾,至于白裙子麼……莫離想,那麼騷包的衣服,如果不是徐巧強迫,她是絕對不會穿的。
他們的約定時間是七點半,莫離早到了十分鐘,坐在那里又實在無聊,索性點了一些甜點吃了起來。溫飽思婬-欲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吃完了甜品,莫離只覺得上下兩個眼皮就往一塊粘……一分鐘後,莫離已經進入了夢想。
口水流了一桌子,小鼻子呼嚕呼嚕的響著,這就是張毅對莫離的第一印象。
其實他已經來了一會兒了,只是他一直在找介紹人口中那個二十九歲的女人,可他找了半天,只找到左手帶著白手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莫離。
張毅沒叫她,只是月兌下右手上的白手套,坐在他的對面,等待著她的醒來。
莫離覺得對面有人坐下,慢慢的抬起了頭,滿目的眼淚,有點看不清,她甩了甩頭,在朦朧中看見一個男人坐在自己對面,右手抓著的那只白手套是他們的接頭暗號,于是,她禮貌的朝著男人笑一笑,「你好,是張先生嗎?我是蘇莫離。」
「你好!」男人說氣話來彬彬有禮,隨後又道︰「你和介紹人說的一樣溫柔端莊,只是,你比她說的要年輕多了。」
莫離微笑,揉了揉眼楮,再瞧過去的時候,小心髒差點沒蹦出來!
這男人真的是三十五歲?真的嗎?真的嗎?那他未免長的太著急了!
臉上的溝壑足以證明他經歷了中華五千年的滄桑歷史,更別說嘴角左下方還有一顆大黑痣,莫離眨巴眨巴眼楮,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再定楮一瞧,沒錯,確實有顆大痣,上面還竄出幾根長毛!
這家伙是徐巧從哪里掏出來的?兵馬俑?還是馬王堆?
「蘇小姐,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眼看著莫離的臉色越來越差,張毅開始以為她是身體有什麼痛苦,趕緊關切的問。
莫離痛苦的趴在桌上,小臉兒埋在胳膊里,「對不起哦,張先生,我有點……有點肚子疼……」
「啊?肚子疼?是凍著了還是吃壞了?要不要去醫院?」張毅關心的話語頓時讓莫離對自己的欺騙行徑很是愧疚,可是她也不能直接說,她是笑的肚子疼吧。
「不要不要,我沒事兒,這是小病。」莫離擺擺手,趕緊從包里掏錢。自己偷笑卻讓被她嘲笑的男人買單,這種齷齪事兒她可是做不出來的。「這是我吃東西的錢。」莫離將錢放在桌上。
「不用了,還是我來結賬吧。這樣,蘇小姐,你等我一下,我結賬之後立刻送你去醫院!」張毅決定好人做到地,堅決的按住了莫離掏錢的手,自己起身去吧台結賬。
莫離一听要去醫院,頓時攥住包包準備開溜,可是一抬頭,再度在大大的落地窗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人!
駱向東這幾天一直忙活著市中心商場招商的事兒,天天幾乎是連軸轉,但是他不覺得累,也不想停下來休息,因為一旦停下來,眼前就會出現莫離那天落下的眼淚。
她為什麼會哭呢?母嘎串母。
他這幾天經常會想這個問題,一遍又一遍,可是又想不出什麼答案。
他承認,自己從未真正考慮過女人的想法,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去想。他身邊的固定女伴只有周心語一個,他們之間的關系僅限于肉 體關系,他會和一個只發生肉 體關系而沒有情感交流的女人去談思想嗎?那不有病麼!
可是蘇莫離跟所有女人都不同,她本性純良,喜歡料理家務,喜歡溫柔細語的說話,喜歡……可以說,她是難得的‘好女人’!
也許,對于一個好女人來說,當街親吻,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也許,對于一個好女人來說,她需要的不是男人強勢的佔有,而是尊重!
似乎想通了某些事兒,駱向東給況易和韓崎打了電話,叫兩個人馬不停蹄的過來。
兩個男人從各自的溫柔鄉里掙月兌出來,穿上衣服就往駱向東的公司跑,一進辦公室,就見他老人家春風得意的將長腿架在辦公桌上,偌大的投影幕布上正演著一部韓國偶像劇——我的野蠻女友!
兩個瞬間呈現出老年痴呆狀……這是什麼情況?東哥不是一向喜歡看戰爭大片的麼,啥時候迷上泡沫劇了?
「你倆,傻站在那兒干嘛?進來呀!我發現一好片,特意叫你們一起看呢!」
倆人茫然的走進去,又茫然的坐在沙發上,況易看了看駱向東氣色不錯的臉,終于忍不住問道︰「老大,您抽風啦?」
「你他媽才抽風呢!讓你們看個電影,就抽風啦!」駱向東拿起一根簽字筆,向著況易丟過去。不偏不倚,剛好打到況易的腦門上。
「你傻了,咱老大咋能抽風呢,就是口味變了!」一旁的韓崎睨了況易一眼,扭頭問道︰「老大,最近你要掉野蠻的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