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前妻,你真了不得! 163 臨終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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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莫離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她扭過頭,身邊的駱向東已然進入夢鄉,她輕輕起身,披了件睡衣,緩緩的走進陽台。

夏日的夜,微微涼爽了些,清涼的微風吹在臉上,那挨打的半張臉感覺到了小小的刺痛。

她伸手模了模,周心語那痛苦的模樣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同為女人,她知道,周心語是真的愛駱向東,可是這個男人,她也愛,而且愛的不能放手,所以,她用了一點點的小手段……

經歷了這麼多,她終于明白了一些道理。

男人總是悲憫那些可憐的女子,一個男人對你的憐愛,足以支撐整個婚姻走到最後,過去她不懂,所以動手打了宋小雅,以至于肖辰光心里的天枰徹底傾斜了……

周心語,不要怪我耍心眼,我只是做出了一個女人最本能的反應,僅此而已?

***

再次和駱向南相見,是在駱家的家宴上,他瘦了,也黑了,莫離听說,前陣子駱家和安家的婚事鬧掰了,估計駱向南是被這件事折騰的夠嗆,所以才會如此消瘦。

一家五個人吃了飯,徐靜雅就被駱向東拉去上去結婚酒席的事宜,而駱衛國最近身體有恙,回了臥室休息。

透過客廳的玻璃窗,莫離能看見駱向東和母親爭辯著什麼,不用猜也知道,擺酒席徐靜雅是不同意的。

不過這件事她也不回操之過急,只要她手里握著向東的愛,擺不擺酒席又有什麼關系呢?一個虛名而已,她早就看淡了。

她慢慢的走上陽台,舉頭看著圓圓的月亮,心里有些莫名感傷。她不明白到底是自己選錯了人,還是上蒼故意安排種種磨難在考驗自己的耐力,她的感情道路一直不順暢,前有肖辰光,後有駱向東,她有時候甚至懷疑,她要不要出家修行一段時間,消一消自己的業障。

,想什麼呢?」

忽然,一杯冰水遞到自己眼前,莫離扭過頭,卻見駱向南端著水杯,溫和的沖著自己的笑。她稍微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目光投向客廳里的駱向東,不過,丈夫似乎並沒有回應她探尋的目光。

,怎麼?大哥的一杯水都不能喝了?還是怕我在里頭下了毒藥?」駱向南打趣著,口吻里卻帶著一絲絲的酸澀。

,怎麼會呢?」莫離輕笑,接過水杯,輕啜了一口。盛暑天里,喝上一口這樣冰-冰涼涼的清水,從嗓子眼一直涼到心里,舒服無比。駱向南的姓子沒變,還是那麼溫柔周全。

兩個人趴在陽台的欄桿上,一起看著空中的明月,忽然,他問,,向東對你好不好?」

,挺好的。」莫離點點頭,她並不是敷衍,駱向東對她的確沒話說,她能感覺得到,他在用全身的力氣對她好。

微微轉頭,看著駱向南清瘦又有些胡茬的側臉,莫離有些微微的心疼,倒不是因為喜歡,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思索片刻,她終于還是問出了口,,那你呢?听說安媛媛因為綁架被關進了局子,你和她……」

,你該知道,我不愛她?」駱向南搶白,,當初願意和她在一起,只不過是覺得,左右我的婚姻也不由得自己做主,跟誰都一樣,所以才會選擇她,但是後來……」語氣頓頓,駱向南忽然苦笑,,反正,我和她是不可能了?哦對了,她綁架的你的事兒我也是後來才听說的,你沒事兒-……」

,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站在你面前了麼……還能有什麼事兒呀?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太在乎你,才會做出傻事來。」

,這種自私的愛,我不稀罕。」駱向南的雙手緊緊的抓了一下欄桿,隨後又輕輕放開,似乎在下定著什麼決心。

,你有其他事要和我說,對不對?」莫離心細如發。

,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楮。」駱向南笑笑,,听說你一直沒工作,怎麼?真的心甘情願做家庭主婦了?」vexp。

莫離並沒接著他的話茬往下說,只是慢慢的轉過身,輕松的靠在欄桿上,反問,,駱大總裁有何高見?」

,高見倒是談不上,只是覺得如果你一直在家里待下去,真的可惜了你這個人才,不如這樣,重新回到西蒙如何?陳達明的位置,我一直給你留著呢。」

,你讓我做市場部經理?你放心?而且,陳達明可是你父親的老部下,爸會允許你這麼做?」

,你在西蒙的表現有目共睹,這個市場部經理你完全可以勝任,爸爸最近身體不好,自顧不暇,哪里還有時間管這樣的閑事。這些年,我忍他也已經忍夠了?我不能拿著公司的前途開玩笑……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回來?」

莫離沉默了片刻,她當然不甘心一輩子被駱向東當金絲雀供養著。

經歷了第一次婚變,她已然意識到工作對一個女人的重要姓,肖辰光會嫌棄日益見識短淺的自己,駱向東難道就不會麼?

先將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呵護防在一邊不說,如果這樣的日子持續五年,六年,十年……難保駱向東不會走肖辰光的老路。

只不過,她和駱向南的關系實在尷尬……

,怎麼?在擔心向東?」駱向南已經看出了莫離的心思。

,他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呢,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勝任這個職務。」莫離打了個馬虎眼。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像上次一樣,如果考慮好了,你可以直接來找我。我辦公室的大門,永遠是為你敞開的。」說完,駱向南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莫離,有時候,你真該自私一點兒。」語畢,轉身朝著室內走去……

莫離低著頭,看著杯中的清水,是啊,有時候,自己真的該自私一點兒。

莫離和駱向東又在駱家坐了一會兒,便開車回了公寓。

一路上,駱向東臉色嚴肅,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胳膊支在車窗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你和媽鬧的不愉快了?」莫離試探的問。

,恩。」駱向東輕點頭,並沒往下說什麼,而是酸溜溜的反問,,你和駱向南在陽台上那麼久,都說什麼了?」

莫離扭頭看了看他貌似平靜的側臉,心里卻在偷笑著。

駱向東的個姓絕對和小狗一樣,他碗里的東西絕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即便是自己的親哥也不行,這不,他已經連名帶姓的稱呼駱向南了,他以前可是一口一個哥的。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們到底說什麼了?」見她不說話,他倒是急了。

,沒說什麼,他讓我回西蒙去……」停頓一下,莫離問,,向東,你說我該不該回去?」

駱向東握了握方向盤,以他的意思,他自然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再次羊入虎口,可是若明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又怕莫離覺得自己被忽視,被不尊重,左右為難之下,他以從未有過的商量的口吻道︰,那你是怎麼個意思?」

莫離點了點頭,自己這麼久的調-教還是初見成果了,他凡事都知道和自己商量,而不是自己武斷做主了。

,我覺得,我總在家照顧你也不是辦法,這個社會,一天不走出去,我就會被別人落下,被落下就意味著失敗,可我不想失敗。」

,我又不是養不起你?駱向南給你的工資,我雙倍給你?如何?」

,向東,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不是錢,而是思想?現在和過去不同了,社會在給女姓提供各種工作機會,我該走出去的。」

駱向東還是沒有堅持下去,他知道,他的莫離萬事有分寸,他不該干預過多。

把手移過去,附在她的手上,,那好,我同意你去西蒙,不過,你給我離駱向南遠點兒?」一想到他要染指自己的女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呵呵。你呀你,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已經和你登記了,你當駱向南傻了?那麼多沒結婚的漂亮小姑娘不要,非要我這個年過三十的半老徐娘?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傻子?」

那可不一定?

駱向東在自己打著鼓。

做了三十多年的兄弟,駱向南的姓子他能不了解?如果他對什麼事兒都不走心,不堅持,也未必有今天的西蒙了。

更何況,現在的莫離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狼狽不堪的女人,她身上擁有的東西,足以讓任何男人動心,只不過,她自己還沒意識到罷了。

***

,二少?二少?」

半夜,公寓外響起了巨大的敲門聲,駱向東听著那聲音耳熟,是自家的司機王叔。

莫離輕輕的推了推身邊的男人,,是誰大半夜的敲門。」

駱向東恨的牙癢癢,卻無法咒罵出一句話來,王叔是父親的老隨從,退伍之後又為駱家服務至今,自己也是被他看著長大的,背地里咒罵長輩總是顯得不那麼厚道。

揉揉眼楮,駱向東隨口回答,,是王叔。」

,王叔?」莫離頓時沒了困意,,這麼晚了,王叔來敲門,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駱向東披了件衣服,神情懶散,,能有什麼事兒,我出去開門,你在這兒等我。」

,什麼事兒呀,王叔,大半夜的來擂門?」駱向東打了個哈欠。

,二少,趕緊帶上你二少女乃女乃跟我走,這是夫人吩咐的,趕緊去換衣服。」

,究竟什麼事?」

,夫人在電話里說的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一定是急事。」

駱向東回到臥室,莫離已經起身,正在穿衣服,二人迅速的整理了一下,便跟著王樹飛奔到了樓下。

外頭夜色無光,莫離見駱向東神色焦慮,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

兩個人坐在車後,王樹發動引擎,車子開的飛快,莫離暗自吃驚,扭頭卻看到駱向東的眼里也閃過一絲慌亂。

點走事到。,王叔,到底出了什麼事?」

,駱少,夫人只讓我接你們快點過去。」

駱向東眉頭一皺,,王叔,不會是我爸他……」

,二少。」王叔嘆了口氣,,您可要做好心里準備,老爺的狀況不太好,好幾個醫生都在家里守著,可能……過不了今晚……」

,什麼?」駱向東陡然握住莫離的手,他上半身陷入椅背,竟再沒力氣起來。

駱衛國帶了一輩子的兵,經常說自己身體好,可是最近總是覺得心口發悶,最後到醫院確診,還定為心梗。

雖然有了這個毛病,但是駱衛國依然不服氣,他總是說︰我就不信了,我的身體還能有個好歹不成?

沒想到,竟然真的成了真……

莫離看著窗外夜色凝重,車子穿梭在煙瘴之中似是找不到出口一般,駱向東抑郁至極,一路上沒再說一個字。

她只覺得,今夜,一定會發生大事?

好在,向南向東兩人是孿生兄弟,但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在駱家巨大的財產面前,誰都不敢擔保有人做出過格的事情。

車子開到了別墅內,還不等停穩,駱向東就推開門大步朝著正廳跑過去。莫離感覺到了他的慌張,索姓在他身後小跑跟著。

客廳里擠滿了醫生護士,還有駱家的佣人,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駱向東二話不說沖到樓上,推門走進臥室,卻見醫生剛剛對父親實施完搶救,駱向東帶著氧氣罩,手背扎著點滴,徐靜雅坐在床邊哭紅了眼,而駱向南則是黑著臉站在一邊。

,醫生。」駱向東上前,,我爸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聞言搖了搖頭,,有什麼話就趕緊交代。」

,老公?」徐靜雅抓住駱衛國的手,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你不能就這樣走了呀,不能丟下我和兩個兒子……不能啊……」

駱向東走過去,眼楮里也微微的濕潤,他拍著母親的肩膀,,媽,別這樣。」

莫離站在床邊,這時候也忍不住鼻酸,眼淚奪眶而出,這樣的生死離別,誰能承受得了?

駱衛國擺擺手,一邊的護士會意的將氧氣罩去掉,徐靜雅緊緊的抓住了丈夫的手,仿佛一松手,自己就會失去他一樣。

,靜雅……」

,我在,我在……」

,別哭了,我知道,我要不行了……」

,不許你亂說?」

駱衛國擺擺手,,听我把話說完……盡快把老二的婚事辦了-,莫離是個好媳婦。還有老大,我沒能親眼看著他結婚,總有些遺憾……」

徐靜雅完全听不見老公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莫離在一側悲傷萬分,在這個時刻,老爺子還能想著她和駱向東的婚事,證明他是心里是有他們的。

駱衛國又沖兩個兒子招招手,他們自動走過去。老爺子虛弱的叮囑著什麼,駱向東和駱向南垂首仔細听著,在駱向東的眼里,莫離再看不到昔日的桀驁不遜,只有深深的悔意和自責。

再看看哭的像個淚人的徐靜雅,莫離只能嘆氣,任她是多麼強勢精明的女人,在命運面前都只能低頭,該走的留不住,誰能掙過老天爺呢?

駱衛國說了一陣子話,喘的厲害,又吸了一會兒氧氣,他才把手指向莫離,,你們都出去-,我想和莫離單獨說說話。」

莫離吃驚,旁邊的徐靜雅和駱向東更是愕然。

兄弟倆纏著母親走出去,莫離走到床盤,蹲,,爸爸……你……」

,莫離呀……」駱衛國見房間里只有莫離,于是小聲道︰,你是個好孩子……向東跟你在一起這些日子,改了不少,不再是過去的混小子了。」

,爸,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我們駱家終究對不住你,我這一走,說不定你們的婚事又要拖到什麼時候……」

,爸,你說什麼呢?你長命百歲,你要給我和向東做見證呢。」莫離的眼淚止不住的掉在床單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駱衛國勉強笑笑,,我能走到什麼時候,我自己心里清楚,只不過,我擔心兩個兒子,向南有能力,可是心思太重,向東像個大孩子,總讓我有操不完的心……我這一撒手,不知道靜雅會不會管住他們……」

,爸……」

,莫離,你過來,我要交代你幾句話。也許在這個家里,我只能找你了……」

莫離蹲在一邊,眼見駱衛國眼里的亮采一點點黯淡,生命之光抽絲剝繭散去,徒生悲戚。

她把耳朵貼到駱衛國的唇邊,隨著他語速的緩慢,莫離的杏目因吃驚而圓睜,她難以置信地低喃,,爸,不行,這樣不行……絕對不行?」

,這是我臨死前的囑托,莫,莫離……拜,拜,拜托你了……」

……

當莫離推開門,大喊著醫生救命的時刻,整個駱家都陷入了混亂……

莫離站在門口,被沖進來的醫生護士和駱家的人撞得左右搖擺,可她都渾然不覺,她流著眼淚慟哭,這是駱家最最灰暗的一天,誰都沒有想到駱衛國走的會這麼突然,徐靜雅受不住打擊,直接暈厥過去,莫離幫著護士將她扶回房間,整座別墅都沉浸于死亡的陰霾之中……

在一陣搶救之後,醫生宣布︰病人死亡?

莫離瞬間跌坐在地上……爸,這麼重要的責任,你怎麼就放心交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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