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有些錯愕的收住腳步,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他垂了首,溫熱的氣息噴打在她頭頂,凝著淡淡的龍涎香氣。這樣近的距離,讓她不由的有些窘迫和不安。
連澈的目光毫不避諱的投向她。
一種強烈被窺探的感覺讓清淺渾身一顫。
她凝了眸,倔強的揚起小臉,對上他。
他眸光深的就似暗夜天幕,幽遠無際,閃動著噬惑的流光,瞬間攝穿她心房。
這種感覺,就似她被層層剝離,連靈魂也殆盡。
清淺緊呀牙關,強迫自己鎮定,清亮的眸子波瀾不驚,小手卻沁了一掌的汗,縴細的指纏上裙側微微顫抖著。
半晌。
他嘴角噙了絲笑,絕美瀲灩,卻似天山之雪般冷寒,「朕不知你如今是耍了何種手段,讓太後如此偏心于你,更不知你有何能耐,竟讓竹煙為你求情。」
他的目光收了絲刺芒,蘊了抹微微的疼,「那日從相府回來後,竹煙便來向朕求一道旨,朕未允她,她便倔強的跪在朕的殿前,三天三夜。」
胸腔一瞬間被什麼堵上,清淺只覺呼吸困阻,一股酸澀從鼻尖直沖上頭頂。眼楮澀的生疼。
原來…原來她的自由,竟是竹煙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抬手揉了揉生澀的雙眼,手背已沾染了些許濕涼。她小手下意識的抓上他的衣袖,「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他明黃的衣袖輕輕翻動,頃刻間一股勁風向清淺全身襲來,她嬌小的身子猛的飛了出去,狠狠跌落在離他二三米的台階上。
「誰準你踫朕。」他清冷若水的嗓音,蘊滿了厭惡與不耐。
這少年天子身懷武功,卻是收了些力道的。
「若要給朕發現你玩什麼花樣,你便死無葬身之地。」冰冷的話語從他喉中逸出,帶著強烈的警告。
清淺只覺全身的氣血都涌至胸口,悶痛和困阻讓她小臉煞白,她咬牙,一手緊緊的按壓在胸口,另一只手顫抖的撐在地面,艱難起身。這一用力,牽動了胸口的郁積,一陣強烈的隱痛襲來,甜腥直竄上喉嚨,她緊咬著牙,強行將暗涌咽了下去。劇烈的喘了幾口,她慘淡一笑,朝連澈緩緩跪下。
「皇上,求你讓我見見她。」
眼前的女子,吐著倔強的話語,煞白的唇映著慘淡的容顏,大口的喘著氣。那雙眼眸,卻亮的出奇,閃著晶瑩的流光,凝了抹期許。
憐弱倔強的模樣,明明是惹人疼惜的,可連澈心中卻只被強烈的厭惡感佔的滿滿,多看一眼都不想。
他冷傲轉身,衣袂飄飄。
只留下冷冽決絕的幾個字。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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