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略顯嬌小的身影急急的沖出了酒樓,身後,一名男子大步上前用力拽住了她。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那劍拔弩張的情勢,引來了一些人的圍觀。
連曦扭過頭,眸色微厲的瞪了周圍人幾眼,介于他神色過于冷戾,四周圍觀的人皆徑直散了去。
收回目光,他看向了眼前一副男兒裝扮的竹煙,壓低聲音道︰「你就如此急著去找他?」
二人一路到了雲瑤府,打探後,得知原來他們早已離開,去了花榕府丫。
到了花榕府,他們聯絡上暗衛,才知曉連澈竟遇襲,目前下落不明。
心急如焚的竹煙,便在花榕府附近一處一處開始尋找媲。
方才他們從那名中年男子處打探到了這塊古玉的來歷後,她便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
竹煙揚起小臉,堅定道︰「是。」
盡管早已料到她會如此說,但話從她口中而出時,連曦的心髒還是不由的輕輕一抽。
看著眼前女子,他繼續道︰「這流霜鎮,雖是靠海,卻也四通八達,四周往來的商人與船只也不少。且這鎮子的面積不算小,你如今就這樣去尋,你知道在哪里嗎?」
見她漸漸冷靜下來,連曦輕聲道︰「何況現在天色也暗了,我已派了護衛前去打探。即便是將這鎮子翻過來,我也會幫你將人尋到。」
雖然有些事,他知道不可能。但自己卻仍在痴妄,他們晚一天見面,他便能多伴在她身邊一天。
竹煙沉默了幾許,他的話猶如一盆涼水般,將她從頭潑到腳。
可他說的,確是事實。
心中的悶堵無處可泄,她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徑自朝酒樓內行去。
回到方才的圓桌旁坐下,她看著一桌子的菜,頓時沒了胃口。
從暗衛處得知,連澈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都與那女子呆在一處。他是否已變心?
這個念頭,在她尋他的這段時日里,如荊棘藤蔓般,在她心中無限纏繞滋長。
將她的心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喘不過氣。
她只覺自己分分秒秒,都在苦痛中煎熬。
看著眼前略有失神,且情緒低落的女子,連曦用筷子夾了一份菜肴,放入她碗中,「這段日子,你都吃的甚少。莫要在尋到七弟前,你先病倒了。」
眸光緩緩轉向他,竹煙溫婉的笑了笑,「方才,抱歉了。」
總之,不論如何,她馬上便要見到連澈了。
執起手邊的碗筷,竹煙開始用膳。
*******
入夜。
客棧的小二將沐浴的水桶與晚膳備好後,便拿著賞錢笑吟吟的退出了廂房。
連澈緩緩行至床榻旁,將倚著床欄小憩的清淺橫抱而起。
懷中女子將腦袋輕輕的靠于他肩頭,小手環上了他的脖頸。
看著她乖順的模樣,連澈心中一動,他低頭,在她額際輕輕的印下了一吻。
抱著她踏至屏風的後方,透著橘暖色光芒,輕輕搖曳的燭火旁。是一只精致的小香爐,那淺白的薄煙盈盈繚繞而上,傾散著淡淡的幽凝之香。
雕花木桶氤氳著暖霧的水面上,則是飄蕩著妍艷如火的花瓣。
將懷中女子放下,連澈大掌輕輕擁上了她的肩頭。方才,郎中開的膏藥送到了,他涂抹搗鼓了半天,終是弄好了。
只是這衣裳,也不免沾染了些許膏藥。
木桶旁的燭台上,那悠悠燃燒的燭火,偶爾會發出 啪的爆裂聲,而後那盈柔的光亮,會更明媚幾許。
二人相對無言,連澈輕擁了她片刻,便與她稍稍拉開了些許距離。他墨濯般的眼瞳深凝著眼前女子,似有輕漾的光芒在他眸中輕輕流轉。
大掌輕撫著她的背脊,緩緩滑至女子的腰間,他修長的指纏上她腰間的束帶,輕輕一挑,束帶便隨著她玲瓏的身段滑落。
指尖嵌上她的衣襟緩緩向下,他褪掉了她的衣裳,指間輕離的一瞬,衣裳便悄然委地,躺落在她腳邊。
連澈繼續著手中的動作,清淺卻微微的急了,她抬起小手,輕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霸道的拿開了身前女子的小手,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一副不容有拒的模樣。
待自己的中衣教他緩緩褪掉後,清淺的肌膚便直接觸到了空氣。不知是因那氣息中映透的微涼,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她的身子竟是不由的緊繃了幾分。
靜立在連澈身前,她身上僅剩一件肚兜。
眼前男人如此輕柔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
連澈似乎並不急,他大掌繞至她身後,輕撫上了她光果的背脊。微涼的身子清晰的感受到他暖熱微礪的觸踫,清淺不禁輕輕顫抖了幾許。
他修長的指順著她柔滑的肌膚向上,觸至她脖頸處的肚兜繞帶,他輕輕一扯。
頃刻間,女子的上身便不著一縷,光果的呈現在他眼前。
連澈眸光灼灼的看著眼前女子,那熾烈的光芒好似要將她吞噬掉一般。
目光凝至清淺印著暗紅吻痕的胸口處,那上面,映刻著一道淺淡的疤痕。雖已完全愈合,但那道淺白色微微高于周圍肌膚的印跡,卻是再也抹不去。
即便她被關入大牢,險被侮辱,且打入浣衣局為奴為婢,她也不曾背叛自己。
看著她身中一劍,卻又倔強的撐起身子來。
這樣的她,竟是讓他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看著眼前男人專注深幽,好似含了火一般的目光,清淺只覺窘迫,她忽的抬起小手,捂上了他的雙眼。
可這男人,竟是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清淺微微一驚,小手本能的抓上了他的衣袖。行至雕花木桶旁站定,連澈將懷中女子緩緩放入了水中。
這男人力氣甚大,她索性便也不想反抗了。只是,這般情景,讓她實屬頗為窘困,萬般無奈下,清淺闔上了眼眸。
興許不去看,那羞赧的情緒會緩和些許。
一陣溫熱的水輕輕撩至她身,連澈滾燙的大掌和著水,在她背脊上緩緩滑過。
透著盈盈香氣的水花,不斷的教他大掌撩撥著暖上她身,待他大掌移至她腰臀處時,他忽的托起了她的身子,順勢將她的單褲褪了下來。
全身都光果著,清淺咬了咬唇瓣,困窘的將雙腿緊緊合上,僵硬的坐在木桶中。
連澈卻不以為意的繼續替她清洗著身子,待他大掌挽著暖熱的水撫至她胸前時,清淺微微的縮了縮身子。
連澈看著木桶中女子的反應,唇角不禁輕揚了幾許,大掌和著水撫上她胸前的豐盈,柔滑軟膩在他掌中隨他而動,他甚至感覺到了她胸尖的微微變化。
眸光更加深暗了幾分,他忽然壞心眼的用指輕撩上了她的胸尖,只是那麼一下,木桶中的女子便縮著身子顫抖了開來,隨即她張開眼眸,紅著小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連澈卻是蘊了抹妖孽般的淺笑,隨即將大掌撫上了她的肚月復,用暖熱的水輕輕環護著。
盡管羞赧不已,可清淺仍是繼續闔上眼,一動不動的坐于木桶中。他和著溫水輕柔的撫觸,讓她的身子漸漸放松了開來,已沒了之前的那般緊繃。
連澈大掌緩緩移至了她緊合的大腿處,見她似乎有些抗拒。他並未急,只是不斷的撩著溫水澆至她雙腿處,讓她適應並放松。
片刻後,他大掌緩緩移至了她合攏的雙膝處,一遍又一遍的和著木桶中的水輕撫而過。
待清淺似乎不再那麼抗拒時,他輕輕的分開了她的雙腿,大掌撩上些許溫水,從她大腿內側輕撫而過。
那微礪的觸感和著水的溫度從她腿間一遍遍而過,清淺只覺生了絲微微的麻癢。
待連澈確定將她全身都清洗過一番後,他直起身子,拿起了一旁椅子上寬大的白色棉巾。
將木桶中的女子扶站起身,他用寬大的棉巾將她一裹,隨即動作輕柔的替她擦淨身上的水漬。
順手拿起一旁的干淨中衣,他簡單的替女子穿戴好,將她從木桶中抱了出來,放置到床榻上。
清淺整理好自己的中衣,套上了一條干淨的單褲後,便下了床榻,行至圓桌旁坐了下來。
那個男人收拾一番後,也踏至圓桌旁,依她而坐。
二人靜靜的坐在桌前,用著晚膳。之前一直忙著趕路,他們一天幾乎都沒吃好。
看著滿滿一桌子菜,清淺只覺自己確實有些餓了。她執起手邊的筷子,毫不客氣的揀選著自己愛吃的菜便吃了起來。
只是,咀嚼時,卻會牽動臉上的傷口,將之扯的生生作痛。
想吃又不能吃的感覺,真壞。
一旁優雅用膳,默不作聲的連澈瞥了眼微微犯難的清淺,將桌上的一碗粥,推至她面前,而後眸光看向她。
仿佛在說,你還是老實點,喝粥便好了。
清淺心中頓時悶堵了幾分,她賭氣的將盛著粥的小碗,端得離自己更近些。
給病人就吃如此沒營養的食物嗎?
拿著勺子在碗里搗鼓了半晌,她終是挑了一勺,送入了嘴里。
剛入口,她便發現這看似是菜粥的食物,其實融合了許多細小的肉類和蝦類,且口感頗好。
挑了滿滿幾大勺送入嘴里,她看了眼一旁仍在不緊不慢的用著晚膳的男人。
他就不餓嗎?還能如此優雅從容,這皇家出生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將碗里的粥吃去一半時,清淺忽的發現了粥里有一類她不愛的蔬菜,用勺子一挑,她徑自將這蔬菜丟入了連澈的碗中。
連澈頓住,輕瞥了眼身旁一臉無畏的女子。
清淺卻是鄭重的開口道︰「浪費是要遭天打五雷轟的。」
連澈並未理會她,只是就著米飯將她丟進自己碗中的蔬菜一並吃了下去。
清淺微微一怔,不禁想起了自己剛到重華殿時,夜夜都不曾間斷的為他準備夜宵。
即便是她每日都換著花樣費盡心思去準備,他都不肯多看一眼。
可如今,這個最稀松平常,且口味不是太好的蔬菜,他卻是吃了下去。
看著身旁一臉淡然的男人,她開口道︰「池宋知道我們在這里嗎?」
連澈放下碗筷,似乎已經吃好。看了眼她碗中還剩一半的粥,他微微不悅道︰「你年歲還小嗎?用膳還一邊吃一邊休息,吃完再說話,也不嫌髒。」
清淺不語,撇了撇嘴,她低下頭,繼續吃著碗里粥。
待二人都吃好,她本想繼續方才的話題。連澈卻已起身,徑自出了廂房,替她準備湯藥。
她喝的藥,都是他親自去弄的。
緩緩轉過身,她行至床榻旁坐下,從枕頭下模出銅鏡,她怔怔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之前,她央連澈重新將銅鏡放在房內。
傷口已涂上藥,那清涼的藥膏緩解了她臉上的灼燙感。將自己的發髻傾散開來,那輕垂而下的發絲將她的傷口遮住了些許。
片刻後,連澈回到了廂房中,將一碗湯藥端到了她面前。
清淺心中不禁哀叫,這藥,是極苦的。
白天時,她曾喝過,藥到嗓子眼時,她差點便嘔了出來。接過他手中的藥碗,清淺並未多言,而是咬了咬牙,仰頭一口灌了下去。
連澈忽的伸出手,將幾枚干果遞至了她面前。
她一怔,原來,這一切都落入了他的眼中。拿起一枚他手中的干果,清淺將之塞入了嘴里。
輕含在口中,那苦澀的氣息瞬間緩解了不少。
目光落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清淺感受著口中由苦至甜,她好像沒有從這個男人那里听到過半句哄逗的話語。
「白天的時候,我已發了訊號給池宋。想必不出幾日,他們便會尋到我們。」連澈薄唇輕動,緩緩開口。
清淺將眸光轉向自己手中的小碗,之前從顏銘處,她得知了谷雲天的情況,包括他的背景。
那麼雲依…
稍稍猶豫了片刻,她試探性的開口道︰「谷雲天所做的事,雲依並不知曉…」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連澈忽的開口,生生打斷了她的話語。
清淺急急道︰「雲依,就不能饒她一命嗎?」
連澈嗓音微沉,「朕自有分寸。」
听得他的言語,清淺微微一怔。她知道,這一刻,他是一國之君,他有自己的原則。谷雲天勾結部族罪惡滔天,更何況他與雲依本就是罪臣之後。
谷雲天要謀害他,死不足惜。
但雲依,她一定要救。
不想再理身旁的男人,她起身將小碗放置在圓桌上,隨後褪掉繡鞋,爬上了床榻。
這男人,總是可以在不經意間氣到人。
躺在床榻內側,清淺將身子一轉,面向牆壁闔上眼小憩。而連澈,也再未與她開口說話。
片刻後,她依稀听到了他整理衣物的聲音和淺淺的水聲。
今日所經歷的事,讓她已無暇再去考慮更多。她只覺已有睡意開始襲來。
夜里,清淺一直都是淺眠著,游離在半夢半醒間。
她只覺自己跌進了個溫暖的懷抱中,背脊正靠著一個暖熱寬闊的胸膛。
四周,似乎還傾散著淡淡的龍涎香氣息。
夢中,一個男人從背後擁著她,輕啄她的脖頸。
是她熟悉的親昵與觸踫。
只覺眼皮甚為沉重,她終是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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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一下驚醒,清淺下意識的坐了起身,眸光朝一旁探去,那人已不在。
急急的挪至床榻旁,她套上繡鞋,推開雕花木門走了出去。
將四周環過一番後,她目光探向了樓下。
連澈正身著一襲月白的中衣緩緩朝門口走去。而客棧的門口,則是立著兩名男子。
還未行至門口處,那名身形清瘦的男子便忽的奔向他,投入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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