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雷劈樹
房子年頭才住過,現在才剛過了清明沒多久,而楊遠航清明的時候,還回來,所以,他隨便打掃整理一下自家的房子,就到鎮上買些生活用品回來。只要在家里住一段時間,等那邊的豬場果園建起來,就要搬到那邊去住了。
翌日一早,由于他的那份桉樹要砍伐,楊遠航隨便到了鎮上買點早餐吃,然後,就趕到主飛連(注︰主飛連就是那片桉樹的地方,以前有個連隊在那里,所以,人們稱那里為主飛連。)那里。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伐木機器的轟鳴聲,遠遠就可以听到,楊遠航看到自己的那片桉樹里,大約有五人左右在熱火朝天的為伐木而干活。而伐木的機器只有一台,由楊德昌親自操作。只見他抬著機器對著桉樹加大油門,幾下就放倒一棵高聳入雲的桉樹。其他那些人則把細枝清除完的整樹拖到外面裝車。
「德叔,德嬸,你們這麼早呀。」
楊遠航把摩托車放好,點了一支煙走到他們附近說道。
「遠航,你再不來,我就放完桉樹,拉走了。」
現在已經是早上差不多十點鐘,已經不早了,楊德昌停頓一下手中的機器,回過頭來看到楊遠航已經來了,笑道。
「呵呵,你們的工作進度也太快了吧,才幾個小時,就要把十畝左右的桉樹全部放完,這機器真是好使。」
以前伐木都是用原始的工具,而現在伐木用油壓鋸,只要輕輕一踫,一棵樹就倒下,想不快都難。楊遠航看到這油壓鋸,不由稱贊一番。
「遠航,這叫什麼快,那些全程都是機器工作的那才是快,他們只要坐在車上,跟挖機一樣,隨便按幾個閥門,一顆大樹,就放倒,還把上面的細枝全部清除,接著直接弄成一堆,用個大鉗子鉗住,輕輕一送,就裝上了大掛車,那個才是快呀。」
楊德昌見多識廣,知道還有更加先進的伐樹工具,不過,這些工具一般在這些小樹林是看不到的,要在大型的木場才能看到。
這樣,楊遠航隨便跟楊德昌他們聊了幾句後,一個人,往山坳下的那塊足有半個足球場大的草地走了下去。這個平地原來是這些堆放武器彈藥倉庫前面的一個操場,不過,部隊撤離多年,不是硬底化的操場,雜草叢生,後來還種上了桉樹,但是,現在桉樹被砍伐,只留下一個個嶄新的木樁,看起來,如一個個圓點,點綴在草地上,顯得格外富有藝術感。
這個有半個足球場大的草地的三面,各有一棟長寬基本一樣的一層倉庫。這些倉庫只要一看,就知道很堅固結識。不說別的,從牆體的厚度,足有三十六公分以上,而不像平常房子的牆體才二十四公分。所以,這麼厚的牆體,在加上完全混凝土有天梁的天花,雖然,這倉庫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但是,這房子的堅固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一般的農村房子可以比肩的,因為這是部隊以前堆放武器彈藥的倉庫,能不堅固嗎。
三棟倉庫,有兩棟已經有人居住,只剩下這棟處于楊遠航家土地上的倉庫沒有人居住,不過,里面堆滿了木柴,看來想要利用這個倉庫,難度不小。
楊遠航靜靜的打量附近的環境,暗自尋思,不過,他知道此時不宜聲張,等把周圍的土地叫來推土機推平種果樹,在慢慢想辦法讓村民把倉庫里面的木柴搬開。假如,現在就把意圖泄露出去,難免其他人有什麼想法。雖然,現在這個山坳是個陰森的地方,一般人不想來這里,但是,假如,他們想到拿倉庫養豬這些,估計,要他們輕易把里面的木柴搬開,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雖然講,倉庫的地皮是自己的,但是,倉庫不是自己的,是部隊的。而听霸佔去那兩棟倉庫的主人講,每年都有部隊的人回來看看,一般都是收一些費用,雖然這些費用不多。地皮雖然是自己的事實,但是,去強行霸佔倉庫,是行不通的,因為,農村人的觀念。
原來部隊搬開,留下的這些都是無主之物。開始,沒有人想要霸佔什麼。但是,他們無意中搬來這里住,無意中撿一些木柴放進倉庫里面,如果,現在想要拿倉庫做豬舍讓他們搬開里面的東西,他們就會有想法。
隨後,楊遠航沒有思考那麼多,現在這個事業才剛剛開頭,還有很多事情,這些東西,先押後,需要慢慢來,而不是一步登天。
「遠航,你過來看一下。」
就在楊遠航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他听到那邊伐樹的楊德昌喊他。
「德叔,怎麼了?」
來到楊德昌身邊的楊遠航疑問。
「遠航,你看看這棵桉樹。」楊德昌沒有說出問題,只是提示讓楊遠航看向一邊一棵桉樹。
根據楊德昌的眼神手勢一看。一棵頂入雲端般,干枯,比周圍其它桉樹都大一圈的電擊樹立刻進入楊遠航的眼簾。
「德叔,桉樹沒什麼呀。」
楊遠航奇怪了,覺得這棵桉樹沒有多大特別呀,不就是比其它桉樹大了許多,高了許多,干枯而已。
「遠航,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在農村長大的,難道就沒有听說過一些關于雷劈樹的事情?」楊德昌已經停止伐木,油壓鋸也停下,他現在眉頭有些緊鎖,臉色有些嚴肅說道。
「雷劈樹,沒什麼呀,只不過是雷電專找制高點劈而已,而這棵桉樹,剛好比其它的桉樹都高,所以,劈上它,是情理之中。」楊遠航知道農村關于雷劈樹的事情,清楚農村人一般認為,雷劈樹,樹的主人家,一般犯了天條,而雷劈樹,是上天提示別人,需要做一些如‘上刀山,過火鏈’的法事平息;還有人認為,這棵雷劈樹下面有些髒東西,激怒了上天,所以,降下神雷滅之,不過,楊遠航作為一個大學生,這些東西當然不信。
「嗯,理是這麼個理,但是,每年都有雷劈樹的人家,都做一些法事,遠航,你回頭去問一下神(跳大神),看看,有什麼說法,畢竟這些東西,寧可信其有,還是謹慎為好,對了,現在這棵雷劈樹,我就不放了。」楊德昌同意楊遠航的說法,不過,他畢竟是老一輩,見多識廣,同時也給出其它的建議,不過,這棵雷劈樹,他是不敢貿然放了。
「沒事,德叔,這棵雷劈樹,先放在這里。」楊遠航沒有直接回答問神的事情,也知道雷劈樹對于農村人來說,是敬而遠之,不敢踫也是情理之中。
「遠航,那好,我繼續放其它的桉樹。」楊德昌沒有多說,啟動油壓鋸,又開始熱火朝天的放還剩下不多的桉樹。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嚓……
機器的聲音如那些賽車的聲響,刺破了附近的上空,不時還夾帶著樹木倒下的巨響。
此時的楊遠航已經離開伐木的附近,在另一邊空地上,拿出煙點上火,有些心事重重的閃爍了眼楮,看著那棵干枯,尾端燒焦的雷劈樹沉思。
畢竟是從農村長大的,楊遠航雖然是個大學生,但是,對于一些事情,他還是有些畏懼。
假如真的要做‘上刀山’那樣的法事,幾千塊是搞不定,少則幾萬,多則十來萬,也可以燒掉。
而現在,楊遠航加上賣桉樹的兩萬塊,才四萬塊這樣,假如真的做法事,錢沒了,還談什麼養豬種植果樹,做一番事業。
「算了,自己一個堂堂大專生,竟然還信這些東西,等他們放完桉樹拉走,親自拿刀來放下那棵雷劈樹,就不信,還有什麼妖魔鬼怪能夠整自己。」楊遠航想到他是個孤兒被人收養,已經是出身悲劇,都這樣了,還怕什麼雷劈樹。更何況,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拿去做法事了,事業也做不出,還談什麼人生,還不如當初把這錢拿去花天酒地。
就這樣,楊遠航下定主意,等這些桉樹放完拉走賣掉,回頭就來砍了這棵被農村人妖魔化的雷劈樹,好進行以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