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沉沉的雨幕中,一座孤立在林間空地的小木屋漸漸地映入花田鑫的眼簾。
房子看起來已經很陳舊了,有些地方已經被貼了好幾層的木板,屋頂也似乎剛剛整修過。在這個有些陰森的密林中出現,有些像萬聖節的鬼屋。特別是當閃電劃過天空,那小屋就在那道強烈的光線下一閃而過,真的是異常的陰森可怖。
這時的天色更加的暗了,雨亦是越下越大,龍馳打開了車燈,光束把小木屋完全的籠罩在了其中。兩人快速的向那里跑去。
龍馳似乎對這里很熟,很快的就在屋檐下找到了一把鑰匙,迅速的打開門鎖,進到了屋里。在車燈的照射下,他又在門口的一個櫃子里找到了手電筒,屋子暫時被手電筒的光照亮了,緊接著他又找到了一盞礦燈,還有幾支蠟燭和打火機。把礦燈扭亮後,整個屋子馬上明亮了許多。他欣慰的笑道︰
「還好,這些東西還能用。你先坐著,我去把車熄了。看情形,今天晚上我們得住在這里了。溴」
說完,人就跑了出去。
這時,花田鑫才仔細地觀察著屋里的陳設。
房子很小,也就五六平米,房子除了門以外,連一扇窗子都沒有。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有一個櫃子,上面有兩層抽屜。剛才龍馳好像就是從那個抽屜里找到的手電筒。再往里是一張小矮幾,旁邊有一張小凳子。最里邊有一張很小的單人床,不過床單被子什麼的都有,而且都是白色的,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床頭禱。
家具什麼的也就這些,再多這個屋子也裝不下了,除了有門的這一面牆上什麼都沒有掛以外,其余的三面牆上都有一張素描風景畫掛在上面。除此之外,屋子里就只有灰塵了。
這時龍馳已經從外面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包東西。進門以後把東西放在了矮幾上,三下五除二的月兌掉了已經在滴水的襯衫,拿起一塊被沾濕的抹布開始清理屋子里的灰塵。一邊擦著,一邊說道︰
「這里已經空了很長時間了,還好今天下雨,要不然我還找不到水源呢?」
花田鑫被眼前所見驚得一愣一愣的。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龍泉聖海的少爺了,此刻的他真的是平民的再不能平民了。難道這個房子真的是一間鬼屋,現在這個人是一個想要吃了自己的小鬼兒變的?
花田鑫不自覺的有些害怕,身體緊貼在了牆邊,防備的盯著龍馳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的功夫,屋子已經被龍馳打掃得干干淨淨了。他將抹布拿到門口,用房檐上傾瀉下來的雨水反復的清洗著,直到那塊抹布變回原來的顏色。
做好這一切,他把從汽車里拿進來的東西打開,是一些簡單的速食品,一邊開啟著封口,一邊對花田鑫說到︰
「餓了吧,快過來坐這里。怎麼了?是不是冷啊!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奇怪!真的很奇怪!
為什麼這個人突然變成了鄰家大哥哥了?
「小甜心?你怎麼」
「你是小二黑?」
「小二黑?你給我取的昵稱?哈哈真有意思。」
這個笑聲,這個口氣,是他沒錯!
花田鑫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不安。慢慢的向龍馳走過去。
其實也不能怪小甜心害怕多疑,在這種天氣,這種地方,這種氣氛下,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那些詭異的場景,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也可能會被嚇到,更何況是一個美***年呢。
花田鑫一坐在了那張小凳子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龍馳仔細一看,皺著眉頭道︰
「衣服都濕透了吧!快月兌下來吧,這樣容易著涼的。」
什麼?月兌?在這里?在這個小二黑面前?
花田鑫瞟了一眼龍馳赤/果的上身,急忙搖頭道︰
「不用了,沒事兒,一會兒就能干了。」
「天氣這麼陰冷,怎麼可能會干嘛。你還是快月兌下來吧。」
龍馳越是這樣說,花田鑫就越是緊抓著衣領不松手。
突然龍馳露著一股怪笑說道︰
「哦——原來你在想那種事啊!」
被一語道破天機的花田鑫紅著臉支吾道︰
「哪種事我才沒有胡說!」
龍馳走到床邊,把床單扯了下來,說道︰
「放心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把這個圍上總可以了吧!」
走到花田鑫身前,一邊把他身上的濕衣服月兌下來,一邊溫柔的說著,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會做。我會等,直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哇!好感動啊!如果我是小甜心一定已經撲到他的懷里了。我現在就願意!!!花心花心花心)
花田鑫痴痴地看著龍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心跳在持續的加速,胸中像是憋著一團火,那股莫名的情愫又籠上了他的心頭,他馬上別過頭,岔開話題問道︰
「你為什麼知道這個地方?」
龍馳喝了一口水,像是回憶著什麼,慢慢的說道︰
「我十六歲的時候,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以後的幾年,幾乎每一年都會來這兒住上幾天,只有這三年沒有來住過了。不過我把這里交給了一位大叔照管,看來最近他也沒有來。」
「哦,是這樣啊!」
花田鑫本想要問他為什麼會來這里居住,但他看到龍馳的臉上隱藏著些許的痛苦表情,他決定還是不要再問得好。龍馳也陷入了沉默,一時之間整個屋子里一片靜默。
屋外的雨聲愈來愈強,伴著雷鳴與閃電,像是要把整個世界掀翻一樣。那股氣勢,就如現在想要把小甜心推上黑勢力頂峰的幕後操縱者一樣。
龍馳的心里異常的不安。
「這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睡覺吧!」
龍馳從床上站起,一邊解著腰帶,一邊說道。
這時花田鑫才注意到在龍馳的後腰上別著一把銀色的手槍。
不管龍泉聖海現在是以什麼形式在經營,它過去的身份畢竟是一股黑勢力,而且是最大的一股。無論是過去結怨的仇家,還是現在比拼的對手,都應該不會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的腳下,險惡還是時時伴隨著他們這種人的。
花田鑫有些後悔把龍馳月兌下這趟渾水,他應該有著自己的煩惱吧!「想什麼呢?床是小了點,要不你在床上睡,我在地上將就一夜。」
花田鑫回過神來看向龍馳。
「哇!你你怎麼全月兌了?」
花田鑫長大了嘴巴,瞪圓了眼楮,吃驚的程度可見一斑。
「我哪有全月兌,這不還穿著內褲呢嗎!」
龍馳眯著眼,慢慢的向小甜心靠近,
「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驚訝的。莫非你有其他的想法?」
紅著臉的小家伙馬上辯解道︰
「什麼想法?就你想法多。睡覺!」
說完,他便跑到了床上,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背朝著龍馳躺好了。
男人嘴角一揚,眸光中充滿了笑意。輕輕地把礦燈關了,坐在了那張小凳子上,在黑暗中注視著床上的可人。
屋子里靜悄悄的,靜得花田鑫都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他緊張,非常的緊張。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心中有著某種期盼,又害怕那種期盼成為現實。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空氣中一秒一秒的艱難跳躍著。那個家伙一點聲音也沒有,他睡著了?在地上?花田鑫有些擔心。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可是屋子里好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他根本看不到那家伙的身影。
「喂?小二黑,你睡著了嗎?」
花田鑫小聲的問著。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
花田鑫更加擔心了。小二黑什麼也沒穿,雖然現在是盛夏時節,可在這種陰雨天氣里,還是在野外,沒有東西遮蓋身體真的是不行的。就算他現在蓋著被子都沒有感覺出熱來,何況那家伙還要睡在潮濕的地板上。
花田鑫坐起身,想要下去給他蓋被子。
龍馳的聲音這才出現。
「干嘛?還不睡?」
「你冷嗎?」
「還好了。」
「被子給你蓋吧!」
「那你不是一樣要冷嗎?算了,我的身體很壯的,沒事兒。」
一段沉默。
「要不咱們兩個擠一擠吧!」
「真的?算了,這床太小了,咱們兩個睡上去都不舒服。」
又是一段沉默。
「那你就等著凍死吧!」
花田鑫故意冷漠的說出這句話。
龍馳是明白的,他這是在擔心自己。不是他不領這份情,他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了那愈來愈燃燒起來的***。
「那好吧!」
龍馳緩緩的移到了床上。
這張床真的很小,一個人還勉強可以平躺在上面。這兩個大男人就只能是側立起身體睡了。
當龍馳的皮膚接觸到他時,花田鑫頓時感到有一股電流竄進他的身體,心不自覺的停跳了一拍,口水不斷的被他吞咽下去,可那種緊張感就是無法消除。
他能感覺到龍馳的心髒在強烈的跳動著,身體的溫度在逐漸的上升,燥熱感開始令他口干舌燥。
咦?難道這家伙的身上還有一把槍,現在那東西正頂在自己的大腿上。令人可疑的是,它不是冰冷的,倒像是一根燙人的鐵棒。
啊——那是那是
小男孩兒就那樣緊張的熬過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小二黑居然沒有做出一點的越軌行為。
(小甜心,你這是在失望嗎?)
花田鑫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雨幾乎下了一夜,不過還好,早上的太陽還是準時的來報到了。
龍馳可能早就起來了,因為花田鑫沒有在屋子里看見他。
昨天被雨淋濕的衣服已經干了,花田鑫穿上衣服走出了小木屋,這好看見龍馳在那里擦車吶。看見他出來,笑著說道︰
「醒了,睡得好嗎?」
花田鑫的臉又不自覺的紅了。因為他還在想著昨晚小二黑的那個頂在自己大腿上的事。
「哦」
「先吃點東西,然後咱們就出發。」
龍馳收拾好一應物品,來到木屋前。
「用這個洗臉吧!天然的雨水。」
「哦」
那是一個小小的瓷盆,就放在小木屋的旁邊,昨晚上的雨水已經把它裝滿了。
花田鑫洗完臉,龍馳就著那水來洗手,花田鑫驚愕的發現,他的拇指受傷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昨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吃完了東西,龍馳把所有的垃圾裝在了一個塑料口袋里,然後又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床單被子全都整齊地擺好。這才滿意的離開。
花田鑫越來越覺得龍馳這個人和一般的富家子弟有所不同了。不,應該說是完全不同。他究竟是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呢?
會做好吃的東西;會做家務;會保留自己學生時代的衣服;還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生活數月,這些完全不應該是一個在優越環境中長大的孩子該做的事情。
可是他的愛現,他的花心,他的賴皮,他的任性妄為,又完全是一個公子哥的行徑。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小男孩兒開始對這個謎一樣的小二黑感到有興趣了。
紅艷艷的跑車在泥濘的林間路上奔馳著,登薩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