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楮還未睜開,一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劉雲庭知道了自己身在何處。他想挪動一體,可後背的傷口馬上傳來牽拉般的疼痛。他這一動,已經守了一天一夜的黃海燕馬上關切的喚他的名字,
「雲庭,雲庭,醒了嗎?」
劉雲庭一听是媽媽的聲音,慢慢地睜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是母親紅腫的眼楮,疼惜的眸光正注視著自己的臉色。
劉雲庭想把身體正過來,因為趴著說話真的很別扭,可是卻被黃海燕阻攔了。
「別亂動,小心傷口又撕裂了!溴」
「媽,我沒事兒!您不用擔心。」
黃海燕略帶寵溺的敲了一下他的腦瓜兒,不無抱怨的說道︰
「還說沒事兒,醫生從你的背後取出了三塊玻璃的碎片,有一塊兒都扎到骨頭了。你說你」黃海燕的眼圈兒又紅了,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既然帶著傷,還在書房里跪了一夜。你是想讓媽擔心死啊!禱」
「媽,對不起!我是不想讓您為我擔心,才沒告訴你的。」
那天的劉雲庭,在心里和身體都受到傷害的雙重悲痛中漸漸的清醒過來。連醫院也沒去,便自行拔掉了半露在外面的玻璃碎片,至于已經沒入肉里的碎片他自然看不到了。在那樣的位置受傷,自己清理起來很不方便,他也只是涂抹了一些消毒液就草草了事了。
比起身體的疼痛,他的心里更痛。
花田鑫會討厭自己了吧!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再原諒自己了。可是那都是因為自己愛他呀。
也許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自己要想得到他,除了和龍馳搶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可是自己要怎麼和龍馳搶呢?現在的他是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想要和龍馳斗簡直是天方夜譚。
現在能和龍泉聖海並駕齊驅的也就只有他父親的公司「永興集團」了。
沒有多做考慮,劉雲庭便在第二天的下午回到了久別了七年的家。從踏入家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後背的痛感就時隱時現,冷汗也悄悄地沁出了他的額頭。但他還是在母親面前維持著笑容。在書房下跪的夜里,暈眩感也幾度向他襲來,但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咬牙挺過來了。直到父親說出那句‘起來吧,今天和我去公司’,他才終于如釋重負的放松了下來。而那已經發炎的傷口,再也忍受不住高熱的洗禮,用暈厥向他做出了最後的警告。
「你老實告訴媽,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海燕知道事情肯定沒有劉雲庭說得那麼簡單,即使是男人間的吵嘴打架,也不至于下手這麼狠辣。兒子肯定沒有和自己說實話。
「我都說了,就是男人間的一些小事而已。」
這件事情沒有必要和任何人說起。那應該是劉雲庭最丟臉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無法重新來過了,那麼就讓它成為回憶永遠塵封在自己心中吧!
「你別想騙我,男人都是用這種極端的方法交流的嗎?」
黃海燕衣服不依不饒的模樣。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隨著黃海燕的一聲「進來」,一個小腦瓜探了進來,很有禮貌地問道︰
「對不起,打擾了!請問這間病房的患者是劉雲庭嗎?」
黃海燕被這個小家伙的眼楮迷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還以為是誰家的姑娘長得這麼可愛,可一說話居然是男孩兒的聲音,這又讓她吃驚不小。還是劉雲庭答了一聲「是」,黃海燕才被拖回了現實。
急忙笑著問道︰
「有什麼事啊?」
她挺喜歡這小家伙的,雖然他的臉上有些瘀傷,但完全沒有掩蓋住他的俊美。黃海燕可是最喜歡長得漂亮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這小家伙給她的第一感覺非常舒服。
「他的主治醫師讓家屬去拿檢查報告。」
門口的小人兒依舊笑得爛漫。
「哦。謝謝你來告訴我!」
黃海燕也一直對著那小家伙笑著,然後和劉雲庭說了一句話,便離開了病房。走到男孩兒的身邊,她又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好半天,既然會有種看不夠的心理,于是追問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孩兒突然被人問及姓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站直了身體小聲回答著︰
「我叫米秋」
小男孩兒一直起腰,黃海燕才發現,這哪里是什麼小孩兒啊,這明明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嗎。虧他長了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居然會是一張女圭女圭臉。
「名字真好听。」
說完,有些依依不舍得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劉雲庭听到門口沒了聲音,就想起來方便一下,可是稍稍一動,麻藥剛剛過勁兒的傷口就絲絲拉拉的痛起來。那怎麼辦呀,這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呀,忍著疼痛他還是坐了起來。這是他才發現,一個男孩兒站在門口,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一系列的蹩腳動作。知道劉雲廷發現了他,他也沒有掉頭就走,直接向他移了過來。
當這個男孩兒的臉清清楚楚的映入自己眼簾時,劉雲庭也驚呆了。
如果說花田鑫是屬于那種高傲冷峻的美,那麼眼前的男孩兒就是妖孽性感的美。那種說不出的撩人眼神,讓人見了就會產生飄逸的遐想。
「你想方便?」
那孩兒的聲音打斷了劉雲庭的思緒,臉上竟然不好意思的染上了兩片紅霞。
「哦」
「需要我幫忙嗎?」
男孩兒很認真的說著。
這好像有點不大好吧,讓一個初次見面的小朋友幫自己解手,是不是太丟人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劉雲庭勉強挪動了一體,冷汗已經不自覺地沁滿了腦門兒。
這小子怎麼還不走啊?難道想看著自己在他面前方便嗎?劉雲庭越想越心急,越心急越感覺自己快憋不住了,冷汗自然就冒得更多了。
男孩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蹲體拿起了便壺,繼續很認真的說︰
「來吧!別弄到我手上。」劉雲庭此時已經到達極限了,要是在逞強下去,他就有可能丟更大的丑。算了,反正都是男人,看見了怕什麼的。在公共廁所里不也都能看見彼此嗎。
劉雲庭本來剛做完手術,身上是絲縷未掛,撩起被子,對準了便壺就急忙解決了。身體因為釋放的舒暢感而顫抖了一下。
他很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一眼男孩兒。他本以為男孩一定會因為嗆人的味道,或是出于禮貌把頭扭向一邊的,可他分明就看到那小家伙正兩眼閃著金光似的盯著自己的「寶貝」看,那眼神足以將那東西生吞了一般。
劉雲庭急忙把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臉上再次紅霞飛。
他本以為自己遮蓋的動作會讓小男孩兒也害羞,可他又沒有想到,小家伙居然說出了一句足以讓他撞牆的話,
「哇塞!好大啊!」
好你個小啊!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麼婬/穢的思想。他的父母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臭小子,說什麼呢?」
劉雲庭擺出了一副家長的樣子,準備好好教育一下這匹小。
「我叫米秋,不叫臭小子。」
男孩兒真的很刺頭耶!居然還挺拽。看來,這小子不僅長得妖冶,說話也很野呀!
「好,米秋。我問你,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劉雲庭想,你這小子說話這麼欠扁,臉上的淤青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才留下的。我就問問你,看你如何下台?
「男人之間的一點小事兒。」
啊 !這句話怎麼听著這麼耳熟吶!
「小小年紀,還男人之間的事,你知道男人是怎麼定義的嗎?」
「帶把兒的就是男人唄!」
米秋很干脆的回答道。
「哼,沒你說的那麼簡單。」
米秋眯了一下眼楮,似有所指地說︰
「那麼‘寶貝’大的就可以稱為男人唄!」
劉雲庭真想把這小子從窗戶扔出去。怎麼說話總不離「那個」啊?
「」
「那麼‘攻’才能被稱為男人嗎?」
米秋居然小聲地看著劉雲庭說這句話。樣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而劉雲庭已經徹底傻掉了。他剛才听到了什麼?攻?這個小家伙居然知道同志之間的事?他這回可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這小家伙就是一個十足的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