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淡忘不了泉瑤吧!」
李江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堪回首的往事讓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淡忘?哪那麼容易啊!我連我媽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作為兒子我感覺自己真的很不孝。」
龍馳表情很淡漠,內心的傷痛卻如刀絞般啃噬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人生會有幾個八年呢?泉瑤的離開卻好似還在昨夕。你爸爸和我們都是一樣的心情吧!逵」
李江的眼圈兒居然有些紅了,他好像已經有好多年沒有這麼傷感了。也許是最近想起了太多昔日曾經在一起打拼的伙伴,現在還健在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我爸他這一段時間還行吧?還有六天就是我媽的忌日了,他的血壓又不穩定了吧!」
「還好。我給他開了不少的鎮靜藥物,他很配合。只要情緒穩定就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紺」
「那就好。這些年謝謝您了!」
「怎麼突然這麼客氣?讓我覺得你小子有什麼不良企圖啊?」
李江戲謔的開了一句玩笑。
「嘿嘿我的情況還好吧?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小甜心沒關系吧!」
「哼,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這個。沒事兒了,不過不要太劇烈,還有要節制!」
「行啦,怎麼越老越羅嗦了?」
「臭小子,竟敢說你李叔老!小心我讓你和你的小甜心隔離!」
「嘿嘿」
「哈哈」
兩個人很默契的笑著。
電話鈴聲適時地在此刻響起,李江看了一眼號碼,急忙站起身。
「我的一個患者,我先走了!記住我的話啊!」
「知道了!嗦!」
李江轉身疾步而去。花田鑫拿著外套從門里走了出來,幫著龍馳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母親也是八年前去世的?」
「嗯。你剛才听見了?」
龍馳再次把目光移向了窗下的白玫瑰。看到它就好像看見母親一樣。
「怎麼都是八年前的事啊?她是怎麼」
「心髒病。我媽和我爸剛結婚不久就患上了這個病。按我爸的說法就是她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著他的安全,本就身體柔弱,所以就得了這個病。」
花田鑫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安慰有些傷心的愛人。他不擅長說體己的話,只有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用觸感傳遞自己想要表達的心情。
第二天,龍馳和花田鑫終于回到了兩個人溫暖甜蜜的窩。
不會再看到令人觸景傷情的環境,不會再被突然出現的人打擾,不用再听兩個老人家的嘮叨。終于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二人世界了。
柳格這邊剛把兩個人的行李拿上樓,龍馳就下了逐客令。悲催的柳格連一口水都沒喝著,就被少爺無情的趕了出去。
「哼!重色輕友的壞少爺!」
柳格對著門板狠狠的抱怨了一句,然後無可奈何地駕車走了。
屋子里的情況就不必細說了,那肯定是一場纏綿到無以復加的激烈肉搏戰。情暖愛濃,激情肆意,直到腰膝酸軟,直到精疲力盡都要緊擁著彼此,將愛與欲幻化成彼此的生命之泉,親吻著身邊的一切,流淌到幸福的未來。
劉家大宅
劉澤田坐在書房里,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眼神銳利的看著牆上的那幅畫。
剛剛方真一來過。黑苑的幾個小分派被一股神秘的反黑勢力給滅了。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這麼小心了,還是沒能幸免。
自從這股反黑勢力出現以後,已經有近一半兒的黑幫組織銷聲匿跡了。最可恨的是竟然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伙勢力的真面目。得到消息以後已經盡量低調了,還是被他們抓住了幾個小尾巴。對于現在的黑苑來說,損失一個人都是很受打擊的大事件。
在和龍潭那些個老家伙齊名的人當中,只剩下方真一一個人了,其他的這些毛頭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是那幫老東西的對手。如果兩幫真的開戰的話,自己這一方的勝算很低。
到底該怎麼辦呢?
劉澤田眯起了眼楮,濃濃的煙霧從鼻孔里泄出。
咚咚咚
「爸,是我,雲庭啊!」
劉雲庭在門外恭敬地呼喚著父親。
「進來吧!」
劉雲庭扭開門鎖,輕巧的走到了父親的面前。這是劉澤田第二次在深夜將他叫回來,他知道一定又是大事。
「爸,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啊?」
劉澤田把煙蒂熄滅在煙灰缸里,面無表情的說道︰
「坐吧!已經睡了吧?」
「沒有,正在看文件吶。」
劉雲庭本想說「在給米秋補習」,但是覺得和父親說這個他一定會不高興,所以急忙改口了。
「哦。你還是沒去黑苑吧!出事了你也不知道?」
上一次劉雲庭私自調動了黑苑以後,劉澤田就希望他能掌管黑苑的事物。劉雲庭雖然表面答應了,可是卻一直也沒有過去,更沒有在他的面前提起過這件事。
劉澤田知道劉雲庭的性格,他不喜歡的事物他是絕不會去踫觸的。但是黑苑也是永興的一部分,就算再不喜歡也得接受。
听了劉澤田的話,劉雲庭的表情居然沒有一絲的變化,可見他對這件事有多麼的漠視,其實他是打從心底里根本毫不在意。
「是嗎?出什麼事了?」
問出的話亦是無關痛癢。如果不知道劉雲廷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不在意的,還以為他是一個多麼冷情的人呢。
劉澤田不禁皺了皺眉頭,心底里居然有點小小的憤怒。但他還是不著痕跡的將那種情緒壓了下去。
「有三個小分派被反黑勢力給滅了,三十幾個人全都被做了。」
一听說事關三十幾條人命,劉雲庭不自覺的抽緊了嘴角,心里有股說不出的難受與憤怒。說話的聲調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分貝。
「三十幾個?這反黑勢力到底是正還是邪呀?居然下手這麼狠辣,現在都是什麼社會了,居然還敢如此草菅人命!」
「你質問我也沒用,誰也不知道那伙人的真面目。他們既然打著反黑的旗號,代表的當然就是正義。」
「所以我說呀,咱們把黑苑解散吧!我們現在不需要黑勢力也一樣可以穩坐第二財團的寶座了。」「第二?我要的是第一!」
劉澤田瞪圓了眼楮看著自己的兒子,勃勃的野心在褐色的眸子里盡顯真容。
沒錯!他劉澤田打拼了大半輩子,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打敗龍泉聖海,坐上第一財團的位置。
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擇手段,他連最起碼的人性都差一點舍棄,他幾乎是踩著無數人的尸體爬上今天的這個高度。現在他只差一點點了,只要再走一步,他就可以取代龍泉聖海,為劉家光耀門楣。
劉雲庭失望了,他早就已經失望了。從他離開這個家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和父親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他這次回來,雖然也是出于私心,但他還是助長了劉澤田的氣勢,讓他的野心更加的膨脹了。
劉雲庭有些後悔了,也許他不該意氣用事,想要用這麼極端的手段來奪回花田鑫。可是現在自己還能夠收手嗎?就算是不為了花田鑫,為了自己的父親他也絕不能回頭啊。他必須要挽救父親才行,趁他還沒有到為了權力名聲走火入魔的時候,趕快將他拉回到現實中來。
「第一真的那麼重要嗎?三十幾條人命很輕賤嗎?他們的」
「我當然不會讓他們白死,他們的家人我會給撫恤金的。既然選擇了走這條路,他們就應該做好了隨時會喪命的準備。黑社會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同情和憐憫可言,沒有本事就只配做墊腳石。」
劉澤田的眼神冷漠,用世界上最殘忍的事實向自己的兒子灌輸著最冷血的思想。每說出一個字都帶著寒冷至極的無情,肆意的踐踏著劉雲庭復雜的內心世界。
劉雲庭的目光軟了下來,聲音由怨怒轉為無奈,如果要想阻止父親的話,看來只有從內部去瓦解他的勢力才行。劉雲庭打定了主意,在心里默默的對劉澤田說了聲對不起。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讓方叔他們避避風頭嗎?」
劉澤田見劉雲庭言語軟了,暴戾的眼神也漸漸的收了回去,又拿起一支雪茄咬在了嘴上,
「明天你去找方真一商量一下吧!先讓他把幫里的事情跟你說說,最後的決定由你來定。」
「是,我知道了!」
「听說龍馳那小子受傷了?」
劉澤田呼出一口煙霧,有些幸災樂禍的問著。
「是的。好像差一點兒送命。」
劉澤天輕撇了一下嘴,眼底里閃著興奮。
「楚雷那小子居然當場就掛了,死得真是夠窩囊的。到現在還沒有查到凶手是誰,看來他們得罪的人物不簡單啊!」
「是啊,連龍潭都查不到,確實掩藏的夠深的。」
「听說龍馳為了他身邊的一個‘小朋友’,居然重新召集了龍潭,看來那個人對他非常的重要啊!我似乎也有點興趣了。」
劉澤田的眼里閃著十分異樣的光,他覺得自己終于找到龍馳那小子的弱點了。這個「小朋友」他無論如何都得見上一面,那或許會成為他制勝的一顆重要棋子。
劉雲庭的心猛地一緊,這可不是什麼好的消息。花田鑫要是被自己的父親盯上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連他都保證不了。
「爸,對付龍馳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用那麼麻煩吧!」
劉雲庭想著如何能讓劉澤田打消對花田鑫的念頭,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父親傷害到他。
「乳臭未干?那小子精得很。已經在背地里毀了我多少樁生意了,現在想想我還有火吶。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知道收斂!」
劉澤田的眼里真的好像要竄出火來,連表情都變得有些猙獰了。
「那也不用傷及無辜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吃點兒苦頭的。」
劉雲庭有點兒著急了,父親的脾氣他很了解,認定了的事很難有所更改,他要是再不想辦法的話,花田鑫可真就危險了。
劉澤田看著對這件事似乎很積極的兒子,敏銳的目光停滯在他的臉上,盯了幾秒鐘,然後淡淡的說道︰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吧!」
劉雲庭暗自松了口氣,總算是在虎口里把花田鑫搶出來了。
在回公寓的路上,劉雲庭早已扯開了領口的紐扣,有些窒息的壓迫讓他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所話說「紙包不住火」,現在父親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而花田鑫是龍馳的情人這一點早晚會在圈子里傳開。偏偏龍馳這小子又對花田鑫動了真格的,就龍泉聖海這麼多年來與人結下的梁子,花田鑫也早晚會成為那幫復仇者的目標。
看來自己得盡快讓他們兩個分開了。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兩點了,米秋蜷在沙發上熟睡著,手邊還放著一本物理學教材。這個小家伙還真是鐵了心要考上大學呢。開學的這一個月來,每天都非常的用功,剛剛的第一次月考成績也不錯,如果整個學期都這麼努力的話,要考上D大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看來有志者事竟成還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吶。連他這麼小的孩子都能做成功的事,自己應該沒有理由失敗吧!
抱起熟睡的米秋放在了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劉雲庭準備去沖個澡。才一轉身,手臂就被拉住了。帶著點沙啞的低音淡淡的繞進他的耳朵,
「摟著我睡呀!」
劉雲庭緩緩的蹲,在米秋的額頭上印上一吻,右手輕撫著他柔軟的發絲,
「我去沖個澡,馬上回來!」
米秋把身體往被子里蹭了蹭,迷迷糊糊的點了一下頭,馬上又進入了夢鄉。
整整一夜,劉雲庭幾乎沒怎麼睡覺。他在不斷考慮著該如何能盡快把龍馳和花田鑫分開,按照自己原來的計劃的話,至少還得一個月左右才能見成果,這點時間他是能等了,可是他父親劉澤田是不會等的。他們兩個多在一起一天,花田鑫的危險就多一天。到底該怎麼辦呢?
凌晨四點鐘開始外面就下起了小雨,到六點鐘,雨勢已經如瓢潑似的了。等到劉雲庭把米秋送到學校,交通已經十分的擁擠了。謂的車水馬龍就是指現在的景況吧!
劉雲庭無奈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長龍,心里有些煩躁。正有些坐不住的時候,電話響了,是一條信息。
請看你的左面
劉雲庭很意外,誰會發這樣的信息。好奇把頭轉向左面,除了磅礡的大雨,只有不斷被雨水沖刷的汽車。正在納悶,有一條信息進來了。
我在你的左面,紅色的車子
劉雲庭又向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側果然有一輛紅色的寶馬。再仔細一點看,一個長發的女孩兒正在向他揮手。緊接著另一條信息傳了過來。
看出我是誰了嗎?嘻嘻我是雪溪呀
劉雲庭又仔細地看了看,果然是喬雪溪還在和自己招手。
這個時候,電話鈴音響了起來,劉雲庭馬上接通了。
「你怎麼走這條路了?」
「哈,剛剛去看了一位患者。你去上班啊?」
「嗯。今天天氣太糟糕了。」
「是啊。有空嗎?一會兒找個地方聊一下。」
「好啊。」
半個小時後,劉雲庭和喬雪溪坐在了一個小茶樓里。一壺清香的西湖龍井在兩個人之間緩緩飄散著怡人心脾的味道。
「上次在小馳的生日宴上也沒和你好好地聊聊。打理公司還順利嗎?」
「挺好的。你呢?最近忙嗎?喬伯父身體挺好的吧!」
「嗯,都挺好的。上次那個和你一起來的小男孩兒是誰呀?長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