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玄道︰「原來四大仙子是以著裝顏色不同而分,其他三位仙子必是青、紅、紫三色了。」
錢文義道︰「原本是這樣,可是現在卻又不同。那青衣仙子和紫衫仙子不變,原來的紅服仙子沈玉清如今當了道姑,改穿道袍不著紅妝了,所以四大仙子只有三仙子依舊,卻多了一個仙姑出來。」
普玄疑惑道︰「好端端的仙子,如何變成了仙姑,一字之差,兩種歸途,貧道真要佩服其求道之心堅貞。」
錢文義笑道︰「這你就不知了,那紅服仙子昔年也是個風雲人物,與我一個同門師兄很有些情意糾纏,可惜後來出了些意外之事,受了一些打擊,一時想不開,就出家當了道姑,並非真的是求道之心堅貞。」說完這話,看了看方仲。
普玄嘆惜道︰「為情所苦,最是不值,誠是可惜。」
錢文義道︰「我等也是這般想,都為她此舉深為不解。可她本人淡然自若,根本不听旁人相勸,反說我等落入紅塵劫難,五味煎熬尚不自知!言不投機,相勸也是枉然。只有她師父絕嶴大師歡喜異常,謂之其看穿世情已明至理,胎心已成,有窺天道,歪理比她徒弟都多,恨不得我等也學她徒弟,馬上出家去當道士。」
普玄沉思一會,道︰「這話也有些道理,那紅服仙子並非是一時沖動才入的道門,不然說不出這種話來。」
錢文義道︰「她師父是個道姑,自然希望徒弟也做道姑。反正我是不當道士的。」見普玄和定觀也是道士,忙又加一句︰「本人動了凡心,修道之心不純,故此不能與二位道長相提並論。」
普玄笑道︰「要說道心之純,貧道也是汗顏無地,雖非動了凡心,卻是動了名利心,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二人相對一笑。
錢文義說話和氣,不拘泥禮節,與普玄說得十分投機。見方仲正在照料仙兒安寢,笑道︰「以後小兄弟在山修道,貴夫人可要孤身一人了。天涯隔閡,無物以寄相思,恐怕耐不住寂寞罷。」
方仲問道︰「不知門里有些什麼規矩,多久可以下山一次?若是時間長些,我大可去天師道一趟,然後回來。」錢文義搖頭道︰「你初入山門,不過一個掛名弟子,除非是師父允許,不然是沒機會下山的。」普玄也道︰「天師道是在蜀地,非是兩三日可到。你別瞎操這個心,仙兒的事,我與師弟自會好好照顧。但盼你學藝有成,不辜負了我等送你上山的一片厚望。」錢文義道︰「門里的規矩,掛名學藝到一定時候,便需參予較技,考核之後的優勝者,才能正式的拜師學藝,到那時,便是真正的昆侖弟子、玉虛門人了。」方仲道︰「還需參與較技?若不是優勝者又當怎樣?」錢文義道︰「往年較技,優勝者十之二三,淘汰剩下的,願意留者,當個道士,在山上打掃雜院,挑水種菜,侍奉高賢;不願留者,是他處名山洞府薦來的,反正也是來昆侖打個根基,便回原處繼續修練,日後有成,也能名震一方;沒有門路的,便回家抱老婆生孩子去了,就當學藝多年,修了些養生防身的技藝,也是不負上昆侖修行一場的。」
方仲吃驚的道︰「優勝者十之二三,那豈不是能夠拜師的不多!?」錢文義笑道︰「那是往年,十分講究潛質,現在麼,優勝者十之七八,淘汰的也就那麼兩三個而已。我觀你資質不差,雖然來得晚了些,只要你願下苦功虔心求學,過考核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方仲這才放下心來。
錢文義拱手道︰「我也待了這麼久了,不耽擱各位休息了。二位道者閑來無事,便在山上逗留幾天,前殿事務都是我長平子師兄和陸文甫師兄該管,我與他們說一聲,給二位行個方便,這三清殿前後便暢通無阻了。」普玄和定觀連忙稱謝。普玄道︰「我等還有事情要辦,此次玉虛宮一行,雖然無所收獲,卻也不算白來一次,至少擔起了一個建功立業的重任下來,實在無心多做逗留,明日我師兄弟便帶著仙兒下山,往天師道去了。」錢文義也不多留,道︰「二位請便罷,告辭。」與二人道別後離去。
晚間,有待客道士送來膳食,幾人飽餐一頓,安睡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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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普玄往見陸文甫一次,說了些來山拜見聖賢的好話,臨走之際,不能當面請辭,望代為轉達化外弟子的一腔歸依之情。陸文甫神情冷漠,口里答應,也不知會不會代為說話。普玄入宮無望,與師弟收拾東西,到牲口欄牽了黑豬,帶仙兒下山。方仲依依不舍,同行相送。
到了棲鳳台,就要分別,普玄語重心長的道︰「方仲,你我也算患難之交,昆侖道法高深,你可要認真以學,待得有模有樣了,我普玄還得來求你幫我撐個場面,揚個威風,重新扯起茅山這塊招牌來。」
方仲心里難過,若不是普玄一路攜帶,自己絕對到不了昆侖,雖然不是師父,但其既傳符法又悉心照料,更有救命之恩,拳拳關愛之心不在師父之下,念及如此,屈膝跪下,對著普玄磕了三個響頭。
普玄愕然,急忙扶起,連忙道︰「傻孩子,你這是何意,貧道委實受不起,不過是照顧一下仙兒,哪用如此行禮,你只需記得我有這番好處便足矣。」
方仲落淚道︰「雖然我未能拜你為師,但是你就是我的師父,師父!」
方仲鄭重其事,叫了普玄一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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