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如虹,轉眼吞噬掉那一道佛印!
靜逸大悔,心知徒弟過于要強,便是受挫也要堅忍,這一回必定受傷,她把袍袖一揚,一把寶劍在手,道聲︰「我去來!」縱身往台下飛去。風雲小說網盧公禮急忙道︰「玉函快去!」冷玉函手中無劍,等接了身旁弟子的兵刃,已是落後一大截。
只听啊的一聲驚呼,從場中傳來,正是那個少女所發。旁人只道她為姬雲袖所傷,看場中情形,卻都傻了眼——只見那少女為一名弟子所抱,正在姬雲袖的劍下逃竄!
那少女突然被一個不知名的男子所摟,驚駭欲絕,喝道︰「快放手!」那人只是不理。背後,姬雲袖的無匹劍勢追襲而來。
靜逸已到場邊,見徒兒莫名受辱,怒喝道︰「何處刁徒,快快放手!」欲待動手,二人摟在一堆又無從下手。噗噗數響,那人的後背已被數劍割破!眼看二人都要傷在姬雲袖劍下。靜逸已無暇顧及二人,縱身橫劍,先擋姬雲袖的劍勢。
一道火光一閃,二人瞬間失蹤!
靜逸恰于此時趕到,一掌拍出,頓時讓龍頭一滯,接著寒芒一閃,劍氣削去,狂風止息。姬雲袖唉呀一聲,從幻影之中跌落下來,連寶劍也拋落在地。冷玉函這時才趕到,急忙查看姬雲袖的傷勢,見只是手腕受傷,這才放心。靜逸冷冷的道︰「神龍傲劍,不過如此。」冷玉函扶起姬雲袖,凜然道︰「神龍傲劍她尚未練成,此不過微末功夫,連一成中的威力都沒有,不然,令徒豈能輕易讓人救走。」靜逸心中震驚,想起徒弟安危,急忙道︰「我徒兒何在?」往四周巡視。
呼的一響,有人在場邊顯出身形。二人這才分開。
那少女呆呆看著眼前之人,不禁面色蒼白,轉而發抖,這閬風台有多少人看到了此情此景,自己被人如此所辱,真恨不得不生在這世上,她怔怔的道︰「你……你……。」見那人竟然死皮賴臉的微微一笑,似乎要說什麼難听的話!真是凶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她咬牙道︰「紈褲子弟,沒一個好人!」突然挺劍,狠狠刺去!
那人閃都未閃,猝不及防,被一劍從前胸插入!「——啊!」笑容漸消,代之的則是驚駭之色,他痴痴的道︰「你……為什麼……刺我?」那少女一拔劍,鮮血涌出,方仲往後倒下。
人群一陣騷亂。柳一眉驚叫道︰「方師弟!」急忙沖入場中。隨之無數弟子涌入,閬風台大亂。
巴文吉從台上一縱身,也不顧眾多高輩在場,什麼規矩不規矩,直接飛入人群之中,快步走到方仲跟前,焦急的道︰「方仲!方仲!」方仲艱難的道︰「巴……師叔。」巴文吉一看胸口劍創,急忙自懷中掏出銀芝散敷撒,只是鮮血洶涌,轉眼所沒。柳一眉難過之極,怒斥那少女道︰「我方師弟好心救你,你為什麼殺他?」巴文吉焦躁的道︰「方仲傷勢嚴重,快送下去救治。」
那少女面對柳一眉指責,如遭雷擊,喃喃的道︰「方仲!!??。」手一松,寶劍落地!那臉色,比方才更是蒼白!
靜逸走上前來,在方仲胸口數指一彈,流血頓緩,只見她冷冷的問巴文吉道︰「你說此子姓字名誰?」巴文吉愣愣的道︰「神尼難道認識我這位方賢佷。」靜逸不答,回頭望向閬風台上,冷笑道︰「掌教真人,你說姜文冼尚未回山,如何方仲卻在昆侖山上?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告訴貧尼麼?」
懸天真人與盧公禮、通悔大師等人一起站起身來。
通悔大師面容嚴肅的道︰「懸天老弟,老衲此來,正是受神尼所托,前來打听一個事,如今事實俱在,不知你有何解釋。」
懸天真人沉吟半晌,緩緩道︰「既然二位想知實情,此地非說話之所,請到玉虛宮一往。」一抖身形,徑自下台。通悔大師與靜逸微一點頭,跟著懸天真人往玉虛宮而去。
盧公禮大聲道︰「今日考校到此為此。散場!」吩咐錢文義料理余下之事,亦往玉虛宮去了。
錢文義看著場中混亂,心神俱疲,無可奈何的道︰「今日之事,為何如此煩多。」
*……*………*………*
玉虛宮大殿,梁高柱粗,說話之聲余音繞梁,回蕩不絕。懸天真人在八卦台高坐,一側是盧公禮、周公望、玉機子、浮塵子、玄春子,另一側則是通悔大師與靜逸,除此之外,再無旁人在場。公字輩經歷年廝殺,特別是岐山一役,只剩得七人,除紫陽真人外,全都到齊。
靜逸道︰「姜文冼真的不在昆侖?」
懸天真人面容不悅的道︰「神尼信不過本尊,也該信得過通悔大師,我何曾撒過謊了。」
通悔大師道︰「阿彌陀佛,靜逸,你可確定姜賢佷回返昆侖了麼?」
靜逸左右為難,自己確無十足把握姜文冼已回到昆侖,只得道︰「那為何方仲又在山上?」
盧公禮道︰「神尼如何識得我門下一個小小弟子?」靜逸道︰「貧尼昔日曾在一個偏僻小村,見過姜文冼,這方仲正是村中小童,其父母與姜文冼稱兄道弟,如何不熟。」把當年鐘顏等人央求治病之事,訴說一遍。
懸天真人與盧公禮對視一眼,均想方仲昔日所言,似乎不假。盧公禮道︰「可是那方仲並不是姜文冼帶來,卻是和兩個茅山道士一起上山,其身上背負,只有姜文冼一把驚虹寶刃。」
靜逸奇道︰「那姜文冼又上哪里去了,方仲可曾言明麼?」
周公望冷冷的道︰「定是畏罪潛逃,不敢回山!」
靜逸冷笑一聲道︰「依貧尼看來,姜文冼之事恐與事實有差,都只道他坐享榮華,誰知卻在荒村養病,可知傳言極不可靠。」
周公望道︰「這便是因果報應。他背叛師門,難道旁人不能背叛他麼?既然利用過後已無價值,只有除之後快了,此乃常事也。」
靜逸白眼一翻,道︰「尊駕怎麼也在昆侖?」
周公望不明其意,問道︰「怎麼?」
靜逸冷笑道︰「依貧尼的主意,尊駕應該即刻離山,去加入那魔教,才更符合閣下的脾性。」
周公望騰地站起,怒道︰「胡說八道!我是怎樣人,難道旁人不知!?」
玉機子插話道︰「神尼遠道而來,難道只是為了尋訪姜文冼消息麼?」
靜逸道︰「也非全是為此。」
「那你所為何來?」
靜逸道︰「如果姜文冼已然回山便罷了,如是未回,貧尼覺得事態嚴重,有必要當面稟明掌教真人。」
懸天真人道︰「何事嚴重了?」
靜逸冷冷的道︰「此事不方便各位都听,我已先行告知通悔大師,掌教真人要問,不如待會自去問通悔大師。」通悔大師點了點頭。懸天真人還未說話,玄春子道︰「為何不能都听!?神尼此言差矣,難道我等之間還有誰是多嘴嚼舌之輩。」此言立時得到浮塵子與周公望的支持。
靜逸道︰「人心難測,世事難料。如姜文冼一般,都道是叛逆之徒,可依貧尼親見,並非奸詐之人。」
玄春子冷笑道︰「神尼肯為姜文冼說話,難道就不是受了蒙騙麼?」
靜逸道︰「蒙騙?也許是,也許不是。可惜姜文冼不知所蹤,無法對質,方仲能上昆侖,必定是受他指示,難道從方仲口中一點也問不出蛛絲馬跡來麼?」
盧公禮又道︰「此事我等在方仲剛上昆侖之時已然仔細問過,他只是說村中忽遭劫難,不只父母殞命,一眾鄉親更是死傷殆盡,姜文冼怒殺賊人之後,便奔入山林之中不知所終。」
靜逸驚訝的道︰「有這回事!?」想起鐘顏夫妻的感情之深待客之誠,點點滴滴,又在眼前,不禁唏噓道︰「真是意想不到。」
盧公禮道︰「此中來歷,神尼若有不明,不妨再去問問方仲,便知我等所言非虛。」
靜逸點首道︰「自然要問!」心道姜文冼就算殺了賊人,也無需奔入山林,更置驚虹劍與方仲不顧,其間疑問,的確多多。
懸天真人見靜逸無話,道︰「神尼遠來辛苦,本尊這便讓天玄宮的人招待慈航靜齋的人。盧師弟,你著人安排,讓神尼見一見僻居的沈仙子,故人相逢,必然有話要敘。」盧公禮站起身來,道︰「神尼請。」靜逸恭敬還禮,道︰「打擾了。」隨著盧公禮出殿而去。
靜逸一走,周公望怒道︰「區區小輩,好大架子。通悔大師,那尼姑到底有何事勞煩你出面,來找掌教師兄。」
通悔大師一笑,道︰「恕老衲口拙,難以表述。」竟不言明。
周公望一怔,指著通悔大師道︰「你這老和尚也來耍花槍!」
懸天真人面色一沉,斥道︰「不得無禮!既然大師只想與本尊敘舊,與各位無關,還是處理教務去吧。」
玄春子、浮塵子起身,告辭出殿,周公望無奈,只得隨著出去。
數人一走,大殿之上頓時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