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接過字訣,雖然有心馬上打開來看一看,一想到這周圍這麼多人也知不是時候,只得謝道︰「多謝天師賜訣。風雲小說網」
張道陵搖頭道︰「不用謝我,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給有用之人也勝過落在我手中閑置。鄙人得此訣時日頗長,該領悟處也早就通透無比,不清楚的也只能怪自己資質有限,窮究下去只能徒耗日月,不如就此打住。你拿去後若有不明了處也可問我,權當探討一番。」
方仲謙遜道︰「以天師造詣,晚輩不過初學,小子豈能望其項背。」說完把字訣收入懷中。
張道陵道︰「此事已了,便輪到蔽教下元會,鄙人親自主持,幾位都是貴客,不妨前去觀禮一番,也好讓蔽教略微款待一二。」站起身來,率先步出大殿。馬武和王長趙升急忙跟隨,同時招呼殿外二十四治弟子,布置相應事宜。靜恩也是為了下元會而來,自然隨著張道陵出去了,只剩下盧公禮和方仲普玄等人。
按著盧公禮的想法,那下元會關自己屁事,這字訣如今在方仲手中,那也等同于落在己手了,可說目的已然達成,留下也是無益,只是礙著自己卓然身份,不好扭頭便走。盧公禮拿眼一瞥錢文義,說道︰「文義,這下元會說穿了不過是祭奠一個亡人,老夫與他非親非故,雖說門派上有些淵源,但還輪不到老夫做這人情,你說應當如何?」
錢文義一听,便知師父不想去,忙道︰「弟子身份卑微,若是祭奠一個前輩高人倒也稱得,不如便讓小徒走一遭。」盧公禮正要此語,點了點頭。只要錢文義一走,便想開口向方仲討要字訣,就算普玄等人就在邊上也不會阻止,需知自己就是以此為條件,答應字訣到手,帶二道返回昆侖,二人當然不會阻攔了。
普玄叫道︰「錢道兄慢走,貧道和師弟在天師道這幾年不看人情也看地誼,豈能不去拜祭一番,就算往年我幾個也是要湊湊熱鬧的,倒要走了難道不去。師祖爺在這里歇著,我和師弟帶著方仲也去磕幾個頭,禮多人不怪,又不損我什麼東西。」拉著方仲也往外走。
盧公禮一怔,又不能出口不讓他去,只得淡然道︰「那老夫便在這里等著,道長可不要走得太遠,上昆侖沒有老夫點頭可不行。」
普玄嘿嘿一笑,也不多說什麼,與方仲等人出殿而去。
那陵墓還在至益亭後,一路上早有天師道弟子打掃干淨,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都有天師道弟子站立。普玄那是輕車熟路,轉眼就到了原來住處,再往前走那便是陵墓禁地了,也就看不到有天師道弟子。普玄這時卻又不走了,轉頭對著錢文義笑道︰「錢道兄一定還記得這里是貧道寄居時的舊地,如今離別在即,卻有些睹物傷情,只想再看兩眼。」
錢文義道︰「道長若想流連片刻盡管請便。」
普玄道︰「上次走得匆忙,還遺落了不少東西沒有收拾,麻煩方仲也進來拿一拿。」方仲自無異議,錢文義便站在外面等候,三人進了小屋。
剛一進屋,普玄把房門一關,吩咐定觀道︰「把門看著點,有誰來就叫一聲!」一邊拉住方仲道︰「快把那字訣拿出來!」方仲驚道︰「這是為何?」普玄道︰「你那字訣保不住了,與其遲早被人拿走,不如再摹一份下來。」方仲醒悟道︰「師父是說再抄一份。」普玄點頭道︰「正是,快,要不惹人懷疑。」
方仲把那字訣拿出,攤開卷軸,果然與自己所有的兩卷模樣一般無二,這是這一卷卻是天字開頭。普玄取出畫符用的朱筆,龍飛鳳舞般即刻在符紙上照摹了一般,此時也不求甚解,只是依葫蘆畫瓢,匆匆畫完後,把臨摹下來的那一份藏在自己身邊,隨即用自己那數月不修的指甲,在這原本上刮了起來。
方仲又驚道︰「師父為什麼要破壞此卷?」
普玄陰陰的道︰「數百年的東西,蟲蛀鼠咬也是有的,缺兩個字有什麼關系,昆侖里能人甚多,推敲推敲也就是了。」普玄本想專挑此卷要緊處下手,只是時間匆忙,又怕弄巧成拙,只來得及扣掉下半段十來個字,這才撫模平整,看不出新做手腳痕跡,把字訣卷起,重新交給方仲。
普玄又在屋里叫道︰「都是些破爛東西,不要也罷。」這才重新開門出來。
錢文義見人出來,問道︰「道長收拾完了麼?」
普玄道︰「山里老鼠多,幾日不來,就在屋里做起了巢,有點東西都被咬的爛了,烏七八糟的,也撿不出什麼好東西,只能拜托錢道兄日後在昆侖時,多多照顧一下我兄弟兩個。」錢文義不疑有他,一口應諾,這才往陵墓走去。
才走出數步,遠處樹林里風聲一響,一人手持折扇走了出來。錢文義一看,認得此人是役鬼堂的人,連忙把劍一拔就要迎戰。那人笑道︰「慢來,慢來,在下可不是來尋人廝殺的,方兄弟,二位道長,司空諒等候多時了。」
錢文義驚道︰「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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