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翻一個和尚的正是馬友德!
黑鱷上師心下奇怪︰此人不過仗著一塊絲帕保護,被自己一掌就打吐血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對了,他身後似乎還有個頗為丑陋的小姑娘,看她弱不禁風,並未拍她一掌試探根腳,莫非就是此女搞得鬼麼!一想通此節,黑鱷上師也顧不得到牆後去尋方仲,先救自己徒弟要緊,身子一晃,向馬友德殺去。
到了左近,黑鱷上師舉掌要拍,馬友德根本招架不住,慌忙往霞光深處躲去。黑鱷上師怒道︰「殺了我的徒弟還想跑麼?納命來!」往里便沖,那萬道霞光忽的往下一落,罩在他的身上,黑鱷上師頓覺渾身沉重,猶如身負高山,壓得整個人舉動維艱,再也無法挪動一步。霞光深處的馬友德見黑鱷上師也被困住,大喜之下躍出來提劍就刺。黑鱷上師眼見危險來臨,瞠目大喝一聲,面上黑氣一閃,渾身勁氣暴漲,那束縛之力為之一松,急忙把袈裟下的第三只手閃將出來要捉馬友德。馬友德吃了一驚,又縮了回去。
黑鱷上師見馬友德縮回去了,他那暴漲的氣息極耗真氣,忙又壓下,氣息一弱,周身又如壓了萬鈞之力,沉重無比起來。
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道︰「這惡和尚暫時無法傷人,你快去對付另外三個和尚。」馬友德答應一聲,撇了黑鱷上師,便奔另一個被七彩霞光定住的和尚殺去。那和尚早就不能動彈,又無黑鱷上師那等深厚功力防身,馬友德殺他就如殺狗一般,輕輕一劍就刺穿胸膛,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來殺馬友德和麻姑的兩個和尚都已斃命,與侯鑫和江誠子對敵的兩人也沒得好下場,那霞光四射之下,除了黑鱷上師還能有所掙扎,他四個徒弟根本就是任人宰割。就好比一人固然力大無比,一千斤的力氣非要使一萬斤重的大錘,拿都拿不動還怎麼打,人家一根繡花針都扎死了你。侯鑫與江誠子又怎麼會放過如此良機,一個和尚被侯鑫一劍割破咽喉,叫都未能叫出聲便死于非命,另一個被江誠子祭出的玉佩打在頭顱之上,血花綻放,慘叫一聲倒地抽搐不已,眼見也是不能活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五個和尚,在這突然降臨的霞光之下大敗虧輸,只剩得黑鱷上師還在堅持。
黑鱷上師眼見自己的四個弟子殞命,恨不得把這幾個人通通都撕成碎片,尤其是那霞光之中的女子,若非她突然來了這麼一手,自己怎麼會吃如此大虧,把門下四個徒弟都送掉了。他氣惱之極,奮力挪步,向著霞光深處的麻姑一步步靠近。他每靠近一步,那七彩的霞光便是一陣顫動,里面的女子也越發清晰可見。只見那女子正是自己大意之下不曾細查的那個丑女,只不過此刻的麻姑卻一臉的聖潔之相,面容上的雀斑也不翼而飛,竟然變成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少女。
黑鱷上師咬牙切齒,頂著霞光連走了七八步,離著少女麻姑已不遠了,只是越靠近她那落在身上的阻力也就越大,到得後來,只要再踏一步就可用第三只巨手捉住此女,但就是跨不出去,二人僅僅離著五步距離就此相持不下。
少女麻姑雙眼緊閉,兩手交叉胸前,周身散發的七彩光芒竟變得忽明忽暗起來,那原本皎潔的面容之上幾塊淡淡的雀斑也開始忽隱忽現。馬友德驚道︰「仙姑快支持不住了!」提劍沖了上去。侯鑫與江誠子料理完了對手也在一旁看得清楚,忙過去幫忙,寶劍、浮塵、玉佩同時往黑鱷上師的背後招呼。
黑鱷上師厲聲道︰「便是拼著受傷,本佛陀也要拿你為我徒弟抵命!」不閃不避,咬牙大喝一聲,真氣鼓蕩,黑色袈裟撲哧哧的吹起,露出背後那只畸形大手,盡力往前拍去。那束縛住他的七彩霞光被這一通劇烈掙扎,急閃了數下後,噗的一聲,就此泯滅不見!少女麻姑臉上麗色盡去,又恢復成原來丑陋模樣,申吟一聲,癱倒了下來。就在這時,擊打在黑鱷上師背上的寶劍、玉佩、浮塵等物也到了,踫踫數聲,黑鱷上師面色數變,一個踉蹌,往前沖了數步,強自忍住氣血翻騰,這才站定腳步,回頭獰笑道︰「本佛陀刀槍不入,就算給你刺上幾劍還不是安然無恙,我先拿這女女圭女圭給徒弟償命!」說罷,彎腰就去捉躺在地上的麻姑。
馬友德幾人大驚,這個黑鱷上師實在難以對付,幾人攜手都不是此人對手,眼看麻姑就要落入其手,卻見麻姑身旁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先一步捉住麻姑,火光一閃,兩條身影就此消失無蹤。黑鱷上師還保持著捉人的姿勢,模樣頗為滑稽,那大手伸著,可是下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撈不著。
就在侯鑫身旁,呼的一聲,一人抱著麻姑現出身形,正是被黑鱷上師踢出牆去的方仲。方仲胸前還留著半個腳印不曾拍去,他把麻姑交到馬友德手中,侯鑫等人大喜,只道他被那妖僧打得非死即殘,現在看來,似乎一點事都沒有。
黑鱷上師慢慢直起身來,抬頭看著方仲,冷冷道︰「你這是什麼遁術,怎會這般快法?」方仲這時候才輕輕一撢胸前灰塵,嘲諷道︰「大師自夸佛法無邊,怎麼連小小遁術也不知,如此差勁,豈能指望旁人拜入你的門下。我看大師凶殘暴虐,定然是學了這佛法之故,不如你不做和尚,轉投我道家門下,我道清靜無為似乎更適合大師修行。」黑鱷上師本就強壓著火氣,被方仲一通搶白,更是怒火中燒,氣息一岔,被侯鑫、江誠子、馬友德聯手打中的傷處頓時迸發,喉頭一甜,嘴角流下血絲。
旁人都怕他暴起發難,黑鱷上師往前走了數步,侯鑫等人就退幾步。黑鱷上師正想拼了性命也要結果數人,那廟門口呼啦啦的涌進一大群人來,劍光閃耀,少說也有一百來個,正是三門的弟子听了小蘭稟告,趕過來支援。白石山的弟子見到鄭元洪躺倒在地,忙上前攙扶,余下的人把那黑鱷上師團團圍住。鄭元洪一被扶起便叫道︰「怎麼才來這些人,還有那兩千九百個弟子呢?」白石山的弟子不知鄭元洪是虛張聲勢,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還好小蘭是陪著來的,她道︰「剩下的弟子馬上過來,已經圍住四周,定叫這妖僧無處逃月兌。」
黑鱷上師吃了一驚,心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若是都像那個滿臉雀斑的小姑娘一般的法力高深,自己非死在這里不可。這一趟來東土如此倒霉,不但把四個徒弟送了性命,自己也要落入敵手,與其不能取勝,不如趁著他們人手未齊,逃走了再說,想來這里,他指著鄭元洪道︰「你中了我的佛印,無人可解,遲早拜入我佛。今日你們倚多為勝,等我尋得大明輪法王之後,借得人來再與你們一決高下。」身子往上一縱,嘩啦一聲,穿破了大雄寶殿的屋頂。那大雄寶殿本就搖搖欲墜,被他這麼一捅,頓時如下雨一樣落下無數瓦片,連橫梁都掉了下來。底下的弟子叫道︰「這廟要塌啦,快出去!」
人群涌出廟門時,這座飽經風霜又歷經戰火的寺廟轟隆一聲倒塌,方仲、侯鑫等人再看那塵土飛揚的瓦礫堆處,早已無黑鱷上師的身影。
眾人見他跑了,反而長出了一口大氣。侯鑫道︰「這妖僧不知是哪一處寺廟里的,竟然如此厲害,還好鄭門主機警,把他嚇跑了。」鄭元洪道︰「這妖僧自稱什麼黑鱷上師,這佛門之中……」剛說的佛門二字時,突然面色大變,捂著頭道︰「哎喲,我的頭痛,哎呀……」旁人大驚,只道鄭元洪被黑鱷上師打傷了頭,忙過來檢視。卻听鄭元洪自語道︰「你們千萬別在我跟前提一個佛字,一說我就眼前都是菩薩,恨不得跪下去……哎呀,我自己說了……」兩眼發直,雙腿一軟,站都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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