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中佐領著門下弟子到了陣前,見那兩個三苗頭領尚且不退,回頭道︰「誰先拿此二人開刀?」身後一人道︰「連白石山這等貨色都可以戰而勝之,這些人的本事也就與昆侖派的小輩弟子相若,在下願意拋磚引玉,先殺幾個不入流的妖人,為青城立威,為門戶增光。」
那閃身出來之人正是曾與余文化一起來洛水城的劉長老,其人骨相清奇,手底下頗有手段。魏中佐覺得讓他出去把握頗大,點頭道︰「那就有勞劉長老了。」
劉長老見那三苗頭領都是步戰,也不用坐騎,隨身收拾停當,只攜了一柄青銅劍邁步而出。
乞開和乞烈二人各舉彎刀凝神以對,那乞開道︰「來者回去,叫剛才那小子出來,他傷我兄弟,我兩個要殺他為兄弟報仇。」劉長老冷笑道︰「你打得贏我時,再叫旁人不遲。不過老夫看你二人生就一副短命相,只怕等不得旁人上來,就要死在我這口劍下。」說罷,舉了舉手中青銅劍。
乞烈怒道︰「好狂的口氣,你這等人也不用我兄弟齊上,只是我一人就已足夠。」正想與那劉長老過招,卻听得身後有人道︰「三苗兄弟還請回來,這老家伙另有人對付。」那乞開、乞烈連同受了傷的乞梟一同回頭,見說話的正是蚩渾本人。
蚩渾招手道︰「你三個還是留一把子力氣吧,等那小子再來救人時,出去與之對戰不遲。」
乞開道︰「既然是大王相召,我等暫且回去。老家伙,打不過時就叫那小子來救你,可記住了。」
劉長老怒道︰「你說我必輸麼!?不要走,有膽就和我打過。」
三苗兄弟根本不理他,扶了乞梟快步走回蚩渾身旁。蚩渾往後一揮手,喝道︰「把囚車押過來!」後面骨碌碌的車輪聲響,一輛高大的鐵囚車被幾個小嘍從人群後推了出來。那囚車中關押著一人,手足都用鐵鏈鎖住,半身**,肌膚上都是傷痕,兩肩更有鎖鏈穿過了琵琶骨。此人披頭散發,已看不清本來面目。
這車一推到蚩渾身前,囚車里的那人怒喝道︰「小賊,你押我到此地想干什麼?要我屈服,那是休想!」
蚩渾冷笑道︰「瑤鷹王,我念你是本教舊人,雖然起了反心,卻也不願見你亡于囹圄之中,這就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為老堂主報仇。」
那人罵道「呸!我何罪之有!?又需要什麼戴罪立功了?我要見老堂主,他必然會替我作主,你快叫他來見我……」
蚩渾打斷他的話道︰「我適才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給瑤鷹王一個機會,上陣殺敵,好為老堂主報仇!」
那人渾身一震,愕然道︰「什麼?報仇!為誰報仇?」
蚩渾笑道︰「自然是為老堂主報仇了,他老人家本來活得好好的,沒想到那些昆侖派的人卑鄙無恥,暗施偷襲,以多欺少,竟然把他害了。」
那人兩只如刀似劍的手爪一把抓住囚車的鐵欄桿,蓬頭垢面的頭顱頂在囚車之上,身上的鎖鏈被他一搖, 啷 啷直響。蚩渾面上變色,退了一步,喝道︰「你干什麼?」
那人怒道︰「你胡說八道,老堂主什麼會死?誰能殺得了他?定是你這般妖僧的同黨,暗中設計,害死了他!」那人用力搖晃,整個囚車都顫動不已。若不是琵琶骨被鎖,這怕這鐵打的囚車根本就困不住他。
蚩渾道︰「瑤鷹王息怒,我這可是大實話,這里許多人都可證明我此言非虛。你知此地是在哪里?」
那人喘著氣道︰「哪里?」
蚩渾道︰「這里便是洛水城,你忤逆犯上之後,老堂主失望無比,就隱身到此處將養天年。他就是在這里被昆侖派的周公望給殺了,你若不信,可問化堂主,我此言是否虛妄。」
那人舉目一掃化鬼王。化鬼王笑著點了點頭,把鉤鐮刀一指遠處魏中佐等人,說道︰「仇人就在眼前,難道還有假的。」
那人呆立片刻,忽又怒道︰「那臥虎莊的雷鵬呢?為什麼不為老堂主報仇,虧老堂主這般看得起他,想把他當作衣缽傳人,他豈能無動于衷。」
蚩渾笑道︰「雷莊主也非無情之人,昨日一心為老堂主報仇,可惜技不如人,大戰時身受重傷,已不能出戰。瑤鷹王若還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了。」
那人看一眼遠處洛水城以及青城派諸人,又掃一眼左右的蚩渾、化鬼王,點頭道︰「我信了,好罷,你放我出來,我去擰掉那些臭雜毛的腦袋。」
蚩渾喜道︰「這就對了,瑤鷹王只要一心殺敵,為神教立下大功,我與化堂主定然在護腳法師和教主跟前為你美言幾句,就此月兌出牢籠,重振天鷹衛,豈不是大大爽快。」
那人沉默不語,視乎也有些心動。蚩渾吩咐左右打開囚車。
隨著囚車打開,那人拖著鐵鏈 啷 啷的走下車來。身後一人嫌他走的慢,推了一把,喝道︰「走快些個。」那瑤鷹王忽然扭頭,舉起鎖住琵琶骨的鐵鏈往前一套,兩截鐵鏈頓時扣在了那人脖子上,只听一聲怒喝,血光一閃,那人的腦袋已與身體分家,無頭的尸體噗通一聲栽倒在囚車旁邊。
蚩渾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家伙還敢暴起傷人,怒道︰「放便放了你,你還敢胡亂傷人!」
那瑤鷹王原本被亂發遮住的雙眼忽的爆出一陣精光,只听他冷笑道︰「我本無罪,你憑什麼關我。我不但要殺此人,還要殺你這等奸佞之徒,然後再為老堂主報仇雪恨!」輪起右手鐵鏈,刷的一聲,奔蚩渾打來。蚩渾往旁一閃,那鐵鏈落空。蚩渾心道此人琵琶骨被鎖,有什麼神通也使不出來,倒也不用怕他。誰知才一抬頭,眼前黑影一閃,又一道鐵鏈從空套下,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鐵鏈一緊,蚩渾整個人都被那瑤鷹王拽了過去。
蚩渾大驚失色,慌忙運勁掙扎,立足原地再不肯前進半步。一根鐵鏈被繃得緊緊的,但是那瑤鷹王也拉不去半分。蚩渾心下大定,知道此人必竟神通受損,奈何不了自己。
那人拉不動蚩渾,索性棄鐵鏈不用,怒喝一聲,肩上拖著兩根鎖鏈,雙手上十指寒光閃爍,同時長出數尺長的森森白爪,往蚩渾急撲而來。蚩渾看得寒毛直豎,驚慌之下一手拔刀,另一手掐訣,便想使用新學得的法相出來。
化鬼王冷哼道︰「當我是死人麼!?」從旁邊迅速無倫的伸過鉤鐮刀,一下便把鎖鏈纏住,輕輕往回一帶,那瑤鷹王飛撲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拉了回去。瑤鷹王怒喝道︰「殺你也是一樣!」十指森森,復往化鬼王劃來。化鬼王冷笑道︰「你如今這幅模樣,還能跟我打嗎,去和那些臭道士比劃去吧。」舉起鉤鐮刀,帶動鐵鏈,往空中用力一拋。
瑤鷹王被化鬼王這一丟,騰雲駕霧般飛出。化鬼王駕著烏煙駒往前一閃,舉刀劃出一道凌厲刀光,正好掃在那瑤鷹王的兩肩之上, 嚓一聲,兩條鎖鏈已被砍斷。余勁未消之下,瑤鷹王一聲悶哼,琵琶骨的鎖孔上鮮血標飛。
這一拋一砍,所帶來的力道極大,瑤鷹王的身子飛過數十丈的距離,往立在陣前的劉長老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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