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袖看了離金玉幾眼,見她握著方仲的手不放,微微皺了皺眉頭,莫說是未曾謀面的陌生女子不會如此冒失,便是離金玉與方仲熟悉,也不能當著幾人之面表現的如此親昵。除了姬雲袖感覺不妥之外,其余幾人並未有什麼詫異之色,似乎對此見怪不怪,早已習以為常。
姬雲袖道︰「如莫堂主所言,我師父進了劍湖宮,那離小姐又是如何知曉的?」
莫堂主道︰「因為那紅服仙子到劍湖宮,正是來找她的。離小姐听我說起遇上的那個女子後,便直接告訴我,她便是紅服仙子。」
姬雲袖道︰「這樣說來,那離小姐與我師父還是知交故人了。」
「她們可不是什麼知交故人,或者說,乃是冤家對頭。姬姑娘不會沒有听說過一位上輩弟子的事情吧?此人姓姜,乃是當時昆侖掌教真人的嫡傳弟子。」
方仲一听莫堂主說起姜姓弟子,不問可知,定是姜文冼無疑。這是他童年之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物,方仲道︰「莫堂主所說之人可是我玉虛宮的姜文冼師伯。」
莫堂主輕輕一拍手掌,點頭道︰「正是此人。方少俠也是玉虛宮的人,定然是認識的了,不過一定不知其中有許多隱情,尤其是那男女私情,更讓人錯綜迷離。當時那離小姐不知如何認識了昆侖派的姜文冼,就此生了情愫。原本這是一個化解兩派千百年恩怨的大好機會,可惜拗不過幾個大人物的阻礙,終究沒有善終。但當時那離小姐與姜文冼的的確確是動了真情的,甚至于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那紅服仙子之所以闖進劍湖宮,便是想殺了離小姐。」
離金玉插口道︰「無緣無故的紅服仙子為什麼要殺離夫人?」
莫堂主道︰「離姑娘,如果你就是離夫人,你說為什麼就有一個女人大老遠的來殺你呢?」
離金玉轉念一想便也明白個大概,剛才莫堂主已說得明明白白,這其中牽扯到了男女私情之事,自然不好明言,但偏偏嘴硬道︰「壞人殺人可不需要什麼理由。」
姬雲袖面色一沉,對離金玉道︰「我師父可不是壞人,她要殺的人總有該殺的理由。」
離金玉道︰「那你說說這離夫人怎麼就該殺了。」
姬雲袖冷哼一聲道︰「這還不簡單,姜師伯為妖女所迷,師父這是想斬除後患,救師伯于懸崖之間。可惜師父還是手軟了些,如果是我,定然不會放過,離夫人當時就死,也不會有以後這麼多事了。」
離金玉心中大怒,恨不得沖上去與姬雲袖揪打一通,只是手上一緊,被方仲用力握了一把。離金玉轉顏一笑道︰「姬師姐要早生幾年便能幫上你師父的忙,可惜還不是錯過了,如今那離夫人活得好好的,可見當時那紅服仙子沒有得手,不是離夫人對手,最後落荒而逃。」
莫堂主道︰「紅服仙子雖然沒有得手,可不是遇上了對手,而是如遇見我一般,放過了離小姐。」
姬雲袖道︰「師父既然去殺她,為什麼又放棄了?」
莫堂主道︰「我也不知,只是听離小姐言道那紅服仙子搶走了她一樣東西,而這東西對她而言又萬分重要,乃是旁人送給她的信物。我看離小姐如此關心被奪之物,多半便是那姜文冼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了。紅服仙子雖然沒有殺她,但搶去一件貴重東西,也算小有懲罰。」
姬雲袖搖頭道︰「師父若是主意已下,絕非一件貴重東西所能左右。」
莫堂主點頭道︰「姬姑娘或許說得有理,我也不大相信沈仙子走這麼遠就只是搶一件東西便作罷,但是實情就是如此。你若回山之後,不妨自己去問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如此做。」
姬雲袖道︰「家師早已出家,道號無念,已不管世俗之中的是是非非了,這等陳年往事,弟子不會再問。」
莫堂主愕然道︰「已出家了?真想不到,沈仙子風華絕代,也會走這一條路。」
莫雩眨著眼道︰「爹有沒有問那紅服仙子從離小姐那里搶走的是什麼東西呢?」
莫堂主道︰「爹沒問,但是離小姐自己說了,還問我見到那紅服仙子時有沒還回來。那被搶了去的只是離小姐頭上一支珠釵,就算是那姜文冼所贈的定情之物,也是禮輕情意重,並非了不起的貴重東西,她是離教主親女,豈能少了一點頭飾之物。紅服仙子輕而易舉取了她頭上珠釵,多半是出于警告,試問如此身手,取項上人頭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
莫雩道︰「一支珠釵換得一條性命,還是離小姐值了。」
莫堂主道︰「也不能這麼說,許多東西都是意義遠遠重于價值,無論用多少金錢都換不來。在旁人眼中只是珠釵一件,但在她們眼中,或許就是個關乎命運的東西。」
莫雩道︰「紅服仙子搶一個珠釵又有什麼用,如果是我,是萬萬不去去對付離小姐的。」
離金玉喜道︰「莫姑娘說得對,這根本就不關離夫人的事,就算要殺,也要去殺那姓姜的負心漢。」
莫雩搖頭道︰「我也不去殺那負心漢,旁人不喜歡我,總是我自己不好,又去怨怪旁人做什麼。像紅服仙子一般作為,只怕更加不能拆散人家,反而惹得人反感,得不償失。」
莫堂主喜道︰「雩兒說得好,你小小年紀就懂得這個道理,也不枉為父教導你一場,為父甚感欣慰。這事確實是紅服仙子差了,我想紅服仙子日後想起,定然會為當初舉動而後悔。就不知她把那珠釵奪去,又如何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