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雲在渾身痙攣與抽痛之中醒來,顫了顫眼瞼,掀開眼簾,看到黑漆漆之中依稀有些許光。腦子昏且沉,好似有一團火在腦海之中灼燒。身子也似在被火烤。手上的痛更是讓她渾身無力。
「小姐…您終于醒了!」帶著哽咽的聲音如此熟悉,可是是誰在她耳邊低語,誰的熱淚滴落在她的臉上如此傷心?
「小姐?您怎麼了?有何處不適,你告訴鶯歌!」鶯歌終于發現伊水雲的不對勁兒,她雖然睜開了眼楮,但是眼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看著渾身是傷的她,鶯歌都不敢踫她,生怕弄疼了她。
可是,鶯歌也知道她家小姐需要一個大夫,不止是身上的傷還沒有處理,而且她的小姐渾身滾燙,燙的她用光了天牢里所有的水都沒有用!
是的,她們現在身處天牢之中。這又臭又髒的地方她家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罪,昔日她家小姐車駕出行,即便是西麟公主也得繞道讓行,可是如今……
鶯歌想到這兒,心如刀絞,她聰慧的小姐,她溫柔的小姐,她高貴的小姐,為何就那般傻的愛上了那樣一個狼心狗肺之人?
「來人啊——」鶯歌扯著嗓子大喊,她知道有人會理她們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小姐這樣痛苦下去。
于是鶯歌放聲大喊,在她聲嘶力竭之時,她終于喊來了一個人。
一襲純白抹胸長裙搖曳于地,勾勒出她傲人的雙峰以及修長的雙腿,腰間嵌玉的繡鳳腰帶被一根細細的粉色緞帶系住,更顯那腰柔軟的不堪一折,銀色繡有大紅牡丹的外袍露出瑩白如玉的香肩,裙擺拖地三尺,臂間香蘿雪紗輕挽。精美艷麗的臉上妝容淡淡,更顯眉間那滴朱砂媚人,雲髻堆砌,珠釵一二。端得是美艷無雙,只是往天牢一站,整個昏暗的牢房就頓時一亮。
然而,如此天香國色的一個美人,落在了鶯歌眼里卻生生的讓她打了一個寒顫,倒映著那抹縴影的眼中充滿著防備!以母雞小雞的姿態擋在伊水雲的面前。
因為伊水雲而被伊詢逼得不得不遠去蒙戈蠻荒和親的寒煙。一如她的名字一樣,氣質如煙,總給人一種看不透,模不著的飄渺之感。
她如今回來了!
看她一身盛裝,便知道蕭逸遠將她接進宮了!蕭逸遠敢從蒙戈把她接回來,敢不顧天下人的病詬仍然要她,可見她在蕭逸遠心中地位!
美人粉唇輕勾,笑靨動人,聲美如歌︰「鶯歌,久違了。」
如同故友重逢的問候,卻讓鶯歌從腳底躥起一股寒意……
「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小姐。」鶯歌展開雙臂,一臉決然。
「我倒是羨慕得緊,伊水雲這傻女人有你這麼個聰明又衷心的丫頭。」寒煙淺淺的優雅的笑著,身子盈盈一轉,隨著銀輝浮動,她落座在長木凳上,輕柔的群擺隨之落下,沒有一絲折痕,「我今日來不過是看看故人,且履行我當日遠去蒙戈之時立下的誓言。」
「若我寒煙有歸來之日,必要伊水雲生不如死。」那夕陽之下,那大紅嫁衣的女子,冰冷的恨意,讓押著她上轎的鶯歌如今記憶猶新。
寒煙對上鶯歌驚恐的眼,依然笑得如花綻放︰「你知道我在蒙戈的這三年是如何度過的麼?」寒煙一步步的慢慢走近鶯歌,「靠的是取悅男人而屈辱偷生,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和你的主子呢。」
鶯歌見寒煙逼近,眼中冷光一閃,出手如電,襲向寒煙,想要挾持她威脅蕭逸遠,借此帶著伊水雲逃月兌。
然,寒煙對著鶯歌突然出手,卻動也未動。依然優雅自如的站在那兒。
可是鶯歌襲向寒煙的手刀卻生生的在距離寒煙的咽喉只有半寸時,停了下來,鶯歌清亮的眼瞳之中卻是倒影著熊熊火焰,好似她眼前的寒煙已經不見,而她瞬間掉入了火海之中。等到她眼中的火焰退去,她整個人就好似被吸走了魂魄,如同活死人一樣沒有絲毫生氣的站在那兒。
寒煙莞爾一笑,輕輕松松的越過她,走向蜷縮在稻草之上,半昏半醒的伊水雲面前,看著她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搭在地上,抬起她穿著的精美繡鞋,緩緩的壓在伊水雲的手上,力道一點點的加重,看著昏沉之中的伊水雲劇烈的本能掙扎,顫抖,她的心頭涌上一陣陣的快意︰「我本來是要教你學如何伺候男人,也好讓你去了蒙戈不至于死的那麼早。」目光落在伊水雲慢慢滲出血手,「你現在這般模樣,怕也沒有那個男人願意要你,不如就好好看一場戲吧。」
伊水雲被寒煙這一折磨,連心都在抽搐,眼楮也睜開了,而她甫一睜開眼,便看到門外沖進幾個身著囚衣,身上帶著惡臭的丑男人被扔了進來,她混沌的大腦沒有听見寒煙說了什麼,只看到她柔軟的唇帶著冷意動了動,而後那幾個男人便沖了過來,將愣愣的立在那兒的鶯歌撲到在地,撕碎了鶯歌的衣衫,髒兮兮的手在鶯歌身上揉搓著,最後一個接著一個騎在鶯歌的身上。
這樣不堪入目的場景,讓伊水雲不忍目睹。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愛錯了一男人,是她自甘卑賤的愛上那樣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是她痴心妄想著一顆不屬于自己的心,無論她遭受什麼,她都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可是為什麼被傷害的是她身邊最在乎的人,為什麼?
「睜開眼,看清楚,看清楚,我這三年在蒙戈是如何度過的!」她一想閉上眼楮,逃避現實,寒煙腳上就會加重力道,用那刻骨的痛,讓她不得不睜開眼楮。
她的手也許會就此廢了吧,可是這又怎麼能比得上鶯歌所受的苦?她寧願承受這一切的都是她,因為這是她該承受的代價。
耳邊是婬和諧靡的聲音,以及寒煙陰冷的笑聲,眼前是這樣殘忍的畫面。
這些聲音,讓她本就被火燒的身子充斥著一種即將爆炸的膨脹感。她就瞪著那一雙眼楮,直直的看著這一幕,讓身上所有的痛都在一瞬間爆發,最後她終于支撐不住,感覺腦中有什麼終于炸開,發出一聲震動天牢的大喊,隨著那一雙猩紅的眼極快的閃過一道紫光後,再度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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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好在不耽誤親們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