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雲在等,等著寒煙繼續來折磨她,侮辱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寒煙自從那日出現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似乎不合她的行事之風。
然,伊水雲最後等到的卻是身為大內總管徐酎親自將她接出天牢。將她安置到了冷宮之中,而當夜,她也就明白了寒煙為什麼沒有時間來找她報復。
因為,據說幾日前西麟天降異象,謠傳西麟有帝王星出現,而也就在那一日晚,寒煙傳出懷孕一月的消息。
寒煙自蒙戈回來,應該不止一個月了吧,她月復中的骨肉是誰的,不言而喻。所有人都說寒煙貴不可言。可是伊水雲听了這句話,只想要冷笑。
「寒煙,你也不過如此。」伊水雲坐在冷宮長滿雜草的院子里,看著天空之中,那一輪高懸的冷月,笑得格外的冷。一轉眼,便看到跟在她身邊的鶯歌,眼中不解的看著自己。
自從天牢里,發生那樣的事情後,鶯歌整個人都變了,她不再是那個會哄她,會逗她,如同姐姐一般開朗的女子,她變得沉默,伊水雲偶爾看著鶯歌獨自一人出神,眼中都會流露出自厭的感情。
她知道,鶯歌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但是再堅強的女人,遇到那樣的事情,都會變的脆弱,若換做是了她,她必然會輕生,但鶯歌似乎比她堅強。她還依稀記得,那日鶯歌醒來,對她說︰「如果被玷污了,能讓小姐醒了,鶯歌覺得值了。」
「鶯歌,對不起。」伊水雲握起鶯歌的手,用她清美的聲音,低低的從心口發出愧疚的詫語。
「小姐,您剛才為何說寒煙不過如此?」鶯歌不想提到過去的事兒,也不想伊水雲為此耿耿于懷,于是輕輕一笑,扯開話題。
伊水雲靠的鶯歌的身上︰「寒煙她在蒙戈必然受過不少苦,所以她才會如此急切的想要在西麟站穩腳跟,利用了天生異象,告訴世人她月復中的骨肉是真龍天子轉世。然,過于心急,她卻忘了,蕭逸遠也需要這個異象為他正名。一山不容二虎。蕭逸遠以懷孕為由將她禁足宮中,這便是最好的證明。」說著,伊水雲眼中劃過一抹譏諷,「我本以為,蕭逸遠對寒煙尚且有真心,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他愛的永遠是他自己,任何威脅到他的人,他都不會顧及。」
「朕的皇後,如此了解朕,如此聰慧,朕今日才發現。」身後寒冰的聲音驀然響起,讓伊水雲和鶯歌身子一震。
伊水雲回頭,對上的是蕭逸遠震怒的面容,是她從未見過的震怒!
伊水雲只是最初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那是她痴傻這麼多年,最本能的反應,然而,只是片刻後,她便恢復了沉寂,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是的,她的腦子里一下子多了這麼多東西,不再空蕩蕩的,除了他就只有他,她的腦中多了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已經讓他的身影變得模糊。
「你終于不再裝傻充愣了?」蕭逸遠眯起一雙寒冰般的眼楮,一個閃身逼近伊水雲的面前,掐住伊水雲的脖子。他的眼中明明寒徹入骨,卻燃燒著被欺騙的憤怒。鶯歌見此,正要出手解救伊水雲,卻被蕭逸遠長袖一甩揮退。
伊水雲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那雙眼楮沒有絲毫其他的感情,甚至倒影著他的身影都便的虛無飄渺,好似看路邊的野草一般。
「你——」
伊水雲在那一刻看到了他眼里的殺氣,事實上他也真的差點殺了她,只是在她快要斷氣的前一刻松了手,而後再還沒有回過神來之際,一碗刺鼻難聞的湯藥灌入她的口中,她極力的掙扎,卻怎麼掙扎不了他的鉗制!縱然湯藥灑了不少,卻大部分進入了她的月復中。
要死了麼?在她剛剛清醒,剛剛決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剛剛覺得人生開始有價值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安排是麼?
伊水雲有些絕望,又有些釋然的閉上眼楮。
「你以為這是什麼?毒藥?」就在伊水雲等待死亡來臨之時,耳邊響起一聲嗤笑,蕭逸遠冷眼看著她,「這不過是一碗無子湯,是朕送給你最後的東西!」
伊水雲還沒有弄明白他的用意時,耳邊便響起了蕭逸遠更加陰冷的話,「你既然猜中了一山不容二虎,朕既然容不下煙兒月復中的骨肉,自然要做一些能夠彌補的她的事兒。」
伊水雲心底發寒,有點不敢相信她自己已經猜到的事情。
然而……
「朕听說蠻荒民風開放,常常兄弟、父子共用一女,若是成婚一年未有子嗣,都會貶為娼妓,朕的皇後,好好的去享受吧。」
成婚三年來,他第一次對她笑,卻是笑得那樣的冰冷與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