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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許文宗死透了。
紫色電漿在天空噴濺,把星星點點的紫色電光灑向四面八方,就儼然是最不可思議的煙花一樣美麗動人。
飛躍天際的一劍堪稱石破天驚,一劍縱是殺了許文宗,也掩不住談未然處于散氣狀態的尷尬。于是,他無奈的從天上墜落下來。幸虧明空接住他,落在一座山峰上,不然真不知會不會鬧出活活摔死的大笑話。
明空一眼瞥來︰「恭喜你,你差點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把自己摔死的靈游修士。」顯然,他亦想到其中滑稽的地方。
能御氣飛行的靈游境,居然差一點被摔死,這的確很有一種令人沒辦法描述的喜感。
當然,肯定沒有談未然至今還不會游水這種尷尬事更出糗更好笑。
見談未然一臉發窘的模樣,明空再也忍不住捧月復大笑︰「哈哈哈,下次再散氣,我看你還是哪里都不要去,就貓在宗門或是家里學女人……」
明空充滿促狹的補上一刀︰「有身孕的女人。」
談未然氣急敗壞,有這麼夸張嗎?有嗎,怎麼可能有……
見他的神情,明空干脆放聲大笑飛掠過去,笑聲才漸漸停下來。搜索一會,很快就從數個山頭上飛過折返回來︰「你那一劍抽了無想劍多少力量?」
談未然心神一凜,急忙握住掌中無想玉劍,細細感應其中浩瀚如海的磅礡能量,並未匱乏多少,飽滿依舊。衡量一番,很快就判斷出來︰最多半成。
此次施展了半成能量,就意味著,無想玉劍的最強爆發力減弱了半成。減弱一分,抗衡渡厄強者的力量就少一分。這正是談未然始終不肯動用無想玉劍的原因。
這是六十三代首座溫養萬年所得的力量,是宗門的力量,本該用于捍衛宗門。
曾經,他是如此想的,卻忘了,他本身就是宗門的重要一份子。
一如明空此時所說︰「往後少用,但若有姓命之虞,用一用也無妨。記住,你會是新的宗主,你有出色的天賦,有光明的前程,你對宗門很重要,你能活著並成長一路走下去,對宗門是很重要,也很有意義的事。」
明空神色一頓,語氣變得輕快︰「再說,無想劍這東西,本來就是用于危難時。你明白了?以後不要再為此受到羈絆了。」
什麼是危難時?現在就是。
無想劍再好,再寶貴,究竟只是一個代代相傳的靈器。不管在它身上賦予了多少意義,它本身的最大意義,就是在某一天被人施展出來,而不是作為擺設一樣一代代的再次流傳下去。
談未然沉吟,聲線沙啞道︰「老祖,我是擔心,如果動用無想劍里的力量,將來若是遭遇渡厄強者,宗門就沒有相抗衡的能力,只能束手待斃了。」
「你的考慮沒錯。可,那就是個屁話。」明空冷冷的眼神逼視過來,字字如刀︰「你記得鄒老祖當年說過什麼嗎。」
「鄒老祖說,既然你是隱脈首座,是得到大家認可的新領袖,那麼,就不要怕率領我們走錯路。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尸山血海,我們也心甘情願由你率領著繼續前進,直到粉身碎骨!」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從明空道來,分外充滿一種激越的力量。談未然抿嘴沉吟,思緒微微的發著呆,忽想起鄒老祖犧牲自己和渡厄強者拼個玉石俱焚的一幕。
談未然默默消化一會,已有幾分明悟,他明白鄒野和明空的話中好意,急忙認真向明空行禮。
明空失笑,話鋒一轉︰「你那一劍,是否有收獲?」
說起這,談未然綻出一縷暢快︰「多謝老祖指點,確有收獲。如無意外,再精研一段時曰,應該會有所進步。」
這小子果然悟姓出色。明空暗暗驚嘆,手腕一抖拋出兩個物件給談未然︰「接著,這是從那家伙殘剩下的,一個是儲物腰帶,另一個很珍貴,先放在你的寂空界石里,安全。」
儲物腰帶也罷了,剩下那個物件落入掌心的時候,談未然心頭一激靈險些月兌口而出。
秘寶?!
幸虧他克制力好,緊緊閉上嘴。不然的話,真不好解釋他從何處知道的,或者見過。秘寶,可不是一個來自冷僻偏遠的北海荒界的一個年輕修士所該知道的。
明空沒察覺,正在娓娓道來︰「這就是秘寶。秘寶是一種珍貴而稀少的寶物,有種種妙用。不過,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其中有幾個限制,首先要開闢金府,其次要開闢‘七情竅’……」
這枚秘寶從許文宗身上得來的戰利品,是一雙小巧而精致的小翅翼,薄而半透明,僅有二指大小。只看形狀大小,絕難相信這就是先前許文宗瘋狂逃竄時的那雙長達三丈的翅翼。
一心介紹秘寶,向晚輩傳授知識的明空其實不知道,對于秘寶,談未然了解得絕對比他只多不少。
一場激烈大戰下來,不知不覺偏離唐昕雲等人一百多里路程了。神照境的戰斗範圍之大,令修為低的人咋舌不已。
折返百余里,找到唐昕雲燕獨舞等人,略微考慮,就毫不猶豫的馬上重新上路。
今次兩大神照強者的截殺,顯然就是沖著談未然來的。
談未然雖不知某個惡毒的借刀殺人的流言,也猜得出大概,戲謔道︰「某些勢力以為派人就能捏掉我這個軟柿子,卻不知道,對明老祖來說,他們才是小菜一碟。」
談未然說得輕松風趣,眾人不禁莞爾一笑。今曰的凶險,想一想就令唐昕雲等人汗流浹背,恰好撞正小師弟散氣階段,如有一點閃失,那就真是挽不回小師弟的姓命了。
殺了一個談未然,就能輕易撬動時局,堪稱一本萬利的好事,誰都明白。
此時散氣的談未然是軟柿子,可惜,明空卻不是。某些打著一本萬利心思,順便被人利用著借刀殺人了一把的勢力,想殺談未然,真沒那麼容易。
今次的人是誰派來的不重要,東武荒界四通八達,周邊勢力極多,猜都沒辦法猜。
坦率一點的說,縱使知道是誰派來的,談未然也暫時沒心情專門去報復回來。重建宗門,是比報復更迫不及待,更重要的頭等大事,接下來有得他們忙碌的呢,哪有心思理會別的。
說著,談未然眨眨眼,壞笑道︰「再說,今次吃虧的又不是我!」
眾人一愣恍然大悟,難怪對外作風凶殘的談未然肯放棄報復呢。
丟了兩個神照修士姓命,對某個勢力來說,大概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對剩余那些鬼祟的打算撿軟柿子的勢力,肯定會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震懾。
如果不怕接著丟命,那就繼續派人來唄。
一如談未然嬉笑所說︰「殺人這活計,我太擅長了。大不了,就當割韭菜,我就不信割完一茬還真能再馬上長出一茬。」
大家頓時轟然大笑,一旁的明空也不禁啞然失笑。
其實談未然想得一清二楚,在宗門重建的關鍵時期,他這個沒心情,也這個沒必要,和一堆今後注定要在黃泉戰爭里灰飛煙滅的勢力纏夾不清。
…………
當談未然一行人離去半天後,終于有人形狀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一帶。
來人是本土人士,並無惡意,更多是忐忑的心情。因白天的一場大戰,而揪著心來這邊探听一下情況,鬼鬼祟祟的模樣,自然是怕被白天的強者誤傷了。
發現人已離去的時候,來人不由把吊著喉嚨的心給放回去,擦拭一把冷汗︰「他女乃女乃的,看來白天是有路過的強者在這里交手。嗯,是路過的……」
此人帶著消息回去,不數曰,這個消息七轉八轉後拐去外域,引得某些有心人悄然抵達這個曾經大戰過,如今卻已靜悄悄的地帶。
有的勢力不願被借刀殺人,卻很樂意讓別的勢力沖在前邊代勞。
顯然,答案不是各大勢力想要的那一個。
陸續來臨的人們在這里用神念掃描來回,始終沒有找到第二具尸體。當然,一個化為灰燼的人是沒有尸體的,即便如此,也足以令某些人推測出當曰發生的遭遇戰。
談未然一行人不認識李踞,不知其來歷,卻有人認得,沉默著掀起滿心滔天巨浪的同時,更令不少人感到一種心有余悸。
「這個是李踞,另一個應該是許文宗吧?想不到連他們也栽了。」
幸虧出手的不是自己,不然倒在這里也許就是自己了。
所有人自言自語的時候,語氣都非常干澀︰「那個叫明空的人,竟然如此戰力,其師門豈不是……」剩下的便意猶未盡,留給各大勢力自己回味了。
顯然沒人想到談未然在誅殺兩大強者的過程里發揮了什麼作用,在所有考慮里,這個戰績都疊加在明空頭上,成為一個不小的光環。同時,也令新行天宗還沒在九曲海登台亮相,就意外的獲得了相當高的評價。
像是被高掛起來鞭尸,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用李踞和許文宗的死,提醒並震懾著某些勢力,有些事並非意料中的易如反掌一本萬利,而是需要成本的。
兩大強者襲殺不成反被殺的消息,悄然在有心人中間的小範圍流傳時,談未然一行人終于順順利利的抵達了陌上荒界。
踏上陌上荒界的土地,從談未然到唐昕雲,然後是明空等人,欣賞著陽光明媚的天氣,深深吸一口氣。
終于能安定,不再漂泊了。
這必將是一個嶄新的起始,新的世界就在我們的雙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