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競然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學術會議,趕到兒科病房找蘇齊洛時,就看到蘇齊洛這麼直挺挺的坐在那兒……
顧競然著急的問了句︰「怎麼不讓他睡床上呢。」這麼一直抱著,那胳膊不得累死呀。
蘇齊洛笑著搖頭︰「抱著他睡的更香一點。」這小子可是不省心呢,就這樣抱著還不能動,動一下小娃兒就會哼唧兩聲,要知道孩子生病,媽媽是最焦心的了。
顧競然聞言走過去,模了模小顧宇的額頭,走近時,卻看到地上濕濕的一片,而蘇齊洛的衣服也是濕濕的往下面滴著水漬……
蘇齊洛也是可憐兮兮的說了句︰「競然姐,你一會能幫我找套衣服不,小宇尿我身上了。」
顧競然心疼的罵了蘇齊洛一句傻瓜,小娃兒輸液時,會小便多一點是正常的,可是那有蘇齊洛這麼傻的,就那麼一動也不動的,任娃兒尿到懷里去呀,好歹動一下,也能尿到地上的吧。
但顧競然也隱隱的明白這是一個做母親的對孩子的溺愛。
蘇齊洛尷尬的笑著說︰「我怕他哭,一哭腦門上的青筋都鼓起來,太嚇人了。」
顧競然了解的點頭問她︰「餓了吧,我這就給你弄點吃的去。」
蘇齊洛也不客氣的點頭,倒真是餓了的。
顧競然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听說話的樣子,應該是讓人準備衣服還有帶飯菜過來的。而且蘇齊洛就知道那電話,那語氣,肯定是打給顧亦北的。
蘇齊洛看著顧競然掛完電話,才狀似不在意的問了一句︰「競然姐,你有沒有考慮過你以後怎麼辦呀?」
顧競然跟顧亦北的事情,蘇齊洛是知道的,可是蘇齊洛不明白顧競然以後是打算怎麼辦的?
顧競然笑了笑︰「管好你自己吧,少擔心我了,我可是不婚主義者,我跟他也只不過是炮友關系而已。」結婚嗎?好多年前,這個夢想都破滅掉了,活到這個年紀,結婚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的了。
蘇齊洛嘆惜一聲︰「競然姐,你是我見過最嘴硬的女人了。」女人還是不要那麼嘴硬的,矯情什麼的最要不得了,就像她一樣,如果能早點想通,也不至于讓顧遠航抱著遺憾離去,到現在那紙離婚協議書在蘇齊洛的心中都是一個痛呢。
顧競然笑了笑沒有說話,伸手想去抱顧宇,可這小子去是緊緊抓著媽媽的衣服不松手。
半個多小時後,顧亦北來了,蘇齊洛看著那瓶子里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液體,于是就要求等會兒,滴完之後再換人抱,不然小娃兒還得哭一場的。
顧亦北只得把飯菜擺好,跟顧競然先吃的,顧亦北對顧競然是極好的,最起碼蘇齊洛看到的是這樣的,顧亦北會不著痕跡把共給顧競然布好,而且他布的菜,都是顧競然愛吃的,而顧競然也不客氣,顧亦北給她弄什麼,她就吃什麼。
蘇齊洛看著眼前這兩人,可以說是郎才女貌,怎奈卻有一層堂兄妹的關系束縛著,見不得人的關系,到底能維持多久,顧亦北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能這麼一直跟顧競然耗下去嗎?
半個多小時後,顧競然他們吃完飯後,小顧宇也終于滴完那最後一點點的藥水,顧競然動作熟練的拔掉輸液針頭,可就是動作再輕,小顧宇還是疼醒了的……
小娃兒嗷嗷叫著哭,嘴巴往蘇齊洛的胸口蹭著就找吃的呢……
還好顧亦北在邊上呢,早把女乃瓶給備好了,顧亦北在家里也沒少帶這兩小子的,所以也算得上熟門熟路的。
接過孩子就沖蘇齊洛說︰「小嫂子,你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這味兒可真是不好聞呢。
蘇齊洛尷尬的站起身來,卻是身子晃了一下,還好有顧競然扶著了她,蘇齊洛只覺得方才是兩眼一黑,頭暈暈的,胳膊也是酸疼的難受死了。
當下看到顧競然和顧亦北關心的神情,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了,但卻是生生的忍了下去,如果顧遠航在,她可以毫無保留的哭出來,抱著他的胳膊抱怨著,可是現在……
她只能笑著開口道︰「我沒事,就是突然站起來才這樣的。」
顧競然二話不說的把她拉到飯桌前︰「先吃飯,別嫌髒,反正是你兒子,也髒不到那兒去。」
蘇齊洛臉紅紅的坐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不過顧競然說的話,她也是明白,大實話呀。
髒點倒沒什麼,先把自己的身體顧好了,才能把兒子照顧好不是嗎?
她總算是理解了為什麼有人會這樣講,說是女人生完孩子後就成了‘三轉’女人,圍著老公轉,圍著孩子轉,圍著鍋台轉。
完全不顧自己的形像了,倒也貼切,要什麼形象呀,吃飽了肚子才是正事。
顧亦北不太理解的看著蘇齊洛從臉紅紅的吃飯,到最後心平氣和的,衣服都沒換,還一邊吃飯,一邊指揮著自己怎麼幫顧宇換尿片。
顧亦北覺得女人真是一個不可琢磨的生物,那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看向身邊的顧競然,不知道他的然然生了孩子,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這樣其實也不錯的,顧亦北是這樣想的。
蘇齊洛進了衛生間,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顧宇小朋友也是吃飽喝足了,小娃兒退了燒就精神多了。
本來醫生是讓住院的,但是蘇齊洛住的地方,離這兒也不遠,所以還是打算帶了顧宇回去住,雖說是退了燒,但還是不方便帶回顧家,畢竟還有那麼小一個顧天,都說雙胞胎生病會一起生,其實也就是因為第一個生病後,沒有及時的隔離開來,所以才連帶著另一個一起生病。
顧亦北開車送了蘇齊洛回來,顧競然倒是去過她的小家一次了,于是就幫著她把東西拎了上去。
蘇齊洛感激的看著顧競然︰「競然姐謝謝你。」
顧競然擺擺手︰「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電話要打不通,就打小北的。」
蘇齊洛點頭,送顧競然出門,本來也沒有經常帶娃兒,所以方才是直接的把小顧宇放到床上的,那知道這會兒剛一進門,嚇了一大跳,天呀,小顧宇的小翹的老高,正在想從床上下來呢……
這會兒是半掛在床上的姿勢,這可把蘇齊洛嚇的不行,急急的過去把娃兒給抱到床上。
「小宇哇,你要嚇死媽媽了,要摔著了怎麼辦呀?」後怕,完全是一種後怕的感覺。
小顧宇湊到媽媽的懷里,使勁的拱呀拱呀……
好像是找吃的呢,可是不是在醫院的時候剛喝過女乃粉的嗎?
蘇齊洛這時候好愧疚的,自己沒有給主寶們喂母乳,可是那時候,她沒有醒來,再說顧母也是為了她好的。
雙胞胎她要喂母乳,根本就不可能滿足兩個娃兒的食量。
「小宇又餓了是嗎?媽媽這就給你弄女乃喝喲……」
于是又一陣手忙腳亂後,小顧宇終于滿足的抱著女乃瓶,咕嚕咕嚕的吸了起來。
沒多大一會兒,小半瓶女乃就進了小顧宇的肚子里。
蘇齊洛這才松了口氣,吃飽了你就睡吧,可是小顧宇卻是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晴,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媽媽,小手扯著媽媽的頭發揪呀揪呀的。
蘇齊洛也懶得再去做別的,就陪著兒子在床上玩著。
「小寶貝,來叫個媽媽听听……」蘇齊洛本來也是無意識的這麼一說,那曾想,小顧宇很給力的喃喃出了一句︰麻麻……
顧宇這聲麻麻叫出來,可是瞬間就把蘇齊洛給秒殺了呢。
本來在群里听別人講,說孩子自己不帶的話,那麼孩子開口喊的第一人,就不會是媽媽,可是她的小寶貝今天竟然喊出了媽媽,雖然那音並不清,可蘇齊洛就知道他喊的是媽媽。
眼淚瞬間落下,小顧宇不解媽媽為什麼哭了,跟著也嚎啕大哭起來了。
蘇齊洛趕緊的抹淚,把小娃兒抱在懷里,可著勁的親著哄著,才安撫了小娃兒那受傷的心靈。
小娃兒心底里月復誹,怎麼喊個麻麻,沒得到獎賞,還把媽媽給喊哭了呢,不解呀,不解呀……
手機鈴聲響起,蘇齊洛起身拿手機去接,是顧母打來的電話,問小宇怎麼樣了。
蘇齊洛把小宇的情況給顧母說了一遍,顧母說要是好一點就成,讓明天再去醫院看下,要沒事就能回家了。
蘇齊洛掛了電話後,抱著小娃兒在屋子里,簡直是什麼也不想干了,就想抱著小寶貝,這麼一直的抱著。
從床頭拿出故事書來,指著上面有彩色圖畫給顧宇講故事听……
小家伙眨巴著一雙大眼,看著媽媽那一張一合的嘴巴,說出那麼好听的話來,自己的嘴巴也是一張一張的,烏拉烏拉的想要講話,可是講出來那是鳥語呀……
蘇齊洛這才發現,講著講著,兒子的興致好像不高了一樣。
……
蘇齊洛就這麼和帶了顧宇三天後,醫生終于宣面上我們顧宇小朋友的病是完全好了。
蘇齊洛心情很好,看著小顧宇一天比一天精神,那心里都軟成一灘水了。
都說娃兒過了六個月後很容易生病,這也是正常現象,這不顧宇好了之後沒多久,小顧天又拉起了肚了,到醫院一看說是腸炎。
小娃兒一生病,家里老人也跟著操心,顧父還好一些,倒是顧母總是一副愧疚的神情看向蘇齊洛,生怕蘇齊洛怪她沒把孩子帶好了一樣。
生病的娃兒,蘇齊洛都是自己帶的,所以小顧天也有榮幸在媽媽的小家里生活了幾天。
這可不得了,蘇齊洛心想,這工作是沒法做的了,顧父顧母還要帶顧惜,還要帶兩個兒子,雖然說有老爺子那邊的大伯母幫襯著,可那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于是就和公司里提了一下辭職,並且表示願意繼續做之前的任務。
就是把工作帶回家去做,本來以為公司不會同意的,沒想到,公司竟然同意了,這是蘇齊洛始料未及的,不過卻也高興,不是為了這點錢的事,而是想讓自己可以更忙一點,這樣就沒有時間去想東想西的了。
就這樣,蘇齊洛過起了在家里工作,帶孩子的生活,兩個兒子,每次她只帶一個,一個輪一周的過來和她一起生活。
這樣也給顧父顧母減累了負擔,也給兒子們更多和媽媽相處的機會。
每日里兒子睡了的時候,她會打開電腦,做點游戲任務,兒子醒來的時候,她要麼帶兒子去小區的花園曬曬太陽,要麼就陪兒子講講話。
日子倒也過和充實,只是生活中少了那麼一個人,習慣嗎?一年多了,她也完全習慣了,可是心底里的思念也越發的強烈,日日俱增……
這一年的年末,顧家又辦了一場喜事,是顧清萍的婚事。
顧清萍到底還是把方子謙給拿下了,結婚的時候候,顧清萍肚子都大起來了,連婚紗都沒法穿了。
好在顧父顧母也算開明,只要顧清萍願意,他們也無所謂婚禮的事情。
顧清萍最後選擇了扯個證,一家人在一塊吃個飯就完事。
從顧清萍跟方子謙結婚開始,倒一直沒有見過方家人,顧母曾經也問過個問題,方子謙卻說她的婚禮無需經過家里人同意。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在蘇齊洛的事件之上,方子謙最對自己的母親失望透頂,聲稱斷絕了與母親的關系。
父親這麼多年來又不願意見人,所以自己家里這事,就擱下了。
而且顧清萍那大的肚子,婚事也是不能再拖了,況且婚後,顧清萍要麼隨著他去部隊生活,要麼就還是在顧家呆著,兩人也在市區買了房子,顧清萍當然也可以獨自居住。
辭舊迎新,又是一年了,蘇齊洛看著在屋子里蹣跚學走路的兩個兒子,眉眼之間滿滿都是笑意,新年了,她二十五歲了,從二十三歲到二十五歲這兩年,經歷了許多……
婚姻和愛情都曾擁有過,而現在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兒子,她其實很滿足了,但心中始終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完全找不著方向的那種感覺。
自從她跟祈忠義提出還她一個丈夫的要求之後,祈忠義倒是很少來顧家了,不過祈忠義的妻子湯月華卻是成了顧家的常客,每周都會來顧家看看,每次來也是帶了不少的禮物。
想到方才顧母給她說的話,顧母說︰小洛呀,給你爸也打個電話吧,過年了,不去拜年就算了,打個電話也成呀,遠航的事情,也不是誰的私心的事情,我這老婆子都想開了,你還想不開嗎?
打電話嗎?
蘇齊洛不知道該如何打這個電話,心里亂亂的。
門從外面推開了,顧惜梳著漂亮的小辮子,穿著一身公主裙走了進來。
「媽咪,我來教弟弟們學走路了,媽咪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蘇齊洛笑著點頭,顧惜似乎很喜歡兩個小弟弟,有時候別人分不清那個是顧天那個是顧宇時,顧惜都能分得清。
這可能也是一種血脈親情的原因吧。
蘇齊洛安心的坐在屋內的沙發上了,看著不遠處的孩子們,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膝下無兒無女,在這一家人歡聚的時候,肯定很孤單吧。
要說祈家能不孤單嗎?
祈家本業就兩個兒了,祈忠義跟祈忠良,祈忠義這邊是無兒無,而祈忠良早年跟妻子雙雙出了車禍,只留一個女兒祁新瀾。
但祁新瀾又是幾年前就失蹤的無影無蹤。
而此時,祈忠義夫妻二人正在老宅陪著父母過春節。
「忠義呀,听說那孩子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祈老爺子這麼開口時一雙老眼都放著精光。
祈忠義點頭︰「恩。」
湯月華適時的開口︰「孩子都快過周歲了。」
祈老爺子一听這話,那滿心眼里都羨慕嫉妒恨呀,那可是他的親孫女生的娃兒呀,可是他卻一次也沒有見過。
祈家女乃女乃也是開了口︰「你是別想見了,別忘記當初把阿仙給趕走的人可不就是你。」
祈老爺子听了祈女乃女乃的話,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你敢說是我,要是沒有你說那誰誰多好多好的,我能那樣做嗎?」
祈忠義頭疼的看著父母都近百的年紀了,還在這兒吵吵,煩燥的站起身來︰「行了,小洛現在不是怪你們才不肯回家的,她是怪我這個爸爸才不認祈家的。」
祈老爺子老臉上寫滿了愧疚︰「忠義呀,要不我跟你們親自走一趟,去給孩子道個歉。」
活了一輩子,要是到這會兒,祈老爺子再不知道年輕時犯下的錯同,那就真的是白活了。
祈忠義沒有說話,轉身就上了樓。
湯月華也是嘆氣,其實這事,她挺尷尬的,雖然她是後來祈忠義娶的妻子,但又不是王鳳仙跟祈忠義的小三,所以在這事上,她想盡力的緩和這父女之間的關系吧,又身處這麼尷尬的一個身份,也是無奈呀。
「月華呀,那是忠義和你結婚之前的事了,這麼多年來,你沒有生育,咱們也沒有說過你什麼,眼下這小洛也算是咱祈有唯一的孩子了,媽媽希望你可以多出點力……」
祈家女乃女乃這麼吩咐著兒媳婦,湯月華就是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是往肚里咽呀。
湯月華點頭,把蘇齊洛為什麼不肯認祈家的原因說了出來。
祈老爺子氣的火冒三仗︰「什麼,什麼?竟然是我家瀾瀾喜歡的那個船長,還害得丫頭這麼多生死不明的臭小子……」
這是祈老爺子對于顧遠航的稱呼,一說起那個讓寶貝孫女不顧家里反對,什麼危險都迎頭上的顧遠航,老子爺那了也是不打一出來的。
湯月華十分無語的看著公公那氣到不行的樣子,心想,你還在這兒埋怨呢,人家蘇齊洛可是讓咱們家賠一個活生生的顧遠航出來,才肯認祖歸宗呢。
再說蘇齊洛這兒終于是拿起手機,摁了一條短信過去。
祈忠義首長生著悶氣坐在樓下的陽台處抽煙呢,就听手機響了,打開來看,沒有電話,好像是短信。
老首長這是不會用短信呀,點呀點呀,弄了半天才點開的,看到那上面就那麼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再一看號碼,是寶貝女兒的號碼,當下激動的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想打電話過去,可是想了想,是挺沒臉跟女兒講話的,于是就想回個短信過去。
但發短信呀,這事可是難著祈義了的。
于是乎,祈大首長,火速的把妻子叫了上來,讓妻了教他怎麼發短信。
學了一會兒後,祈大首長就想著回個短信的,點呀點呀,終于點成一句話︰小洛,爸爸看到你的短信很開心……
想了想,不妥吧,祈大首長這一生真沒為什麼事這麼糾結過,那一條短信,寫來山去的。
湯月華在邊上偷笑著︰「我來替你回吧。」
祈忠義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回,就把手機給了妻子。
湯月華快速度的摁了一會兒,直接點了發送。
蘇齊洛看到手機上回過來的短信︰好孩子,謝謝你,也祝你新年快樂。
不知為何,蘇齊洛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嘴角是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的。
而此時,可以看到顧惜正把摔到的顧天扶了起來,嘴里還念念有詞的︰「小天天,你可要快點長大呀,長大了就可以幫我把班里面討厭的小朋友通通都打跑了……」
邊上的小顧宇一听姐姐說打這個字,興奮的小手揮舞著,好像是要跟人打架的模樣。
……
日子就這樣,如白開水一般的平靜,少了那麼一個人,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只是在顧天和顧宇周歲生日時。
蘇齊洛終于是死心了,一直堅信著顧遠航還會回來的那個信念完全的瓦解了。
快兩年了,五百多個日日夜夜,那是一種何等的煎熬?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能體會的……
兩個寶寶已經會走路,也會講話了,他們講話都很早,別看現在只有一歲,可是已經能講短句了。
孩子們很好,家里的老人也很好,蘇齊洛跟親生父親祈忠義的關系,扔然只限于不吵起來而已。
但她的心底里,其實已經接受了這個父親,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罷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這年的夏天,顧清萍也當媽媽了,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起名叫方靜。
在小方靜百天之時,方子謙的父母也來到了B市,在方子謙不知道的時候,找上了顧清萍。
不過顧清萍明顯成熟了許多,再加上顧家在B市的勢力,方夫人也挑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之後,方子謙從部隊回來之後,到顧家競然找不到妻女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跟自己的父母去自己的家里了,方子謙又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趕去。
總之皆大歡喜……
這一天,是顧遠航的忌日,就是做衣冠冢的那一天。
去年這個時候,蘇齊洛是沒有去的,因為她認定了顧遠航是沒有死的,還活在這世上一個她沒有找到的角落。
如果那不是海上,是她觸模不到的地方,蘇齊洛真想去找的,那怕天涯海角她也會去找的,可是她卻不能,找不到,她連那處死亡海域是在那兒都不和道,如何能找到。
但今年的這一天,沒等顧母尋問,蘇齊洛就主動的提起來明天忌日的事情。
兒子們已經一歲半了,顧惜已經五歲了,也懂了爸爸是回不來了。
這時候,蘇齊洛又推翻了自己兩年前曾說過的話,那時候,她覺得顧遠航要死了,這世上最可憐的人會是顧惜,那時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有她這個親生母親在。
但現在,她想,最可憐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顧惜最起碼享受過父愛,而她的兒子們怕是永遠也沒有機會享受父愛了,而且也永遠沒有機會見到父親,更別說讓父親抱一抱……
孩子會說話了,可是不會叫爸爸,沒有人教他們這個詞,但有一次,看完喜洋洋與灰太狼之後,蘇齊洛記得很清楚。
顧天和顧宇兩人悄聲的說要和媽媽說一件事情。
說的什麼事,顧天小大人的說了︰「媽媽,為什麼小灰灰都有爸爸,我跟小宇就沒有呢?」
顧宇也是說了︰「媽媽,是不是我們的爸爸也跟灰太狼那麼笨,總是抓不到羊呀?」
面對兒子們的童言稚語,蘇齊洛那一天跑回花園小區的家中,一個人撲到床上放聲大哭。
兩年來,這樣的次數並不少,顧家對她是愧疚的,她也不想在顧家父母面前表現自己有多可憐,所以在別人的眼中,她還是那個她,沒心沒肺的笑著玩著,三不五時的跟顧競然一塊出去玩玩,好像過的很開心很幸福,但是那份幸福那份開心是缺個角的。
那天顧遠航忌日那天,顧家人,除了在外地的顧清萍之後,一家人倒是全到齊了。
蘇齊洛第一次這麼直生生的面對著那塊冰冷的墓碑。
伸手把那墓碑上的照片細細的擦干淨,她本來想著有很多話要對顧遠航講的,可是到了這兒,她發現,自己完人沒有講的*。
真不知道電視上那些對著塊墓碑能講的哭天喊地的人們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她是做不到。
更可樂的是她的兒女們。
「咦,顧天宇!」顧惜指著邊上的一塊小墓碑,又指指上面的照片,念念有詞︰「顧天,顧宇,顧天宇……」
「小天,小宇,你們快來看了……」
顧天和顧宇邁著小短腿過來了,顧惜指著那墓碑說︰「你看,爸爸偏心眼。」
顧天和顧宇不解看著姐姐,他們也不懂,為什麼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這里,天宇這兩字還是很好認的,而他們早在爺爺的教導之下,會寫了自己的名字,當然能認得了。
「咦,這還有相片呢,是我們長在後的樣子嗎?」顧天好奇的走到那照片之前模了模自己的臉蛋,好像跟自己長的不是很像呢。
「反正爸爸是偏心了,為什麼讓你們在這兒,都沒有把我的名字也寫上,這兒該這樣寫。」顧惜指著那名字處,念念有詞的喊道︰顧惜天宇,得這樣寫才行。
顧家父母走的慢了一些,等到了地方,就听孫女跟孫子這麼議論著顧天宇這個名字,當下也是尷尬之極。
說起來,這名字起的,也真是不吉利呢,畢竟顧天宇是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的名字,而當初蘇齊洛把天宇二字拆開來用時,顧母也只想著當是對兒子的尊重,可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小娃兒疑問起那上面的名字了。
蘇齊洛卻是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攬著小寶貝,又伸手出來拉著小顧惜道︰「那不是小天跟小宇,那是小于跟小琮的哥哥,惜惜記得媽咪之前個寶福嗎?」
顧惜那會記得,可是她是姐姐呢,為了彰顯自己是姐姐,比顧于和顧宇大,比她們知道的多,所以小大人般的點頭。
蘇齊洛接著說︰「恩,這也是惜惜的弟弟,只不過他沒來得及出生,所以才會在這里,就在這里替你們守著爸爸,好不好?」
「好……」
三個小娃兒似懂非懂的點頭說好,蘇齊洛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從那之後,顧天和顧宇知道他們原來還有一個哥哥呢。
蘇齊洛卻覺得,也許顧天和顧宇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失去的孩子又回來了呢。
如此以來,蘇齊洛算是接受了顧遠航再也不會回來的消息。
也是這一年,蘇齊洛與趙飛偶然相遇,趙飛的四季旅游公司,現在做的已經很大了,改名為四季集團,專做旅游事物。
而趙飛還是單身,對此,蘇齊洛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不過顧母在見過幾次趙飛之後,卻是鼓勵蘇齊洛出去工作的。
蘇齊洛也是考過導游證的,而且做計算機這一行,總是對著電腦,眼晴這兩年都近視了,看書或是看電腦時都需要戴上眼鏡了。
特別是顧母看到蘇齊洛這是越來越消瘦,心里也是過意不去的。
導游這個工作,可以四處走走,再加上顧母這也是有私心的,知道這趙飛是個孤兒,而且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蘇齊洛畢竟才二十五六歲,難道就這麼一直守下去嗎?
如果改嫁給別人,那就真真的是別人家的人了,但是如果跟趙飛發展起來的話,那麼就算不是他們家的兒媳婦,那也算半個女兒,不同的就是多了個半子罷了。
蘇齊洛幾次三番的跟顧母解釋過,她沒有想過再嫁人的。
可是顧母也是很平靜的說,沒有想讓她嫁,只是想讓她可以過點自己的生活,年紀還小,可以好好的出去走一走也是不錯的。
于是蘇齊洛的新工作,又成了四季集團的一個小小導游。
……
在那遙遠的死亡海島之上,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樣子,沒有什麼春去秋來,有的只是無盡的炎熱,一年中也有那麼一兩個月稍涼快一點。
顧遠航在這島上整整生活了兩年了,閣樓後面的炸藥埋了許多,對于顧遠航來說,每一天都過的很疲累,可是卻滿懷期待。
因為有那麼一個信念,只要活著,就有回去的一天。
只是最近炸藥的數量好像不對,這天,又是夜里,顧遠航照例的起床去海邊,阿木已經長成大孩子了,雖然還是又黑又瘦的,但是明顯成長了許多。
這些時間來,能幫著顧遠航做一些事情了。
「阿木,來,今天給你一個新任務……」顧遠航附在阿木的耳邊說著什麼。
阿木閃閃發亮的黑眸點了點頭,好刺激,跟著阿爸學了好多東西的。
顧遠航照例的去了海邊,撈了炸藥和幾條魚,天沒亮時又回來了,卻是發現昨天埋下的炸藥不見了。
這樣的情況已經好幾天了,而今天……
果然,阿木苦著一張臉,低垂著腦袋走了過來︰「阿爸……」輕叫一聲,沒有再說話。
顧遠航一邊埋著炸藥,一邊問︰「說吧。」
阿木雖然不想說,可是這是任務,他要完成任務的︰「是阿媽把我們的東西轉移了。」
顧遠航挑眉,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樣︰「恩,轉移到那兒了?」
阿木指了一處地方後,撇撇嘴有點想哭的樣子,問道︰「阿爸,阿媽不想出去嗎?」
阿媽為什麼要把他們的東西藏起來,阿爸說過,這些攢夠了之後,他們就能逃離這兒了。
顧遠航也很想問問祁新瀾不想出去嗎?難道就甘願一生都這個地方嗎?
但是他好像隱隱的又明白祁新瀾為什麼這麼做。
幾個月前,阿娘病死了,這個家里,如今就只有他跟祁新瀾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阿娘臨死前,把祁新瀾的手交到顧遠航的手中,囑咐顧遠航跟祁新瀾好好的過日子。
也就是這一句好好的過日子,讓祁新瀾的心里起了漣漪。
祁新瀾一直都喜歡顧遠航的,很喜歡,喜歡到為了他可以變得堅強,為了他可以不顧刀山火海,再危險她都能迎頭而上。
祁新瀾出了事到了這海島之後,原本以為此生就這樣了,可是顧遠航卻如天神一般的出現了。
阿郎死後,顧遠航就作起了她的丈夫,可卻只是掛名的。
祁新瀾真的不介意就在這兒,跟顧遠航私守一生的,可是顧遠航卻是越來越急切的想要出去。
阿木也說過,阿爸每天夜里都會起來看月亮,阿木說︰阿爸說,月亮底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等著阿爸回去。
祁新瀾從來沒有開問過顧遠航是不是結婚了,但是有一次,阿林生病時,顧遠航很上心守了阿林一夜,給冷毛巾覆額頭時,顧遠航說過一句︰我女兒小時候我都沒這麼上過心,阿林呀,你可得快點好起來。
也是那會兒,祁新瀾才知道原來顧遠航也有一個女兒。
後來兩人一起說話時,說到孩子的話題,祁新瀾也會問上一句,你女兒多大了?
顧遠航說跟阿木一樣時,祁新瀾就說不出話了,心底里難受的要死。
跟阿木一樣大,阿木是自己到這島上兩個月後懷上的。
那麼說來,顧遠航在那次自己失蹤之後,回到家就娶了妻,然後生了孩子嗎?
每每想到是還在死亡線上掙扎時,這個男人卻是抱著別的女人新婚洞房呢,祁新瀾的心里就難受的要死。
起初這種思想還不太明顯,但是隨著顧遠航說的,快要離開這兒時,祁新瀾卻是心生不舍了。
如果可能,她寧願一直在這里生活,就這樣,那怕就做這樣的有名無份的夫妻,最起碼,她可以天天看著這個男人,每天為這個男人洗衣做飯的。
但如果回去了,這個男人有他自己的家,而她呢?
她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帶著兩個孩子,該何去何從?
從二十七歲到三十二歲,五年多的島上生活,已經讓祁新瀾從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變成了今天這個黃臉婆,讓她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顧遠航把炸藥埋好之後,又把手中的魚拿起來,拍拍阿木的頭,往家里走去。
家里面,祁新瀾已在生火做飯了,動作熟練的接過顧遠航拿回來的魚,招呼著顧遠航先喝點水,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阿林還是那麼瘦,顧遠航抱了抱阿木,洗了把臉,才喝了口水。
讓阿木帶著妹妹去外面玩,屋子里這下就只有顧遠航跟祁新瀾了。
「炸藥是你弄的。」顧遠航直接了當的開口,沒有問句,而是肯定句。
祁新瀾臉色一陣通紅︰「阿郎,我……」
顧遠航冷冷的看著祁新瀾︰「我不是阿郎,我是顧遠航,我想你很清楚不是嗎?」
祁新瀾臉色大變,從通紅到蒼白,這話,她那能不懂,可是她不想懂。
顧遠航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祁新瀾卻是不管不顧的轉身沖過去抱住了顧遠航。
「不,我不管,你就是我的阿郎,你就是我的阿郎。」
祁新瀾有點瘋狂了,對這個男人的愛一天天的增加,只多不少……兩年的相處中,她不是沒有暗示過,可是這男人卻是充眼不聞一般的,好像沒有看到她的好。
她不相信這男人會沒有*,那怕只一次,那怕只是一段露水姻緣,她也願意的。
因為這兒的天氣很熱,所以女人們的衣著也很暴露,都是抹胸式的裙子。
祁新瀾一手抱著顧遠航一手解開自己脖子上的系帶,系帶一解開,裙子立馬就掉了下來。
這兒條件有限,那會有什麼胸衣內衣之類的,都是真空上陣的。
祁新瀾一步不的走到顧遠航的身前去,把自己那黝黑的身子呈現在男人的眼前。
祁新瀾不是很美的美女,但是在這島上卻是有名的美人兒,這身材雖然生過兩個孩子了,因為經常干活的原因,倒也不顯浮腫,胸部也是那種健康的乏著彈性的光澤,黝黑的小麥膚色,如碳烤過一般乏著誘人的光澤。
女人玲瓏有致的曲線在男人的眼中,不知何時,幻化成另一具白女敕誘人的身體,那是小妻子的,白女敕如羊脂白玉般的,每每情動時,還會乏著粉紅的色澤,最喜愛小妻子在自己的身下綻放盛開時的模樣。
顧遠航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微微閉了雙眸,驀然睜開,伸手抓起祁新瀾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下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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