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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寧這一日,顧青婉帶了多少人去定遠侯府,卻也如數帶回了多少人。其中季嬤嬤,自然是換成了定遠侯府里的瞿婆子。
對于顧青婉的這個決定,大夫人知道她若是答應了,日後少不得還有些麻煩找上門來,因此顯得很是為難。只是顧青婉暫時不追究季嬤嬤的死,對于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心里尋思著,顧青婉到底也是定遠侯府的出去的姑娘,難道還能損了定遠侯府的利益不成?
跟瞿婆子一輛車的,是顧青婉從定遠侯府帶過去的幾個嬤嬤,卻也是認識瞿婆子的,卻一點都不手軟。剛進了瑞王府的內院里,過了岔路瞿婆子便單獨被人帶走,鎖進了一間屋子里。
沒一會兒,瞿婆子便瞧見了之前跟在瑞王妃身邊的那個叫紅錦的丫鬟,雖然她面貌十分可親,可是被捆住手腳又堵住嘴的瞿婆子看到紅錦時,還是瑟縮了一下。
因為是在王妃身邊伺候的丫鬟,守著門的婆子倒是對紅錦十分客氣。
紅錦看了看這間只有屋頂上透出一點光亮的小屋子,微微點了點頭︰「瞿嬤嬤,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才推季嬤嬤下水的。你若是實話實說,日後也不會受苦,對于你之前的舉動,王妃也會從輕發落。」
瞿婆子垂下眼楮,一言不發。
「我知道了。」紅錦點了點頭,這才對候在她身邊的兩個婆子道,「把門鎖了,三日再給她送一次食物和水,不要讓她餓死了便是,也不要讓她尋了機會自行了斷,否則唯你們是問。」
不就是把人囚禁起來麼,前幾年她們在定遠侯府里也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清楚的,連連點頭。
「瞿嬤嬤,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人總有怕的東西。我勸你還是招了吧,若不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痛苦。」紅錦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臨到出門前,這才想起顧青婉先前隨口吩咐的,「王妃囑咐了,把她眼楮用黑布蒙起來,這院子日後不準人進來,你們也不準在這里喧鬧,更不準跟她說話。」
那兩個婆子有些怔愣,可是紅錦也不清楚顧青婉的吩咐十分古怪,卻還是道︰「按照王妃說的做便是,哪一日她說招了,你們再到萬卷堂里尋人回話。」
只是守著院子這般輕松的活,月錢還比平日要高,那兩個婆子自然滿心歡喜的應了,又好聲好氣的送紅錦出了院子。
而顧青婉這邊卻已經處理好了季嬤嬤的事情。
季嬤嬤這幾年沒少在小孫氏那里得好處,她家中怕是有人知曉她是背了主的,听聞季嬤嬤死在定遠侯府里,倒是不敢鬧。顧青婉打發人送了五百兩銀子做撫恤費,她家的小子和兒媳倒是歡歡喜喜的接了過去,從定遠侯府里領了季嬤嬤的遺體,頭七之後便下葬了。
至于被困在無聲黑暗中的瞿婆子,倒是小半個月沒有什麼消息,顧青婉知道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因此倒沒怎麼管她。
日子在與鄭瑞的磨合之中,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顧青婉對鄭瑞倒是有了些許了解。
說鄭瑞傻,卻也太絕對,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懂得什麼時候該知難而退,什麼時候該迎頭直上,什麼時候該委婉行事。可是說他是正常人,他又確實是不諳世事,為人處世頗似八歲孩童一般。
大概是顧青婉深受現代的八點檔荼毒,倒是對鄭瑞當年燒壞了腦子有些質疑。只是十年如一日的裝下去,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況且那時候鄭瑞的生母德妃還在,他落了水,定然是讓宮中的聖手去瞧過的,這樣的事情豈能有假。
「倒是我太多心了。」
顧青婉嘀咕了一句,便听坐在她身邊的鄭瑞好奇的聲音︰「什麼多心了?青婉你不是說給我繡荷包的嗎,怎麼發呆起來了?」
鄭瑞雖然有爵位有官職,奈何是個四品的閑職,裕豐帝也是不會讓他上朝或者去衙門的。而與鄭瑞來說,男子白日不如內院的規矩,根本就不算是規矩。顧青婉是他自己選了做玩伴的,自然是心中親近,因此若不是要去懷王府或者理國公府,他都會待在內院里。
確切的說,只要顧青婉不趕他走,他一般是會待在顧青婉身邊的。
顧青婉從先前的不習慣,卻也慢慢的適應了下來。習慣成自然,所以說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她和鄭瑞到如今還是沒有夫妻之實,田嬤嬤和張嬤嬤倒是催過兩次,可顧青婉是從她們二人身上學會的作弊法子去蒙騙別人,蒙騙田嬤嬤和張嬤嬤也沒有什麼困難的了。
鄭瑞懵懂無知,除了他睡著了之後喜歡手腳不安分之外,顧青婉和他同塌而眠還真的沒有什麼負擔。即使鄭瑞平日里喜歡待在她身邊,顧青婉開始還有些忌諱,後來卻也覺得當著鄭瑞的面處理事情,也沒什麼所謂。
每每這個時候,她才覺得,當初沒有反抗這門親事,也算是一個值得慶幸的決定。進了瑞王府之後,鄭瑞不但沒有成為她的阻力,還讓她活的更加隨心所欲。
當然,每個月初一、十五進宮,或者是陳皇後不時的宣她進宮說話,還是讓她有些壓力的。好在三姑娘蠻橫不懂禮節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陳皇後對她要求並不高,甚至還隔三差五的賞賜東西到瑞王府,昭顯她對鄭瑞的慈愛。
至于日後的事情,顧青婉還真沒有太認真的想過,畢竟前朝的格局並不是她想當然就能改變的。不過在她心中,似乎對靖王爺登高位這件事情充滿信心,而靖王爺這半年來的表現,讓顧青婉隱隱覺得,也許這個看上去老實本分的靖王爺,並不是眾人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若是靖王爺真的登頂,那她和鄭瑞的身價更是會水漲船高了。對于很滿意現狀的她來說,也不知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旁邊的鄭瑞又催促了一句,顧青婉手中拿著的,正是她答應了給鄭瑞繡的荷包。只是做了一個月了,卻還是剛剛剪裁好。
上個月他跟著顧青婉歸寧時,從顧存珂那里得知,他佩戴的荷包竟然是顧青婉親手做的。沒道理顧存珂有的他沒有啊,鄭瑞一回府便鬧著顧青婉給自己做一個更好的。
可作為新婦的顧青婉,要忙著接管整個瑞王府,要忙著查哪些是各府的眼線,要忙著把自己的人安排到瑞王府里,要忙著應付時不時請她去陪著說話的陳皇後、惠和公主和靖王妃等人。便是那丟在黑屋子里的瞿婆子,她差不多都忘記了。
她實在是沒時間啊,于是只能在鄭瑞催促的時候,拿起來趕幾針,進度才會這麼慢。
今日鄭瑞又催促了,她便又上了手,這次倒是一氣呵成剪裁好了。正要綁了繡棚子刺繡,便桂葉在外頭回話,說是紅錦在外頭傳話,那瞿婆子受不了,說要招了。
說起這瞿婆子,前半個月倒是硬氣的很,可後半個月就熬不住了。倒也似是而非的招了幾次,顧青婉按著她說的人暗中調查,這才發現這瞿婆子是胡亂指的。
後來顧青婉便索性不理會她了,讓與世隔絕了半個月,中間除了送一點稀粥過去,也只是灌了一點水而已。
顧青婉手上的動作不听,眉頭都沒抬一下,便道︰「可又是亂說一氣的?」
桂葉搖了搖頭,她看了睜大眼楮坐在顧青婉身邊的鄭瑞一眼,想著這半個月來跟顧青婉回話也沒避著鄭瑞,便也沒了顧忌︰「王妃,瞿婆子關了半個月,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奴婢听著紅錦的回話,倒是覺得她這次應該沒說謊。」
顧青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鄭瑞眼巴巴的看著她手上的繡棚子,狠狠的瞪了桂葉一眼。
這件在顧青婉手上繡了整整一個月還沒成型的荷包,桂葉自然清楚是給誰的,見鄭瑞的眼刀子掃過來,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她這次說的,是古媽媽。」見顧青婉神色有些迷惑,桂葉又解釋道,「奴婢特意打發人去問了我娘,這古媽媽還是老太太當年從孫家帶來的丫鬟,後來還在老太太身邊伺候過。年紀大了之後,配了府里的小廝。她生了一子二女,兒子前幾年便成了家,孫子都有兩歲了。小女兒叫小玉,在老太太屋子里做二等丫鬟,大女兒叫丁香,是二太太身邊的大丫鬟。」
她一早便知道殺季嬤嬤的定然是小孫氏,瞿婆子被關了一個月,終于說出一個跟小孫氏帶點關系的人出來了。
「讓紅錦打發人把瞿婆子移到廂房里去,打發人好生看著,別讓她有機可趁。」顧青婉想了想,又道,「至于這個古媽媽,讓人悄悄去定遠侯府的後街里查一查,季嬤嬤出事那一日,她到底在哪里又做過什麼。還要查一查,她和這個瞿婆子有什麼關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