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行慎言 第一章 夜驚魂

作者 ︰ 謹行慎言

大宋王朝毗鄰北海,西接衛雲,南鄰天華,北邊有卑埔、布農、排婭、泰婭等若干大大小小少數民族國家。大宋王朝自太祖馬上得天下之後,國力日漸強盛,又先後于衛雲天華兩大國聯姻,而當今聖上又最是仁厚,一向以寬待人,對四鄰皆以禮相待,並將四境劃分為四塊封地,委派四位皇弟坐鎮邊疆分封為王,北方苦寒之地的少數民族皆震懾于大宋王朝之國威,也不敢在邊上有再挑起是非了。聖上而今不過而立之年,有一後兩妃一子兩女,有四位皇弟分坐四境︰大弟東興王已娶當朝宰相之女為妃另有兩妾,二弟南豐王已娶天華國公主為妃,三弟西玄王已娶衛雲國公主為妃,幼弟北賢王乃是先皇老來子年方二十尚未婚配。聖上同四位皇弟雖非同胞血親,但彼此間卻是兄友弟恭相親相愛。大宋王朝國內百姓安居樂業百官勤政為民,真可謂是天下大同國泰民安!

這夜,平遠將軍府邸後院,一個淒慘的男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啊,鬧鬼了,詐尸了!鬧鬼了,詐尸了!」

「來福,你咋咋呼呼的鬧什麼?吵著老爺夫人少爺小姐了怎麼辦?」

「不是啊,趙管家,我剛才听見大小姐咳嗽了。」

「來福,你睡糊涂了吧,大小姐都已經過了哪里還能听見咳嗽聲啊。」

「不是的,趙管家,我真的听見了真的听見了啊。」說著來福死命拽著老管家的右手的袖子往靈柩邊上走去,指著紅木靈柩說道︰「我剛真的听見一聲咳嗽聲從這里面傳出來的啊。」

趙管家一甩袖子掙月兌了被來福抓的緊緊的手臂,帶著些怒意說道︰「我看你是想偷懶不守靈,才編出這樣的胡話來糊弄老夫吧!老太爺老夫人大夫人走的時候,哪個不是老夫守的靈?老夫怎麼就沒听見過咳嗽聲?你小子想來糊弄老夫還女敕了點。」說完趙管家就要走人。

這時來福又撲了上來,哭喊著,「叔啊,你是我親叔啊,我是你親佷子啊,我還能騙你不成,我真听見了啊。叔啊,你別把我一人留在這啊。」

趙管家對著來福頭上就是狠狠一栗子,說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也不想想老夫安排你守靈是為了什麼?老夫老了,還能在顏府做幾年?你不趁這個機會讓老爺夫人看到你的忠心,我怎麼提拔你啊?」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咳嗽聲,在這清冷的夜里特別的清晰。這下連趙管家都愣住了,來福更是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兩人就這麼面面相覷的瞪著靈柩,「咳咳」又是兩聲咳嗽聲傳來。

「詐尸了詐尸了!大小姐詐尸了!」趙管家和來福緩緩扭過頭來彼此一對視,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大喊了起來。

花園里站滿了一園子的老少奴僕,高高低低的燈籠更是照得花園里怪石嶙嶙,鬼影重重。正中間的石凳上端坐的正是顏府的主人顏將軍及其夫人殷氏,面前跪著的正是方才大喊大叫的趙管家及來福。

這顏將軍名秉初,出身于微,父親顏大成,不過是個校尉,因隨軍平亂有功,先皇論功行賞封了個游擊將軍,這才舉家遷到帝都,後戰死沙場。顏秉初年少之際,就常隨父出征,屢立軍功,年方十八就得任威武校尉之職,隨後又娶了翰林醫館陳翰林的長女殷氏,真是少年得意。這位陳夫人,正是這次蘇芮還魂的顏大小姐的生母,只可惜在顏小姐年幼之際就早已過世。顏將軍為人深謀沉毅、素性凜肅帶兵打仗自有一套謀略,只是那周遭蠻夷小國都景仰大宋王朝的威武,邊境太平,成親不過三兩年,顏將軍竟落了個無仗可打的地步,以致于日漸不得朝廷重用,郁郁不得志。直到以平妻之禮娶了太子少保的獨女殷氏,在岳丈的幫助之下,這才漸漸又被朝廷重用了起來,官至平遠將軍。說到這殷氏,堂堂太子少保的獨女,怎的會下嫁一個已經有妻有子了的威武校尉?這就得說說大宋王朝的風氣了,大宋王朝不論男女皆以瘦弱為美,就是兒郎敷粉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這殷氏,偏偏與常人的審美不同,偏好那威武雄壯的男子,中元節在街上就讓她偶然瞧見了當年的顏秉初顏校尉,顏校尉一身戰場上曬得古銅色的肌膚以及那壯實得出奇的身材一下就把情竇初開的殷氏迷住了。回家之後,殷氏吵著鬧著要嫁給顏秉初,太子少保又只這麼一個獨女,向來是捧在手心里的,無奈只得請了媒人到顏家說媒,這才有了從二品太子少保獨女殷氏平妻之禮下嫁正六品威武校尉顏秉初的一出。

說回到這花園深夜審老奴。因著顏將軍一向敬愛這正妻,且又常常忙于公務,因此家中大小事務都放手由殷氏來管理。只見殷氏端起茶盞淺嗟一口,威嚴地說道︰「趙管家,你是家里的老人了,怎的這麼沒規矩?三更半夜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那趙管家先是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再起身時兩只老眼中已經閃著淚花了,只听見他說︰「夫人,老奴是知道您的規矩的,請听老奴細細道來。」說著趙管家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說吧。」殷氏一邊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指甲一邊隨口回了句。

「老奴年紀大了,有起夜的毛病,一夜總要起個三四回。就剛才起夜的時候……」

「長話短說。」

「是,是,夫人。老奴剛才起夜听見來福在那大喊大叫就跟過去看了看,誰知就听見靈柩里面傳來了咳嗽聲。老奴听得是千真萬確啊,這才一時失了態,請夫人恕罪。」

听到這麼駭人听聞的事情,滿園子奴僕竟沒有一個交頭接耳的,足見殷氏治家之嚴。

「啪!」只听得殷氏一拍桌子說道︰「簡直是胡言亂語妖言惑眾,給我拖下去各打十板子。」

一听得這話,趙管家連忙手腳並用的爬到殷氏腳邊上,抱著她的腳哭道︰「夫人,老奴真的沒有說謊。老奴年紀大了,經不住這十板子的啊。」

殷氏看著腳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趙管家,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收了收腿不想讓那老奴才把眼淚鼻涕流到她裙子上。

「好,我這就隨你去看看。若是大小姐真的死而復生,那我不但不罰你還會重重的賞你,若是讓我發現你說謊,你就自己收拾東西離開我顏府吧。」說著就往花園後院走去,那里停放著顏大小姐的靈柩。趙管家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面,而來福卻像是嚇傻了一般仍然傻呆呆的跪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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