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行慎言 第十二章 刁難與忍耐

作者 ︰ 謹行慎言

第二日一早,明娟像往常一樣端了粥和茶點進來侍奉早餐,彩霞也像往常一樣肆無忌憚的站在窗外偷听。

明娟把早點放到桌前,並不像往日那樣把飯菜交給子衿,而是自己又端了個雕花圓凳放到錦言床前,端了粥就要喂錦言吃飯。

子衿忙道︰「明娟,我來吧。」

明娟道︰「還是我來吧。」說著便舀起一勺粥吹涼了喂到錦言嘴邊,錦言十分配合的張開嘴喝下粥。明娟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小聲說道︰「今兒一早,高媽媽就喜滋滋的去夫人那了,走之前還說了句‘看她能囂張到幾時。’,小姐,依我看高媽媽怕是也得到那個消息了,小姐這幾日可要小心些。」

錦言微笑著向明娟點點頭表示感謝。

明娟喂完飯便不再多做停留收了碗筷就出去了。剛走出房門沒幾步,彩霞便從角落中出來,攔住明娟,不客氣的說道︰「明娟,剛才你們在房里做什麼,怎麼是你來喂飯的?」原來方才在房中,明娟是背對著門窗坐著的,說話聲音又小,彩霞在門外看又看不真切听又听不清楚,再加上昨兒又被子衿帶著白兜了一圈心里帶著氣,今日就直接毫不客氣的攔住明娟問了。

明娟也不多和她言語,回道︰「你當我願意?還不是大小姐指定我來喂的?」說完就端了東西走回廚房。

到了中午時分,本來按理來說明娟早就該來送飯了,但一直等到未時也沒見著人影,更加令人奇怪的是就連整日在房門外偷偷監視著的彩霞也不見了蹤影。子衿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心中十分焦急,擔心小姐餓著了,又等了一會兒,實在是坐不住了,便起身對錦言行了個禮,道︰「小姐,我替你去取吃食,你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不多時就見子衿一路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把膳盒往桌上重重一放,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小姐,氣死我了,他們真是欺人太甚!」錦言見子衿頭發凌亂,發釵斜斜的吊在發髻上,臉上還有個紅紅的手掌印。知她八成又是沒忍住性子和高廚娘的人發生口角了。子衿一邊打開膳盒把飯菜拿出來,一邊說︰「小姐,你看看他們。明知道小姐正在結痂不能吃有顏色的東西,竟然還放了這麼多醬油。我讓他們給小姐重做,他們不依還反罵小姐。」

「你氣不過又和他們打鬧起來了,是嗎?」。錦言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說,「你臉上是誰打的?」

子衿有些氣惱的說,「小姐,你就一點也不氣嘛!」

「氣有什麼用?」錦言一看飯菜,噗嗤一笑,也難怪子衿氣成這樣。只見不論是飯還是菜,瞧起來一片黑漆漆的,那碗白米飯簡直就是醬油拌飯。

錦言靠回床頭,心下已是有了商量。「子衿,你去尋了個人多的去處把這飯菜都倒了去,最好讓大家都瞧見,但也莫聲張什麼,若是有人問你你也莫要多嘴,倒了飯菜就趕緊回來。」

子衿心中雖有疑惑,但她知道小姐不想解釋的話再問多少遍也是無用的便索性什麼也不問端了飯菜就出去了。誰知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被王婆和杜婆一人拿了一把竹制大掃帚攔住了。子衿這頭還沒說話,就听王婆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子衿姑娘這是要去哪啊?端了大小姐的飯菜不給大小姐送去,這是準備要送去給哪個漢子?」

子衿緊記錦言的吩咐也不多和她們嗦就要往外闖,不料那兩個老婆子彼此打了個眼色點了點頭,一人抱住子衿一手就往回拖,子衿一個不提防被那兩個老婆子抱住拖不得身。王婆和杜婆把子衿拖回院子中間便把她放下來,又一人拎著一把掃帚走到院子門口裝模作樣的掃起地來。子衿提了食盒就又要往外沖,沒想到這次王婆和杜婆竟毫不客氣的舉起竹制大掃帚把院門攔住了。子衿忍著氣問道︰「王婆,杜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杜婆輕蔑的笑道︰「什麼意思?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意思。沒有高媽**吩咐,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子衿一听這話,頓時就要發作,怒道︰「就是小姐來了也不讓出去是不是?」

杜婆道︰「若是小姐要出去,我們做奴婢的自然是不敢攔小姐的了。」

王婆接道︰「正是。不過那也要小姐起得來動的了才是啊。子衿我告訴你,別動不動就拿小姐來壓我們。今兒你若是有本事能讓高媽媽同意你出去,我們自然是不會再難為你了,你若是沒那個本事,還是趕緊打道回府吧。」

子衿氣極,放了食盒就要上去和她們廝打。那王婆和杜婆也不和她客氣,一人一把竹掃帚就往子衿身上招呼。子衿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贏,無奈之下只好又提了食盒回了錦言的房間。

錦言見子衿垂著頭又提了食盒回來,只見她身上臉上都是一道道黑灰色的痕跡,頭發上還掛了幾片樹葉,眼角似隱隱有淚珠。錦言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道︰「她們有人攔著不讓你過去,是不是?」子衿繼續垂著頭並不答話只是點點頭。錦言又道︰「你和她們理論不過就動手了,是不是?」子衿點點頭。錦言笑道︰「沒打贏吧?」子衿抬起頭來,囔道︰「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笑?」說著便撲到錦言被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錦言撫模著子衿的頭發,細心的把發上的樹葉拈掉,道︰「子衿,我說個故事給你听。」子衿抬起頭遲疑的看著錦言。

錦言淡淡一笑,道︰「在上古時期,曾經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君主名寤生,他因為是難產生下來的,所以他的母親非常不喜歡他而是非常喜歡他的弟弟段,甚至還多次向寤生的父親要求將來由段來繼承王位,只是都被寤生的父親拒絕了。

寤生即位後他的母親也就是太後幾次要求封給段大量的土地和財務,寤生都盡量的滿足了,段胡作非為魚肉百姓還想篡位自立,太後也在暗中幫小兒子。大臣們都勸寤生先下手為強,但是寤生卻一直忍讓,直到有一天段起兵要攻打他,寤生這才舉起矛頭對向了自己的弟弟,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段統治下的百姓竟然都背叛了段投靠了寤生,因此段也沒法再和寤生打仗了門只好逃到別的地方去。」

子衿有些迷茫的看著錦言說︰「小姐,你的意思是說要一直忍下去?」

錦言搖搖頭,說︰「忍只是暫時的,只有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才能厚積而薄發,唯有忍他人不能之忍成他人不能之成。」

子衿眸子一亮懂了錦言的意思︰「小姐,只要小姐不這樣一直忍氣吞聲下去……。」

錦言微笑著,舉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子衿點頭表示會意。

錦言又道︰「我記得早上明娟拿了幾塊茶點來的,你去找找看放在哪了,這會兒可是真的餓了。」說著就听見錦言的肚子傳來「咕咕」兩聲。子衿听見不由得破涕為笑,道︰「小姐,我這就去找找。」

「嗯。」錦言笑答道︰「另外這黑米飯和黑菜就要拜托子衿吃掉了。」錦言對著子衿眨眨眼,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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