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妻逼人 第二十章 應變

作者 ︰ 寒號彥

天欣醒來,已是傍晚。萎靡的西曬陽光病懨懨地透過門縫,打在天欣的側臉上,干了的汗跡和淚痕,使得臉龐繃得難受。她眯縫著眼,眼是腫的,艱難地眨了好久,才算是睜全了。下人房里,獨獨她一人,清淨中帶著悠閑。這樣的陽光,若是配著沙發和咖啡,端的是個完美的場景。只是,這些完美已與她無關。

天欣撐起身體,腰間一陣疼痛,還沒有動到股骨。是不是已經折了腰了?莫非是腰椎骨折?或是脊椎出了狀況?所以上的疼痛並不劇烈?她輕嘆一口,這時代的水太深,這蕭府的人太陰,她一個先進時代的人,竟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全了。

天欣又用力撐了撐,勉強抬起上半身,慢慢移動臀部,上一陣刺痛,挨打的感覺又回來了。有感覺是好事,說明咱沒殘廢,天欣這樣告訴自己,模索著跪在床上,卻是站不起來,堅持了一會又趴下了。模模,竟是空空如也,褲子上一個大洞,露出兩個蛋,這臉可丟大發了蛋上,模到干干的膏狀,隱約記得趴著時,傷口上傳來的陣陣清涼,大約是翠姑給自己上了藥,總算還有個惦記著自己生死的。

轉了轉腦袋,調整了下別扭的姿勢,天欣看到枕邊有個小罐兒,隱約含著淡淡的麝香味,打開蓋子,里頭是滿滿的一罐藥膏。天欣記得前世看那武俠小說中提到,古時候普通的跌打藥膏,多用三七之類的藥草制成。只有上品的金創藥,會添加麝香去腐生肌,更會加入犀牛角、冰片之類用以解毒,那涼涼的感覺應是冰片所致,這府里雖步步驚心,條件卻是優越的,連個小丫頭都能用上高級藥膏。

轉念一想,又疑惑起來,這二太太的模樣,明顯是要致自己于死地,怎地容得下自己在下人房里用上等的藥膏療傷?而且,她記得書本上記載,古代的笞杖之刑,要人生死僅在剎那間。有那「外輕內重」的打法,幾板子便能取了人的性命;常有人賄賂行杖之人,來個「外重內輕」,若是得法,挨了幾十板子,第二日一樣步履如常。因此說,天欣一听見二太太的口令,便覺得自己必是要受那外輕內重的刑罰了。二太太因天欣的長相與那婉姐兒稍有幾分相似之處,分明是疑了自己跟二老爺有關系,又想藉機把弄死姨娘的罪名一並加在自己頭上。可如今,天欣覺得疼是疼,卻並未留下深重的內傷,四肢都還能動彈,倒是奇了怪了……

自進了這府中,便沒有一日消停。先是那縱火殺人,看了那許多《CSI》的天欣,自是察覺那廚房的銀鶴死得蹊蹺。先不說這少爺房里的丫頭為何會睡在廚房,且看她死前沒有任何掙扎,便有疑問,正常人若在房里,外頭著火了,她必是要往外逃命,那丫頭卻是對著內牆死的,身外還有幾張凳子,明顯沒有往外的意向,由此可見,她當時已然沒有意識,或是昏迷,或是已經死亡。接著便有二太太房里的害人事件。天欣不僅看到了繡眉的作案手段,還參與了他們煮羹害人的經過。

罷了,不去想這許多。不管這蕭府水有多深,都與自己這游蕩到此的游魂沒有一絲關系天欣搖頭,甩去腦海中一幕幕跌宕起伏,凝神靜心告誡自己,為今之計,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不管那黑衣人是什麼情況,以今時今日自己的能力,決計扳倒不了他,連他的面都見不得。雖然如果自己逃走,還是有大把可能會被黑衣人抓走,但如果坐以待斃,自己「香消玉損」的機率還要成倍增加要麼逃,要麼死,這麼簡單的選擇題,沒有人會選錯。要怎麼逃走,變成一大難題。

正想著對策,粗使丫頭們陸續回來,翠姑趕在第一個,推門便俯身輕輕叫喚天欣。天欣睜眼對她點頭,說了聲謝謝。

翠姑端了水盆,到天欣跟前問︰「你還成不?我先去端水幫你清理傷口吧。你的衣物粘著傷口,現在想必很難撕去了,你若能熬得住,我幫你輕輕弄弄看。她們必不給你請大夫的,你……千萬要自己熬過去啊。」

「清理傷口?」天欣一愣,翠姑這話一說,她便知道,給自己治傷的另有其人,她趕緊止住翠姑的行動,「沒事,我都弄好了。我帶了傷藥,都抹上了。等回頭要換藥,再請你幫忙。」

翠姑正要問些什麼,可喜跑了進來,看到天欣就急急地說︰「院子里都傳遍了,說二太太要打死你,你還成不?」

看來大家都覺得自己必死了。天欣裝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回答︰「大約是不行了。」她不是開玩笑,是深知如今低調就是保命,若大家都覺得她垂死了,才能找到機會月兌身。

可喜果然一臉悲傷︰「真可憐。若以後……我會年年給你燒紙的。」

翠姑啪一下打在可喜頭上︰「你個烏鴉嘴,說什麼鬼話呢。天欣好好的,怎麼就……要燒紙了她還沒吃飯呢,我藏下一個饅頭,你去給討點熱水,讓天欣就著吃了,多少還能補點。」天欣見翠姑眼眶已漸紅,還忍著給她張羅吃的,翠姑也是覺得自己是要死的人了吧。翠姑遞過半冷的饅頭,天欣努力地啃起來。吃飽了才有體力,才能逃,天欣一次一次提醒自己。

既然人人都覺得天欣是等死的人了,她終日躺著無所事事,也不會有人發難。實際上,第二日晌午,天欣便能扶著站立了,她只趁著沒人的時候,起身活動活動,只要有人,她還裝作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在一日三餐,翠姑和可喜總能拿出點殘羹冷炙給她,聊以慰藉天欣空空如也的肚皮。

到了第三日,天欣已經行走如常了。一早,丫頭們都去上工了。天欣換上了那件內縫著銀票和房契的衣衫,備好藏在腳踝的刻刀,著了件暗色外衣,悄聲往外行去。見日不如撞日,姑女乃女乃今日就要闖出這龍潭虎穴去天欣仗著身形小,祈禱著守門的婆子小廝能忽略了自己。

從下人房出發,要經過大廚房、偏房,才能到天欣進府的那個小角門。天欣來這府里不過幾日,除了知道這小角門,就只知道大門、側門怎麼走,畢竟是個偌大的府邸,給她個十天二十天還不定能路路通。

大廚房正在修葺,人多手雜,雖是容易蒙混,也是難隱身之處。天欣保持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個來灑掃的普通丫鬟,從灌木從旁移步到斷牆之後,卻見那田嬤嬤正在前方監工。她隱忍不動,只願待那田嬤嬤離開此處,再伺機離開。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話說這天欣正眼巴巴地盯著田嬤嬤,又見一穿著端正的婆子往這邊行來,對著田嬤嬤福了福。

「馮嬤嬤客氣。」田嬤嬤反施一禮,「可是老太太那頭又有什麼吩咐?」

「可不是。還就是那事。」看來這馮嬤嬤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她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前日里,老太爺吩咐的吃素,昨日里上的那菜,老太太只吃了幾口便擺了筷子。老太太這年歲上去了,吃東西口重,昨日那菜必是不能再上了。只有勞田嬤嬤,跟廚房的婆子們商量著,出幾個新菜式。依著老太爺,就是忌諱那葷腥的。」

「廚娘們都是做得久了,翻來覆去也就那些花樣,本想讓陳嬤嬤借杏花樓的廚子來傳授幾日,那邊卻總說不得空。也愁得我不行。不如馮嬤嬤給咱們出出主意?」

「借廚子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不若讓牙保買些專門的廚娘來替換著用?」

「好是好,只是這一時半會的,就怕上手沒那麼快,還得先試試口味呢。您看今兒這菜,可就難辦了。」

天欣在牆後頭听得直發急,她們這樣討論下去,也沒個主意,何時才會離開啊。

「小丫頭,這牆可塌過,你站在這頭,不怕壓著」怕什麼,來什麼,背後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工人,好意提醒天欣,讓她當心安全,這話讓天欣徹底不安全了。

天欣轉過身去,低聲說︰「謝謝大叔,我只找些東西,立刻便走的。您先去忙吧。」邊說邊盼著兩位嬤嬤年事已高,能耳背就耳背罷

「我可不能走啊,我是來拆這斷牆的呀,嘿嘿。」老工人一臉憨厚,天欣只擺出一臉的苦相。

「哪個丫頭在牆後頭呢?」田嬤嬤聲音傳來。

「不就是我嘛。」天欣提起一口‘真氣’,裝作若無其事,從牆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兩位嬤嬤安。」

田嬤嬤見天欣,隱隱有些詫異︰「你不在屋里躺著養傷,過來這里做什麼?倒是能走了?」

「托田嬤嬤的福,已經可以慢慢走動了。只是行不快。」天欣恭敬地回答。

「倒是個有福的,竟好得這樣快。明日就能回去干活了。」田嬤嬤平淡地說,並無真的好意在里頭。

「謝嬤嬤關心,應當就是這幾日的事兒。」天欣假裝一臉感激,心里已有了一番打算。只因今日眼見著逃是逃不月兌了,干脆就著這兩人的難題,給自己鋪鋪路子,「今兒奴婢來這兒,卻是正要找田嬤嬤商量事兒呢。剛好馮嬤嬤也在,真真是巧事。」

見兩位嬤嬤疑惑地看著她,天欣繼續說︰「昨日里听說,廚房里頭要想新菜式,奴婢就想著,從前呢,奴婢在家鄉的時候,曾在綠楊做了一年多差事。那綠楊在咱們家鄉,是與這里的杏花樓差不多名號的。那時奴婢跟著大廚做學徒,卻也學過幾樣清爽的菜式,想著做出來看看是不是能用……」

兩位嬤嬤聞言,互望了一眼,天欣知道,這話必是讓兩人動了心思,于是接著說下去︰「請嬤嬤只騰一個灶頭給奴婢試試,絕不影響其他廚子們做活,只需給我一個時辰,做的菜式請嬤嬤們先試吃,若覺得還行,就請容奴婢逾越。若覺得不成,也不耽誤事兒,到時奴婢再給嬤嬤們請罪」——————————————(新人新書各種求;求收藏求推薦求鼓勵大家地關照就是俺滴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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