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妻逼人 第四十四章 到處是買賣

作者 ︰ 寒號彥

正愁著怎麼給小七送信,第二日蕭逸清就喚了天欣出府。先到了杏花樓,隨意點了幾個小點心,閑閑等著。任天欣本是想藉著給蕭逸清辦事的幌子出府,想辦法去解決自己個的事兒,現在倒難月兌身了。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工夫,來了個白胡子小老兒,顫顫巍巍給蕭逸清行了半個禮,看著年歲實在大,精神倒還抖擻。蕭逸清面色沉著,與這小老兒似乎不是頭一次見面,顯得稔熟。

與小老兒還不曾交談,蕭逸清便責成天欣跟隨那小老兒行事。對老人家,任天欣總是要恭敬些,上前就要作揖,小老兒卻對天欣眨巴了下眼楮,天欣這才細看,發覺小老兒眼神透著熟悉,仔細辨認,不是那隱綠的小陰柔眼神又是誰這裝扮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天欣來了勁道,模模隱綠臉上的褶子,再扯扯他的白胡須,為他精湛地技藝折服。

「此番蕭府一鬧,恐怕我出面辦事已失了方便,丫頭你與隱綠易裝前去,丫頭扮作小少爺,我只充做中間人,隱蘭扮成丫鬟。你們即刻便去換了衣衫吧。」蕭逸清將計劃說與天欣听。隱赤適時進來,帶了幾套現成衣衫,領著天欣與隱蘭去了另外一個單間換。

待換了衣衫,隱蘭平添幾分柔情,隱去幾分小黑的酷意,發式和衣著皆像個大戶人家的一等丫鬟,只是那表情生硬了些。任天欣變身小少爺,她從未穿過這樣綾羅綢緞的好衣裳,月白的綢緞襯得她的小臉越發粉女敕,本就沒有那些脂粉和低俗的氣味,這一刻更顯得貴氣起來,隱赤準備得周詳,發髻上瓖著白玉的發帶甚是精致。

「虧得你這丫頭沒穿耳洞。」蕭逸清明明甚是欣賞,嘴里卻冒出這樣一句,天欣抬抬脖子不理會他,轉眼去看隱綠含笑的眼楮。

「也算得個偏偏濁世佳公子的扮相。」隱綠如她所願,不陰不陽贊美了一句。

「隱綠,你且與丫頭上轎,將假身世給她講了,別到時露了馬腳。」蕭逸清囑咐了一句,端了杯盞算是告一段落。

隱綠也一起跟了上去,矯健的步伐與那相貌反差甚大,天欣看著可笑,打趣說︰「小綠,為毛這種偷雞模狗的事情都是輪到你出場呢?」

隱綠白了她一眼︰「什麼偷雞模狗這是委以重任。什麼為毛?狗嘴吐不出象牙。小小姑娘家,開口閉口毛不毛的。」

「說你雞鳴狗盜多了,以後頭發掉光了,就成了不毛之地了。」天欣揶揄他,兩人打鬧中出了杏花樓,就像校園里放學同路的同學一般。

一出樓,隱綠真的變成了小老兒,不僅走路緩慢起來,斂起精氣,神色儼然蒼老了幾倍。天欣感嘆道︰由此可見,易容必須是由內而外的。因此,她也認真地投入了角色。

一路過去,天欣被告知改姓了吳,是鄰縣錦州縣的一戶大富人家,世代經商卻未及仕途。這種身份,可以有錢,但不必刻意偽造太多後台背景。實際上,這個身份的確是存在的,所以不會怕表面的揭穿。

實際上,管理木材生意的各位掌事也不會花那心思去追究客商的真實性,特別是為首的張王兩位掌櫃,都是年逾五十的老頭子了,更是混跡商場多年的老油子,只要穩坐掌事位置,不傷自己的利益,或能再多取些好處便可。

王掌櫃覺得隱綠裝扮的吳老爺貌似並不精明,甚至有幾分老態龍鐘,一早便生了輕慢之意。張掌櫃相對謹慎了幾分,卻因為這生意並不影響蕭家的主業,也有蕭逸清這位小爺做掮客,真有什麼事,往這位小爺身上一推,想必也是家中幾位老爺太太樂見其成的。

按著天欣事先跟蕭逸清說的建議,雙方簽了合約。因蕭逸清在一旁促成的關系,兩位掌事見這所謂‘合約’上並未有什麼損害個人利益的條款,便跟著蕭逸清簽了名字,猶豫再三後,摁了手印,心想著反正有事總是第一個簽名的蕭逸清頂著的,況且賣掉些用剩下的木料和樹根,只不過是雞毛蒜皮的事兒。

事情進展如此順利,天欣興之所至,當日就選了好些造型奇特有趣的樹根,又運了一批料不錯的邊角料木材,眾人興致勃勃地離開了。

因為不好擅自離開,天欣便拜托同乘的隱蘭,用輕功幫個小忙,去給小七遞個信。一封信箋是隱白的那封關系信,另外一封是天欣寫的,讓隱蘭一並送了過去,省的說不清楚鬧出什麼誤會。

事情辦妥之後,任天欣才忽然覺得有些異樣,那‘教養嬤嬤’隱白今日怎麼失蹤了,有外派任務,蕭逸清也指派隱赤去執行,大家伙都沒有提起這小領頭。想了各種理由,隱蘭已然回來,同她一起又進了蕭府。

只出去一日,任天欣這小丫頭的房門口便有人等著,何時變成緊俏商品了?天欣自嘲了一句。等著她乃是舊人,就是那大廚房的丫鬟翠姑與天喜,兩人眼巴巴望著門口,一臉焦急。

任天欣猜不出他們找自己能有什麼急事,不想礙著隱蘭休息,獨自便走上前。

「姑女乃女乃你總算回來了。」翠姑著急得有些口不擇言,看來在此等候了不少時間。

「姐姐如今真是飛上枝頭了,自個兒獨自有屋子,還能隨著少爺外出比那些一等丫鬟還有派頭呢。」天喜耐不住一臉的艷羨。

任天欣不便與她們辯這些,只是詢問何事著急?

翠姑並不像天喜這般,看著好的就羨慕,她是有計劃有打算的人,找天欣必然是有事的,她拉近天欣,探頭四處看了看,沒見有人關注,便小聲對天欣說︰「有個事兒,找你湊分子,也算是個好事兒,若是辦成了,咱們自贖出府指日可待」

「噢?有這等事?」任天欣只覺蹊蹺,順著話兒問著。

「姐姐可得先賭咒發誓,不許泄露半句。」天喜此刻反而異常謹慎起來。

「我有什麼可泄露的。你們若是信不過我,何必來找我。」天欣見不得這樣的,也不願趟什麼渾水。

「自然信得過你才來尋的你。」翠姑越發急切起來,「二門那許家婆子找了咱們募了銀錢去借貸,許咱們五分利錢,不管投多少,只需五十日,便能連本帶利拿回來只要下夠本錢,做個三四回買賣,便能賺到贖身銀子了」

任天欣眉頭一皺︰「姐姐,你家以前是做牙行的,當知道這買賣不就是放印子錢?可是要惹官司的。弄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你們怎麼去牽扯這些個荒唐事兒呢。」

「姐姐說的什麼話呢。姐姐是飛黃騰達了,咱們這些姊妹還都是末等的丫鬟……在這府中連個賞銀都模不到幾回。好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能多少賺些……」天喜呢喃地說著,眼眶都紅起來,她雖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但對這世道的險惡還是認知有限的。

翠姑的確是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卻因為心急籌錢,有些忘乎所以了。她心中略做權衡,還是預備放手一搏︰「天欣,我知道這事兒風險大,可咱們只做一兩次,或者就只一次,許婆子那頭要十兩銀子起收,我們湊不足這許多,也不願這事兒被其他丫鬟知道,我知道這是要砍頭的罪過,只是實在是沒有旁的辦法」

放印子錢是大事,不僅上家下家都要有著落,還需有個龐大的體質,任天欣才不信一個小小的看門婆子能組織起來。這府中到底是藏龍臥虎的,此刻幾位爺都已躺下,怎地還出了個高利貸事件沒這麼簡單,天欣咬咬牙,決定做一回好人︰「姐姐們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這事兒確實不是賺錢的路道,你們就算湊足了錢,給了那頭,怎麼保證那頭按時還你們給你們回報?若是黃了,你們找誰去?你們敢說出去麼?」

翠姑猶豫了片刻︰「許婆子給咱們寫字據的。」

「有字據也得有人給你做主啊。這事情可是說到天邊都沒人幫你們的。」天欣提醒道。

「姐姐,你說這話,是不願意跟咱們一塊籌錢了麼?」天喜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模樣。

天欣狠狠心說︰「今日這事,我可當做什麼都沒听到。我只勸你們,高利貸的事情踫不得,這是火坑。」

「又不是咱們向別人借錢,是別人借咱們的錢,告起來也是咱們有禮。到時候又不會跟她們說,咱們是放印子錢。」天喜始終不願放棄。

「你們若信我,我終有一日能幫你們完成心願。否則,即便他**們上當受騙,我任天欣也不會因此出手相救,因為這明明就是個套,跳不跳就看你們自個兒了。」人愚蠢起來,偏偏是听不進任何道理的。天欣看著天喜眼中的執著,便知道自己的話對她起不了作用,轉頭再去看翠姑,卻是滿臉的掙扎,還未下決心。

「姐姐,听我說,很多事情得靠自己奮斗,天下若真掉得下烙餅,咱們也不致落到今日這樣的地步。印子錢的事情若是被人發現,或者這許多參與者中有人覺得不公平,將事情揭露出來,大家全是死路一條,蕭府會因為同情放過誰麼?」天欣繼續說服她們。

見今日來的目的達不到,還讓翠姑變卦,天喜不禁蹬腳︰「好,你們都不願賺這錢,那我找別人一塊想辦法,這麼高的利錢,全天下都是沒有的。你們就等著看吧」說罷,又蹲蹲腳丫,轉身跑了。

天欣有些遺憾沒有說服天喜,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看到思想斗爭著的翠姑,本想叫她進屋去談心,卻驀地感覺到屋中有一種熟悉的氣息,有一道關注的目光,讓她不由放棄了讓翠姑進屋的想法。

「姐姐,你本是會算計的,若能把算賬的本事練好,天欣就能找人贖了你出去,還能給你份賺錢的活計,天欣絕不食言。今日天色已晚,姐姐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來找我便是」天欣拉拉翠姑的袖口,翠姑像是听到,又似未听真切,也半推半就地離開了。

天欣見她們都離開,趕忙沖進屋子,卻不見任何人,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丫頭,你倒還有幾分腦子,知道這印子錢不能踫。」天欣抬頭,看見房梁上懸坐著的隱白,悠閑地望著自己,心中一松,又不由撇了撇嘴。(對不起大家,送更晚了。盡量每次多一些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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