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妻逼人 第四十八章 妙手仁心要倒霉

作者 ︰ 寒號彥

見莫鶯鶯攜著下人離開,穩婆便欲清場。躺著的**眼神倒清明起來,她本是個跳月兌的性子,最討厭受拘束,因此才擅自跑至此處,卻不知居然又落得個受人擺布的境地。此時自己弱不禁風,毫無自理能力,四處觀望,這房里除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憫兒,只有這小小的女娃兒目存善意,陷入這任人宰割的局面,她只盼多拉幾個良善之輩,于是一手搭上任天欣的小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並無氣力,任天欣完全可以掙月兌開去,她卻並沒有如此,因這**眼中閃著信任之光與無助之淚。

好吧我今朝決計幫你,傾盡所能,助你母子平安任天欣暗下決心,準備費盡渾身解數,幫她一幫,雖然她毫無把握、亦無經驗幫人接生……也就是個死馬當活馬醫的主。

這穩婆實在不是個有醫德的,見付錢的人走了,坐到邊上做旁觀狀,說是等湯藥見效。

任天欣挖空心思,總算想到有書中記載,古代生產時候有種按摩手法,貌似有些催產的效果,姑且一試罷。

任天欣于是故作老成地指使穩婆︰「還不快施以按摩之法催生」

穩婆一時倒搞不清這小女娃是什麼路數。看她一身著裝不高不低,不似丫鬟下人,又不像個主子小姐,不敢隨便冒犯,就依她之言行事。

「這按摩的手法可是獨一家的,奴家輕易可不使出來,只是雖能調整胎位,卻並不保準能把小兒弄出來而且賞銀也是要加倍的」穩婆邊按摩著邊吹噓,再推卸了責任。按了半刻,穩婆正要偷懶休息,**叫疼之聲響起,湯藥與按摩雙管齊下,任天欣只盼能真的見效。

「沙漏,這里可有沙漏?快來人,拿計時之物來」任天欣嚷嚷開。2-5分鐘有規律陣痛才預示要生產,計時是必須的。同時,任天欣又問那穩婆︰「她宮口可開了?開了幾指了?」

穩婆聞言一臉茫然,宮口?她不明白……

「不疼了,這陣過了……」**抓緊任天欣,緩過勁道,「這疼還能忍住,怕是還沒到要生的時候。不知這孩兒是男是女……只願能生個如你般伶俐的女兒。男孩生來多苦,若得個女兒,我定能護著她,讓她快活……嗯……又疼了……」

「呼……吸……用鼻子深深吸氣。」任天欣把她一知半解的拉梅茲分娩呼吸法趕緊傳授給**,其實此刻各種凌亂中的產婦,很難記住呼吸的方法。

產道開了由于是二胎,經產婦總比頭胎來得快。穩婆模著說,孩兒的位置是對了,應該是頭位,也已入盆,只是……穩婆猶猶豫豫道,這孩子有些大。

任天欣忙問**,第一胎的孩兒有多大。

「約莫這麼大。」**比劃著,看得任天欣一頭霧水,只得問她孩子幾斤幾兩,才知道那頭胎就是個大個子,有七斤五兩。須知一般二胎都不亞于頭胎的大小,頭胎若是巨大兒,二胎就可能是巨巨大……有經驗的醫師能模出孩子的個頭。任天欣于是轉而問那穩婆,能估模出孩兒有多大麼?穩婆重重地按了幾按,惶惶道,怕是起碼得八斤。

任天欣暗喊︰孩子,你可千萬別是個大頭,雙頂徑過了100,你母親可就得死在你手上了

計時器遲遲沒有送來,任天欣只能報數估模陣痛的間隔。此刻那**已經疼得不願說話了,穩婆在一旁叫嚷著︰「你用力,再用點力氣看到頭了,用力用力」

任天欣抓緊時機就給**喂吃的,穩婆卻嫌她麻煩,推推搡搡把她隔在一旁。一般生個娃一天一夜也是常有的,只是若產婦體質差,肯定就是熬不了太久的。如今天色已暗,折騰了大半天,**是破了水昏倒過的狀態,誰也不知她到底能撐多久。順產,是母親用力、孩子配合的過程,胎位是首要條件,虧得胎位是正的,可這母親卻無了勁道,這撕裂的過程就不能持續了。

「娘……小姐小姐」**的貼身丫鬟憫兒見**似又厥過去,急急叫出聲。**雙眼半睜了一會兒,又合眼欲睡。

時不我待。任天欣見羊水已混,若是二十一世紀,已經要推進手術室剖宮了

顧不得那許多,任天欣下令道︰「快去備下剪子小刀、烈酒藥爐、干淨的棉布、針線熱水……」

听任天欣報了一長串東西,小丫鬟們不知所措,只有丫頭憫兒似覺得任天欣存了心救自己家小姐,幫著催促丫鬟們去取東西。

「事關人命,一品樓還要不要在京城混下去,就看你們怎麼做了。不听話的,屆時倒可以給你們莫大夫人做個替罪羊什麼的。」任天欣冷言冷語。威脅還是這麼管用。下人們聞言,四散去備東西。

任天欣舉目,本想指望穩婆幫手,但見那婆娘畏畏縮縮往門後頭躲,就知道是個沒擔當的。罷了,就靠那忠心的貼身丫頭吧。

任天欣對著憫兒詢問︰「如今你家小姐和這孩兒生死一線,若她力氣用盡,指不定一尸兩命我們最後放手一搏,你要听我的指使,可能做到?」

憫兒淚珠兒還懸著,疑惑且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先磨墨。會不會女紅?」任天欣道。

「奴婢擅針黹」憫兒答得迅速果斷,邊說邊動手鋪紙、磨墨。眼前這小女孩讓她在絕望中看到一撮光亮,于是便毫不猶豫地奔著那光亮而去了。

任天欣什麼出身?美術科班好不好信手拈來的素描與速寫本事,今兒又要派上用場了。她揮毫下筆,不多時便涂滿了五六張宣紙。她將這些圖紙遞給憫兒,問道︰「可能看明白?」

憫兒上前細看,一時看不明白,那穩婆在後頭偷看,沒看幾眼就喊了出來︰「你這是要開膛破肚哪」

我倒是想剖月復來著,也得你們給我創造這基本條件不是剖開肚皮,還沒救人,先傷口感染了,我可不會冒險去害人任天欣暗道。見憫兒忽然臉紅脖子綠,知道她也看明白些,就照著圖給她解釋了一番。

憫兒雖又羞又怕,卻還是認真記住了任天欣的囑咐。

這頭說定,任天欣反手扯住要偷跑的穩婆︰「事兒沒完呢,你就想溜?銀子白拿了。給我好好辦事,不然拿你去見官」

門外焦急等候的劉遙听見任天欣冷峻的聲音,無奈搖頭,這女娃時不時一鳴驚人,這會子不知又要折騰點什麼怪事了。

其實任天欣能做的不多,她在**耳邊喋喋不休,給她描述了種種女娃兒的樂趣,不停給她鼓勵,引導她感覺宮縮,在適當的時候爆發力量,充當了一個稱職的「助產士」。穩婆充當的是助產士的助手,她幫著按肚子。而憫兒丫頭則要動手進行「會_陰側切術」

又是一陣宮縮**嘶啞的嗓子又發出一陣慘叫,任天欣的手腕早已被她抓得發青發紅。她一邊同樣扯著嗓子叫產婦用力,觀察著孩子腦袋的大小,另一邊,讓憫兒左手中、食指深入陰_道內撐起左側陰_道壁,用剪子自會_陰後聯合中線向左側45°方向剪開會_陰。因為古人沒有角度的概念,任天欣的圖紙上把角度用虛線畫好,長度估模著四五厘米。

孩子的頭太大,撕裂是必然的,側切使傷口整齊,幫助生產的同時使能夠整齊縫合。可惜沒有羊腸線,只能用絲線先頂著……幾個人手忙腳亂,終于終于,一個粘糊著血,發白的小孩子的腦袋出來了,穩婆還在繼續從肚皮上頭往下摁,幫孩子出來。

扯出了孩子,處理了臍帶,任天欣讓憫兒仔細按著圖紙進行縫合術,針線剪子的消毒,一樣都不能忽略。

出生的孩子一點聲息也沒有。穩婆倒拎著孩子,打打出哭聲的同時,**即刻昏睡了去,連她生的是個男娃都不知道了。

任天欣、憫兒癱軟在凳子上,相視一望,一種大戰過後的虛月兌侵襲而來。穩婆也沒好多少,直叨念著︰「要給老娘加銀子,加銀子。」

外頭的劉遙听著里屋孩子的哭聲,也往牆上一靠,雖體力沒有消耗多少,但心是一直被牽制著的,此刻終于松出一口氣。

稍作休息,任天欣走出內室,抓著劉遙的胳膊,帶著微笑搖搖頭。助產士真心鴨梨大,這小身子骨體力不支吶。

「丫頭,你又從那兒學的接生啊。」劉遙蹲下,一把把任天欣抱起,任天欣順勢把頭搭在他的肩上,還沒來得及想詞推搪,劉遙就繼續說,「別再提什麼世外高人,你還真以為有人信?」

任天欣心頭一驚……古人咋能這麼早熟?開智早吶。怎麼糊弄……

不用費心了。任天欣發現,目前來講,這個回答她沒時間去做。因為剎時,腳步紛紛而至,整齊劃一、有力響亮。好吧,這是經過訓練的腳步。抬眼望去,數十名士兵迅速將小樓團團圍住。這是來干啥?搶孩子?抓逃犯?……劉遙與任天欣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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