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話,讓任天欣心中一寒。她認識的人中,位高權重的大概就屬這位娘娘大人了,一品吶連她都無力維護。難不成要活命就得在德妃的身邊藏一輩子?不成不成,我還有大把銀子沒有花,還有更大把的銀子沒有賺我還沒談個小戀愛,更沒有創個小事業。伺機行事,找個機會溜出去,想必這皇帝也不會這麼在意一個小小孩子吧。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任天欣這才覺得悶熱難當,現在又不是酷暑炎夏,只因這屋子封得太嚴實。
「娘娘……呃……德妃娘娘?我有一個建議,對你的身體有益無害。只是與此時的常理有些相駁。不知你……」畢竟人家是個娘娘,任天欣說話也小心翼翼起來。
見任天欣似乎並不擔心皇上的手段,德妃倒是愣住了,沒想到這孩子在這種局勢下,還擔心她的身體,德妃不由地內疚起來,若不是自己擅自外出,又差點難產,怎會連累這小女娃兒︰「我信你,你說就是。不必叫我娘娘,你救了我的姓名,可願喚我一聲凝姨。」
「您這麼年輕,不如我叫您一聲姐姐吧。」任天欣是視覺系的,這德妃容貌美麗,是個難得的絕代佳人,怎能叫她不親近。話說,美也是有區分的,這德妃的美在于不世故、不虛偽,任天欣最歡喜由內而外的美……
這樣說,德妃反而尷尬起來,自己乃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眼前的女娃卻叫自己姐姐︰「你這樣叫,亂了輩分。倒是你,叫什麼名兒?」
「姐姐只管叫我歡兒便是。姐姐才經生產,雖需避免外邪侵襲,卻也不宜閉門鎖窗。空氣清新,冷熱事宜才有益。只是不可當風坐臥。若室溫過高,也可能會中暑的。每日最好開窗通風一個時辰,幫助把屋內的濁氣排出。」
德妃听此言,與頭胎做月子時穩婆的叮囑是恰恰相反的,包頭裹衣,萬萬不可開窗,是這樣說的吧。怎麼還有通風一說。但听任天欣的說法,又覺得頗有些道理。她不是拘泥之人,揮手便讓宮女去開窗通風。任天欣卻阻了那宮女︰「現在又不可開窗了。夜寒露重,待明日上午日頭升起才好。此刻更重要的是給姐姐開女乃。最好是產後一個時辰之內讓寶寶吸吮,這樣姐姐才能盡快產女乃。」
「產女乃?可是……都是有女乃娘伺候的。早已備下的。」欣兒的說法多有匪夷所思之處,德妃越听越意外。
「親自哺乳,對寶寶和娘親都是最好的。須知初乳的營養遠大于任何食物。能幫寶寶產生抵抗力。女乃娘可沒有初乳。對娘親更是有好處,促進……就是肚子的收縮和復原,幫助疏通乳腺……就是胸部的脈絡(這算什麼解釋……一時半會講不明白),再有這哺乳的過程是娘親與寶寶的感情交流。俗話說,誰喂的女乃就像誰。其實說的不是長相。寶寶初期能見的不過是巴掌遠那麼點距離,正看見喂女乃之人的臉,因此表情和動作皆會無意識的模仿此人,若是女乃娘喂養,便是學著女乃娘的樣子了。」任天欣娓娓講來,顛覆著德妃這古人的思想,宮女們也都邊听邊議論起來。
「憫兒,把我的孩兒給我抱來。」作為母親,特別是母愛泛濫的那種,是絕對不願意做對孩子無益的事情的。德妃是富有母愛的那種,所以才會對皇帝奪走她的孩子一事耿耿于懷。
「姐姐還需有思想準備。因為姐姐的頭胎不是親喂的,開女乃可能會很痛苦。有些人開女乃比生女圭女圭時候更為痛苦。而且初期女乃水不足的話,可能也會需要補充一些女乃娘的女乃水。(古代可沒有女乃粉……連牛女乃也不是常用食品。)」任天欣暗自慶幸德妃是個願意接受新鮮思潮的人,多數人對于自己不了解的知識都會采取懷疑和抵制的態度,如此甚好
接連數日,任天欣將自己的月嫂能耐發揮得淋灕盡致,又分幾次開了治療產後貧血、遏制惡露以及催乳的方子交付太醫院,她想著這些藥膳方子均是千百年積累下的經驗,這些御醫們哪兒能挑得出錯呀,可別小瞧了現代醫學。
殊不知,恰恰是這份自信,給她帶來了滅頂之災。
前幾次的方子,御醫們雖覺得與他們開的不盡相同,卻也無可挑剔,畢竟是藥膳,本就是以食補為主,用的都是些糯米、赤豆、龍眼肉、紅棗之類,再有阿膠、鯉魚鱗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催產的膳食叫他們有些生疑。只因別說這宮里頭,就算是宮外頭稍微有些財勢的人家,都是請了乳娘來養孩子的,怎麼會給產婦開催乳通女乃之方?多是用些回女乃的藥材,譬如生麥芽。便有御醫多事,來德妃宮中探視。這可出了大問題了。前來探視的御醫正踫上任天欣給德妃的房間通風,門戶大開,又見德妃並未包頭,親自抱著孩子哄著……
御醫大驚,這是誰要害娘娘啊,害了娘娘沒關系,若連累了太醫院……可怎麼好呀∼這可是皇上最疼愛的德妃娘娘啊。于是這御醫急急上報,第一時間給皇帝打了小報告,將情況徹底地夸張了一番,把恢復中的德妃說成百病纏身,反正這月子里留下的病,隨便怎麼說都可以。
斯日下朝,皇上匆匆趕往德妃所住的永和宮,雷厲風行之勢,讓他身邊的大太監鄭琨心中暗驚,看皇上這面色,今日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倒霉之人,又是任天欣(怎麼又是又是……)。大家好端端都在恭迎聖駕,這皇帝老兒一進門,便遣人押來跪著的任天欣,雙眼眯縫著,透出凶光,看得任天欣的肝疼。
「你這惡婢,恁底惡毒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來害朕的愛妃?」皇帝真心凶,還珠格格里的皇帝是假象……
「小人不知皇上大人說得是什麼,小人實在不敢有害人之心……小人對皇上的忠誠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識時務者為俊杰此刻的任天欣深知此理,不就是磕頭求饒麼,又不少塊肉,面對,面對帝王,咱……沒有氣節,咱斗不過的低頭躲過皇帝殺人的眼神,任天欣給愣著的德妃使了個眼神,就靠您了,可別發呆吶
「皇上,沒有人害我,你說的什麼呢。」德妃同樣一頭霧水。這位德妃平日里也被皇帝縱容著,對著皇帝居然用慣了「你」啊「我」啊這樣的字眼,換了其他人,可是大不敬
皇帝看了一眼德妃,略帶探究,發現德妃的確不像有委屈的樣子,況且,這女娃是德妃親自要求留下的。那就是這女娃騙了德妃︰「凝兒,你總是這麼叫朕擔心。朕決計不會讓你身邊有這樣的人你看她阿諛奉承之態,還想蒙蔽朕」
哎呀我的娘呀,求饒居然還求錯了,眼見著皇帝老兒拔出侍衛的佩刀,任天欣往後一縮,這破皇帝怎麼連小孩也舍得殺啊太殘忍了,太殘暴了,太……怎麼辦?任天欣四處張望,尋找躲避之所,可這皇宮雖大,哪里逃得過皇帝一聲令下呀
「皇上」正在著殺人不滅口的緊要時刻,有人給大太監鄭琨遞了個信箋,說是急件。鄭琨不敢耽誤,輕聲叫住正要行凶的皇帝。
皇帝殺人並不急在一時,他于是將刀交給侍衛,接過信箋粗略一瞄,卻又重新看了一遍,看完信箋,皇帝忽然抬頭,死死望著任天欣,眼楮眯了又眯,一字一頓地吐出幾個字︰「沒想到你這惡婢竟如此值錢。」(日更有沒有……咱也勤奮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