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地球人都知道,剛斷下的手,是可以接活的。可是,天欣就不願意給這壞女人接,悻悻然站起來,拉著兩位護花使者去搬牛銀花。
狼紋使者已經給林玥包了斷手,林玥疼得直哼哼,還不忘惡狠狠沖著天欣他們說氣話︰「去吧,你們送去也是白送。我干爹巴不得她能變成我。死了還干淨些。」
天欣放下手中牛銀花的胳膊,轉身直直盯牢了林玥的眼楮︰「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斬斷你另一只手,再多說兩句,把腳也給斬了,反正這個保鏢只保你的命,不保你殘不殘。」
「哎呀……」林玥嚇得一個激靈,緊接著一聲糯米音喊出了嗓子,「你這麼對奴家,定要有報應的!」她起先是對著狼紋使者撒嬌,發現那人似乎不為所動,轉眼就搜索當場的男子,目光流轉,就定在老五和隱白身上。老五皺著眉頭似乎不好對付,隱白神情淡淡的,像是個好相與的。于是,林玥剎那眼中騰起一片霧氣,嬌羞可憐的小眼神望向隱白︰「奴家天生體弱,你這姑娘怎能下此毒手,奴家這一生便是毀在你手中了……可叫奴家怎麼活呀。奴家這清白身子,真的嫁不得人了呀……」
天欣心中哀號︰女人,你還能再jian些麼!剛才還一副潑皮模樣,眼楮都不帶眨的,居然變成小鳥依人的嬌羞狀,奧斯卡不拉你去走紅毯,真是太損失了。
隱白看著林玥在面前搔首弄姿,情緒並無起伏,倒是老五在一旁看熱鬧的表情,讓他暗暗不爽。
「丫頭。你男人在招桃花呢。」老五輕聲跟天欣細語。這話語雖小聲,卻也傳入了隱白耳中,‘你男人’三字讓他不由震了震。
天欣是習慣老五這麼說了,瞥了瞥林玥,一語雙關道︰「一朵殘花,誰愛誰去采。」
隱白還未從‘你男人’三字中解月兌出來,他一貫是當天欣小女孩的,也一貫是把天欣將來的夫婿當成蕭逸清的。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必須的。抿抿嘴,想說些什麼,終是憋在肚里沒說出來。
老五見狀,嘴角又微微翹了翹︰「丫頭,讓這些打手把牛小姐搬過去吧。你也不認得路。還是要留下先把這朵殘花弄瘸了?」
「不必我們送牛小姐去給她爹了。死去元知,並不知這些後事了。他爹有心也好,無情也罷,于她亦無差別。」隱白接了個話茬。讓自己從糾結中緩過氣,他明白這是老五給他台階,也明白老五暗地的意思——屋子里頭還有紫樺他們兩個沒功夫的,和一個半吊子道士,若他們擅自行動,可能把他們置于危險之中。
天欣也隱隱知道不妥。蹲下仔細地整理了牛銀花的衣衫,濕漉漉的眼眶有些發癢,她用手背揉了揉,站起身,冷靜地指使那些打手,讓他們小心搬走牛銀花的尸身。
見天欣交待完畢,隱白搶先扛起她,順便冷冷瞟了狼紋使者一眼——守口如瓶才是生存之道。老五還是有點兒吊兒郎當地跟在後頭,一絲一毫沒有落後。
雖然有三個不會功夫的拖油瓶。但現在牛府有些混亂。趁機逃走也不是難事。
六人回到馬車停放之所時,天已蒙蒙亮,車把式睡得糊里糊涂,被他們喊醒一起吃早飯。
飯桌上。大家把目前知道的情況一一列舉,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起來。
柳儼如第一個開口,把窩在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照你們說,牛府抓人是為了抽壯丁做苦力。可是,我們看到那蛋兒是個病秧子,腎病,可不是小毛小病,做不得苦力的。」
天欣端起茶碗,捂著手,說道︰「我來整理下。首先,我們來的目的是查探閻羅出世的事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小村落,會不會是同一個案子,就是所謂的連環謀殺事件。排查之下,我覺得相似度極高!牛姐姐提到那迅速消失的彎刀,讓我想起白猴山上偷襲的東瀛忍者。其次,閻羅出世到底是什麼目的?什麼消滅‘十惡’之類的,我是一點兒也不信。但是花了這麼大力氣做這件事,必定要得到一個成效,毀滅大門派和殺害小百姓,能有什麼交集呢?」
「有沒有覺得有處地方很特別?」隱白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老五側過臉去看他,眼中露出一絲了然︰「你說的,莫非……是失蹤的人?」
「若是為了消滅十惡不赦之人,為何會將人帶走?這是謎題。」紫樺說道。
「嗯,是謎題!的確是謎題!」玄雲似是把紫樺的話奉若神明,跟得真叫緊,「要破解也不難,去那有寶藏的後山瞧瞧不就成了。既然白毛村的男人是去做苦力的,其他失蹤的人,說不定也是做苦力去了呢。」
紫樺沒瞧他,似是對他直接無視了。這兩人的關系,旁人瞧著,甚是詭異……
柳儼如倒接茬了︰「哪兒要這麼麻煩,直接綁了那殘花來嚴刑拷打一番不得了……」
天欣聞言,飛了個白眼過去︰「你還惦記著那惡婦吶!沒治了。」
「哎!哎!說什麼呢,我能到那地步?我不就想著能快捷些,直接些嘛!」柳儼如撓撓頭,一臉的委屈。後來,柳儼如拿這提議擠兌了天欣好長段日子,因為事實證明,柳儼如的法子比玄雲的提議安全得多!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在看完天欣與柳儼如唱戲般的對話後,隱白和老五都認同了去後山查探一番。大家于是分散準備起來。
眾人紛紛出了屋子,剩下天欣和老五。天欣想去備些吃食,起身也要出去。卻听身後有人說話。
「小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老五在她身後模著下巴,平靜地問了一句,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嗯?」天欣心髒微微一震,有些慌亂。
老五微微咧嘴,笑得很不安分︰「你和那二愣子,你們的秘密……」
天欣轉身盯著老五高深莫測的眼楮,這家伙,知道什麼?
「你們的秘密……告訴我吧。」
呼哧!天欣翻了個白眼,呼出口氣︰「有什麼秘密呀,你魔怔了吧。」
「不說也沒什麼。反正我也沒當你是你十歲的娃兒。」老五腦袋扭了一圈,像是要舒展一下,眼神卻一分不移地盯牢天欣,里頭滿是了解,直直望到天欣心底。
天欣忽然覺得,沒什麼好裝的,聳聳肩,釋然地笑了︰「反正我也不是個十歲的娃兒。」
「借尸還魂什麼的?」老五似乎一點兒不驚訝,這鬼話說得坦坦蕩蕩。
「也不算吧。我原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你若真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天欣第一次覺得,說與這個世界的人知道真相,也不是特別難解釋的事兒,何況告訴老五,感覺很坦然,沒什麼別扭,他可不會把自己當巫婆邪魅燒死之類的。
老五卻突然別過頭去︰「不想知道。你別說了。」
天欣跑到他跟前︰「為什麼!我想說。」
「我知道。可我不想听了。」
天欣狠狠伸出小爪子,在老五的大腿上重重扭了一把,老五嘴角還帶著笑意,眉頭卻緊緊皺起,仿佛無比的痛苦,這算不算痛並快樂著?
「等以後,時機到了,你再慢慢告訴我吧。這些秘密,不應該隨便到處亂說。」老五還帶著笑,可眼中卻只有凝重和……等待。
「好吧。」天欣想想也對,這種事情到處亂說沒啥好處,告不告訴老五,也沒什麼不同。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問題,天欣歪頭詢問老五︰「你說,為何你看得出,旁人卻看不出?」
老五垂下眼簾,淡淡答道︰「看不看得出是一說,想不想看得出是又是一說了。他的心很大,或許他只想看出你是個小娃子。」
是啊,人家只願意當你是個孩子,不願意把你擺在一個同等的位置上吧。天欣有些喪氣,老五的手輕輕摩挲著天欣的發絲,似有若無,像是安撫小動物一般。嘴上,輕輕叨念了一句︰「好久不見水藍了,真是怪想念的。」
隱白回屋找天欣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他垂了垂眼簾,像是沒瞧見,又抬眼說道︰「後山情況未明,這麼多人一起去怕不穩妥。我先去探一探。」
「別,你去不如我去。好歹我是個長輩。」老五沒心沒肺地打趣。
「不許,你們誰要是敢落下我,我可不饒他。」天欣故作輕松地說著,看隱白的眼神卻很迷惘。陰霾籠罩著整間屋子,三人之間,像繃著三根直直地弦,緊緊的,一踫,就該斷了。
隱白和老五都主張去的人不要多。可這些沒功夫的,都愛瞎摻和。最後連車把式都不肯先離開,鞍前馬後張羅地最多的也是他,看起來旅游經驗是極豐富的。天欣與車把式就‘旅行’一事做了‘深刻’的討論,最後決定讓有功夫的人自個兒解決行程,沒功夫的就坐車吃點心,不亦樂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