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冷太絕情了。
似乎花蕊夫人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是一個路人一般。
年輕英俊的銀甲侍衛點點頭,認真回答︰「回王爺,三個人都很嚴重,不過,花蕊夫人和她的丫頭墜兒的傷勢似乎更加嚴重些。」
听到「踏月小築」里一片慘嚎,他趕緊趕過去,卻發現眼前是一片慘景,他趕緊吩咐人將花蕊夫人和墜兒抱回了她們的住處,但是王妃也木呆呆地抱著她的丫頭香草。
「是嗎?」。皇甫洺風淡淡地笑笑,「那個丫頭下手還挺狠呢。」
銀甲侍衛點點頭︰「屬下詢問過‘踏月小築’的掃院小丫頭,說是花蕊夫人和墜兒跑到那里找王妃的麻煩,王妃不從,墜兒就用銀簪劃破了香草姑娘的臉,王妃才好像瘋了一般沖過來,奪過銀簪劃花了墜兒和花蕊夫人的臉。」
這個侍衛還算老實,並沒有說不利于王妃的話來,他只是實話實說。
「哦。」皇甫洺風輕輕地抬起頭來,看著高天上的流雲,燦爛的陽光有點晃眼,他情不自禁伸出玉石雕刻一般的手來,輕輕地遮住了自己的眼楮。
他的臉上是一片漠不關心。
「王爺,要不要給花蕊夫人她們請太醫?」有點心軟的侍衛試探著問,那三個女人的臉毀的太嚴重了,要是不及時醫治,恐怕以後都不能見人了,縱然是找醫術高明的太醫來,也不見得能恢復原來的容貌。
七王爺皇甫洺風淡淡一笑,他輕輕地抬手,姿勢優雅而決絕︰「不必了,是她們自己找的,她們房中都有藥,自己涂點就可以了,以後鎖住‘蕊香小築’的大門,不要讓花蕊夫人出來嚇人!」
語氣冷冷,好像他同花蕊夫人之間再也沒有往日的悱惻纏綿,以後不但不會寵愛花蕊夫人,恐怕連看一眼都沒有了。
他一向對自己的姬妾爭風吃酷看也不看,他的冷漠,就好像父皇皇甫少華看著自己和其他兄弟自相殘殺。
這些賤女人,死了都活該,沒什麼可惋惜的,何況是毀容?
他皇甫洺風才懶得管!
銀甲侍衛諾諾,躬身退下。
皇甫洺風又沉默地想了想,他伸手,將一根嶄新的琴弦重新繃在琴上,長長的手指輕挑,婉轉動听的琴聲又在花園中響起來。
那迷人的琴聲,讓整個花園都好像充滿了飄渺香氣,但是彈琴人深入骨髓的冷漠,卻也深深地寄托在琴中。
……
「踏月小築」中
沁羽涼的房間內
沁羽涼親自將丫頭香草放在自己的床上,香草的臉上已經被羽涼涂上了金創藥,並且包扎上,香草那小小的腦袋現在好像是木乃伊一般,只是露出了眼楮和嘴巴,十分可憐。
看著慘不忍睹的香草,沁羽涼在房間里背著手不停地踱著腳步。
香草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自己絕對不能不管。
因為疼痛,香草已經昏睡過去,但是她依然很疼,在睡夢中,她的一雙小手還在緊緊地抓著床單,身上的冷汗,幾乎將衣裳濕透。
香草,可惜,我不是你真正的小姐啊,如果是這個時代真正的沁羽涼活著,她也會很感動很感動你的護主情深吧?
羽涼輕輕地模了一下香草那好像黑色綢緞一般的長發,再握住了香草那汗水涔涔的小手,她輕聲說︰「香草,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不惜一切代價。」
昏睡中的香草好像听到一般,輕輕地握緊了羽涼的手,似乎是在海面上溺水的孩子,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羽涼眼光溫柔地看著無助的香草,不禁輕輕地嘆口氣,現在,自己是這個小丫頭的唯一依靠是嗎?
輕輕地站起,她詢問「踏月小築」一個負責打掃庭院的小丫頭︰「花蕊夫人那邊怎麼樣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毀了花蕊夫人的容貌,那個七王爺皇甫洺風會放過自己嗎?他會怎麼做?
自己必須要知道他的動向,然後趕緊想對策。
小丫頭趕緊低頭說︰「王妃,奴婢去打听了,花蕊夫人和丫頭墜兒現在疼的在床上亂滾,但是王爺卻連問都沒問,更不要說親自過來看了,花蕊夫人的丫頭去王爺那里請求了好久,請王爺下王令調動御醫,但是王爺根本就不管。」
哦?
沁羽涼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天底下還真的有比這個七王爺更冷情的嗎?這個花蕊夫人人雖然很惡毒,但是畢竟曾經是七王爺的愛妾,那也是兩相繾綣的,她如今被毀容了,皇甫洺風竟然好像沒听到一般。
男人啊,果真……。
看來,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自私的,無情的。
她輕輕地垂了一下長長的睫毛。
「王妃,我們怎麼辦?香草姐姐的臉傷成這個樣子,我們這里的藥只有一般的創傷藥,香草姐姐的臉一定會留疤痕的。」小丫頭雖然是王府原來的丫頭,但是原來的沁羽涼帶著香草嫁過來以後,對她們一直很好,因此小丫頭,對沁羽涼也很是尊敬,平時也為王妃受苦而憂心。
沁羽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到窗邊,微風不停地吹著她的長發,萬千青絲,秀麗如雲。
「王妃,我們去求王爺給香草派來一個太醫吧?」頭上梳著兩個可愛的小抓髻的小丫頭天真地說。
「你覺得,他的愛妾毀容了,他都不派太醫,他會給一個小丫頭派太醫嗎?找他,根本就沒有用!徒勞!」羽涼冷冷地說。
小丫頭一下子有點懵懂,不禁十分著急地看著沁羽涼︰「那,王妃,我們怎麼辦呢?香草姐姐好可憐。」
沁羽涼輕輕地垂下了眼簾︰「沒事了,你出去吧,我好好想想。」
她依然站在窗口,望著外面的藍天白雲。
小丫頭只好走了出去。
听著房門被小丫頭輕輕地掩上,沁羽涼輕輕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她一雙冷淡的眼眸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雙縴細的小手,依然被潔白的手帕包扎的很好,那是昨晚那個神秘的白衣公翎給她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