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這天下起了毛毛細雨,會試如期舉行了。因為女子與男子分開考試,所以安若和昭鈺並不在同一考場。
為女子專設的考場,位于皇宮內雍華宮的儀元殿,所以安若早早便來到指定的宮門前等候。
此時宮門口已有不少人在等待,來考試的女子約有四五十人,可是陪同她們一起來的‘家屬’卻是考生的好幾倍。像安若這樣孤身一人前來的,真是少之又少。
此時離開考還有一個時辰,因為在考試前還要填寫相關的一些報名表,所以都必須提前一個時辰候考。安若看還沒有人帶著她們進考場,便在一旁的樹下躲雨。
此時樹下還站著一個女子,看起來也是一人來雲京赴考的,她看見安若走來便開口問道︰「你也是一人來考試的嗎?」。
「我和夫君一起來的,他也要考會試,所以現在我一個人。」安若看那女子笑容甜美,給人一種親切感,便與她攀談起來。
「我叫駱玖兒,是齊州人。你呢?」
「我叫程安若,永州人。」
「那我叫你安若,你叫我玖兒吧?能遇見和我一樣的考生真是開心。你知道嗎?這些女子都是雲祥的權貴之女,我還真擔心自己能不能考上呢。」
「雖然只錄取前十名參加殿試,但我們也要對自己有信心啊。」安若安慰玖兒,也對自己加油。
「恩,安若,你說的對。」玖兒認真的點著頭。
兩人正說著話,只見一頂暖轎在宮門前停下,下來一個身穿粉衣的女子,看這女子的穿著打扮應該家世不凡。這粉衣女子一下了轎就有許多人圍了上去,她遣了轎夫在一邊等候,便自己撐起了傘與眾人攀談起來。
安若看著這個女子,覺得她與其她的女子確實有很大的不同。看她的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能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仰慕之感。
「那個好像是玄丞相的千金——玄夏。我之前在客棧還听別人說起過她,說她一定是今年的女狀元,今日一見果真不假,你看她多有自信啊」駱玖兒羨慕的說著。
安若看著玄夏,想起了她和雲從小訂的婚約,心里不由一嘆。這時皇宮的門被打開,一個上了些年紀的侍官帶領一隊侍從走了出來,開口說道︰「請參加會試的各位小姐隨奴家進宮,其他陪同人員先在此等候吧。」說完便轉身進了宮門。
安若收拾好心情和參考的女子們一起隨著那些侍從進了皇宮。她們先被領到一處偏殿,填寫好報名表之後,每人都發了一個號碼牌,然後依次進入另一個房間內由女官們檢查了身上的衣物,安若猜想是怕有人會帶‘管治刀具’進宮所以才搜身的吧?
等檢查妥當之後,她們便被分為三組,每組十八人,安若發現跟她一組的女子中便有玄夏,駱玖兒則被分到其它組去了。
分組完畢之後,她們便被領路的侍從帶到另一處宮殿,安若抬頭看到宮殿的正門上寫著‘雍華宮’,又走了一刻鐘,在儀元殿的殿門前停下。三組人員按照號碼順序一字排開,站成三列,等待著立于台階之上的監考官發話。
監考官宣讀完了考試的規章之後,三組考生便進入到三個不同的大殿之中。殿內擺放著整齊的桌椅,每張桌上都放了筆墨紙硯,安若她們按順序坐好之後,監考的三位考管,便開始分發試卷,待開考的鑼聲敲響,每個考生都開始了決定命運的考試。
按照安若以前的想法,這次會試只要能考過便行了,至于殿試能不能考中狀元,她是沒什麼把握的。可是如今雲把一切都交給了自己,若是不能取得好成績,將來入朝為官的起點就會比較低,她不願讓別人說雲嫁的委屈。
況且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安若已經深刻的明白,若是自己沒有一定的權勢很難保障家人和自己的幸福,所以她必須努力,必須成功。
安若鼓勵著自己,我擁有的優勢便是中華五千年的智慧,雖然只懂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對于這次的會試和殿試來說應該是夠了。
深吸一口氣,安若在心中為自己加油。她打開試卷,發現詩賦和墨義並不難,政論的題目翻成白話大概的意思是‘為朝廷增加國庫收入和促進國家強盛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安若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便先開始解答詩賦和墨義的題目。這次會試詩賦由原先的指定題目做詩一首變成了做詩四首,要求這四首詩是以桃、蓮、菊、梅分別作詩。安若回憶著小時爸爸讓自己背的《千家詩》和《唐詩三百首》,選定了合適的詩之後,便開始作答起來。
詩賦的題目答完之後,便開始作答墨義了,其實墨義更簡單,安若早已把相關的書籍都背會了,雖然她沒有昭鈺那麼強大的記憶力,但通過這麼多年的學習,把文章記住還是不成問題的。奮筆疾書的寫完之後,安若檢查了一遍,沒發現錯處,便開始構思政論了。
寫完最後一個字,安若呼了一口氣,把筆放下,仔細斟酌的檢查了一遍,便吹干了墨跡。沒過多久,考試結束的鑼聲敲響。監考官要求考生離場,便開始收起了卷子。
安若走出考場外,伸了伸懶腰,多少年沒考過試了,真是比高考還要殺腦細胞。
駱玖兒跑到安若這邊,激動的問著︰「安若,你考的如何?」
「恩,還湊合吧,就是不知政論寫的好不好。」安若心中最沒底的便是政論了。
「哎,我考試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定下心來。我也不知考的如何,從交卷的那一刻起,我就很忐忑,怕沒考好。」玖兒有些頹廢。
「玖兒,現在考的如何只能等到公榜之時才能知道了。你別沒信心啊,好不容易考完了,應該放松放松。」安若安慰起玖兒,「你住在哪兒?明日我們一同出去玩玩吧?」
「恩,你說的對,現在擔心這些是沒什麼用。我住在安定街的君臨客棧,明日去哪里玩呢?」玖兒跟安若差不多大,還是小孩心性,說起玩,便忘了考試的事情。
安若和玖兒攜手,一邊聊天,一邊跟著領路的侍從出了宮門。門口仍有許多考生家屬等著接考完的眾女子。安若心想昭鈺一定也是剛考完,不可能來接自己的,便打算跟玖兒一同走回去。
沒想到剛走了沒幾步,便看見昭鈺在樹下對著自己笑。她忙跑過去問道︰「昭鈺,你怎麼來了?不是也剛考完嗎?」。
「開考時我才知,男子考試比你們先考一個時辰。我考完便來此等你了。若兒,考的好嗎?」。
「還湊合。你呢?」安若笑著問昭鈺。
昭鈺學著安若的樣子答道,「恩,也還湊合。」兩人便相視一笑。
「對了。」安若拉過一旁的玖兒向昭鈺介紹起來︰「這是駱玖兒,和我一起考試的考友。玖兒,這是我夫君程昭鈺。」
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安若便拉著昭鈺和玖兒一起往回走︰「我和玖兒說好了明日一起去城郊雲華山的雲華寺,听說那兒的風景很美,我們一起去玩吧?」
昭鈺說道︰「好啊,還可以叫上沈燊他們一同去。」
「真是好主意,玖兒,我還有四位師兄,到時叫上他們一起去,人多熱鬧。」
玖兒歡快的答應︰「好,我也喜歡熱鬧。雲華寺挺遠的,我們要早點出發。」
「恩,明日卯時三刻,我們先在永寧門見面再一同前去。」
三人討論著定下時間之後便告了辭,安若和昭鈺去了沈燊他們住的客棧,約定好了之後,便回了悅同客棧。
吃完晚飯,安若做了兩副‘飛行棋’,準備明日在山上休息時用的。昭鈺沒見過這東西,安若便向他講解起來。玩了一會之後,兩人便睡下了,明日一早還得早起游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