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幾日,程安若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也漸漸適應了嬰兒的生活,內心的悲傷也平靜了許多。
這天她剛醒,就听見有人進到屋內,大聲說道︰「秋心,我帶花兒他們來看看小女圭女圭。」
「金大嫂快坐。哎喲,花兒有半歲了吧?真是白胖的可愛。」
金大嫂把花兒放到床上,便抱過安若說道︰「嘖嘖~這小丫頭長的真是俊俏,將來也一定如你一般是個大美人。」
程安若睜開眼想看看這位大嗓門的大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是卻發現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像。她想著,難道這身體有殘疾眼楮不好?又想到以前去看同事王姐做月子的時候听她說過,剛出生的小孩看不清的,大概要長到半歲才能看見東西,便安下心來。只是這半年看不見也動不了的日子要怎麼度過呢?她又發愁了。
「金大嫂過獎了,你家招媛長的才真是俊俏呢。」
「再俊俏有什麼用?不過是個男孩,將來也是個賠錢貨。秋心,要不然咱兩家結親吧?我家的招妮、招妹、招嫦、招娥、招嬋、招嬌、招媛你看中了誰,我便把他嫁給安若如何?」
「大嫂,若兒才幾天大的女圭女圭,哪有這麼早就訂親的?」
「這有啥,在肚子里就訂親的人家也有的是啊。若是你願意,我這幾個兒子,你幫著安若多選幾個以後一並娶了也行啊。」
「唉~你看看我家現在日子過的也不富裕。說不準招妮他們將來能尋到更好的人家呢?還是等他們都大些再說吧,這以後會如何,現在哪里知道呢?」
金大嫂想著程秋心說的也有理,便沒再提親事。兩人又聊了一會,金大嫂便帶著幾個孩子回了家。
晚上林書文回了家,程秋心便把今日金大娘提親的事情跟他說了。
听完妻子的話,林書文笑著說︰「以後這樣的事肯定不少,我不願若兒將來怪我們做爹娘的為她太早訂親,一切還是等她長大些讓她自己做主吧。」
「你說的對,這世上本就是男子多于女子,咱們女兒要娶當然得娶她自己喜歡的。就像我們一樣。」
程安若听著爹娘說的話,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是因為男多女少才形成的女尊社會。看來自己投胎成了女孩還挺幸運的。
她想到上一世的時候,女乃女乃生了爸爸和叔叔兩個兒子,後來媽媽生了她,嬸嬸生的是個男孩。小時候知道了女乃女乃總是偷偷的拿好吃的給堂弟,心里就特傷心。現在在這個世界應該可以揚眉吐氣了。
可是又一想到自己才幾天大的一個娃,就有人上門提親,心里就憋氣。幸好自己的爹娘還是比較開明的,要不然真娶了幾個沒有感情的丈夫回來,這日子還怎麼過?有句話不是說的好麼,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必須我的婚姻我作主
接下來的日子,程安若一天一天的在痛苦的煎熬中度過。直到半歲多的時候她終于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娘親,心中評判了一下給出的評價是秀麗。雖然娘親不算絕美,可怎麼看都跟自己以往概念里農村婦女的形象不太相符。
她本以為是不是這女尊世界女人的氣質都比較好,可是看過幾個來竄門的大嫂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審美觀還是正常的。
程安若很想知道自己來自于父親的另一半基因會不會讓自己步入美女的行列,于是期盼著爹爹能快快回來,好讓她早點一睹廬山真面目。
林書文在永樂鎮第一大戶劉府里謀到了一份教書的工作,據說這劉府的當家夫人跟永郡王側王夫是表親戚。永郡王一共娶了九位夫侍,到如今只得一子,這小世子的親生父親就是這側王夫雲氏,雖然是側夫但在郡王府里很有實權。
永郡王的封地就是永樂鎮所在的永州,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劉府在永樂鎮也就成了響當當的第一大戶了。
林書文在劉府的待遇還不錯,只是每半個月只有三天休假。于是程安若在望穿秋水了五天之後終于等到了爹爹歸來的日子。當她第一眼看到老爹的時候真的驚呆了。
程安若這一世活了快七個月了,還真沒看見過這個世界的男人長什麼樣,她按照上一世老爸的長相想像著這一世爹爹的樣貌。可當林書文抱著她說「若兒,爹爹回來了,爹爹抱抱,看我若兒胖了沒。」的時候,安若的的嘴巴張成了0型,並且流下了長長的口水。
帥哥啊,太帥啦程安若的上一世包括親戚朋友同學同事等等一共認識了三百八十六個男性,可以說她現在的親爹比她以前認識的男人都長的帥。
安若覺得很幸福,她想著有了這麼帥的親爹,那自己離美女也相去不遠啦只盼自己能趕快長大,好在銅鏡里好好看看自己是否遺傳到了爹爹的美貌。
怪不得娘親只娶了爹爹一個夫侍,原來自己的爹爹這麼有魅力啊。而且爹爹還這麼年輕,要按照自己以前活的年歲加上現在這幾個月,說不定爹爹比自己還要小呢。要是自己早生二十年,現在還能跟爹爹談談戀愛……
啊~呸呸呸~亂想什麼呢,再年輕也是自己親爹,這不是**嘛程安若沉靜在自己的YY中不可自撥,口水也不可自控的流著。
「娘子,若兒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不認識我了,難道被我嚇著了?怎麼一直看著我,這口水怎麼不停的流啊?」
「若兒正出乳牙呢,口水自然多了。相公不必擔心,我看是若兒見著你太高興了。你看她不是傻笑著嘛?」
因著林書文經常不在家,程秋心又有許多家務活要做,她只能把安若一個人留在屋里的床上。看安若似乎十分懂事,從來也沒有做過什麼危險的舉動,這讓程秋心很放心。只是對于程安若自己來說,卻不得不每天在無聊和十分無聊中無奈的成長著。
一歲三四個月的時候,安若學會了走路,便偷偷的蹣跚走出了自家的小院。她興奮的沿著村里的小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清新的空氣,摘幾朵路邊的野花。
沿路走來遇到了許多村子里的鄰居,每見一個人,安若便像受到很大的刺激似的睜大眼楮張大嘴巴。
直到程秋心發現安若不見,找到她時,她只是傻傻的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臉上的表情凝聚著深深的不可置信,手中是一朵光禿禿的「花朵」,花瓣全都散落在她的腳邊。
程秋心有些擔心的把安若領回了家,可是第二天又發現安若不見了,找到她時,她仍是那樣一種讓人費解的表情。
如此幾天之後,程秋心擔心女兒是不是生了病或是被什麼嚇著了,便急著問安若怎麼了。只會簡單說幾個字的安若,慢吞吞的說了一句不完整的話,「爹爹,第五,美。」
是的,安若這些天看遍了整個村子里老老少少的男人們,在她「臨江村美男榜」中自己爹爹的美貌只是屈居第五。就連隔壁金大娘家六歲的招媛將來也一定比自己爹爹要帥。
就在程秋心怕女兒中了邪請了道士為安若驅邪的時候,安若才從冥想中明白了一個真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在這個男人競爭激烈的世界,吸引女性的利器就是美麗的相貌,在幾千幾萬年進化的過程中,男人長的就越來越好看了。
于是安若慢慢對這個世界男人的長相淡漠了,就好像一個窮人到了一個滿地是金銀的地方,開心的不得了,可後來才知道這里的東西不用花銀子隨便吃隨便拿,于是對錢的概念也就變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