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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祥與墨國狹長的邊境線在雁城這兒形成了一個類似于V的形狀。而雁城就在這V字的尖尖角上,是與墨國接壤的離雲祥月復地最近的一座城池。這也是為何墨國的梅朵公主想盡辦法要奪取雁城的原因。
兩個多月前的雁城之戰使這座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城池遭受了滅頂之災。安若和桑梓自站到城門前的那一刻起,便能切身感受到之前的那場戰爭是多麼的慘烈。
斑駁的城門如今雖然重新修葺了一番,可仍是能明顯看見刀槍劍戟留下的痕跡。上面還有一塊塊顏色暗紅的印跡,也不知是被雲祥士兵的熱血印染上的,還是墨國侵略者命喪于此的見證。
守城的軍士們正在嚴查來往行人的身份,每個進城的人都被審問著身家來歷。安若和桑梓站在進城隊伍的中央,緩慢的向前移動著。
終于輪到了自己,還沒等門衛開口,安若便拿出了她的官牌,說道︰「我是禮部郎中程安若。程昭鈺參將是我的夫君,不知大哥知道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門衛有些吃驚,接過安若手中的牌子認真的看了起來,確認不假之後示意安若稍等片刻,才轉身走到他們的隊長面前說了一番。那隊長听後面色也是一驚,忙走了過來一臉恭敬的說道︰「末將鄺巍,敢問程大人是來雁城尋找程參將的下落嗎?」。
看安若點頭,鄺巍才一臉感傷的說道︰「還請程大人隨末將去城守大人那兒。那日的事情城守大人比較清楚。」
安若和桑梓隨著鄺巍進了城,走在城中的主干道上可以看見戰爭對這個城池的破壞,最主要的是對城內百姓心里的傷害。幾乎每家每戶門上都掛上了白色的幡旗,迎風飛舞著,昭示著家家戶戶都有親人離去。
雖然街道兩邊仍有店鋪開門營業,可往來于城中的百姓並不算多,而且有一隊隊的士兵在街道上巡邏,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嚴肅壓抑的神情,根本听不見像雲京城里那樣的歡歌笑語之聲。
沒走多久就到了城守大人辦公的府衙,進到衙內鄺巍便直接帶著安若他們去了城守大人所在的房間。敲門稟告之後,城守大人親自出門來迎接安若。
「不知程大人到此,岳某有失遠迎。」
城守岳昀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著一張方正的國字臉,相對于雲祥的男子來說算是長相並不好的了。他的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弱。可此時安若哪里顧得上看別人長相身材,只是著急的問道︰「岳城守可知昭鈺現在在哪兒?」
岳昀請安若他們先進了屋子,待他們坐下之後才開口答道︰「那日我在城牆之上看到程參將倒在馬下,穆將軍便帶著將士們及時趕到了。兩軍立刻廝殺了起來,場面非常混亂。我隱約之間只看到程參將被人救了起來,至于他被帶到了哪里,是否還活著,岳某實在不知。」
桑梓問道︰「岳城守可看清了救起昭鈺的人是什麼樣子?」
岳昀低眉思考了一會兒才答道︰「那人穿著黑色的衣服,看樣子武功非常高強。他的速度很快,救起程參將之後便消失在戰場之上。岳某當時只顧著雁城的防守,距離又很遠,實在是沒有看清那人長相。」
安若心里喜憂參半,慶幸昭鈺被人救走,又擔心救他的那人心懷不軌。而且之前听說的梅朵公主所救的身受重傷之人又是不是昭鈺呢?安若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大。
離開了城守的府衙,安若隨著桑梓在街上找了一處客棧住下。客棧里的客人很少,顯得有些清淡。他倆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回了房間。
皎月吃飽了女乃,香香的睡著了。安若輕輕撫模著膠月的小臉,可心里仍是想著昭鈺的事。離昭鈺受傷失蹤已經快三個月了,也不知他的傷是否被及時的醫治。之前听岳昀說過,穆大哥也一直在尋找昭鈺的下落,也不知他是否有了最新的線索?安若只覺煩亂,想不到好的辦法解開心中的疑慮。
看到桑梓打了水回來,便向他詢問道︰「桑梓,我們接下來是要去庫侖城找昭鈺還是去西平找穆將軍呢?」
桑梓思考了一番才說道︰「庫侖城在墨國境內,我們若想躲過墨軍的防守去尋昭鈺只怕不易。而且現在也不能確定昭鈺一定就在庫侖城內,還是先去西平見到穆將軍,看看他是否有了昭鈺的消息吧。」
安若覺得桑梓說的很有道理,同意的點了點頭,「那明日我們便去西平吧?」
桑梓看著安若,有些擔心的說著︰「你自生產之後也沒休過月子,如今西平戰事正酣,只怕這一路更加難行啊。你的身體怎受的了?」
安若只是低頭看著皎月,擔心的說道︰「我沒事的,只怕皎月太小受不了這一路的苦。」
「安若,如今雁城已經安全了,不若你和皎月留在這兒。我去西平打听昭鈺的下落,可好?」
安若心里有些矛盾了,她一方面擔心昭鈺的安危,另一方面又怕皎月受不了這一路的奔波。她也擔心桑梓,他雖然武功高強,可是戰火無眼,也怕他會不小心受傷啊。一時之間安若真的不知該如何決擇了。
第二天,桑梓準備好行囊,接過安若手中昭鈺的畫像,打開仔細的看著。昨晚在桑梓的勸說下,安若終是答應在雁城等待著他只身一人去西平打探昭鈺的下落。因為桑梓從未見過昭鈺,所以安若才臨時畫了一幅昭鈺的畫像。畫上的昭鈺爽朗的笑著,眉目間的神態被勾畫的十分傳神。
桑梓把畫像卷起,收進了包袱里,又再三囑咐安若好好保護自己,等著他帶回昭鈺的好消息。安若也囑咐著桑梓萬事小心之類的話語,一直把桑樣送出了城門,才抱著皎月回到了客棧。
安若獨自在客棧里住了兩天,寫了封信寄回雲祥家中報平安,其余時間她都在客棧里照看皎月沒有出門。
岳昀倒是帶著鄺巍來看望過安若一次。看著安若一個人帶著孩子,岳昀問安若需不需要住到他的城守府去,安若知道岳昀忙于雁城的大小事務,哪里好意思再給他添麻煩,便拒絕了他的好意,只說心領了。
不過岳昀雖然軍人出身,卻也心細,第二天便讓鄺巍派了一名十七八歲的侍衛來照顧安若。這小侍衛名叫柱子,是個十分聒嗓的男孩,安若與他相處了幾日,倒是把雁城里大大小小的八卦新聞听了個遍。
比如說岳昀因長的難看,在出嫁時被女方當場悔婚,所以他才一心投入軍中至今未嫁。鄺巍雖然人高馬大卻是個典型的「妻管嚴」,十分的怕妻主。還有某某家失散多年的兄弟昨日突然回來了,一家人高興的哭了一夜。街口米鋪里賣的米摻了石子,把某某夫人的門牙給崩掉了,結果這位夫人就帶著人把米鋪給掀了……總之,因為柱子的話癆性格,讓安若在幾天之內把雁城熟悉了個遍。
「程大人,前幾日與您一同進城的桑公子也是您的夫侍嗎?小的听說他可是有名的大夫啊。之前小的在城門上倒是見識過程參將的威武英姿,桑公子與程參將比起來倒是另一種類型。小的還听說程大人在雲京娶了永郡王世子和玄尚書,听說玄尚書是咱雲祥最美的公子。真想看看程大人的夫君是不是個個都那麼好看……」
安若不得不懷疑鄺巍是不是與自己有仇,派了個‘波音飛機’在自己耳邊狂轟亂炸。安若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便把熟睡的皎月交到了柱子的懷中。
「你幫我在這兒好好照看皎月,我到外面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
柱子一臉感動,似乎認為安若把皎月交給他看管是對他無比的信任,他信誓旦旦的說道︰「程大人放心吧,在家時都是小的照顧弟妹的,一定能把皎月小姐照顧妥當,保管她能舒舒服服的……」
安若立刻出了門,把柱子沒說完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字隔絕在門內。心中報歉的對皎月說道︰「小皎皎啊,娘對不起你,實在是娘的耳朵忍受不了了!」
出了客棧,安若就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圈,發現街口的米鋪果真被人給掀了,店鋪里的糧食全都被推倒在地。門口正有許多百姓蹲在那兒,不停的往籮筐里撿拾著散落一地的米粒。
安若繞過那些人又走了一會兒,發現街上實在是沒什麼能打發時間的去處。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氣並不好,灰蒙蒙的,看樣子快要下雨了。安若心里掛念著皎月,有些後悔不該把皎月交給柱子照顧,便想抄近道回客棧,轉身走進了左手邊的巷子里。
卷子狹長,天色又陰暗,此時除了安若沒有別人行走。大概走了一半的距離,突然前方的牆角疊放雜物的地方滾下了一只竹筐,把安若嚇了一跳。
只見另幾只堆放在一起的竹筐也在輕微的搖動著。安若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的慢慢挪動向前,本打算繞過那一堆東西。
走到近前才發現那堆竹筐之下應該是躺著一個人,大概就是因為他剛才輕微的移動讓身上的一個簍子滾了下來。
安若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把那人身上的簍子全都翻到了一邊。就看見一張十分精致俊俏的臉龐,只是這張臉上眉頭緊蹙著,蒼白的嘴唇也緊緊抿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