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拍了拍那個男人的肩頭,問道︰「你還好麼?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那人閉著的雙眼顫抖著睜開了一條縫隙,張了張嘴,只發出了很小的聲音。安若听不清楚,就把頭湊到了那人嘴邊,只听他說道︰「藥……藥……」
看到那人抬著手顫顫巍巍的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就又落了下去,安若明白了過來,趕忙解開他的衣襟伸手為他找藥。
那人胸口的肌膚露了出來,上面顯露出了一個紋身。安若心想著這人看起來瘦弱卻沒想到會喜歡這麼凶猛的狼圖騰紋身。那人似乎非常痛苦,嘴里申吟了一聲,安若才回過神來,立刻翻找出他胸口衣袋里的藥瓶,倒出一顆喂他服了下去。
剛喂完藥,那人還沒緩過來,仍是緊閉著雙眼。安若想著是不是藥的份量不夠呢?正打算再喂一顆,就見有四個人沖進了巷子里,看樣子來者不善。
安若被他們嚇了一跳,心想著這些人不會是找這位病公子尋仇的吧?她的手一抖藥瓶就落在了地上。
那四個人奔至安若身邊,其中兩人二話不說就把安若給反手控制住,另一人上前查看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子,剩下的一人趕忙撿起地上的藥瓶。
安若被抓之後有些急了,朝扶著那病公子的人問道︰「喂!你們是干嘛的?為什麼要抓我?」
那人把病公子扶了起來,看見他敞開的衣襟忙蘀他穿好,回過頭皺著一雙濃眉,眼神凌厲的對安若說道︰「是你解了公子的衣襟?」
安若听那人口里喊的是「公子」,猜測著他們應該是一伙的。便說道︰「是啊,我路過這兒看你家公子倒在牆邊,他口里說著藥,我便蘀他舀了出來喂他吃了一顆。」
「這麼說你看見我家公子胸口的紋身了?」
安若打量著這些人,心想著,莫不是這紋身代表著什麼惡勢力的幫派,看見了便要被他們殺掉滅口?可他們除了身材都比較高大看上去武功高強,和一般人也沒什麼兩樣啊。
她含糊的說道︰「我當時著急著給他舀藥。哪有功夫看什麼紋身?」
那人根本不信安若的解釋,撇著嘴有些凶狠的說道︰「不管你有沒有瞧見這紋身,今日你非死不可。」
安若急了,「你們講不講道理了?我好心救他反而還要被你們殺!你們這是恩將仇報,也不怕天打雷劈嗎?下次這家伙若再發病了看誰還會來救他!」
那人顯然是這四個人中的頭,他根本不理會安若的咒罵,眼神示意了一下抓著安若的那兩人。看著其中一人舉起了手中的劍,安若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心里苦苦的想著為什麼每次做好事終是不得好報呢?
「住手……」那病央央的公子終于極時醒了過來,出聲制止了那人的動作。安若真是覺得這兩個字是她听過的最美妙的聲音了。
可那個領頭的人似乎跟安若有仇,向那病公子說道︰「主子,這女人看見了您的紋身,必須殺了她。」
病公子朝安若看了一眼,見她神情畏懼。只開口淡淡說道︰「蘇日格,放她走吧。」
那叫蘇日格的大漢顯然不同意主子的決定,喚了聲︰「主子!」
那病公子不再理會他的叫喚,對安若說道︰「姑娘快走吧,就當今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安若掙開了抓著她的手,又撇了一眼那位公子,才轉身像腳上抹了油般飛快的跑走了。
看安若轉眼間就跑出了巷子,蘇日格才問道︰「主子為何會暈在這兒?」
那病公子捋了捋自己的衣衫答道︰「突然病發又正巧被賊人盯上,他們搶去了我的荷包把我扔在了這兒。幸得剛才那姑娘相救才撿回一命。」
「主子。若是她把您的身份說了出去……」
「不會。看她神色似乎不知道我胸口的紋身代表什麼。況且她救了我,我怎能恩將仇報,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們準備的貨物都打典好了麼?」
「都打典妥當了,過兩日就能出發……」
安若一口氣跑出了許遠。看看街道上有了行人,她才敢停下來喘口氣。心里想著,也不知道那些人倒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那麼怕別人知道那人身上的紋身呢?狼圖騰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回到了客棧,安若進了房間就看見皎月已經醒了,柱子正在逗著皎月笑,嘴里不停的說著什麼。皎月似乎十分喜歡听柱子講話,還真的咧著小嘴呵呵的笑著。
看見安若回來,柱子趕忙抱起皎月來到安若身邊,邀功似的笑著對安若說︰「程大人,您回來啦。皎月小姐真是可愛,小的跟她說的話她好像能听懂似的,一直開心的笑著呢。」
看著柱子的笑臉,安若覺得和剛才那幫人比起來,柱子真是無比可愛啊。她感謝的說道︰「謝謝你幫我照看皎月。」一邊說著,一邊把皎月從柱子手上接了過來。
小皎月似乎知道娘親回來了,笑的更加歡快了起來,小手小腳不停的揮動著。安若逗弄著皎月,向柱子問道︰「你可知有什麼人會在胸口紋上狼的紋身?」
柱子听了安若的話,立馬大聲反問道︰「狼的紋身?莫不是程大人見到誰身上紋了狼?那可是墨國人最崇尚的紋身啊。程大人在哪兒見到了身上紋著狼的人?莫不是有墨國的奸細混進了咱雁城?」
安若伸手拉著柱子的衣袖,「你小聲些!我只是剛才听見有人提起狼的紋身才問問你的。」
柱子點了點頭,小著聲對安若說︰「程大人,若下次真見著了身上紋著狼紋身的人一定要告訴小的。小的要去稟報給鄺大人,絕不能讓墨國的奸細混進咱們雁城。」
安若蹙眉思考著,「那些人只怕真是墨國人了。是因為怕自己識破了他們的身份會告發他們才想殺人滅口的吧?那位公子看起來那麼瘦弱而且還有病,看著也不像是軍隊里的將領啊。那些人混進雁城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自己要不要去告訴岳昀這件事情呢?」
就在安若還沒決定要不要把今日遇到的事情告訴岳昀的時候。岳昀卻又來客棧看望安若了。安若左思右想的衡量了很久,一方面她並不知道那幾人現在何處,另一方面她也不清楚那些人來到雁城到底是做什麼的。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的前提下,她選擇了緘默。
把岳昀送至客棧外,安若感謝的說道︰「岳城守公務繁忙以後不用總是來看望安若了,安若自會照顧好自己的。」
岳昀笑著說道︰「程參將于我雁城有恩,岳某照顧程大人也是應該的。」
正說話間,卻听見有人跟岳昀打招呼。安若轉頭看清了來人,嚇了一跳,慌忙指著那幾人躲到了岳昀的身後。
岳昀順著安若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笑著與來人打起了招呼︰「莫公子今日才回的麼?如今往來于雲墨兩國做生意只怕銀子不那麼好賺了吧?」
莫徹辰玩味的看了安若一眼,向岳昀笑著回話道︰「岳大人有所不知了,這越是難做的生意卻越是賺的多啊。這位小姐是?」
岳昀側身向兩人介紹道︰「這是禮部郎中程安若大人,程昭鈺參將就是程大人的夫婿。程大人,這位是莫徹辰莫公子。他可是專門往來于雲墨兩國做生意的傳奇人物啊。」
這莫徹辰正是安若今日救的那位病公子,只听他笑著說道︰「哦~?原來是程安若大人。失敬失敬~!怎麼看程大人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適呢?」
安若心里打著鼓,這莫徹辰到底是什麼人?看他現在的樣子健康的很,就像什麼病都沒犯過。而且听他們說話的口氣,似乎跟岳昀很熟。
安若看了一眼莫徹辰盯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審視一件他覺得有趣的玩意兒。而他身後的那四個人眼神之中透露的凶光讓安若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安若心里雖有些慌張,可面上倒是蠻鎮定,她故作好奇的問道︰「沒想到莫公子是位商人,只是現在雲墨兩國是敵對關系,莫公子是如何往來于兩國之間而不受阻呢?」
听完安若的問話,倒是岳昀開口答道︰「程大人有所不知,莫公子身份有些特殊,他即是墨國人也是咱雲祥人。莫公子的父親原是咱雁城的老城守,為咱雲祥立過汗馬功勞。莫老城守去世後。皇上知道莫公子經商。為表彰莫老城守的貢獻,特恩準莫公子可自由來往于兩國。而且莫公子還得了墨國女皇特賜的金牌,能自由出入墨國。所以如今能在兩國間暢通無阻的,全天下只怕只有莫公子一人了。」
安若听完岳昀的解釋心里更納悶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墨國人,為什麼自己看到了他的紋身還要被他們殺人滅口呢?
莫徹辰似乎很明白安若的疑問,可他只是笑著說道︰「今日能與二位大人巧遇也算有緣,就讓在下做東請二位大人吃個飯,不知二位大人可賞臉?」
岳昀一臉抱歉的說道︰「實在不巧,岳某有事還得趕回城守府。莫公子今日這頓飯就先請程大人吃吧。」
安若趕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多謝莫公子好意,我還得回去帶孩子呢。」
莫徹辰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安若擺著的手,笑著說道︰「程大人的孩子定是如程大人一樣漂亮可愛,莫某倒十分想見見程大人的孩子呢。不若程大人把孩子抱來一同吃飯吧?」
安若只覺手被他握的生疼,還沒張口拒絕,就听他對岳昀說了告辭,扯著她進了客棧之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