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西郊火車站。
辰天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兩位穿著黑色坦克上尉軍服的年輕軍官,當東普魯士軍團主力部隊的士兵們正在陸續登車的時候,他們卻要先行離開軍團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隆美爾的坦克營外加一個裝甲營組成的裝甲部隊要從這里前往土耳其,他們將加入奧利指揮的德土聯軍。或許,非洲會再次成為這位沙漠之狐的揚名地,只不過這次他是反過來從埃及進入非洲。
曼斯坦因的坦克營和另一個裝甲營將前往奧地利,他們將支援奧匈聯軍與塞爾維亞的軍隊作戰,或許還將面對正在蠢蠢欲動的意大利軍隊。
就讓英法意提前嘗到德**神們的厲害吧!
「二位,保重了!」辰天忽然有些莫名的傷感,見到這兩位強人才短短一個星期時間,卻又要與他們分離了。他仔細端詳著隆美爾和曼斯坦因的臉龐,也只有經過戰斗的磨練,這兩張年輕的面孔才會真正成長起來。
祝願你們順利成長為一帶軍神,如果上天膽敢遺棄你們,我會把天捅一個窟窿的!
辰天在心里默默說道,黃義達的死讓他再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那張秀氣的面孔,還有那粗曠的性格,在辰天心里已經漸漸遠去了。不論是誰,哪怕是傷了這兩個人一根毫毛,他也會夷平那個國家的。
可是天才需要磨練,他們不可能在自己的庇佑下成長!
「親王殿下,您也保重身體!我們會為帝國的榮譽而戰,也會為軍團的榮譽而戰!我們生是東普魯士軍團的人,死是東普魯士軍團的魂,我們永遠感謝您的提攜之恩!」隆美爾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種離別的憂傷,還有辰天對他們兩個的憐惜之情。但畢竟戰爭是殘酷的,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曼斯坦因看起來要樂觀許多,「殿下也不要太擔心了,畢竟我們帝國最優質的裝備保護,怎麼會輕易就交待在戰場上呢!我們會讓對手在東普魯士軍團的威名下瑟瑟發抖的!」
「嗯,二位也不要因此而畏手畏腳,上天只會眷顧有準備的人和最勇敢的人。我們是德意志帝國的軍人,寧願站著死,不會跪著生!充分發揮你們的能力吧,我可是為你們挑選了最好的戰場!」辰天認真的伸出右手,以朋友的禮儀為兩人送別。
當火車的汽笛聲響起,離別的時刻還是到來了。
「親王殿下,我們走了!」兩人又認真的補了一個軍禮。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辰天忽然發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多愁善感的自己。隨著滿載坦克和車輛的列車緩緩駛離站台,辰天不住的朝火車上的官兵揮手道別。
「殿下,您的專列準備好了,陸軍大臣已經在上面等您了!」霍夫曼在一旁提示到,剛剛送別完其他人,他們自己也將啟程前往法國前線了。
「嗯,我們出發吧!」辰天收起了臉上流露出來的真實感情,也只有在這一刻,他才可以做一個有感情的人。
幾秒鐘之後,那個面無表情、目光堅定的辰天快步走向另外一個站台旁停靠的列車。作為辰天和法爾肯海因的專列,那輛列車從外表上看起來戰斗力就非常強悍,前半段幾乎就是裝甲列車,而後半段則裝運了大批步兵甚至十幾輛沒有帆布遮蓋的坦克,這一切都斷絕了一路上比利時或者法國游擊隊動這列火車的念頭。
看了一眼火車頂上那些警惕的機槍手,辰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列火車只有中部的幾節車廂用來搭乘軍團指揮部的軍官們,有一節車廂專門用于通訊聯絡,兩節車廂作為軍官休息室和會議室,還有兩節則是辰天和法爾肯海因的專門車廂了。兩人在上面各有一間專門的臥室和辦公室,餐廳和會客室則是公用的。在抵達法國前線之前的兩天時間里,兩人幾乎可算是吃住在一起。
當辰天在辦公室坐定之後,火車也緩緩可是移動了。
「親王殿下,軍團各部隊基本已經安排完畢,所有士兵和裝備將在3天內全部運抵巴黎郊外,這點您就不用操心了!」看到辰天默不吭聲,霍夫曼知道他在為什麼事情而憂慮。
「不,我不是在擔心這個!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月我接連失去了幾個朋友。先是發現那個朝鮮公主是日本間諜,接著我的一個中國朋友在青島戰役中犧牲了。現在,我們的俄國朋友,列寧先生也危在旦夕了!我知道戰爭是殘酷的,可這些不幸的事情為什麼偏偏都集中在這段時間呢?」辰天一臉苦笑的說道。
「對此我感到非常遺憾!正如我們得到的情報所說,莫斯科已經完全被阿格列尼的軍隊包圍了,而俄國革命黨的領袖列寧誓要與莫斯科共存亡。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阿格列尼佔領莫斯科只是時間問題!至于列寧,恐怕也……」霍夫曼似乎並不太理解這些人在辰天心目中會有如此高的地位,畢竟貴族們都是以冷酷無情而出名的。
辰天也有自己不太理解的地方,二戰時斯大林拒不撤離斯大林格勒,現在歷史改變了,留在首都等死的卻變成了列寧。
「真不明白,這些俄國革命黨人怎麼動不動就要與他們的首都共存亡呢?」
「這點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舊沙皇不是逃得挺快的嗎?」
兩個人並不知道,列寧不是不願逃離莫斯科,一來是他缺乏大戰經驗而表現得猶豫不決,二是沙俄騎兵來得太快,列寧剛剛出城就踫上了阿格列尼的騎兵,結果只得無奈的退回莫斯科城內,于是順水推舟的發布了保衛革命果實、保衛莫斯科的宣言。
「歷史總是由這一個個帶有偶然性的必然事件構成的,或許俄國的命運就是如此多寡吧!」
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辰天不禁感嘆道。他雖然還不至于像小毛奇一樣號稱憂郁王子,但失去熟悉的人之後那種失落還是難免的,好在沿途的風景讓他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柏林位于德國的東部,因此在進入比利時之前,辰天他們需要經過大半個德國。一路上都是秋天的忙碌景象,平民百姓的生活似乎與往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受到戰爭影響的或許只是街道上人們不覺中加快的步伐。沿途軍人的身影並不多見,那些巡邏的警察看起來也十分悠閑,馬路上大多是老人孩子和婦女,青年男子比較少見。現在,德國大部分的青壯年都加入軍隊或者加班加點進行生產,戰爭機器已經全力開動起來。值得慶幸的是戰火並沒有燒到德國本土,或許敵人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
當夜幕降臨之後,沿途城鎮和村莊里都亮起了燈火,德國平民此時還沒有燈火管制的概念。在這種寧靜的氣氛下,辰天來到餐廳與法爾肯海因共進晚餐。
「親王殿下,今天一天似乎都很忙啊!」看到辰天到來,法爾肯海因有些迫不及待的放好餐巾,看來他已經餓了。
「還好,只是一些瑣碎的事情!現在您既是陸軍大臣又是總參謀長,想必工作一定很忙吧!」辰天沒好意思說自己一直都在看風景,因為霍夫曼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在這些小事上做個甩手掌櫃還是非常舒服的。
「實際上陸軍大臣現在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作,因為我們國家已經按照戰時機制運轉起來了。軍工生產、預備役征召、新兵訓練、部隊調動,這些事情基本上只要向我們陸軍部報告一下就好了,而我們要做的就只是批閱報告和簽字同意而已。」
看來法爾肯海因是簽字簽得太累了,當牛排上來的時候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為了配合饑餓的陸軍大臣,辰天舉起刀叉踫了一下牛排,但是今天他並沒有什麼胃口,他已經決定喝點湯就好了。
「看來這種戰時機制真是卓有成效,一路上的平民百姓生活好像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做軍人的,不就期望自己的國人能夠幸福平安嗎?」
法爾肯海因一邊忙碌的對付牛排一邊回答道︰「的確如此,不過到了前線,恐怕就是另外一副場景了!」
「戰爭的殘酷本質是不會變的!對了,陸軍大臣閣下,您對俄國局勢有什麼看法?」雖然讓俄國動亂的目的已經達到,但是辰天發現那里的局勢越來越難以預料了,原本期望長期進行的革命軍與沙俄軍隊的內戰現在似乎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沙皇的軍隊取得勝利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法爾肯海因雖然吃的很快,但是動作和吃相還是相當文雅,更絕的是還能不慌不忙的回答問題。
「我也這麼想!但是從德國的利益出發,我倒寧願他們的內戰持續得越久越好!」
法爾肯海因似乎並不這麼看,「那倒未必,據說新沙皇有意月兌離協約國加入我們同盟國!」
辰天並不意外,成立新政府自然可以拋棄以前的一切立場,或許只有意大利那種愚蠢的國家首腦才會為了完全不現實的利益去給英法做炮灰。
「現在看來,這對于俄國來說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可是令人驚訝的是,日本也想加入同盟國!幾天前還在與我們作戰,一下子就希望與我們站在同一戰線,這些日本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無恥!這種無端背叛自己盟友的國家,我個人是強烈鄙視的!」作為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的消息看來還是非常靈通的,辰天越來越喜歡這個家伙了。
「那個國家本來就是這樣!見便宜就揀,見利益就上!」對于日本,辰天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去貶低他們簡直是浪費自己的口水。
「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英國,根據皇帝陛下的計劃,法國戰場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陸軍就要在海軍的配合下登陸英倫三島了。根據海軍部的報告,我們第一波進攻只能運送20萬士兵上岸,這批士兵至少要單獨在英國海岸堅持一天時間!現在加上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印度殖民軍,英國本土已經聚集了不下一百二十萬軍隊,而且英國就那麼小一個地方,能夠登陸的港口也就那麼幾個,英國人防守起來還是很佔便宜的!」法爾肯海因有些郁悶,說完又埋頭對付牛排了。
辰天一下子開心起來,20萬人不正是為自己軍團亮身定做的麼!不過從這個人數上看來,現在的德國海運能力還是非常強的。要是當年小希有這麼強大的海軍,早就一下子殺上英倫三島了。
「這點您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還有強大的海軍和航空部隊做後盾,等法國被干掉之後,英國人也苟延殘喘不了幾天了!」
辰天興致勃勃的看著法爾肯海因吃下一大堆食物,看來他晚上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這家伙果然和傳說中一樣勤勞。
「晚安,親王殿下!」
「晚安,我親愛的陸軍大臣!」
在回到自己的車廂之後,辰天又听取了霍夫曼的一些報告,大多是關于各地情報和軍團各部隊動向的。
「午夜1點左右我們將進入比利時境內,听說比利時現在不是很安定,晚上也許會有槍聲,希望不會驚擾了您的睡眠!」臨走之前,霍夫曼補充道。
「好的,我會做好心里準備的!比利時人畢竟很頑強,被佔領之後繼續抵抗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希望他們不要老拿自己的腦袋往石頭上撞。」
辰天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沒想到一晚上都睡得很熟。或許是由于鐵路沿線加強了戒備的關系,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听到槍聲。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列車已經進入到法國境內。
在這里,他終于看到了戰火留下的痕跡。一個個法國村莊和城鎮都已殘破不堪,尤其是那些英法聯軍曾經進行抵抗的地方,更是被炮火夷為一堆廢墟。殘牆斷壁隨處可見,一個個法國平民都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目光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當列車越來越接近前線的時候,辰天的心情開始沉重起來。不過這種沉重並不是來自法國人被毀壞的建築,而是來自一車車傷兵。
德軍傷兵!
辰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從旁邊駛過的一節節火車車廂里裝滿了纏著紗布的士兵,他們灰色軍裝上的血跡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一些站台附近還有大量的傷兵躺在擔架或者馬車上,看來都是不久之前才從前線撤下來的。
即便是基蒙之戰後,辰天的傷兵不過裝了4列火車,可他在這里看到的何止40列火車的傷兵。辰天終于明白德皇為什麼要解除小毛奇的職務了,這哪里是進攻失敗,簡直就是進攻慘敗!
「愚蠢的小毛奇,我們接到的報告是傷亡10萬人,但我看來遠遠不止這個數目!」一旁的法爾肯海因心情沉重的說道。
「我恨無能的小毛奇!」辰天冷冷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