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很生猛 第9章 司空傲

作者 ︰ 陌上箜篌

良平城,南小朵和暮雲平還沒有準備離開,因為南小朵似乎比以前更嗜睡了。一開始,暮雲平以為只是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但是隨著時日的增加,南小朵逐漸顯現的癥狀,讓他心頭一緊。暮雲平雖然也通曉醫術,但卻不是神醫,他無法像司空傲那般給予她更好的治療,完全是佔了凌霞峰谷底天然且罕見的藥材,還有自己渾厚的內力優勢,才壓制住了這兩年來,南小朵體內的殘毒。但是此番南小朵懷孕後,雖然余毒在近端時日並未發作,但是似乎已經向另一個極端發展了。

暮雲平心急如焚,又因為元天陽每天的叨擾,只能每天都守著她,幾乎寸步不離。

南小朵也變得不愛動了,每天最清醒的時候,便是吃過午飯後的那一個時辰。她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窩在暮雲平的懷里,讓暮雲平抱著自己爬上屋頂曬曬太陽。南小朵並未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因為沒有像以前那樣不定時,間歇性的毒發,更何況又有暮雲平在自己身邊,她以為以前都很正常。殊不知,每當自己沉睡後,暮雲平那張心急如焚的臉上,都會透著深深的憂慮。

而至上次與元天陽的交手後,那位陽王爺,幾乎每天都會上門邀約吃飯,或者出游。若是不開門,他就直接踹。久而久之,暮雲平也是惱火得很。于是在某日,某王爺再次踢腳踹門時,暮雲平直接是撲上去,與他惡斗了起來。南小朵懷孕本來對他而言是件天大的喜事,而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喜悅了,再加上元天陽天天上門沒事找事,暮雲平再清冷的性子,也已經是憋不住了。索性也是將怒氣全部撒在了元天陽的身上。

元天陽知道暮雲平身手不凡,但是沒成想他會真的動手,因為自己身為元赤的陽王爺,而且現在元赤是諸侯國中最大的列國,他現在的身份何其尊貴,更不可能有人會蠢到與朝廷作對。元天陽在勉強接下暮雲平十招後,也有些扛不住。巧的是,南小朵恰恰那時還醒了,瞧著幾乎毀了半個客棧,南小朵忍不住開口喊住了暮雲平。

暮雲平幾乎是在南小朵出聲的同時,便來到了她身邊,那周身的蕭殺之氣頓時換做了繞指柔情。一旁的元天陽這時是真真看得吐血了。竟然有這麼寵妻如命的男人?換他,他是絕對做不來的。對他而言女人不過是一種附屬品,多之乏味,少之無趣。

當然有時候南小朵醒時,也會興致勃勃的答應元天陽的各種邀約,因為這些日子甚是無聊,和這人斗斗嘴,也是她樂趣所在。不過,大多時候南小朵都只是沉沉的睡在暮雲平的懷中。像一只慵懶的貓咪。

眼看南小朵要懷足三個月了,可是這般的情形也逐漸加重了。暮雲平頓時意識到了,若是南小朵那余毒未清,她此番和肚子里的孩子,定是生死難卜。

就在暮雲平心急如焚的時候,某日深夜,一抹白色的身影令人意想不到的破窗而入。

來人氣喘吁吁,銀色的面具在皎潔的月色下,跟顯神秘非凡的光澤。漆黑的眸子在屋里搜索,帶他看見暮雲平懷中緊抱著的女人時,心里不由得緊張萬分。

被暮雲平卷著鋪蓋抱在懷里的南小朵,揉了揉眼,然後側頭往周圍打量了下,繼而又將臉靠在暮雲平結實的胸膛上睡著了。

就在那一剎那間,司空傲心中已經是欣喜若狂。雖然時隔兩年南小朵已經長大了許多,但是直覺告訴他,他絕對不會看錯,沒錯!是她!真的是她!南小朵的樣貌就算千變萬化他都會認得她,因為那雙靈動的眸子,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復制的。而此刻眼前抱著南小朵,氣勢逼人,樣貌清絕的男人又是誰?司空傲方才還激動萬分的心情,頓時跌入了谷底。心里充滿了疑惑,更多是被人佔了自己心愛之物的不悅︰「你是誰?把我的妻子還給我。」

暮雲平心里一緊,那些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似乎又有些翻涌,不由得又將懷中的人兒更加摟緊了些,「可笑,你半夜入我室,竟稱這是你的妻子。」

司空傲墨發隨著真氣的流動而飄動起來,星辰般的眸子,閃動著勢在必得的光芒︰「你敢說你懷中的女子不是南小朵嗎?」

「是又如何,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親。」對于暮雲平來說,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的選擇,更何況對于南小朵他也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司空傲頓時驚訝無比,雖然他也已經猜到了他與南小朵之間的關系,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南小朵竟然懷了身孕,隨後不由得有些失控︰「你……你竟然讓她懷孕了!該死……你既然當年救了她的性命,難道你不知道她身上還有余毒嗎?」

暮雲平心頭又是巨震,這般看來,南小朵確實沒騙她,這人果真是之前的那些男人之一,只是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其中的哪一個︰「我知道!但是錯已經鑄成,現在也已經于事無補了。」

「混賬!你是要害死她嗎?」司空傲快步上前,欲從暮雲平懷中搶下仍然還在沉睡的南小朵。

而暮雲平比司空傲更快一步的躲開了,讓人咋舌的身影,讓司空傲頓時大喊不妙。

只見暮雲平旋身站在了司空傲後方的圓桌上,直挺的身形未因司空傲的猛撲,而撼動分毫,反之更是將他襯托得無比出神入化︰「你是誰?若你救不了她,我是不會將她交給你的。」

司空傲驚,此人竟然武功這般高絕?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嘆,哎……說來這丫頭命中又何時出現過一般之人。司空傲撫額,原本在得知南小朵似乎有了新的夫君時,他還有些不相信,但是這般看來,此人也定是相當寵愛她吧。依照南小朵的性子,並不是一般的人,她都會接受的,她會接受的男人,到目前為止,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有利可圖的,比如自己,一類是權高位重,就像堯戰那般讓她反抗不了的。而這男人一身與世隔絕的氣勢,勢必是屬于第一類了。(某陌偷笑︰哈哈哈……南小朵,不是我說你哈!你家這些個男人還真是把你的秉性模得一清二楚啊!)

「在下司空傲!這樣總可以了吧?」司空傲只好自報名諱,依司空傲在江湖上的名聲,想必此人應該會放心的讓他接近南小朵了。

但是依舊抱著南小朵暮雲平,只是微微皺眉,在南小朵有些不爽的挪動時,換了只手︰「司空傲?是何來路?」

「……」司空傲有些氣結,普天之下竟然有不知道他名諱的人?他到底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但是與此同時身為醫者的他,也隱約感覺到了暮雲平懷中南小朵的異樣,索性撫額又道︰「在下師承天府山,凌雲真人。」

聞言,暮雲平總算是將緊縮的眉頭,松開了,天府山,他是知曉的,在還未入凌霞峰谷底時,他也曾到過天府山,雖然他並不為去見什麼凌雲真人,不過卻也是一時年輕氣盛,從那里拿走了幾本醫書。(某陌望天︰話說大哥!不問自取,那叫偷吧?)

見此暮雲平轉而從圓桌上跳下,並將懷中裹得嚴實的南小朵放在了床榻上,所有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既然是天府山之人,你便快些她看看吧。她近日似乎情況越來越不好了。」

司空傲也是未作絲毫的停頓,急忙上前。被裹在薄被里的南小朵只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眉目清晰可見當年的俏皮影子,而逐漸立體的五官,似乎更是讓他心頭萌動。只是南小朵的臉有些過分的白皙,就算是被裹著抱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有一絲紅潤之色,司空傲的心里又泛起了酸楚,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過的,為什麼每次出現在他面前,總是帶給他這般讓人難以承受的「驚喜」,便是此刻好不容易再重逢,可是命運卻還是如此捉弄。司空傲帶著深沉情愫,修長的指搭在了南小朵白皙的手腕上,脈象看似一覽無波,而實則卻已經是暗潮洶涌,司空傲一顆心也是瞬間沉入了谷底。冷眼看著一旁同樣面露擔憂的男子說︰「別看了,快把她衣服月兌了,余毒和胎毒相沖,再晚些,她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暮雲平微挑的眉梢難以置信的抬起,這人竟然醫術如此高絕?就這麼一瞬間便探明了南小朵的病由?隨即連忙月兌掉南小朵的上衣,當那白皙如玉般晶瑩剔透的肌膚,落入兩人眼眸時,二人都不由得暗了眼神。暮雲平是因為介意讓司空傲看見,而司空傲,則是因為兩年為瞧見南小朵。暮雲平從床里側拉過薄被遮住春光,不悅道︰「不是要醫嗎?」

司空傲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方才的失態,轉而從容起身,並來到桌前,將桌上的蠟燭點亮,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個這兩年來一直隨身攜帶的一個朱紅色盒子,緩緩打開,一時間一股十分詭異的香味便彌漫到了房間的各個角落。暮雲平帶著仙氣的臉上,滿是驚奇,這世上竟然有此等奇珍異寶?

司空傲從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枚閃著些許青光的乳白色圓形球體。兩指非常輕柔的將它捻著,然後單手將那盒子蓋好,並又收好。

「將她翻過來。司空傲用內力,傳音入耳。」由此更是可見這肯定不是一般俗物。

暮雲平也不在探究司空傲手中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眼下南小朵的性命是迫在眉睫了。

司空傲小心翼翼的拿著那顆乳白色的圓形物體,緩緩向床榻走了。動作異常輕柔,甚至屏住了呼吸。明明也就幾步的距離,卻讓他走出了一身汗水。那東西帶著詭異的青光,似乎只要一用力,便會將它捏破一般。

原本坐在床榻上暮雲平同樣也是屏住了呼吸,悄然起身,給司空傲騰出了一個位置。

司空傲將那東西緩緩的放在南小朵的背上,而此刻,更詭異的事情就在此刻發生了。原本還是球狀的圓形體,在接觸到南小朵肌膚的一瞬間,竟然就變成了一條頭頂帶著青光的白色小蟲,那只小蟲在南小朵的背上爬呀爬,蠕動著它那肥短的小身體,在到達脊柱位置時,吱的一聲將有這閃爍青光的那一頭貼在南小朵的背上,然後它頭上青色的光快速的跳動著。幾個呼吸的功夫,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瞬間露出了猙獰至極的黑紅色痕跡,而且更像蜘蛛網一般全部蔓延,並逐漸擴撒,然後遍布了整個背部。那些紅痕似乎還有著生命般的輕輕跳動。

暮雲平頭皮發麻,清絕的臉上露出厭惡之色,攥緊了衣袖下的拳頭,忍不住咬牙問道︰「這是何物?這般詭異?」

司空傲全神貫注的看著那只小蟲,將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禁止出聲的動作。

不消片刻,那只小蟲開始舉起它的,不斷的左搖右擺,而頭頂上的青光更是跳動得異常歡快。慢慢的南小朵背上的那些黑紅血痕,開始一點點的消退,並逐漸往小蟲叮咬的地方聚攏。而此時,原本乳白色的蟲身,開始變得亦如方才南小朵背上那般猙獰恐怖,就連頭頂上的那點青光都逐漸成了朱紅色。等到南小朵身上所有的痕跡都消退時,那小蟲啵的一聲從南小朵背上月兌離,滾落,身體也較方才脹大了數倍,司空傲連忙將那滾動的紅色肥蟲捉住,然後從裝進了事先拿出來的另一個精致的白玉盒子里。小蟲似乎累了,也可能死了,靜靜的蜷縮成一團,像一根被灌了紅肉的臘腸一樣。

「這是什麼?」暮雲平雖然知道司空傲不可能害南小朵,但是如此詭異之物,他確實從未見過。

「這是青木滅國時,堯戰在地宮里搜出的鎮國之寶。傳聞中的金蟬子。金蟬子有奇效,能將毒素從人體內吸出,但是在打開盒子時,必須有光亮,否則它會一直保持著沉睡的姿態,而且雖然它有奇效,可卻十分脆弱。」司空傲將白玉做盒子收好,隨後又檢查了一番南小朵的背,似乎除了被那蟲子咬過那點紅痕外,並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然後他又探了探南小朵的脈。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暮雲平見此,也上前模了下脈,心中頓時驚喜不已,果然此刻南小朵的脈象比以前更加清晰,平穩了。雖然那殘毒仍有跡可循,但似乎比以往削弱了許多,但是唯一遺憾得事,始終無法根除。

「不是說能將余毒吸出嗎?」暮雲平淡淡的問。

「她身上的那最後一味毒,必須要有解藥才能化解,金蟬子只能做緊急之用。」司空傲表示他也想能就此徹底的根治南小朵,但是一個是時隔多年,再則那味藥實屬詭異。

「青木何時被滅國的?」在確定南小朵至少現在是已無大礙後,暮雲平才想起剛才司空傲的話,暮雲平似乎記得,在他還未入凌霞峰谷底時,青木應該是與元赤並駕齊驅的大國。

「南小朵跌落凌霞峰底的次年。」想起那年的血流成河的景象,司空傲覺得,堯戰對南小朵,比他想象中的在意太多。

「哦」暮雲平依舊回應平平,對于這些戰亂之事,他其實並無太大的興趣。

司空傲輕輕的撥開南小朵的劉海,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小臉,總算是有了紅潤之色。司空傲心里有個巨大的謎團,雖然他幾乎已經猜到了南小朵和這個男人是如何相識,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南小朵究竟有沒有告訴過他以前的事呢?若是他知道了她以前的事,依然會這般不離不棄的陪在她身邊嗎?司空傲神色頓了頓,隨即開口道︰「她應該告訴過你,她曾經成過親吧。」

暮雲平心頭被扎了一下,嘆了聲,眉眼中帶著深深的無奈,「她說了!那人便是平定將軍。是明媒正娶她的人,卻不是她第一個男人。」

「她還告訴你了什麼?」司空傲心里抽痛,至始至終他都恨堯戰,恨他在乘虛而入強娶了南小朵,恨他沒有保護好她。當年,等到他和南宮昱趕到天府山時,由于師父也沒有那味藥,正愁眉不展時。邊防竟然傳來了堯戰的婚事。天府山上,他與南宮昱心痛如絞,當即決定趕回邊防,而就在臨行那日,師父突然披頭散發的從內室沖了出來,告訴他找到解毒的辦法了,而南宮昱便是那藥引子,南宮昱為了能幫南小朵解毒,便因此留在了天府山。于是司空傲便孤身一人趕回了邊防陣地。豈料等待他的,卻是堯戰頹然宛如尸體般的神情,堯戰在贏了凌霞峰一戰後,一直不肯撤兵,終日以酒度日,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當司空傲得知南小朵已經跌入凌霞峰谷底,尸骨無存時。他幾乎和堯戰一樣癲狂了。那一刻,他才是真正意識到自己將南小朵看得多重要,可是他卻再也無法擁有她了。

司空傲和堯戰在凌霞峰,找了三天,沒日沒夜的打了三天,直到兩人都幾乎一命嗚呼。最終,看著堯戰凹陷,消瘦的臉,司空傲覺得真的夠了,也許堯戰那般乘機娶了南小朵確實是他的錯。可是無論如何,堯戰是真心待她的,為了她,他連整個軍隊的安危都不顧了。這樣的人,你又怎麼忍心讓他死呢。最後司空傲給堯戰醫了身上的傷,離開了。而對堯戰而言,便是凌遲,也不及他的心痛。所以當他再次睜眸時,整個青木國,已經是一片狼藉。他听不見任何人的勸解,看不見任何人的面容,腦海里唯一殘留的,只有南小朵在跌入谷底時那驚恐的面容。他的妻,他深愛的女人,就這般香消玉殞,他已然失了人心。渾身的都是置之死地的狂暴之氣,所向披靡。

「她說,她心里在意的人太多,她不會成為我一個人的專屬品,也不會僅僅只是我的妻,她說,她很自私,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忘記。」暮雲平沒回想一次那時的場景,都會覺得很疼痛難當,但是一想到,南小朵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一想到南小朵她的身體里還孕育著自己的孩子,也許,就算最終一定如她所說一般,成為她眾多丈夫之一,他也甘之以殆。

「你答應了?」司空傲緩緩抬頭,面具後的雙眸是無比震撼。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樣,都想獨佔南小朵,就亦如堯戰當時瞞著所有人娶了南小朵一樣,同樣都是為了獨佔她的美好。可是眼前這一身仙氣般的男人,竟然甘心這般為了南小朵。頓時,司空傲有了種自嘆不如的挫敗感。

暮雲平仙嫡般的面容如透著三分的無奈,七分的寵愛︰「不答應又能如何?莫讓我放開她嗎?然後讓我成全其他男人嗎?與其那樣,我寧願這般守著她。況且我還有和她的孩子。」

「是嗎?呵呵……她還真是命好得很啊。」司空傲目光勾勾的看著南小朵,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亦或是等到南小朵醒來,自己是該留,還是該去。

暮雲平將南小朵往床榻里面移了移,隨後給她蓋好被子,也許是因為那金蟬子的緣故,似乎此刻南小朵睡得較以往更加安穩。

暮雲平來到桌前倒了兩杯茶,「司空兄台,過來坐吧。」

司空傲情難自己的在南小朵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後,也來到了桌旁。

「你是如何得知她在此處的。」暮雲平淡然問道。他早已經知道南小朵認識的男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只是他未曾想,時隔兩年,竟然有人這般快速的找到了他們現在的棲息地。

司空傲端著茶杯小嘬了一口︰「這事你們還是不知為好。」

「好吧!既然你另又隱情,那就當我沒問吧。」暮雲平又看了看床榻上翻了個身的南小朵,「那你又是如何看待她?或者說,你是要一並留下?」

司空傲也將目光移到南小朵處,「留下吧,至少現在,我的心里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暮雲平眸色閃了閃,竟沒成想,原來這個男人,也下了這番的決心。「你可知道小朵的親人在何處?」

「這兩年我也有留意,京都赤金城里似乎有幾戶南姓人家,我也曾上門拜訪,但是似乎他們都不記得有過南小朵這個人。」

「她說,她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當年走失的親人。她甚至到現在都未曾放棄。」

司空傲點點頭︰「恩,還在邊防軍營時,她也曾這樣對我說過。她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天與親人相聚,才這般拼死拼活的在軍營里,存活了下來。」(某陌忍不住又要吐槽了︰喂!喂!兩位大哥!你們再談下去,南小朵都要成為神話了!)

于是這兩個男人,便是津津樂道的坐在房中交談了一夜。對于南小朵的秉性,對于南小朵的曾經,都逐一盤出,更甚至兩人似乎都達成了一個共識。只是因為礙于男人的顏面,未開口承認罷了。翌日,待南小朵睜開惺忪的睡眼時,眼前那兩張放大的俊臉著實讓她嚇了一跳。其中一張她認得,那是暮雲平,但是另外一張她卻不是很熟悉。南小朵手忙腳亂的爬到暮雲平的懷中︰「師父,師父!這是誰?婬賊嗎?」

司空傲有種要瘋了的感覺!這個……真是該死的女人啊!為什麼每次見到她,她都能將自己的與婬賊掛鉤呢?司空傲狂亂了。

暮雲平也是一愣,隨後撲哧一聲笑了,輕柔的拍著懷中女子的雪背道︰「天哪……娘子!為夫真是佩服啊!」

南小朵茫然抬頭,隨後又看了看一臉被氣的烏黑的司空傲,然後從暮雲平的懷里爬出來,爬到司空傲的面前︰「你……好眼熟……好漂亮……」

司空傲撫額,差點都咬碎了一口白牙︰「南小朵!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啊……我想起來,我想起來了!你是司空傲!」南小朵模著下巴想了半天,終于是恍然大悟一般。然後又立刻爬呀爬,爬會暮雲平的懷中︰「師父!師父!他是司空傲,司空傲!是個神醫哦!醫術不得了。」

暮雲平寵溺的拿起一旁的衣衫給南小朵披上︰「我知道!他昨夜便來了。」

「哎?他昨天晚上就來了?你怎麼不叫醒我啊!」南小朵配合著暮雲平開始更衣。(習慣,純屬習慣。)

司空傲瞧著南小朵這麼親近暮雲平,心里酸的跟陳年老醋一樣︰「喂!你別太過分啊,說好了她我也有份的。」

暮雲平手上的活路不停,只是淡淡抬頭︰「她靠著我呢,難道讓她一直穿個肚兜嗎?生病了誰負責?」

「病了我會醫,要你多事啊!」司空傲作勢要搶人了!

顯然這世界上若是只有男人,也許都能稱兄道弟,但是若是在這男人中加上女人,只怕是都要兄弟相殘了。

暮雲平儼然一副正宮娘娘的身份,揚手將南小朵護住︰「司空兄台,怕這事,還得小朵說了算吧?」

司空傲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竟然做出了這麼難以置信的舉動,輕咳了聲,俊逸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小朵,你選誰?」

南小朵才剛睡醒,在加上最近一直嗜睡,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自然整個人的反應能力也沒有平時快,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兩人,過後還是靠在暮雲平的懷中道︰「你們要我選什麼呀?我餓了!」

暮雲平給南小朵捆好衣帶,拉好衣領,星眸溢滿柔光︰「好!想吃什麼?」

「要喝豆漿!」不明所以的南小朵,只是覺得今天身子格外輕松。

暮雲平給南小朵穿好鞋,然後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對司空傲說︰「你幫小朵洗漱下,我去拿早膳。」

司空傲一時間有些愣了,記憶中,南小朵雖然任性,但還不至于什麼都要他人代勞的地步吧?這男人是把南小朵當寵物養了嗎?

暮雲平離開後,司空傲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還是依言給南小朵擰了條熱毛巾。南小朵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思緒似乎慢慢回籠了。在看向司空傲為了給南小朵一個驚喜而沒有帶面具的俊臉時,猛然站起來,抓住了他的衣袖︰「司空傲!我家大哥呢?我家大哥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人呢?到哪里去了?」

司空傲頓時像被人剜掉了一塊心頭肉般,同樣俊逸非凡的臉上,滿是受傷︰「南小朵!我千山萬水,不眠不休的趕來,你一沒想起我是誰,二沒問我為何而來,三更沒想過我的感受,可你卻記得你家大哥,時隔兩年,我日盼夜盼,卻是盼來這番境遇嗎?」

南小朵被司空傲的神情嚇到了,天……她到底是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只是……」南小朵想解釋,可是又覺得很蒼白。

「你可曾有一絲一毫把我放在心里?嗯?」司空傲抓著南小朵的肩膀,他不甘心,不甘心。明明他對她的感情不亞于任何人,可是至今為止,卻只有他一人從未真正入了她的心,也許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如果是堯戰,她都能一眼就認出他吧。

南小朵抬頭,伸手模了模司空傲的臉︰「司空傲!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

南小朵的手很柔軟,少女的馨香讓人心曠神怡,司空傲面色似乎有些緩和,默默偏頭將自己的唇掩入她的手心里,長而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朵兒!你可知那日你墜下絕壁後,我是多麼的生不如死嗎?」

南小朵搖搖頭,腦海里開始回想當時的那一幕。唯一想起的,便是墜落前,堯戰那痛徹心扉的臉。南小朵緩緩的收回手,記憶中,她似乎沒有對司空傲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雖然在廣小白受傷的時候,她曾回應過他的請求,但如今她惹下的債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斷了天下人的念想︰「司空傲,我很高興你能來找我,可是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以前雖然我答應過你,但是事已至此,你還是忘記吧。」

司空傲豁然睜開眼,死死的盯著南小朵咬著唇的小臉︰「你說什麼?南小朵,你竟然要趕我走?」

南小朵有些犯難了,其實自從她知道自己中了媚毒,然後一連禍害了好些個男人後,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多收幾個男人。但是此刻,暮雲平那般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那日暮雲平的哀求,讓南小朵實在下不了決心,也開不了口,說出讓司空傲留下的話。因為,她似乎更害怕暮雲平會再次像那日一般。

「南小朵!你回答我!」那般樣貌非凡的男人,此刻竟然露出了癲狂之色。

南小朵絞著自己都手指,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一向巧舌如簧的她,此刻還真是詞窮了。

于是二人便這般僵持住了。司空傲的心里更難過了,他這般掏心掏肺的對她,而她竟然連一句挽留都吝于給他。難道自己在她心中就真的這般一文不值嗎?

片刻後司空傲率先打破了這般的僵局,上前一步將南小朵摟進了懷中,弧線優美的下顎,低著南小朵的頭頂,「朵兒!我不介意你懷了他的孩子,你讓我留下好嗎?」

南小朵的身子嵌在司空傲的擁抱中,看起來這般嬌小柔弱︰「為什麼呢?比我好的姑娘千千萬萬,為什麼連你也要撲在我身上呢?」

「就算那千萬姑娘再好,那都不是朵兒你啊!朵兒,你不能這樣,在軍營時,是你先來招惹了我,你說過會對我負責的,現在你怎麼能這般輕易的說出,讓我離開呢?朵兒,我做不到,做不到。」兩年的相思之苦,讓司空傲完全不能接受這種打擊。這難得的重逢,他幻想過無數次,夢想成真時,你讓他如何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南柯一夢?

南小朵有些汗顏,暈……她記得,似乎那話不是她說的吧?可是司空傲的懷抱真的很舒服,淡淡的草藥香不由得又讓她嘆了口氣,回想起那夜的醉酒,似乎他也沒有說錯,確是自己先招惹了人家,「你能忍受我生下別人的孩子?」

「我能!」

「你能忍受我在別人的懷里談笑風生?」

司空傲的大手不由得緊了緊,閉眸深呼吸道︰「我能!」

「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就留下吧。」南小朵此刻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至于他到底能與不能,還是看接下來的日子吧。

司空傲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眸色精純的看著南小朵︰「真的嗎?」

「真的。但是你不許欺負我師父!」

這次換司空傲汗顏了,話說若是論武功,只怕是他會被欺負吧!

門外端著豆漿還有各式小菜的暮雲平神色淡然的走了進來,面對如此剪不斷理還亂的場面,清冷的面容毫無波瀾,放下豆漿後,將南小朵拉到桌前︰「趁熱喝。」

然後又對司空傲說︰「你也坐吧!」

南小朵低頭,小口小口的抿著甜淡適中的豆漿,大眼楮不斷的在面前這個兩個不分秋色,各有所長的男人們之間打量,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唔……這般甚好甚好,全都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

暮雲平將一碗豆漿推到司空傲面前,像極了一個前輩︰「小朵答應你了?」

司空傲從袖中抽出那個面具帶好,不願讓暮雲平看出自己現在真實的表情︰「恩!」

「這樣也好。」暮雲平靜靜的點點頭,那般不舍,卻非常尊重南小朵。側目瞧著開心喝豆漿的某女,眼眸中又是柔光一片。

南小朵看到暮雲平瞧過來的俊臉,端著豆漿碗,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哎……她是不是太貪心了?(某陌撓牆了︰你大爺啊,你何止貪心啊,你簡直就是貪得無厭啊!)

暮雲平像是讀懂了南小朵的心事般,抬手揉了揉南小朵的頭︰「傻瓜!別胡思亂想。」

一旁的司空傲也坐不住了,甚至有些妒忌南小朵在暮雲平面前如此溫順的模樣,又開口道︰「朵兒,我要求平等待遇!」

「嗯?什麼待遇?」南小朵砸吧砸吧嘴,表示好奇。

「晚上你得跟我睡!」司空傲立刻開始討自己的福利。

暮雲平瞬間皺眉︰「不行!」

「什麼不行!你霸著她兩年了,是該還給我了。」司空傲最最覺得窩火的,就是這件事了。這些被南小朵認可的人中,僅僅只有他一個人,從來沒有擁有過南小朵。

「不行就是不行!」暮雲平表示,雖然他不反對南小朵將司空傲留在身邊,但是唯獨這一步,他絕對不會退讓。他不過昨天剛出現而已,雖然他可以不介懷南小朵接納他,但是那種事,他接受不了,至少現在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瞬間,原本還挺和諧的一頓早飯,頓時陷入了不可調和的境地。

南小朵夾在中間有些尷尬,幾度想開口,但是又被兩人給堵了回來。頓時也火大了。本來就是個牛脾氣的她,加上懷孕難免喜怒無常,此刻更像是翻了臉的六月天,剎那間雷雨交加,將喝道一半的豆漿碗,用力往桌上一放︰「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再吵!全部都走!晚上我愛跟誰睡就跟誰睡,你們爭了有屁用啊!當心我一個都不睡!」(某陌撓牆了︰我擦……到底是誰睡誰啊?你丫的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啊!)

眾人皆是一愣,隨後暮雲平不由得端出了師父的架勢︰「小朵,不許這般說話!」

「誰讓你們兩個吵來吵去的!吃個早膳都不讓我消停!」南小朵不依,這兩年,她的性子已經完全被某位師父大人給喂得又肥又壯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在軍營中低三下氣,看著別人臉色過日子的馬夫南小朵了。(某陌撫額︰事實告訴我們,寵溺孩子,是不對的。)

暮雲平淡淡的看了眼似乎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司空傲,眸色一動,也拿出了殺手 ︰「絕世武功學不學?」

南小朵瞪大了眼楮,擦……他竟然用她的招?

「嗯?」暮雲平的這聲鼻音,讓南小朵抓狂了。

默默端起豆漿碗,憤憤然道︰「學!」(好吧,你丫牛逼啊!有武功了不起啊!)

其實暮雲平也是有私心的,留下司空傲,他並不是想就這般平白無故的給自己多個情敵,更多的是為了南小朵身上的余毒。

中午時分,因為金蟬子的功效,南小朵在小睡片刻後,瞬間精神抖擻。算算時日,似乎已經在這良平呆了很久了。不行,事不宜遲,她必須得啟程找爹爹和哥哥了。

暮雲平將南小朵平日里要用的東西,一一仔細的裝進行囊︰「小朵?還是再歇幾日吧?」

「不行,不行!在多呆些時日,到時候我這肚子都老大了。我就更趕不了路了。」南小朵像尊菩薩一樣,坐在軟榻上,指揮著兩個在世人眼里被驚為天人的男人,為自己收拾行裝。

司空傲,有些手抖的將南小朵的那些貼身衣物也打包起來,若不是他此刻帶著面具,怕是早就被人發現了臉上微微泛紅的痕跡了。

暮雲平到是早就習慣了,側頭問司空傲︰「她現在長途跋涉沒問題嗎?」

「無礙!有我呢。」司空傲輕聲應道。對于自己的醫術他還是很自信的。

而就在他們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熟悉的小廝聲音︰「南姑娘,我家王爺有請。」

南小朵現在心都已經飛到親人身邊去了,那還有那心情陪著這王爺瞎折騰啊︰「告訴他,我不去!」

與此同時,就在南小朵話音剛落之時,某人直接踹門而入。(門哭了︰我都修了第二十七次了,你大爺的,能不能換個地方踹啊?)

元天陽一臉傲氣的踏進放,「小朵!為何爽本王的約?」

暮雲平雖然見怪不怪,但是還是不高興元天陽的來訪。

一旁的司空傲抬頭,在看清來人後,迅速偏頭。該死……他怎麼來了。

南小朵在軟榻上抽出一只腳,換了個姿勢︰「喂!我從來沒答應過,何來的爽約?」

元天陽爽朗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哎……真是沒辦法啊,你真是越來越對本王的胃口了。瞧,因為你,本王竟然都不在喜歡那些個男人了。小朵你可得對本王負責啊!」

南小朵咯咯咯的笑了,這樣的戲碼隔三差五的上演,她現在幾乎閉著眼楮都能知道,元天陽下一句會說什麼了。負責?負你個頭的責。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對你沒興趣。況且我還是個有夫之婦,你就不能別自討沒趣嗎?」南小朵一臉嫌棄的看著面前,一樣是英俊不凡,可是自己卻對他完全提不起興趣,而且還會下意識的和某某某做著比較(某陌模著下巴,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唔……這似乎是個問題,看樣子,確實是這兩年中了師父大人的毒太深。)

「你這般說,傷我心了小朵!」元天陽斂目,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喂……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怨不得我。」南小朵聳聳肩,表示你也就是閑暇時的調味劑。

元天陽咬牙,雖然自己也不過是做戲,但是似乎這些花言巧語在這小女人面前都未奏效,莫不是自己不夠英俊瀟灑?索性也就不裝了,濃眉輕挑,一副王者風範︰「今日你必須陪本王。」

「怎麼今天小雅沒陪著你麼?嗯?」南小朵手里還端著一小碟子糕點,那樣子十足十的太上皇。

「本王早就不需要他了。」元天陽嘴角勾著一抹笑,審視著房間。話說平時那個叫暮雲平的都是會像只護院的忠犬一樣在南小朵身邊,今天怎麼在里屋去了?咦?怎麼還多了一個人?那個白衣人是誰?該死,怎麼才一日不見,這房里又多了別的男人?不過這身形背影看著甚是眼熟!但光是他渾身散發的氣質,他可以斷定,此人定如暮雲平一般深不可測,來歷不凡。

「小朵……你……你房中何時又藏了新歡?」元天陽故作憤恨,連指著司空傲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

南小朵哪還不知道他的心思,索性也陪著他做做戲,反正自己馬上就要走了,以後想找個斗嘴的人,怕也是挺難的。南小朵嬌羞一笑︰「怎麼?我家相公,礙你眼了?王爺,人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是不是閑事管太寬?你有這功夫出來玩樂,不如早點回去幫你爹治理國家。」

元天陽眯眼,這丫頭說話還真直接,敢詆毀皇子?原本只是想探明她的實際意義,然後用作籌碼的元天陽,心思一動,精明的眼眸中閃著光。「小朵,不妨讓另外一位出來見見?」

南小朵也正有此意︰「相公們!快出來,好生伺候這位王爺。」

南小朵使勁的咬著「伺候」這兩個字。

屋內側某兩個身影皆是一僵,仙嫡般的面容相互對望,隨後是哭笑不得搖搖頭,雙雙走了出來。

一時間,這寬敞的房間里像是閃起了五顏六色的璀璨之光一般。讓原本裝修豪華的內飾都紛紛有了流光溢彩般的質感,這一青一白的身影,從內室翩然走出,宛若是世間最讓人神魂顛倒的珍寶一般,這一身天青色衣衫的男人,微挑的眉尾就是這般不苟言笑,也是仙氣凌然,讓人心中驟然升起了膜拜之感,而這白衣人,也是一身風雅,面上的銀色面具,更顯得神秘,那漆黑如墨的星眸,只是一個掃視,不由得讓人怦然心動。南小朵笑眯了眼,這真真是她的男人們喲,瞧,這走出來,哪一個不是搶手貨。

若此番只是暮雲平一人,這場面也不會這般華麗,可是偏生此刻司空傲也來了,這場面頓時有些難以控制。

元天陽被驚得後退好幾步,以前一直是暮雲平一人都已經很搶眼了,這下在加上身旁那個帶著面具的神秘白衣人,元天陽甚至真的覺得這兩個人更適合做斷袖,那樣不一定要真真羨煞好些神仙鴛鴦啊。

「陽王爺難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暮雲平清冷的面容夾雜著些許不悅。對于這個每日必到的王爺,若不是礙在今後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他早就要殺人了。

司空傲一言不發的看著元天陽,負在身後的大手捏了捏,隨即想到些什麼。實際上,由于他太關注南小朵,倒真是忽略了他也在這里。

元天陽原本帶著戲弄的笑容,有些松動,對于暮雲平的敵視他也早已習以為常,只是這戴面具的人,他倒是真的好奇了︰「劉楓,女子若不守婦道,該作何處置?」

南小朵挑眉,「我怎麼不守婦道了?」

跟在元天陽身後的小廝,立刻上前一步︰「稟告王爺,元赤國律法,女子因遵三從四德,不得水性楊花。得浸豬籠!」

元天陽同樣挑眉,「你敢罔顧法紀?該當何罪?」

南小朵放下手中的小盤子,然後緩緩站起身︰「神醫相公!他說我水性楊花……看來我們倆之間真是隔了千山萬水啊!」

司空傲眸色一凝,轉而瞪著元天陽,死小子!你死定了。

南小朵又屁顛屁顛的跑向司空傲︰「相公啊!不是小朵不要你啊,實在是法紀如此啊……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暮雲平掩唇,輕聲笑著。看來某人又要遭殃了。

元天陽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該死,這丫頭又用這招?

司空傲被南小朵那一聲聲的相公,喊得昏了頭,此刻竟也如氣血方剛的少年一般,清醇的聲音帶著溫柔,也帶著強勢︰「朵兒不必驚慌,這等閑雜之人,便交給為夫吧。」

南小朵扭捏的撲在司空傲的懷里︰「相公,你一定不能出手太重啊,好歹他是個王爺,咱們要有禮貌知道嗎?還有,一定不能打臉喲!雖然,他總是說些討厭的話,但是那張臉還是挺耐看的。」

「娘子放心,為夫自有分寸。」司空傲暗自捏了捏拳,薄唇勾起一抹笑容,不打臉是嗎?

于是,至南小朵三人離開,傳說那名震一時的一品樓,似乎被夷為平地了。某王爺在銅鏡中看到自己的模樣後,更是憤然的摔了所有的東西,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該死的白衣人,你沒听見你家那死丫頭說不打臉嗎?混蛋。

「來人!」元天陽氣得不輕。

「屬下在!」門外沖進兩個帶刀侍衛。

「去給我查清楚這兩個人的底細!」

「是!」

「慢著!去誅仙閣懸賞黃金萬兩,殺了那個女人!」

元天陽模著臉,心里浮現了一絲陰狠。哼!哼!南小朵,你給我等著!

而此刻的南小朵他們,在穿行在一條十分寬敞的大道上。

南小朵靠在暮雲平身上看著風景,對趕車的司空傲說︰「傲,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他死不了。」司空傲有些眼紅暮雲平,趕車的馬鞭又用力的抽了抽馬兒的。

暮雲平圈著南小朵,細心的給她蓋上一個小毯子︰「娘子不必擔心,有我們在,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我知道啊。可是看他那樣子也挺慘的。哎……其實他長得還不錯啦。不過我就是不喜歡他在我面前耍心機。老是一副城府頗深,精明算計的樣子,讓人很受不了啊。」

「不許你看上他!」司空傲咬牙,該死的,現在人已經夠多了。看來他下手還是太輕了。

「司空兄,娘子不是那個意思。」兩人之間,還是暮雲平最了解南小朵。

南小朵嘟著嘴,往暮雲平身上靠了靠︰「就是嘛!師父,他把我當什麼人了?」

暮雲平給南小朵喂了顆糖,雖然早已經習慣了南小朵的撒嬌,但是同是男人,暮雲平還是能理解司空傲此刻的心情,于是柔聲對南小朵說︰「別鬧了!」

司空傲頓時撫額。哎……他真是氣糊涂了。

一路上,暮雲平和司空傲輪流著趕著馬車,由于有神醫在旁,南小朵不但沒有再次毒發的跡象,而且精神頭也是越來越好了,人也相較以往圓潤了好一些。

而對于暮雲平和司空傲來說,瞧著南小朵一如既往的活潑快樂,便是他們最大的滿足。當然,私底下兩個人雖然不動聲色,但也是暗自較著勁。亦如所有的雄性動物一樣,他們都想得到南小朵的青睞,特別是司空傲。不過,這似乎有些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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