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孩子有緣,從小裕哥兒也粘我,大嫂有些時候還會為這個吃味呢。」寶珠開心道,管他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情形,只要自己開心不就好,說句不好說的話,寶珠一直拿裕哥兒當自己的孩子來看。雖說與自己的孩子可以暢聊有點奇怪,可是這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天下之大,總有那麼幾例。
就拿寶珠的空間來說,不也算是一個特例。裕哥兒總歸是寶珠的親人,就當做是少年老成,古代不還有甘羅十二為丞相的典故。「或許裕哥兒跟我在一起,沒有那麼多的約束,本來我也不是一個特別守規矩的女子。」趁此機會,寶珠也就先給江簡牧打打預防針,免得以後受到驚嚇。
听寶珠這麼一說,江簡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也就是一瞬間就又恢復了原樣,不了解他的人,或許還以為眼花的。「你還是很有自知自明的,還知道整天讓人操心啊。」~縮在袖口里的右手很想就此模模寶珠的臉龐,一看這是安國公府,周圍又跟著很多的下人,只能作罷。「也快是當娘親的了,還整天到處亂跑,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該考慮一下我的心髒承受能力啊。」
江簡牧從來不會限制寶珠的自由,就算現在這個狀況,寶珠也是每個月都會出去幾次的,畢竟她自己在豐城還是有些產業的。當然,就算是呆在珠璣園里,寶珠也是不願意的。要知道叫一個野慣了的人。整天呆在一個地方,是有多麼的難受。這一點上,寶珠對于江簡牧還是很感激,嫁人了總歸不比在府里做姑娘的時候。
忽略了江簡牧話里的情意,寶珠打著呵呵,「你怎麼過來了,和我爹談完了呀?」簡直就是一句廢話啊,不談好了,江簡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雖然早就知道了會這樣,江簡牧還是不免有些失望。好在他也有時間。「是啊,都灌了好幾杯茶水了。過一會就到了飯點了,我也就順道過來接你。」平時在朝堂上還好一些,這今天路閔歙和他。算是沒有什麼好說了。又能說些什麼。江簡牧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特意過來接寶珠。
寶珠也能想象,爹和江簡牧在一起,不談公事。在一起閑談該有多無趣,也許他們會相顧無言。寶珠心里不無惡意地揣測著。「我也確實有些餓了,又能吃到廚房吳嬤嬤的手藝呢。」至于路閔歙的書房和耀裕的院子壓根就不在同一條線上,寶珠選擇了下意識地遺忘。
「你很喜歡吳嬤嬤的手藝嗎?」。這一點,江簡牧的情報上還真是沒有,也許隨著自己的口味,寶珠她很久沒有遲到合口的飯菜了。是了,就是平常曉涵的吃食也是較自己要深一些。江簡牧心里懊惱,自己的口味偏清淡那是因著年紀大了,早年的暗傷不允許,寶珠完全沒有必要跟著自己改口味啊。
一見江簡牧的眸色深了深,寶珠就知道他想歪了,「也不完全是那樣,只是好久不吃了,偶爾吃一下也是覺得不錯。平常我的院子里,有著小廚房,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女乃娘和蘆笙做的味道。可能習慣了,畢竟每次吃大廚房的飯食,不一定就會遲到吳嬤嬤的手藝。女乃娘擅長藥膳來著,口味上要比大廚房清雅一些。」寶珠說完就有一絲懊惱,最後那一句看上去就像解釋了,似乎是在安慰江簡牧一樣。
江簡牧的心情瞬間晴朗了,「走吧,外面冷,屋里要暖和很多。」江簡牧的余光見到寶珠輕咬貝齒,嘴角的笑意是怎麼也忍不住,弧度越來越大。寶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在緊張的時候,都會輕咬貝齒呢。還真是小女孩的心性,轉念一想,也確實是,要不是??????,也許還會和這豐城中的其他閨閣女子一樣,恣意飛揚吧!
寶珠點點頭,隨後加快了步伐,隨著江簡牧一起往前走著。沒一會的功夫,回到寶珠以前住的院子,一進屋子迎面就是一陣暖風撲來。在屋子里小憩了一下,才在丫鬟的告知下,一起去往餐廳就餐。
的時光,幾個嫁在豐城的堂就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也不覺得時間的流逝,初三這一天就算是了。直到傍晚時分,才一一坐著馬車各自回家。
初三這天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還好大東朝的交通發達,有些離著豐城不遠的也能夠趕回來。剩下的日子,一直到江簡牧上朝辦公,寶珠也就一直窩在了珠璣園,以著寶珠現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後面的都無需親自走動了。倒是自己的荷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年前準備的打賞的金銀踝子,所剩無幾,這大概是唯一不好之處了。
過了熱熱鬧鬧的上元燈節,大東朝的至正三十一年的新年也就算是過了,豐城里少了些年味,多了些忙碌的身影。從現在開始,新的一年的人們都開始陸陸續續忙活開來,向著目標大踏步前進。
過了一個年下來,寶珠也是越發憊懶了。世子江正浩還沒有傳回最新的消息,林沛萱因著這一胎的懷相不是很好,也是一直窩在玉竹院。五曉涵的婚事事宜,也就只能由著寶珠打理了。況且寶珠自己也懷著身子,江簡牧怕寶珠累著,就從本家請了一個族嫂過來幫襯著。府里的事情,原先就有著五曉涵和九曉靜協理,又有著大曉悠出嫁的慣例依循,也就沒有出什麼大的問題。
轉眼楮,忙忙碌碌地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至正三十一年的二月都過了幾天了。豐城的天氣也是越發回暖,寶珠早上起床就月兌掉了冬日的大衣,換了稍微輕巧一些的夾襖。在瞧著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和盛嬤嬤,還一個個裹得跟熊一樣,心情就好很多。
女乃娘盛嬤嬤就是瞧不得寶珠這幅混不當事的模樣,「,你看我們都還穿著大衣,你就換上夾襖了,你這身子金貴,還是仔細著一點。」要知道,這可是寶珠的頭胎,雖說這定國公府已經有了世子。也輪不到寶珠肚子里的這個。可這女人生孩子。總歸是大事,馬虎不得。
好不容易不穿的臃腫,寶珠可不想又變成了大胖子。原本經過空間的改造,寶珠從來畏寒的毛病就好了。現在肚子里有個小家伙。更是怕熱。去年冬天本就較往年少了一件衣服。「女乃娘。你也太了,蘆笙都說了我沒事,府里的大夫請脈也沒覺得問題。不是說孕婦有的會怕熱嗎?」。寶珠轉了轉身子,「我這身子,在你們幾個這些年的精心照顧下,好得很。」
盛嬤嬤邁著步子,趕緊拉住了寶珠,「女乃娘知道了,可你現在身子重,下個月就要臨盆了,怎麼還能這般轉圈。」渾濁的目光緊張地掃視了寶珠全身上下,見妥妥當當,這心才放回肚子里。
四個大丫鬟見盛嬤嬤這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都抿嘴偷笑。盛嬤嬤一個轉身,一記眼刀甩,「你們幾個也是的,由著胡鬧,特別是蘆笙,你懂點醫術,這關口,更是要規勸著啊。」蘆笙是盛嬤嬤認得干女兒,這話里較之其他三個大丫鬟總是更放得開。
蘆笙撇撇嘴,不由地翻著白眼,真是因為知道的身體狀況,才沒有勸著,不然太悶熱了,對和小少爺都不好。盛嬤嬤也不是不明白這個理,只是緊張使然。當年,在一幫子人面前。蘆笙還是很給自己這位干媽面子的,「以後定會規勸著,好不叫干媽你擔心。」要是能夠在這事上听規勸,才是怪事呢,蘆笙心里暗暗想著。
瑤琴是大丫鬟之首,這時也上來幾步,先是扶著寶珠在躺椅上坐下,再轉身到盛嬤嬤對面,「嬤嬤教訓的是,這以後我們幾個自當是謹記。」現在寶珠身邊的四個大丫鬟,不論以前怎麼樣,在來到寶珠身邊時,都是經過盛嬤嬤親手教過。
還好,盛嬤嬤今天早上到上房的時間有點晚了,都過了巳時了,要不然估計寶珠今天都換不了夾襖。「女乃娘,你看在我認錯態度良好,我這幾個大丫鬟也知曉錯誤的份上,是不是可以停止嘮叨了。」寶珠俏皮的說著,她知曉這屋子里的每個人都是對自己好的。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上,寶珠還是願意順著她們的。
反倒是盛嬤嬤叫寶珠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她是僕,寶珠才是主子。主子肯听自己的話,還給了自己臉面,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也是她自己緊張過度了。「這樣說,都快折煞我了。」盡管如此,盛嬤嬤老臉上的皺紋又深了絲許。
門簾邊一個叫瓔珞的小丫鬟探頭探腦,臉上的神色很是急切,陶笛恰巧看見了,就走了出去。今日這珠璣園,當值的大丫鬟就是陶笛和雅箏,若真有情況,又不太嚴重,少不得就是她們兩個處置了。不一會的功夫,陶笛就回來了,臉色的神情難看。屋子里的主僕幾個都看了,陶笛對著寶珠開口了,「剛才瓔珞說是玉竹院那邊出事了,世子摔了一跤,怕是要生了。」說完就不吱聲了,她們只是負責傳遞消息,剩下的就該由主子決定了。
寶珠一驚,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陶笛話里的意思透露了太多。林沛萱的月份,比寶珠還少一個月,這會就是早產啊。自從懷了這胎後,林沛萱大多時間都是在床上躺著,這一跤還真是蹊蹺,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現在也不好說。這些念頭也就在寶珠的腦子里轉了一下,寶珠知道現在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得趕緊去玉竹院。
「國公爺上朝還沒有回來,世子出征也不在府里,這個時候府里不能亂。陶笛跟著盛嬤嬤一起去五那邊,幫著安穩府里的局面,雅箏留守珠璣園,以防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寶珠帶著瑤琴和蘆笙急匆匆地往玉竹院趕去,留下雅箏守著院子,寶珠就怕林沛萱的早產是人為,下個月自己也要臨盆了,寶珠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但願她是杞人憂天了。
寶珠本來就身子重,現在事態緊急,坐上軟轎也是催促著抬轎的粗使婆子加緊腳程趕路。林沛萱是自己的表姐,關系也算是親近,幾大世家世代聯姻,這千年下來,也算是盤根復雜了。就拿現在林沛萱和寶珠的關系來說,寶珠也是不能叫林沛萱出事的,現如今府里也沒個主事的男人,就更是不能讓林沛萱有事了。
在趕往玉竹院的途中,寶珠又吩咐了僕人去宮門外守著,通知江簡牧,偏不巧,今天又是大朝會呀,江簡牧一時半會肯定也趕不回來。雖說寶珠自己也是可以處理這個事,但在闔府上下看來,哪怕江簡牧不能進玉竹院,只要在府里就是定府神針了。因著府里有兩個孕婦,早就備好了接生婆,一應生產物事也是早備好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等到寶珠到了玉竹院時,整個院子亂糟糟的,盡管林沛萱的幾個大丫鬟極力在穩定局面,畢竟沒有一個正經的主子在,效果還是差強人意。林沛萱早就被送進產房了,這里面不時傳出壓抑著的慘叫,听著都是滲人,更別說玉竹院一眾沒見過場面的僕人了。要是林沛萱有個萬一,他們這些人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就是了,難怪事發到現在,還沒有鎮靜下來。
寶珠一看這個場面,不由火上來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定國公府平時的規矩都哪去了?」寶珠這話是帶著火氣的,一下子就鎮住了場面。滿院子的下人看到寶珠過來了,也俱是松了口氣,頃刻間整個院子就安靜了,除了那壓抑著的叫聲和產婆的催促聲。(未完待續……)